《连线》：为何顶尖的AI科学家不愿意为美国政府工作

【网易智能讯 2月17日消息】本周，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签署了一项有关人工智能的新行政命令，五角大楼向大众解密了其人工智能战略的部分。

其实，这早已不是国家层级的人工智能战略的首次尝试，早在2016年，奥巴马政府发布了一份关于人工智能未来发展的全面计划，但该计划从未获得真正的关注，五角大楼在过去6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在研究智能机器，但直到最近专家们才达成共识：我们未来的战争将以代码进行，数据和算法程序会成为最强大的武器，使用人工智能技术的话，军队可以通过破坏经济稳定而不是摧毁乡村和城市来取得胜利。

在我看来，西方国家认识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太晚，无论政府会签署什么样的命令或者采取什么样的新战略，美国都将面临着人才问题：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激励措施来吸引人工智能专家从高薪且福利丰厚的工作岗位转投公共服务领域，人工智能的未来，或者说整个人类的未来，都掌握在九大科技巨头手中：他们构建技术框架，开发芯片，推动网络发展，投资大量研究，从众多专利中获取巨大利润，想方设法以不透明的方式挖掘我们的数据。其中美国占有六家，我将他们称之为G-MAFIA：谷歌、微软、亚马逊、脸书、IBM和苹果。另外三家在中国，人们称之为BAT：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

在美国，只有为数不多的政府机构是为创新而建立的，比如美国数字服务中心、美国陆军未来司令部、国防创新委员会以及国防创新单元等，他们在成立初期往往势单力薄，随着官员的流动和调任，这些机构深受资金短缺和人才短缺的困扰。实际上，G-MAFIA与政府机构或军事机构之间在没有丰厚利润的条件下，是不会进行任何合作的。虽然G-MAFIA通常会游说政府以提供其巨额税收优惠，但他们仍需满足政府和军队各种奇怪的采购需求，但这并不能提升国民对人工智能的兴趣，如果硬要说这些举措造成了任何影响的话，那就是它扩大了硅谷和华盛顿之间的文化差异，减缓了现代化进程。

美国政府和G-MAFIA更倾向于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交易性的，而不是合作性的。在过去几年里，无论是国会议员还是白宫，都没有积极地去与G-MAFIA的高管们进行技术上的合作，而这正是建立长期的人工智能合作所必需的。G-MAFIA、美国军方和政府三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却从未真正聚焦于国家的共同利益上，如果没有技术上的配合，那些研究人员、科学家和管理人员就无法互相交流、建立合作并形成人才流动的网络。

在我与国防部官员在五角大楼举行的会议上，关于未来战争的一种观点（代码vs战斗）“历经千辛万苦”才获得广泛认同。例如，在2017年，美国国防部建立了一个算法战争跨职能团队，致力于一个名为“Maven”的项目---一种计算机视觉和深度学习系统，能自动识别静止图像和视频图像，该团队没有足够的人工智能的专业储备，因此美国国防部与谷歌签订了合同，以帮助团队成员进行人工智能方面的学习，但没有人告诉谷歌的员工，他们实际上是在进行一项军事项目，因此这引起了员工们的强烈反对，4000名谷歌员工签署了一份反对“Maven”项目的请愿书，他们在《纽约时报》刊登了整版广告，并导致了数十名员工辞职，最终，谷歌表示将终止与国防部的合作。

亚马逊也因为与五角大楼签署了一份价值1100亿美元的合同而受到攻击。2018年10月，众议院拨款委员会成员汤姆・科尔(俄克拉荷马州共和党人)和史蒂夫・沃马克(阿肯色州共和党人)指责国防部与亚马逊公司合谋修改合同，并剥夺了其他科技巨头参与政府合作的权利。除此之外，亚马逊内部还引起了一小波异议。亚马逊的一些员工对该公司与美国军方的合作感到愤怒，而其他人则不希望执法部门使用亚马逊的面容识别技术。作为回应，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在 Wired 25周年纪念大会上对观众说：“如果大型科技公司都背弃美国国防部，那这个国家就会陷入困境”。

但是，如果硅谷的福利格外诱人时，谁会来为联邦政府或美国军方从事人工智能方面的工作呢？我曾在五角大楼的海军高级餐厅和G-MAFIA的园区里都吃过午饭。海军餐厅装修精致，每天的菜单都经过精心安排。而且，你很有可能就坐在一位三星级或四星级海军上将的旁边。话虽如此，但应征入伍的普通士兵都不能在高管餐厅用餐。五角大楼工作的普通员工只能选择拥有赛百味，熊猫快餐或者唐恩都乐的美食广场。有一次，我在中心广场的咖啡馆点了一份烤帕尼尼，虽然很干，但也算能吃，这些远远不能与G-MAFIA相比：谷歌纽约分部的餐厅里的碗甚至是有机材料制成的，谷歌洛杉矶分部的烤扇贝配蘑菇和鱿鱼墨米饭简直是美味，而且全部免费！

食物并不是G-MAFIA的唯一福利。

就在亚马逊的“Spheres”在西雅图建成后不久，我的一个朋友带我参观了这个巨大的工作区，简直太神奇了：这是一个由来自30个不同国家的4万种植物组成的气候可控、玻璃封闭、自给自足的生态系统。空气清新芬芳，不管外面的天气如何，室内气温都维持在22摄氏度左右，而且到处都是舒适的桌椅，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树屋，亚马逊的员工可以在此随时随地自由工作，与之对比明显的是，有一次，我被叫去和国务院的一些高级官员开会，那是一间单调的、白色的、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面只有几把吱吱作响的旧椅子，一块脏兮兮的白板，和一个放有录像机的电视机柜。

如果按照现在的趋势，G-MAFIA似乎提供了最大的福利：长期并且稳定的工作保障。在过去的20年里，政府实际支出似乎总是超出预算，这导致了创纪录的政府关停次数。仅2018年一年就出现了三次，其中一次还是美国历史上最长的，如果你曾经为一家初创公司或一家陷入困境的公司工作过，你就能体会到工资未知性所带来的压力，矛盾的是，这也是人们进入公共部门工作的原因之一：为了避免那种压力，即便他们的工资有基本保障，但似乎每隔几周，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就要为下一次政府关门做准备，或者从再一次从之前的政府关门中获得补偿。

我认为，基于当前的美国环境和G-MAFIA提供的诱人条件，一个有才华的计算机科学家是不太愿意加入政府或军队工作的。在美国，公民义务的机会成本太高，政府无法吸引最优秀和最聪明的人才为国家服务。五角大楼的中心广场不会马上变成"Spheres"，但政府可以拨出数十亿美元以启动人工智能的各项研究。这些资金中的一部分可以用来提升员工的薪酬福利，对现有员工进行职业培训，并为一些项目提供资金，让科技巨头和公共部门进行更紧密的合作。

毕竟，合作也符合G-MAFIA的长远利益。

（选自：Wired 作者：Amy Webb 编译：网易智能 参与：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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