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明天！这里成了世上首个禁止所有农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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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来，在意大利北部南蒂罗尔省（South Tyrol）的小城马尔斯(Mals)，当地居民非常珍视他们的传统食物，并始终坚持有机农业模式。然而，这个小城位于阿尔卑斯山脉的高处，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农药的传统苹果生产商已经不再满足于只占领下面的山谷。在气候变化的帮助下，他们开始侵入这个地区日益温暖的山麓和山坡，有毒的杀虫喷雾剂也随着山谷中的风从农田中扩散到马尔斯及其附近地区，危及到当地居民的健康、生物多样性、有机认证以及蓬勃发展的旅游经济。

图：马尔斯是位于意大利北部南蒂罗尔省（South Tyrol）的小城，与瑞士和奥地利比邻

不断加剧的威胁逐渐激发了形形色色的人采取行动，这也引发了一场横跨欧洲、美国以及其他国家的大规模环保运动。马尔斯的公民和他们富有远见的市长联合起来，让这里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为禁止所有合成农药而举行全民公投的地方，他们创造了国际先例，也成为其他城市效仿的榜样。下文节选自菲利普・埃克尔曼-列斯特（Philip Ackerman-Leist）的著作《预防故事：一个小城如何禁止使用杀虫剂、保护其食物遗产，并激发了一场运动》：

2009年，当乌尔里奇（Ulrich）成为市长时，马尔斯正以令人羡慕的模式朝着成为真正可持续发展社区的方向迈进。当地村庄正在提高他们当地水资源中获取能源的能力，并将其转化为电力，这不仅满足了他们自身的需求，而且还产生了可以盈利的过剩产品。USGV环境保护组织和其他机构多年来始终致力重新引入火车，用于帮助游客、小学生和通勤者往返于上维施加（Upper Vinschgau）地区和城市之间。

马尔斯不仅找到了一条让铁路线重新运转的方法，而且在几十年的闲置之后，他们还带来了由瑞士人设计的时髦而又色彩鲜艳的新火车，它本身就成了吸引人的焦点。这列火车安静而舒适，它拥有巨大的窗户，当火车沿着蜿蜒的山谷攀行时，乘客可以欣赏到沿途绝美的风光。此外，火车上还有自行车架、回收箱以及堆肥箱等。这种火车以电力作为动力，部分电力来自谷中的水力发电系统，在必要的基础设施到位之前，它也会使用柴油发电。

在整个城镇中，自行车道和徒步旅行的步道都被大幅升级，而乌尔里奇则负责将马尔斯的主干道改造成步行区，这营造出了一种氛围，让人们可以随意交谈，还可以让孩子们无忧无虑地玩耍。他还与市里的官员和社区成员合作，增加公共汽车服务，甚至为那些无法或不愿拥有自己汽车的居民提供汽车共享计划。

此外，农业旅游经济继续快速发展。游客可以在这里以一种在其他地方似乎不可能的方式去寻找食物，仅仅因为那里的风景没有遭到破坏，而且该地区的食物品质非常高。当地企业通过梳理传统与创新之间的紧张关系，创造了新的利基市场。食品和生态旅游促进了马尔斯的复兴。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等式。相反，它涉及到建立生态导向的商品和服务集群，企业在合作的同时依然保持着激烈竞争。

与建立更大的企业相比，在发展多样化和繁荣经济方面，马尔斯的企业之间似乎取得了更大的集体成功。马尔斯拥有家庭规模的企业网络，但它采取了协作和集中的领导方式。这些企业不仅保持了这种规模传统，还保持着上述风气。这些关系在马尔斯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餐馆和酒店老板们正在重塑这些网络。

在Schleis村，汉斯・阿格瑟尔（Hans Agethle）管理着他的家族旅馆和餐馆Gasthof zum Goldenen Adler。如果当地人听说你要住在Gasthof zum Goldenen Adler时，他们几乎总是惊呼:“哦，你要和汉斯住在一起!南蒂罗尔没有比那里更好的食物!”我之所以知道这个，只是因为我和汉斯及其家人共同生活了25年，这是标准的反应，千真万确。我现在是个“Stammgast”，字面意思是“根深蒂固的客人”，这意味着我不仅仅是这里的普通客人。

欧洲的Stammgast传统依然根深蒂固。当你找到完美度假地点，那里有理想的主人和美味的食物时，你会不断地前往那里，与酒店员工打好关系和寻找食物或周围的娱乐机会同样重要。因此，当游客放弃在南部蒂罗尔其他地方的常规度假地点，转而去上维施加时，有些不好的事情也在发生，这主要是因为当地的苹果种植园所致。

游客们抱怨苹果树支棚和防雹网阻碍了他们欣赏风景，而当他们想要享受远足和骑行的乐趣时，却发现自己被杀虫剂的气味所包围。或者更糟糕的是，他们被附近拖拉机正在喷洒的杀虫剂直接笼罩。但至少从现在开始，Schleis从这种喷雾剂中获得了喘息的机会，而阿格瑟尔一家继续经营着他们田园诗般的乡村旅馆，他们从1857年就开始经营。

这个小村庄只有12栋房子，它们必须区分所能提供的不同服务。以汉斯的旅馆为例，特别好客和高品质的食物是未来的关键。而在南蒂罗尔，酒店正面临着升级的压力，因为当地有些酒店希望能拥有四星级、五星级酒店的水平。事实上，有些酒店不惜贷款为酒店提升评级。而这种升级会毁掉许多家庭旅馆的本质，而且价格的不断上涨会迅速改变顾客的体验以及他们的期望。

阿格瑟尔的酒店和餐馆主要依赖本地提供的可持续生产食品，他的家族有个农场，无论何时，汉斯在那里都感觉非常舒服。虽然对他来说，现在越来越难找到时间前往农场，而是需要更多时间管理酒店的日常运营。然而，他敏锐地意识到，在农场发生的事情可能对厨房产生巨大影响。长期以来，阿格瑟尔家族始终为提供自家农场食物而感到自豪，如果他们没有能力提供这些食物，能够从邻居和其他人那里获得帮助。

阿格瑟尔的早餐非常有特色，由当地蜂蜜、奶酪、果酱、乳制品和面包组成。奶酪和有当地特色的黄油被从高处的牧场上传下来，而自制的腌肉则只会出现在特殊场合。这一切都提醒人们，盘子里的东西与农夫的“调色板”有着复杂的联系。厨房艺术十分依赖于农业艺术。

为了保护公共健康，预防原则是应采取一切措施防止危害人类和动物健康。马尔斯设定了特别目标，就是保护其公民和客人的健康，保持自然和水源的可持续性，并使不同的经济模式能够以相对公平和互相尊重的方式在该市共存。在符合这些目标的情况下，马尔斯鼓励在其城市范围内使用有机的、可降解的作物保护措施。

除了这些规定，在其城市范围内禁止使用剧毒、有害和污染的化学合成农药。市政当局负责监督全民投票结果的执行情况和遵守情况。乌尔里奇试图通过偶尔的山地自行车骑行和与他年轻的家庭一起远足来减少压力。海拔高度为他提供了必要的视角，当他俯瞰上维施加时，任何疑虑都会消散在稀薄的山间空气中。

办公室里的日子都很紧张，有来自马尔斯居民、律师、政客和媒体打来的电话。午餐通常是乌尔里奇最期待的时刻，至少他有机会走上街头，可以在斯特鲁什库奇(Stroossnkuch)餐厅吃上一口当地的有机食物。作为“精制香肠文化”的广告，高端热狗摊的特色产品尽可能多的来自本地生产商。这些生产商和分销商还不够多，但它推动了像斯特鲁什库奇这样的创意企业，让它们成为拉动地区经济增长的催化剂。

弗朗兹・霍费尔（Franz Hofer）和冈瑟・批茨切德（Gunther Pitscheider）都认为，马尔斯需要不同的新食物秩序。城里有很多很棒的餐馆，包括Pizzeria Remo，它曾赢得了令人垂涎的“披萨世界冠军”(Pizza World Championship)。但冈瑟和弗朗兹认为，斯特鲁什萨奇可能会填补另一个空缺。它在停车场的翻新拖车中经营，里面只有几张桌子和凳子，外面还有一个带着野餐桌子的树冠露台，以合理的价格提供高质量的食物。

乌尔里奇在这个新的风险投资项目中帮助“腾出空间”，因为它在当地规划中占有不同寻常的地位，而且它已经成为许多没有使用杀虫剂的提倡者的聚集地。这是一个等待消息的好地方。投票在2014年9月5日中午结束，下午7点公布结果时，几乎所有人都惊讶：69.22%的选民参加投票，其中75.68%的选民支持建设没有杀虫剂的社区，24.32%的人反对这项倡议。3/4的支持率绝非侥幸，这正好反映了USGV在前一年所做的民意调查。

马尔斯作出了决定，投票的支持者们欢欣鼓舞，但他们也小心翼翼地不去炫耀胜利，他们意识到并不是每个人都对结果感到满意。而到了最后，他们还必须生活和工作在一起。毕竟，这是一个小城市，就像其他城市一样，只是它选择了与众不同。这一消息传遍了整个欧洲，被欧洲各大报纸争相报道，有人甚至称其为“马尔斯奇迹!”科学家们也欣喜若狂，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蝴蝶和飞蛾等物种正受到杀虫剂的威胁。

几周后，马尔斯在瑞士赢得著名的“欧洲乡村重建奖”，并收到著名环保主义者范达娜・席瓦（Vandana Shiva）的来信支持。此外，Mals也在“另类诺贝尔奖”（“Alternative” Nobel Prize）中获得“优秀民生奖”(Right Livelihood Award)，它可能是世界上公认反对杀虫剂和转基因作物的奖项。国际上的赞誉使得“大苹果公司”和政客们更加难以将马尔斯人斥为“绿色疯子”。马尔斯开创了一个超越了本地、意大利乃至欧洲的环保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