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机大战”棋谱著作权没李世石什么事？

（原标题：棋谱版权到底归谁所有？）

最近几天，中韩围棋界都不“消停”，常昊微博吐槽出版社擅自将自己的棋谱出书牟利；李世石不满棋谱知识产权为韩国棋士会独占的政策，愤而退会，在韩国棋坛掀起轩然大波。两位棋界顶尖人物冲冠一怒，不知会给本来就看不清的围棋海洋，添上怎样的颜色。

同一问题困扰中韩围棋界

5月17日，李世石宣布退出韩国棋士会，引发轩然大波。未公开的原因之一，是李世石不认同棋谱著作权归棋士会的做法。隔海相望，常昊也因自己的棋谱遭滥用而愤怒。一时间棋谱突然成了震动中韩棋界的大问题。

李世石这次与韩国棋士会分道扬镳，是双方之间早有旧怨。2009年5月，韩国棋士会列举李世石四大“罪状”：不参加韩国围棋联赛、不把在中国围甲联赛上获得的奖金的5%上缴棋士会、不同意韩国棋院管理棋谱著作权、不参加韩国围棋联赛颁奖仪式。在棋士会高票通过处罚议案后，李世石黯然宣布停职一年半，后于同年12月低调返职。隐忍7年后，李世石终与棋士会决裂。

至今，李世石与AlphaGo的五盘人机大战棋谱，著作权仍归棋士会和 谷歌 公司一家一半，没小李什么事。同样，一位名叫封蒿的围棋爱好者编了一套包括常昊、谢赫等著名棋手名局棋谱的《世界围棋豪强选集》，在网上售卖。常昊表示，这套图书并未得到棋手们的授权，“这个出版社把知名棋手的书出了个遍，从来没有打过招呼，无意中才知道自己还有这本书”。而记者了解到，棋谱归属权问题，在中日韩棋界竟都是模糊概念。

棋谱版权模糊谁受益谁受损？

在中国，职业棋手的棋谱著作权从未明确，中国棋院拥有事实性的使用权。在韩国、日本，棋谱使用权则归两国棋士会或棋院所有。但棋界早有声音认为，著作权被模糊处理，损失的其实是围棋的地位。

在九段棋手梁伟棠看来，因为围棋的知识产权模糊，所以无法折换成商业价值，也就无法为围棋估值。比如日本的经济实力、商业化程度一直领先，上世纪70年代，国际大赛的奖金就达到了几百万美元。但如今相同级别的赛事，奖金只有当初的三分之一。“书画有交易市场，音乐作品有知识产权，有演出市场，文学作品也有版权，作者可以收版税，围棋同样属于文化艺术之列，可除了吸引企业赞助，找不到好的商业模式，想要做强做大困难重重。”梁伟棠说。

他的说法得到了中国棋院方面的侧面证实：“确实有出版社为了出关于围棋的书来找棋院，我们本着宣传围棋、推广围棋的目的，以公益的方式和对方合作。”但棋院人士强调，从未合作出版过具体棋手的棋谱。“这样就涉及具体棋手的利益了，就敏感了。这方面棋院是不碰的。”模糊处理确实规避了法律问题。可从另一方面讲，这方面的商业利益也被搁置了。

棋界不是没有各种奇思妙想。棋谱能不能申请版权？挂盘讲解能不能办得更有趣？但棋谱不能申请版权保护，就让这些商业构想没了基础。现实情况是，这边棋手在比赛，那边同时在网络直播，全都是无偿使用，网友们可以随意观看，好像已经习惯成了自然。

围棋数据库评比中国垫底

上面谈的还是被保留下来的棋谱，而据多数中国职业棋手反映，自己压根不知道职业生涯赢了多少盘，输了多少，很多棋谱也没有留下来。除了古力坚持手记自己的比赛棋谱，才知道获得了职业千胜。在数据库收集整理方面，中国不仅没法和日韩相比，甚至不如曾经被认为是围棋沙漠的欧洲和美国。

前天古力九段在烂柯杯迎来自己职业生涯第一千个胜局。古力大概是国内唯一自己统计对局的棋手，他每次比赛后都手动记谱，并写上简明扼要的赛后感想，这也是他过世的父亲帮他养成的好习惯。

相比古力的认真，中国棋界一直缺失对职业棋手数据采集的服务，包括开创中国围棋大局面的聂卫平和一代王者马晓春，也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少局正式对局。前几年马晓春答应了某家出版社，要写《职业生涯百局》一书，但是很多棋谱自己都不记得了。相比之下，日本和韩国都有完备的职业对局数量统计，日本的大竹英雄、林海峰、加藤正夫等“六超”和依田纪基等人，韩国的曹薰铉、刘昌赫、李昌镐、李世石等人，都已跨入千胜俱乐部。在数据对比之下，之前提到的棋谱之争，已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了。想想未来学棋之人，可能找不到前辈棋手的合适资料学习，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尴尬。

文/本报记者 褚鹏

围棋沙漠拥有强大数据库

相比日韩，中国围棋的信息管理服务不要说大数据，甚至连数据都谈不上。那么被看做围棋沙漠的欧洲和美国又如何呢？

棋手的数据包括棋谱是一个国家围棋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总不能光靠棋手自己动手去完成。

美国围棋数据库由志愿者维护，据github上的介绍，是原有欧洲数据库用python再开发。欧洲围棋数据库功能就更强大了。各地比赛都会详细记录在案，凡是参赛棋友均被建档，棋力、成绩、积分、对手都被记录。

有了数据库，欧洲大小赛事可以根据重要性来分级，积分权重也不同。所有成绩都会有报道和记录，所以所有参赛选手会自动统计入库。虽然欧洲各国围棋人口不同，但在统一的积分数据库内，段位水平也在逐渐平衡，差距越来越小。可以说，在详实的数据库和积分系统助推下，欧洲段位相比中日韩美更加科学，更反映棋手真实水平。

和国内多发段位证书来创收不同，欧美围棋协会均无段位证，棋友的成绩已经即时反映在等级分上，相对应的积分段位也就成为棋力的最有效证明。

文/本报记者 褚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