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数字庄继顺：VR视频是不是最大的创业机会？

网易科技讯7 月 6 日消息，由网易科技和网易新闻学院联合举办的第五季“网易开物沙龙”今日在北京师范大学京师大厦召开，本次沙龙的主题为“虚实之间：如何用 VR 技术讲好故事”，兰亭数字 COO 庄继顺在沙龙现场发表了演讲。

庄继顺在演讲中表示， VR 影视创业并非当前最大创业机会。目前市场普遍反映 VR 影视创业前景较好，但他认为做 VR 影视制作比硬件的难度更大。

他介绍道，虽然中国在 2015 年整个 VR 领域的融资额度有 15 亿， 2016 年第一个季度就有将近 19 亿的投资额度，但是细分这些投资会发现， 70% 的投资都集中在硬件和平台上，以及部分行业应用。真正投入到内容领域的钱并不多。事实上 VR 内容现在的融资比不上 VR 硬件融资的零头。

对于 VR 影视影视制作，庄继顺认为厂商应专注制作精品，制作过程中注重前期制片，不要把大部分工作留在后期处理，同时还要探索影视语言。（ Sherwood ）

以下为庄继顺在网易开物沙龙中的演讲实录：

庄继顺：投资人今天看的话可以不过脑子，今天说的内容主要是说给各位想要进这个行业，以及刚刚接触这个行业的人来讲的内容。我今天的主题是现在 VR 影视，好多人都说是一个最大的创业机会，但是我作为一家做这个行业，算是国内最早一批的过来人来讲，我可能觉得今年或者是下半年新进入的团队，绝大多数都要完。

还是重复主题。而且这个主题你会发现所有的科技媒体、所有的金融媒体，所有的一级市场、所有的二级市场都在鼓吹现阶段中国的创业环境， VR 内容是一个非常优质的标的空间。 VR ，无非三点，做内容、巨头并不多，而且由于 VR 内容制作跟传统内容制作具有极大，导致传统内容制作巨头以投资来进入这个领域，而不是自己参与，所以对创业公司来讲会有很多的空间。第二点，我们从各个渠道发现，现在内容，整个 VR 行业硬件很多，平台很多，做品太的公司比做内容公司出产的内容还多，最缺的是内容，稀缺性导致这个行业的热度在上升。还有一点，内容市场是最大的，因为它的空间和目标人群的体量是远远要高于硬件，或者是平台市场。但是对于我个人而言，我觉得现阶段 VR 影视是比 VR 硬件更巨大的坑。第一个是没有标杆，这波 VR 浪潮完全是因为 Facebook 用 20 亿美元收购了 Oculus ，导致这波 VR 开始涌起来，这个时间从收购到现在已经两年了，但是在内容领域，尤其是视频内容，全球并没有一部可以称之为标杆的内容，这都是大家比较认可的观点，所以从逻辑上来讲，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如果这个行业发展两年都没有标杆，证明它会有很多问题，有什么问题呢？一个是它的制作非常地繁杂，具体我后面会根据一些案例跟大家分享，为什么制作繁杂。另外，这个行业并没有形成标准，现在属于一个战国时期每一家都想占领 VR 内容制作的标准，但是每一家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自己的一套体系，甚至自己一套软硬件，没有一个标准的话，新入局的人想在短期内产出一个具有成长可能性的内容是非常难的事情，是几乎不可能的一件事情。第三点，赚不到钱，离钱太远。所有市场里面，硬件是离钱最近的。而内容是硬件和平台都渐渐成熟以后才能见到钱的领域，所以它在任何一个产业成熟之后才会赚到钱，但是成熟之前，内容产业更多的目标是活下去。

而且在后面讲到案例的时候，我要先跟各位确认一个观点，你插个杆子拍东西那不叫 VR ，那叫全景版的老年摄影团。 VR 内容更倾向于三个方向，以及你需要重点研究的三个体系，一个是互动跟景深，大家都可以了解，在内容中需要形成交互，去看到 3D 效果的景深，甚至是未来的光场，这是未来发展的方向，没有问题。另外两个是现在最需要探索的点，一个是影视语言，一个是灯光美术。从影视语言来讲，由于 VR 从 16 ： 9 的固定屏幕变成 360 度的完整环境导致原有的镜头语言的导演逻辑是完全颠覆掉。而颠覆掉以后，形成新的内容以后要保证最初的一点，就是你要有制作的逻辑以及制作的体系去帮助你完成这么一个内容，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在探索 VR 里面的镜头语言跟导演逻辑，但是这个需要时间，整个电影行业从第一部视频工厂发展到现在几百年历史形成了大家都认可的蒙太奇的一种方法，可是 VR 出现了仅仅两年，所以它还是需要很长时间去寻找 VR 内容中真正的逻辑。最后一点是灯光美术，在传统影视当中，灯光和美术是非常重要的两个部分，但在 VR 里面，这两项的重要程度一下就拔升得更高了。比原来要高很多，甚至高于了原来传统工艺大量的工种，后期的剪辑师、前期的摄像师，甚至是部分编剧工作，这些重要性都低于了现在 VR 里面的灯光跟美术，后面的实例我会具体跟大家分析。

现在仔细看一下这个行业，虽然中国在 2015 年整个 VR 领域的融资额度大概有 15 亿出头，而 2016 年第一个季度就有将近 19 亿的投资额度，看似很多，但是细细分析资本这条线，绝大多数 70% 都是集中在硬件跟平台上的，以及部分行业应用。而真正投入到内容领域的钱并不多。简单点说， VR 内容现在的融资连 VR 硬件的零头都赶不上。通过投资人嘴里得到的信息可能跟这个行业有一定的偏差，这是我想跟刚刚进入这个行业或者想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嘱咐的。

讲几个案例印证一下我前面的观点。这两张图是今年 5 月 20 号，兰亭联合宝洁和阿里巴巴做的《我的 VR 男朋友》（音），主角是杨洋和迪丽热巴。有两个花序短片，一共三分钟，让大家简单了解一下这个过程。

（播放 VCR ）

庄继顺：上面有几个数据，各位看到以后可能会比较触目惊心，两名明星拍摄时间仅仅只有两天，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但是 10 天前期和 15 天的后期也可以理解，但是支持团队竟然是 51 人的团队，我指的并不是兰亭 51 个人，而是兰亭整整拿出了 51 个人支持这次合作。最终产出是 12 分钟的视频。这个视频虽然在此次的技术和内容上突破比较大，我们称之为迈了一个大的步子。突破在哪儿？首先是第一个正式面试的第一人称 3D VR 视频，就是你低头可以看身体的，你以第一人称与两位明星进行互动，而且是带有景深效果。第二点，它也是第一次正式面市，带有交互和购物效果，就是 VR 内需要具备的效果。刚才的短便是纪录片，没有呈现出最终用户看到的效果，最终的效果是在你与明星的对话或者互动过程中会出现交互性的选项。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是杨洋那个，选项一共两种，选择 Yes 的时候，杨洋会跪下，掏钱一枚戒指跟你求婚，选 No 的时候，杨洋会走开。迪丽热把是选择 Yes ，她会给你递吃的，选 No 她会给你一个白眼。完成了广告内容的植入，第二，内容是购物链接，可以在 VR 内容上完成下单。定第三点是 3D 隐效，我们做了大量的沟通与协作，算是完成了一次立体声效，就是在体验这个内容，戴上耳机，你能听出迪丽热巴从远走近的声音距离，你能听出杨洋从你左边跟你说话到从你右边跟你说话，以及壁咚你的距离。今天我想让各位知道的是 VR 内容制作的难度以及整个团队的规模是有多么夸张，这些投资人是不会告诉你的。这些刚入行的公司也不会告诉你。

第二个例子，这是去年的一部片子《活到最后》，去年我们做这个的时候，中国号称做 VR 的团队也不会超过 20 家。这个视频太大了，今天没有带过来，我让我的同事给我放了一些图片。简单聊一下图片。一张是海报，一张是开场的效果图，这是根据真人表情做的识别的头像与表情，一个衔接效果，这是现场的支持团队，现场的支持团队就是这些人，整个内容制作完成团队的规模看完你会更惊恐。下面三长是制作中的简单的印证，由于 VR 里面是一个 360 度的，打破传统影视导演、编剧、制片、美术、灯光任何一种工种的工作形式。所以你会发现我们选择的方法是在一个厂棚里面完全用手工搭建出了一个 360 度的场景，这是大概 10-15 米的厂棚，我们搭建出一个木制的区域，整个区域是通过钢缆挂靠顶棚做一个维持，其实只有这两根线能看到，但是实际上空中大概挂了一百多根线，搭了一个环境。搭完环境以后，由于真正制作 VR 影视内容，美术和灯光必须跟上，如何布光是必须要解决的关键性的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们用的方式是用很薄的木板，以及棉布，还有纸，一共这三种素材，把整个区域搭建出来，五个方向的灯光通过四个方向加顶棚，这样所有的布光设备都不会在场景里，但是通过很薄的介质穿入画面中。第二个图就是现场，这是没有经过任何艺术处理的效果，这是最终的效果，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加亮了而已。用这种方法解决了现场的灯光、美术的一部分问题。另外用 VR 直播技术，这边是四台 Sony α 7SII*4 ，这是目前的主力设备之一，由它做现场直播，来解决导演在现场无法监看的问题。因为开始以后，所有的工作人员退到大门之外，通过 VR 直播来监看现场。

数据。 VR 内容离不开 10 分钟左右的范畴，但是前后期的时间以及整个制作团队是比较夸张的，前期是 3 个月，后期是 3 个月，但是拍摄只有两天，为什么拍摄快？搞影视的知道，确实很快，为什么前后期这么长？原因很多，首先我们在做这个内容的时候，我说一句比较直白的话，整个世界上有一部能让我抄袭的片子都没有，我只能自己去研究，而且由于 VR 的镜头语言、导演逻辑跟传统的影视不一样，要完全颠覆原有的经验，重新做探索。我就记得一句话印象特别深，是我的编剧跟我吐槽，他说：“老板，我不干了。”“为什么不干了？”“我原来做传统影视的时候，一部电影我只要写三条线，这三条故事线在某些时间点有穿插，这个电影就很丰满。现在要让我给你写一个虽然 12 分钟，但是现在你让我写一个世界出来。”“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每一个人物、每一个事件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写出来，因为 VR 是 360 度，没有死角，你不能以为拍这两个人的时候，就不写后面人的戏了，因为很多人不一定看这两个人，可能盯着后面的人看，只能去引导。”基于此，只要画面中出现任何一个物件、任何一个人，所以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写，用户就会发现死角，用户就会奇怪，我一转头居然有男主角在低头玩手机，这种情况就不能出现，导致编剧的工作量极其夸张。这是为什么前期做了三个月，而且这三个月中包含大量的美术、灯光的制作，以及技术需要解决的问题。去年做这个片子的时候，我非常有信心地告诉，国内 99.99% 的团队用的都是 Go Pano （音），因为可以拿国外开源的设备 3D 打印一套。基于此，必须拿专业级或者基金专业级的设备重新改进，重新满足诉求，才有 Sony α 7SII*4 去替代 Go Pano （音）。去年我们做的时候， VR 直播仅仅是一个屋里的东西，没有人拿出来做，因为问题太多。整个事情其实一共用了 42 个人的制作团队。

这一部分只是现场支持，再加上后期的特效、后期的剪辑， 42 个人的团队做了 6 个月才能产出 12 分钟的内容，而这 12 分钟内容还不一定为你产生经济效益。就是 6 个月要养四十多个人，一分钱赚不到，这些投资人是不会告诉你的，媒体也不会告诉你。

所以其实 VR 在现阶段，它有几个跟原来影视非常不一样的地方，首先相机和剪辑被弱化，不是相机不重要，而是相机一直在进化，更多硬件厂商在进入，尼康这种巨头也在做，相信未来的佳能都会进入，包括索尼。所以硬件不是我们担心，只要给足够的时间。在 VR 领域剪辑是非常尴尬的，因为 VR 讲究的是我是其中之一。无论你切到另外一种方法，导致你的用户会在一秒钟跳戏，他的大脑会直接告诉你这个片子是假的，我并不在里面。所以绝大多数 VR 内容都是一静到底，不光增加了导演、编剧的难度，不光增加现场演员的调度，更多的是弱化了后期剪辑的作用，弱化镜头语言呈现的效果，但是这跟影视语言又是相违背的，所以大家想重新发掘出一条 VR 的影视道路。另外在传统影视里面很重要，但是没有那么重要的领域，在 VR 里面有了极大的提升，它的存在感变得极强，美术、灯光、音效。因为在我的眼里， VR 内容想要称之为真正的影视的话，自然场景是必然满足不了它的诉求的，必须根据 VR 的特性去设计，去控制，去操作对应的美术，还有灯光效果出来，场景必须要根据剧情设计，根据用户的体验去做一些调整而这些是在传统影视中很重要，但是没有那么重要的部分。

最后是我跟想入这个行的团队作为过来人的一句忠告，你要专注生成精品，尽量避免把你的大量的精力花在老年摄影团的摄影作品上。第二点，不要把太多的制作压力给到你的后期团队，能在前期通过美术、制片、灯光解决的问题就要在前期解决，不然你出现的效果就是大量的内容拍完了后期做不出来，或者做的时间太慢，导致后期团队越来越大，成本越来越高，你的团队组织越来越臃肿，这不足以产生出足够的内容，这些问题是一定要规避的。还有一点就是纯粹于全景视频探索出画面的阶段我们已经迈过去了，也就是说中国 VR 的影视内容圈子零到一的阶段已经迈出去了，现在是一到 99 的阶段。如何找到 VR 的镜头语言，如何找到 VR 的导演逻辑是最重要的，我希望每一个新进这个行业的人努力探索、去学习的方向。

我们公司主要是做 VR 影视内容的，其他都不做。上面是我们大概做的领域。主要以泛娱乐和直播为主，泛娱乐就是 VR 电影、 VR 综艺节目、 VR 真人秀，另外就是演唱会和体育赛事的直播。成立于 2014 年年底，到现在大概有 150 部内容。有人说你们一年半做 150 部，你们好高效啊。这 150 部里面有一半都是废片，这一半都是用各种形式、各种制作团队去探索整个制作过程的时候去发现很多内容在本身的主题，还有技术上并不适合 VR ，我们在去年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把 VR 视频内容所呈现的任何一个领域全部做了一遍，电影、综艺节目、真人秀、演唱会、体育赛事、纪录片、新闻、直播、交互等等，任何你能想到的我们全部都做了，做了以后发现有一些领域宾不适合用 VR 技术呈现，有一些领域的诉求，目前 VR 技术并不足以满足用户所要看到的效果。所以今年主要聚焦在直播和泛娱乐上。这上面是目前几个比较标杆的作品，一个是《活到最后》，一个是《我的 VR 男女又》，《谁是大歌神》，这是去年的李宇春，这部很有意思，这是一部纪录片，记录的是在中国马上要消亡的一个动物物种叫电金丝猴（音），我们跟 TNC 做的合作，用 VR 的形式记录这个物种现在的生活环境。而比较巧的事是马云跟马化腾两位马老板都是 TNC 在中国的董事，其中马化腾老板看了这个视频，看完视频以后他的第一反应，可能各位都会深有感受，他的第一句是：“我怎么感觉我的头上罩了一个纱窗？”这是短时间无法解决的效应。这是做的中国一系列的古遗迹的航拍内容，包括长城、香格里拉、西藏等等，这边是跟韩国合作的韩国明星内容的现场。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