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ightcar突然关门 又死了一家明星公司
(原标题:又死了一家明星公司Flightcar)
上周五一大早被邮箱里一封邮件吓死:机场分享经济项目Flightcar突然宣布关门不干了,而我离境美国时挂在它平台上帮我赚钱的Toyota车已经不知所踪……
这家创业公司给所有用户写了封电邮:已关闭其在12个机场的运营点,技术则已被Mercedes-奔驰北美研发中心收购。
先简单讲下Flightcar模式:它支持我度假时开车到机场,免费趴车,然后帮我把车租出去赚钱。这也意味:此时把车挂它平台上的车主,要么出境不在美国,要么在美国其它城市,而整封邮件没一句提到我们车去哪了……
B轮死
Flightcar共融资4041万美金,虽不是“独角兽”, 但在此前泡沫中尽享“明星”光环 ,吸引了包括Andreessen Horowitz、GGV、First Round、General Catalyst Partners、Comcast Ventures等风投机构,另还有一些高价值个人天使,包括: Airbnb创始人Brian Chesky、Facebook的Eduardo Saverin,以及好莱坞名人Ryan Seacrest和Ashton Kutcher。
美国分享经济领域最重要创业公司之一
关注创业的科技记者应该都写过它
我听到的说法是:去年10月最后一轮( B轮,2072万美金),资本市场对它估值是“融后1个亿”,A轮投资者GGV(领投)、First Round、软银等继续跟进, 顺带拉进了一个腾讯 、美国Priceline的战略投资以及硅谷华人投资机构丹华资本。
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挽救”仅维持9个月,Flightcar没有透露Mercedes-奔驰北美研发中心收购价格, 但是技术收购,你想一想这种收购类型 。美媒用的标题是:
鉴于后台大部分是专业人士,我不再废话基本信息,来看下作为接纳机场“出租私家车给别人/抵达机场即想租车用”这样供需两端流量模式里,最重要的运营。
我第一次把车挂在Flightcar上是2015年8月底。如果从时间轴推算,这应该是他们2014年9月 拿到A轮后的一年,以及正好拿B轮前后 。当时我用它官网机器自动算出的我的回报如下:
即租我车的人每行驶1 Mile,我收益为0.05美金(超过40 Miles/per day,则另外计费)。这个价格显然不是很有吸引力,他们自己也说:开始时,最麻烦地方是“供应链”两端,实际情况经常“供不应求”。 为拉动供应端,他们A轮后不久推出了“月会员制”计划 ,我实际上是直接撞上/参与了该计划,相关义务和权利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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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务:停留时长不能少于30天――这对我完全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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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益:每月200-500美金收益(具体取决于你车型/生产时间)――这对我是稳拿的“无风险”收益。
上次我也是离境美国度假期间,好好的中间时光,突然接到他们家一封电邮,大意是:已经在10月取消“月会员制”。
也就是说:我之后每Mile,又变成了严格按0.05美金计。而当我最终返美,原800美金收益(每月200,200乘以4)瞬间被大幅削减到了462.33美金。
但虽然少拿了钱,我还挺高兴,因为2015年10月时美国资本市场已经“冷”到不行,Flightcar这么做很有决断力;而也就在取消“月会员制”期间,他们还进行了重大重组:“消失”了好多VP级早期员工和大约一半全职员工。
事情焦点,落到了CEO、当年才20岁、曾拒绝哈佛大学的Rujul Zaparde身上:
有前员工说:此人不愿整合员工和客户意见:“That saying about the customer always being first? Rujul thinks the customer is always wrong."
这样的话,被曝光到媒体当然尴尬,却也显示Rujul是个很聪明的人,而真正重要的,恐怕是被美国媒体曝光出的下面这几句话:
“投资者们一直在鼓励Flightcar做‘激进’的规模化扩张 。而由于惊人交易量,Flightcar已扩张到10几个机场,但客户们也开始抱怨它“服务质量”。有人说,取回车时发现有租客吃快餐留下的脏东西;还有人在纠结老问题:这个模式非常有利于需要租车而愿为此Pay的人,但谁会把自己车租出去呢?”
对第二个问题,我倒不这么看。当时我觉得可能的一种情况:Flightcar供需两端数字已发生微妙变化;另一种更大可能:与危害相比,董事会终于意识到这种成本补贴带来的Benefit没太大意义,即使长远看,也没大意义, Fightcar正在进行业务战略转型 。
其实我在Flightcar上看到的问题是:它模式本质上不是个简单“工具”,而有很强“服务”特质,没有那么好“标准化/边际成本递减”去接流量。比如我第一次List car发现的一个严重问题:Fastrak Fee。
美国高速各州都有电子收费系统,通常车里装FasTrak 到达那个点,“嗖”一下冲过去,FasTrak 会自动扣费(我绑定了银行卡);但若没装,就要交5美金Cash;而有时,尤其是不熟识加州路况的,遇到 The Toll Roads 这种也“嗖嗖”冲过去,于是,帐就算我头上了。当时,如果不是银行神奇地给我发了张新卡,导致我老卡歇菜,然后手机费啊等会自动支付的业务全噼里啪啦歇菜,以及我 FasTrak 账户被扣光钱后给我邮箱发来紧急邮件,我还真不知道:我稀里糊涂被扣掉了50多美金。
而这个事情:如果我不去追问,Flightcar 是完全没意识到+不可能还给我的。另一个细节是:我这次离境再去挂车,客服突然告诉我:我第一次挂车后账户里还有100多美金没取。可我当时明明是让他们全部都 Mail Check 了啊,怎么又会突然多出100多美金呢。
你说这么一惊一乍地怎么搞…… 快速规模化当然可以,然而,客户最终是不可能体会/经历不到你“成本”的, 用户不会经历你的战略,但会经历你的质量和成本。
有意思的是:Flightcar 较早离开的一个联合创始人 Kevin Petrovic 在被记者问到去年 10月这场大骚乱时,他说:
“我不认为 Flightcar 是注定要被审判(意指类似对独角兽的清算)的, 我认为它还没准备好像风投们一直怂恿的那样去为‘规模化’而战 ,但我对它营业收入比以前更乐观。事实上,我对这事(这场风暴)很乐观,这意味(董事会成员)已经理解到问题严重性。”
也就在大动荡差不多时间,Flightcar 获 B 轮,这显示 A 轮继续跟进机构和新进入投资者赞成这次改革。
这个案例也让我想起很常见一种情况:你究竟在为谁创业?为 VC?VC 不是来“成就”你的吗?怎么做着做着就变成本末倒置了呢?
VC 们总是很自然逼企业家快速发展,以获得 10倍回报并最终驱动基金成功;而企业家总在合适增长速度方面更谨慎,以自己想要步伐前进,不希望烧太多由稀释股权带来的钱,或过分消耗客户和公司员工。 这就是 VC 和企业家之间的张力结构。
据说,创业者的脸都是不能看的,他们眼神里有历练过后的沉稳,一般人站在他们面前,就是个“透明人”;在各种实战场景里拼杀,面对过永远不知道是“天使”还是“魔鬼”的形形色色的人,越来越少困难能让他们恐惧;他们是芥川龙之介口中的“人生不如波德莱尔的一行诗”,他们的一小时,就是我们的一生。
而作为天天看这种“脸”的人,我也就养就了一种神经病:好比钱突然少了我却很高兴,因为 Flightcar 为了“活下去”懂得取消“月会员制”;好比车子不见了我第一反应是好笑(这是对悲剧的一种自嘲),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坐在这里写东西。
By the way,最近家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忙得要死,这篇文章其实断断续续写于几天前,而在我收到 Flightcar 第一封邮件后的第三天,我终于收到了我车的处理方式。也就是说,我还得赶紧麻烦我美国朋友帮我跑到这个创业公司的大仓库去取车:
“ You will need to make arrangements to pick up your car no later than July 31 , 2016. Since we know that you may be traveling, we can release your car to a family member or friend with your written permission.Please contact us as soon as possible at 1-844-4FLT-CAR to arrange a time and date to pick up your car.”
请让我再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