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多少女性和有色人种 Uber招聘部门都不知道

（原标题：As Uber Grew Hastily, Diversity Took a Backseat）

网易科技讯 3月26日消息，据彭博社报道，Uber聘用更多的女性和有色人种的努力长久以来一直受到一项不寻常的限制的阻碍。据数位了解Uber招聘工作的人士透露，招聘团队的成员被拒绝获取公司员工构成方面的多元化数据。

招聘部门在让部分成员专注于招聘多元化的应聘者，该项目获得了Uber CEO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的大力支持。但知情人士透露，该团队发现他们并没有公司的员工构成数据，这让他们的工作难以展开，该类数据通常可用于鉴别公司的不足之处，帮助制定招聘目标。跟众多其它的硅谷科技公司一样，Uber也是一家非常重视数据驱动的公司，招聘人员会记录与应聘者的每一次互动，同时也会搜看他们的社交媒体资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多元化数据尤其令人苦恼，因为其它体量相当的科技公司基本都会公开发布年度多元化报告。

Uber的员工构成数据也是招聘部门以外的人员非常关注的一样东西。多位女性软件工程师提出获取这类数据已有多年，但一直都被告知人力资源部门并没有追踪那些数据。据一位前员工称，有的员工开始自己去计算这种数据，以便判断哪些经理对女性最友好。

除了缺少员工构成数据之外，该公司的招聘部门还受困于缺乏招聘重点、资金和领导者不足等问题。在过去的18个月里，Uber至少已经有6位参与多元化项目的招聘人员离职。当中有几位人员称，在公司快速招聘扩大团队规模的需要面前，多元化只是次要问题。

Uber人力资源高级副总裁利亚纳・霍恩西（Liane Hornsey）周二在电话会议中向记者表示，她正着手解决Uber的文化问题，包括它的招聘方法。去年加盟Uber的霍恩西称，Uber已经修改了1500项职位描述来清除语言表达上的无意识偏见，将会为科技类岗位的女性举行求职面试培训，同时确保面谈者成员的多元化。Uber计划下周首次发布多元化报告。“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去思考什么会给公司带来真正的多元化和包容性。”霍恩西在电子邮件中说道，“很显然，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至关重要，它必须要对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形成支持――它是公司积极正面的文化变革的基础。”

彭博社采访了十多位了解Uber招聘流程的现有和原有员工，其中包括招聘团队的数位成员。他们要求匿名，因为多人签订的雇用合同都禁止他们批评公司。他们的经历阐明了一家以打破常规和大肆扩张著称的创业公司是如何变成歧视问题不受重视的恶劣工作环境的。估值已达690亿美元的Uber是硅谷存在已久的包容性问题的最新判例。

受到密切关注

在最近接连被指工作环境恶劣，性别歧视之后，Uber受到了外界高度的关注。该公司的前软件工程师苏珊・福勒（Susan Fowler）上个月发表博文，声称她在Uber的上司曾向她提出发生性关系，且受到了人力资源部门的庇护。她还称，女性在技术部门很受歧视。

该打车巨头正在尝试修复自己的公司形象，以及缓解员工的不安情绪。它聘请了前美国司法部长埃里克・霍尔德（Eric Holder）来调查性骚扰问题和该公司的文化问题。据Uber董事会成员阿里安娜・赫芬顿（Arianna Huffington）称，该调查预计将于4月末结束，结果将会向公众公布。

该公司每周二举行的全体人员大会已经成了一周一次的吐苦水活动，卡兰尼克曾数次在大会上含泪向员工致歉。在彭博社公布一段有关他在车上与Uber司机吵起来的视频后，该现年40岁的CEO公开致歉。他称，他需要“领导力方面的帮助”，将会聘请一位首席运营官。Uber的部分内部人士在力促公司聘请一位强势的女性领导者来出任该职位。

该公司此时正准备发布它的第一份多元化报告，它此前公布过一项数据：其工程师、科学家和产品经理有15%是女性。该比例要低于其它的创业公司，甚至要低于一些体量更大、更早成立的科技公司，其中包括多元化招聘项目一直没什么成效的Facebook。与Uber同期创立的Airbnb称它有26%的技术类员工是女性。Uber在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Lyft则表示，它计划未来几周发布它的第一份多元化报告。

多元化咨询公司Culture Shift Labs创始人安德里亚・霍夫曼（Andrea Hoffman）指出，已成功改善多元化状况的企业通常都会就多元化招聘流程和目标采取系统性的方案，明确它们的多元化承诺，接触多元化专业组织机构，并从中招聘员工。她说，那些项目必须要由企业高层来驱动。“这是一个从公司最顶层发起的多层面方案。”

在与Uber招聘团队的部分成员的日常会面中，卡兰尼克都会表现出乐观看待多元化问题的态度。但据知情人士称，对于员工增加多元化方面的投入的要求，卡兰尼克却反复推迟作出决定，这让招聘人员非常失望。

卡兰尼克还会向他们提到公司包括“精英管理”在内的14条文化价值观，他认为好主意比任何其它东西都要重要。员工绩效评估所评估的内容包括他们在这些价值观上表现如何。那14条价值观没有一条特别提到多元化或者包容性。两位知情人士称，卡兰尼克常常说多元化有多种不同的体现形式，他反对种族或者性别优先。他说，Uber应该寻找“最优秀的人才”。

聘请资深高管

2015年，正当Uber在全球快速扩张，员工人数翻了一倍多之时，它聘来达米安・霍珀-坎贝尔来担任全球多元化与包容性主管。霍珀-坎贝尔是黑人，在该领域拥有着丰富的经验。他曾先后担任哈佛商学院少数族群项目副主任、高盛集团负责包容性项目的副总裁以及谷歌多元化战略官。Uber前人力资源主管雷尼・阿特伍德（Renee Atwood）2015年曾向《连线》杂志表示，Uber聘请霍珀-坎贝尔能够证明它在努力打造更加多元化的文化。

据两位前员工称，霍珀-坎贝尔一开始负责规划多元化招聘项目，以及制定目标来使得Uber内部环境变得对于属于少数族群的员工更加友好。该举对于Uber其他的招聘人员来说令人鼓舞，后者在那之前一直为公司旧金山总部的多元化项目缺少领导者而感到苦恼。

然而，霍珀-坎贝尔的职责不久之后便出现变化。据透露，他被公司调派到奥克兰，负责作为公司的门面来与当地官员打交道，以及帮助处理新办事处的后勤工作。“他的职责一直都在变化。”前Uber招聘团队成员肖恩・赛维拉（Sean Cervera）本月发表帖子回忆道。加盟Uber不到一年的时间，霍珀-坎贝尔便转投eBay，出任首席多元化官。eBay发言人拒绝让他接受彭博社的采访。

赛维拉写道，他曾被要求帮助Uber在技术类岗位上寻找更加多元的新员工，但仅被允许投入10%的工作时间去展开包容性项目。他目前在微软旗下的LinkedIn从事包容性招聘工作。

多元化咨询公司Paradigm的乔尔・艾默生（Joelle Emerson）说道，去年Uber没有提高多元化工作的优先等级，因而错失了一个重要的机遇。2016年Uber员工数量翻了一番多，目前超过1.2万人。“Uber想要建立的文化并不是旨在创造包容而平等的环境，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取得成功。我想这是它的根本问题。”艾默生说道，“拥有更加多元的组织机构能够帮助带来更加积极正面的文化。”

“做得还不够”

在被卡兰尼克多次推迟之后，Uber终于投入资金展开多元化项目。据称，去年10月，该公司的全球招聘主管吉姆・巴登（Jim Baade）向公司数个基于身份背景组成的员工资源群组分别拨款2.5万美元，那些群组针对LGBT（同性恋、双性恋及变性者）、女性工程师等群体。几个月后，该公司聘请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总统选举团队的前首席多元化官伯纳德・科尔曼（Bernard Coleman）担任多元化与包容性主管。

巴登最近接受采访时指出，将科尔曼引入公司表明公司非常重视多元化。“你引入像那样的人才，就是期望多元化仍将是我们的重要考虑事项，我们将继续投资和思考这类项目，思考以不同的方式来吸引背景多元化的员工和人才。”巴登说。

但Uber的两位早期投资者米奇・卡波尔（Mitch Kapor）和弗里达・卡波尔（Freada Kapor）认为，公司在这方面做得还不够。“Uber有无数的机会去做正确的事情。”他们在博文中写道，“Uber在实现市场份额、营收和估值上的增长非常成功，令人印象深刻，但这绝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任由你的公司文化出现缺乏尊重、组建排他派系、缺乏多元化、容忍各种欺凌和骚扰行为等问题。”

在遭到这两位投资者斥责一周后，卡兰尼克要求因涉嫌性骚扰而被前雇主调查的新任命高管阿米特・辛格尔（Amit Singhal）辞职。Uber的招聘人员在聘请他之前对该事件并不知情。辛格尔对性骚扰指控表示否认。新任人力资源主管霍恩西周二表示，公司一直在与米奇・卡波尔和弗里达・卡波尔进行洽谈，将会考虑他们提出的建议。卡兰尼克周四也会见了美国黑人民权领袖杰西・杰克逊(Jesse Jackson)。

一连串的丑闻正开始对Uber招贤纳士的能力造成严重的影响。来自旧金山的品牌战略专家凯西・万斯（Cassie Vance）表示，本月该打车巨头就一个工作机会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正常情况下，我会很乐意就像这样的一个职位进行面谈，因为它听上去很适合我。但你我都知道现在并不是正常的情况。”万斯在LinkedIn上向招聘人员表示，“说我会为Uber出现在我的个人履历上而感到尴尬已经是轻描淡写了。我知道并不是只有我一个是这么想的，你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市场营销策略能够拯救你。”（乐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