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IT领域里一篇里程碑式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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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十年前,云计算这一概念还没有出现,那时在美国曾经围绕企业计算是否终结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企业计算的终结》就是 尼古拉斯·卡尔那时写下的文章,虽然当时颇受争议,但现在看来,不得不佩服他远超常人的预见性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管理学人(guanlixueren)。

既然已经是里程碑了,那一定是旧文。

这篇文章发表在 10年 前的《斯隆管理评论》上,同一年,本文作者卡尔在《哈佛商业评论》上也发表了表达同样观点的文章,《IT doesn't matter》。这两篇文章合力产生的效果,恐怕连卡尔本人也没有预料到。

围绕着企业计算是否终结,在美国的企业界和思想界掀起了一场大讨论。颇具名望的商学院教授,主流媒体的主编,IT 公司的大佬们纷纷发表意见,有人诅咒卡尔,有人为其鼓掌。由于这次讨论的局面比较激烈,《哈佛商业评论》不得不单独为这次讨论做了一期文章。

在今天来看,卡尔的洞察力非常人可比。因为,大概在这片文章发表后的 2年 之后,《商业周刊》才发表了那个坐在苹果树下的谷歌青年的封面文章,就是这个穿着牛仔裤的青年人,构建了谷歌的云计算轮廓。而 “云” 这个名词,也随之诞生。

而卡尔本人的学术研究,则开始走向了下坡路。《大转折》,《浅薄》和《玻璃屋》的出版,让其将揉造作之态尽情展现。

我曾经将卡尔归结为技术左派。他在上述三本书中,都在阐释一个主题,技术可能会让我们退化。尤其是 2010年,一篇《谷歌会让我们变得更蠢吗?》发表之后,很多人都受不了卡尔漂亮的文字背后充斥着硬梆梆的意淫情绪。

我不是说关于技术是否使人类退化这个问题不能讨论,而是说卡尔在最近十年的思想并没有取得实质性提升,他有点刻意为之了。

比如,卡尔会在自己的博客里说,他穿着一条白色灯芯绒的长裤站在 Gap 门前,却找不到自我,而只有在 twitter 上才能感知自己的人格。这种可以两面说的话,除了泡妹子用,又有什么价值呢?

当然,卡尔的刻意也为他迎来了中国市场对其的关注。据说,前一阵子,他还去了北京的国贸做了一场演讲。右 KK,左卡尔,彰显中国互联网逼格的道具都到位了。

好了,不再批评卡尔了。还是让我们读他这篇巅峰时期的作品吧。

文章有点长,但是原文和翻译的文笔都很不错,值得一读。

    

企业计算的终结

作者:尼古拉斯·卡尔

翻译:黄思路

编辑:管理学人

文章来源:《斯隆管理评论》

  1. 花费数百万美元打造内部数据中心后,企业往往会发现面临着快速淘汰这些数据库的窘境。IT 正从一种企业资产转变为一种服务购买。

20 世纪早期,有一些之前的几十年里无法想象的事情陆续发生:制造厂商开始关闭、拆除水轮设备、蒸汽机和发电机。要知道,从工业时代开始,电力就是任何产业得以运作的必要前提,工厂作坊除了维持独立发电站来使运作机器以外别无选择。新世纪的到来带了了一种新的可能,许多新兴发电商开始通过建立中央电厂和使用电网给远距离外的客户输送电能。制造商本身不需要再维持独立发电站的运营,他们可以从这些新兴发电商那里购买需要的用电。

几乎过了整整一个世纪后,历史再次重演。过去 50年 中最重要的一项商业成就——信息技术——正在经历类似的转变。信息技术曾以电脑、软件和其他各式各样的形式作为公司的一种资产,而现在,它正在转化为一种从效用供应商那里购买的服务。商业界很少有公司真正意识到这个转变的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至今,关于效应计算的讨论也仅仅是停留在信息技术供应商的市场标语里,如同那些含义模糊的各类名词,“自动系统”、“服务及虚拟化”、“服务型架构” 等等。其实这些充满官腔的言词不仅没有着向大众照亮这一转变的未来,更使人们对于它的理解变得非常模糊。

当下最盛行的一种观点也非常保守。这种观点认为现有的信息技术供应和应用模型会持续下去,并且企业数据中心仍然会是这种模型的核心。然而,这样的看法非常短浅,而且极具危险性。传统模型的经济基础已经动摇,并且在未来很难幸存。如同早期电力供应的转变警示的那样,信息技术从分散资产向集中效应服务的转变有着重大意义。这将颠覆战略、运营的早先设想,改变产业经济,扰乱市场,以及给每一位用户和供应商带来艰巨的挑战。信息技术的商业化应用历史总被描述为伴随惊人的飞跃,但是我们眼下的这场大变革是史上未见的——哪怕是个人电脑或是因特网的问世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从资产到花费

信息技术如同之前的蒸汽和电力,被经济学家成为通用技术的一种。通用技术被大大小小的公司用来处理纷繁复杂的各类事务,给商业和社会带来深远的变化。在供应稳定的前提下,通用技术的广泛应用为规模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巨大潜力。不过这类经济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被完全认识、全面开发。在通用技术发展的早期阶段,技术标准远未完善,配置网络也非常局限,很难得以集中发展。因此通用技术的供应根据不同需要相匹配,发展模式非常分散。个体公司必须采购各种使用这种技术需要的配置,组装、搭建好之后想办法使这套系统运转起来,并专门雇佣专家进行保养和维修。

这样的分散式供应其实非常的浪费资源:它对各家公司来说意味着大量的投资和高昂的成本,并在技术和劳动力方面导致沉重的多余开支和极高的产能过剩。这种状况对于技术配置提供商来说无疑是有利的,因为他们可以从这种过度投资中获益颇丰,然而这种模式最终还是不可持续的。随着通用技术的发展,集中输送也具备了可能,大型的公共服务供应商开始取代私人供应商。尽管公司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弃置他们专有的供应业务和这背后的沉没成本,与大型供应商合作所带来的成本节约还是更具吸引力,对那些大型企业来说也是无法拒绝的诱惑。放弃旧模式也就成为了一种打造竞争力的必然做法。

电力供应的演变就是印证这一过程的一个明确案例。19 世纪 80年 代,商业供电才刚开始,很多小型供电商在城市迅速发展,他们中的很多都是小规模个体运营,使用燃煤发电机生产容量非常有限的电力。由于他们的电力是直流电,不能被输送的很远,这个服务距离也就被限制在一英里之内。运营的高成本使得他们向客户征收高昂的费用,因此他们的客户大多都是财力雄厚的商场、写字楼、业主和市政机构,这些客户需要电力的目的主要是用以维持照明系统。

仅依靠这些小型发电站对于大型工业发展来说并非长久之计。为了满足大量的电力需求,大型工业企业必须建立自己的发电站。他们与电力提供商,比如通用电气和西屋电气签订协约,从他们那里获取发电设备和专业人员配备,雇佣电气工程师和相关专家操作、维护这一套复杂的系统,使之融入生产链的运作中。在电气化早期发展的阶段,私人发电商很快占据了主导地位。到 1902年,在美国境内大约有 50000 家私人发电厂。1907年,这些工厂已经在生产整个国家使用的电力中的 60%。

和这些大厂商的情况不同,像城市印刷厂这样的小型工业企业选取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径。他们无法承担安装发电机和配备维修人员的费用,因而只能依靠附近的集中发电站,即使这意味着要付一笔不菲的费用,还要忍受频繁的电力中断。那时候,这些小厂商的感受就像是在电气化竞赛中被甩后一截而不得不采用看上去低人一等的供应模式,以此维持电力带来的生产率的提高。事实上,人们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些小型企业其实是一种大趋势的先行者,很快的,他们强大的竞争对手也会意识到从外部供应商那里购买电力带来的明显优势,从而选择与他们一样的路。

这种转变的发生是以一系列的科技进步为背景的。第一,巨型热涡轮机的发展给规模经济提供了更大的潜力。第二,交变电流使电力输送的距离更远,扩大了中央电站可以服务的客户规模。第三,换流器的发明可以转换电流的不同形式,也就使得旧设备可以适应新系统的运作。最后,具备交流电下工作能力的电动机的发明使工厂可以利用新兴电网来运行机器。早在二十世纪初,所有技术元素就已经就位,向制造厂商提供集中化的电力供应,淘汰它们老化的、独立的发电机。

单有技术进步也是不够的。现状的彻底改变也需要商业视野。能够把握技术、市场和经济趋势的综合体的人可以领先创造全新的供应模式——这个人就是一位名为塞缪尔·英萨尔的英国会计。对电力深有研究的英萨尔在 1880年 移民纽约,很快成为托马斯·爱迪生最为信任的顾问,帮助这位发明家扩大商业帝国。不过英萨尔最伟大的成就是在他离开爱迪生之后,1892年 他辞去工作搬去了芝加哥,在那里担任一家拥有三个发电站和不超过 5000 名客户的小型独立发电公司的总裁。在不到 25年 的时间里,他将这家小公司打造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企业之一——名为联邦爱迪生的大型垄断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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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英萨尔,爱迪生的得力助手)

英萨尔最先意识到,通过新技术的资本化来巩固发电量,集中的公用事业可以满足任何大型工厂的电力需求。并且公用事业的规模经济加上用户群体中用电需求的扩散可以帮助他们获得更高的产能利用率,进而提供比私有的分量表发电便宜很多的电力。洞悉事态发展的英赛尔当机立断买下了芝加哥所有的小型发电公司,并且在自己的发电站中安置了 5000 千瓦的大型发电机。同样重要的行动还包括,英赛尔首先推出电能计量和可变定价,大幅削减对大客户的报价,以此稳固这些客源。最后,他详细制定了一套市场方案,使制造商确信,关闭原先的独立发电机转而从自己的公司购买电力才是明智之举。

随着芝加哥各大厂商朝自己的公司蜂拥而至,英赛尔的预见变成了现实。1908年 一位来自 Electrical World and Engieneer 的记者写道:“尽管在芝加哥还存在无数个体运作的发电厂,他们现在经历着的是前所未有的来自集中发电站的压迫…联邦爱迪生公司拥有的很多发电机以前都是属于芝加哥一些大型独立厂商的。” 质变的临界点已经到来。尽管很多厂商可能还是会在未来几年选择独立发电,私人发电向公共发电的转折已经开始。在 1907年 到 1920年 间公共发电占了全美总量的 40%-70%,到了 1930年,这个比例已经上升到 80.8%。

将电力由一项复杂资产转化为一种常规的可变开支,这种观点的转变帮助厂商节约成本,腾出资本用于更有价值的生产目标。同时,他们可以精简员工,减少技术过时和故障的风险,企业管理人员也因此可以避免对重大隐患的时刻担忧。曾经无法想象的公共电力的广泛使用已经不可逆转的发生,私人发电站也被时代淘汰。

   

信息技术转型开始

当然,历史的类比总是有其局限性,信息技术和电力技术有太多重大区别。比如,信息技术所包涵的软件程序是人类智慧的产品,受到知识产权法的保护。不过,信息技术和电力技术之间也有很多相同之处——而当代的观察者很容易忽视这些相似点。今天,人们把电看做一种 “简易” 的效用,毫无新鲜感的电流会遵循安全的、设计好的途径通过埋在墙壁里的插座。已经见惯了无数和电有关的工具,从家用台灯到装配线上的机床,电已经变得如此平常,以至于我们不再把它看作为一种了不起的基础科技——它们经历了独特又熟悉的生命演变。不过,事实并非总是如此。

电气化刚开始时,电是一种极其复杂、不可预知并且还远未被完全掌控的力量,它可以改变任何它触碰到的东西。借用现代的术语,电的应用层当时只停留在发电机、电线和电流本身。人们需要研究清楚如何将电力应用到具体运营中,也就由此衍生出各种根本性的改变、长期实践、业务流程和组织架构。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不得不经常与老化、过时的设备作斗争——所谓的 “遗产系统(传统系统)” 往往会阻碍进步的发展。

作为一种商业资源或输入的信息技术科技,今天看来与上世纪电力技术发展的开端颇为相似。公司企业从供应商那里购买各类设备,包括电脑、储存硬盘、网络交换机以及各种软件,然后将所有这些融合到一套复杂的、内部的信息处理系统或者数据库中。他们聘请专门的工作人员维护这套系统,还经常需要外部顾问来解决尤其棘手的问题。公司的执行层工作常常会因为这受到牵制,影响真正的业务表现——以汽车行业为例,为了维持公司的独立信息基础设施运行顺畅,汽车制造和销售都需要极尽所能最大化利润。

成千上万的独立数据中心使用的其实是基本类似的硬件系统和软件程序,而这些数据中心已经给很多个体公司带来了严重的危害,对整体经济来说也是如此。信息技术资产的过度建设导致极低程度的资本利用率。 最近的一次对六家企业数据库的研究表明,超过 1000 台服务器仅仅发挥了 10%-35%的处理能力。台式电脑的表现就更加糟糕,以 IBM 为例,平均产能利用率只有 5%。总部位于康涅狄格州斯坦福德的 Gartner 公司通过研究发现,大约 50%-60%的公司数据存储容量处于被浪费的状态。产能过剩的状态也不仅限于硬件。由于软件程序具有极高的扩展性,也就是说,它们可以在极少甚至没有增量成本的前提下服务更多的用户,因而在数千个不同的网站安装完全一样或类似的软件会导致急剧的经营管理失当,不管是在前期支出还是在现行成本费用方面。各家公司对大同小异的 IT 部门的复制也会导致对劳动力的过度投资。2003年 的一项调查显示,美国各家公司 IT 部门平均预算的 60%都被用于常规支持和功能性维护。

    

个人电脑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代表现今企业 IT 状况的话,那无疑是个人电脑。个人电脑不仅占据了现代公司的每一张办公桌,更是典型的企业计算总体状况的缩影:零散、多余、并且越来越疏于利用。

个人电脑的发明是一个伟大的成就,是现近代商业史上一项最重要的发明。它使计算能力扩散到个人,激发创新,提高个人生产力,并且无疑加速了网络的发展,包括因特网和 World Wide Web。然而强大的、高容量的网络的发展也使台式电脑的必要性越来越低;计算资源可以不论距离、越来越多的被提供给用户。当个人电脑的容量达到最大时,用户的需求却并没有保持一致的扩张。人们仅仅使用计算马力中极小部分,现代电脑的多 GB 硬盘容量也往往要不是空的,要不就被塞满无价值的文件。

有人争论说个人电脑现在反正非常便宜,也就无所谓有没有被浪费了。然而这种说法并没有考虑到维护、更新大量个人电脑和相关软件所产生的庞大开支,也忽视了个人电脑常常是现代公司最大安全隐患这一事实——黑客入口和诉讼证据储存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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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acel 首席执行官拉里艾里森)

上世纪 90年 代后期,Oracel 首席执行官拉里艾里森因为声称个人电脑会成为 “一种可笑的设备” 而广受批评,他认为个人电脑将瘦客户机所取代——连接中央主机的终端以及其他精简设备。艾里森的论断的时机也许并不正确,但并不代表这个论断也不正确。 随着效用计算的发展,现代公司保留台式电脑的倾向将越来越弱。在家里,个人电脑也许是计算的引擎,但是在商业里,它却无足轻重,并且越来越不必要。

当产能过剩与冗余功能相结合,向集中供应的转变也就具备了成熟的条件。然而公司持续在维护甚至扩大个体数据中心上进行大量投资,这是为什么?就和 20 世纪早期制造厂商依旧安装个体发电机的原因一样:缺少可靠、大规模的效用模型。而这种模型现在正在产生和发展。效用计算的初级形态正在增值,很多公司也在加快对他们的投资。有些公司使用由像 IBM、惠普公司和数据信息系统等供应商所提供的紧急硬件支持来维护自己的大数据中心,有些则采用远程软件商提供的应用程序。包括采购、运输管理、财务、客户服务、销售团队管理以及其它各种功能在内的这些程序项目已经充分表明,即使是非常复杂的应用也可以通过服务提供的方式由因特网获取。

   

开拓者

小型公司在转向公共电力提供这方面打了先头。由于缺少建立独立发电站的资金,他们除了从外部供应商那里购买电力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选择。早起采用效应计算的公司中最激进的也属于资本受限的一类组织:中小型企业,政府机构和非营利组织。

例如,宾夕法尼亚联邦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向效用计算的方式转移。经过几年的策划,该州于 1999年 秋天开始关闭 17 个政府组织所运营的数据中心,并巩固由优利系统公司领衔的供应商联盟提供的硬件和软件设施。类似的,纽约的林肯艺术中心也采用了效应模式。他们不再维持原先售票系统的应用程序和服务器,而是使用 IBM 提供和维护的硬件,只需要每个月缴纳一笔资费。

一些大企业开始在更大规模上接纳效用计算的方式。澳洲航空公司从 2004年 开始卸载他们的数据中心,将数百个服务器和大型计算机迁移到新供应商提供的设备。现在该公司只需要根据实际的计算容量使用量来支付相应的资费。澳洲航空公司甚至将业务中最核心的预定和票务系统外包给总部位于西班牙马德里的技术提供商 Amadeus 全球旅游分销。据澳航首席信息官菲奥娜贝尔福称,公司数据中心预算中用于固定成本的百分比已经从 70%降到了 30%,正是因为向效用供给的转变。

很多其他的大公司正在建立内部的 “效用” 供给,提供整个公司的计算资源。他们巩固了以往的分散计算、数据储存和网络硬件,实施更严格的软件标准,并利用包括虚拟化、网络服务在内的新技术给业务部门和企业公司提供最量身定做的服务。DHL 近期整合了旗下八个北美数据中心,将它们融入位于亚利桑那的统一处理器中。从事化学和药物行业的拜耳美国将也将其信息技术运营加以集中,将 42 个数据中心整合为两处,并减半了服务器数量——这样做带来成本节约高达一亿美元。这也代表随着规模效用的出现,我们将向更广阔的信息技术资源整合又迈近一步。

早期的发展进程没有展示出的,是一个真正效用模型的充分程度和力量。 当代很多零碎的效用服务以对传统数据中心重新打造的方式存在;个体公司必须将效用服务与他们过去的软件硬件联系起来。 确实,很多公司不得不放弃极具吸引力的效用服务或是在外包过程中遇到很多问题,因为对传统系统的整合是非常困难的。只有在外包商满足公司所有的 IT 要求,包括数据处理、储存、应用时,真正的效用计算才能发生。效用模型要求的,是对传统上保留在零散内部数据中心的资产的所属权权被转移给效用提供商,并由他们加以巩固。

这个过程需要很多年才能完全展开,但是技术积木已经在开始累积搭建。三大进步——虚拟化、网格计算和 Web 服务尤为重要,尽管他们的重要性经常由于和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晦涩术语被模糊化。这三大技术扮演的角色有点类似于早期的电流转换器,当然是以不同的表现形式呈现:他们使之前互不相容的部分构建、融合成一个大而紧密的系统。虚拟化技术消除了不同计算平台之间的差异,使应用程序可以在不同的操作系统中运行。网格计算允许大量的硬件部分,比如服务器和磁盘驱动有效的发挥作用,汇集它们的能力并自动分配去执行不同的任务。Web 服务将应用程序的互动标准化,将他们变成可轻易拆卸、组装的模块。

单个来看,每一种技术都非常有趣,但是将他们组合在一起是一件真正具有革命性的事情。利用高容量的光纤通信网络,人们可以将零散、笨重的一套硬、软件组件整合为一个单个、灵活性的基础设施,并且可以被无数家公司以不同的方式采用。随着某个系统服务的用户增多,这个系统的需求负荷也变得更平衡,它的产能利用率得以提高,规模经济也在扩大。考虑到技术的不断演变和进步也伴随着相关新兴技术的出现,将信息技术作为一种效用提供的能力只会不断提高,并且这么做所带来的经济刺激也会不断增长。

效用计算的最大障碍并不是技术,而是态度。如同向集中电力的模式转变,最大的障碍在于传统操作、过去的投资、和以这两者为基础建立的根深蒂固的管理预设。大公司只有在信息技术效用的可靠性、稳定性和好处明确建立起来之后,才敢对他们的数据中心下手改革。为了让这样的变革发生,当代的 “塞缪尔英萨尔” 需要具备如何运营信息技术效用的清晰视野,同时还必须有使其发生的经济实力和想象力。 就像他的前辈那样,这样的视野会打造出高效的、大规模的信息技术工厂,与成熟的计量和计价系统相结合,为不同客户提供优越灵活的、量身定做的全套服务。同时,他也会用极具说服力的营销方案向企业高管证明,集中化管理之前零散的资源不仅可以节约成本、解放资本,更可以提高安全性,加强灵活性和减少风险。简而言之,这个人将会创造一个产业。

   

新产业的形状

新产业具体会以什么样子呈现还未可知,但是我们可以大概预见其轮廓。它将会有主要的三部分,最中心的部分是信息技术效用本身——大型企业将在中央系统中维护核心计算资源,并将它们输送给终端用户。效用模型的运作需要大批不同的部件提供商——电脑、储存、网络设备、操作和效用软件、应用程序等。最后,大型网络运营商将负责超大容量的数据线路。并且,肯定会有有能力的公司同时负责这些门类中一种以上的供应项目。

这种效用模型最激动人心之处在于它的独特——也正是这些独特让信息技术非常适合向效用服务发展。如果是电力技术,只有基本的发电功能可以集中化,因为它的应用是通过发电机物理性传送到电灯泡等电力设备的,也就是说他们必须用于用户本地供应。然而信息技术的应用是以软件为主要形式,可以由提供商远程操作。就算是为客户定制的应用也可以被安置在供应商处。终端用户只需要维护各种输入和输出设备,比如监控器、打印机、键盘、扫描仪、移动设备、传感器等需要用来接收、传送和操作数据,以及重新配置服务的相关仪器。尽管有些客户会倾向于本地运行程序,效用提供商还是可以拥有和操作大部分硬件和软件,放大他们的规模优势。

哪些公司会成为新兴的效用供应商?目前至少有四类可能。首先是致力于企业计算硬件的传统大型制造商,比如 IBM, 惠普公司, 太阳微系统公司等。他们有非常丰富的设置、运营商业系统的经验,并且毫无意外的,他们已经开始非常积极的转向效用提供商的角色定位。太阳微系统公司不仅以单位计费出租处理储存容量,还在网上拍卖计算能力。第二类是专业性的托管运营商,比如休斯顿的 VeriCenter 和弗吉尼亚 MCI 的 Digex 服务,他们现在依然给中小型公司运营整体数据中心。这些在挣扎在网络泡沫崩溃后的专门性公司也开始模仿电气化早期原先作为中央发电站的运营商的做法。第三类是类似谷歌和亚马逊的因特网创新公司,他们建立的广泛成熟的计算网络理论上可以被调整以适应更多用途。最后一类是我们现在还不怎么了解的创业公司,他们有研发灵活策略的潜力。因为效用行业规模驱动和资本密集的特点,规模和重点对于成功来说非常关键。任何公司都难以做到保持领先的同时实现其他商业目标。

目前看来, 效用计算系统似乎符合哈佛商学院克莱顿克里斯滕森定义的颠覆式创新模式 :首先占领低端市场,然后脱颖而出,最终成为占据主导地位的供应模式。因此,它有可能对现在很多大型部件提供商构成极大地危险,包括微软戴尔、甲骨文、SAP 等通过对企业的世界销售大获成功的公司。效用模型将供应商与终端客户隔离,迫使他们向、或是通过大型集中效用的方式销售产品和服务,这也会带来更大的议价能力。大部分被广泛使用的部件,从电脑、操作系统到复杂的自动化业务流程的 “企业应用”,在未来都会作为便宜常见的商品而被购买。

当然,当下领先的部件供应商拥有庞大的市场能力和管理技能,他们也有时间根据效用模型的发展调整策略,有些可能会向前融入这种有过成功先例的效用模式。当厂商开始从购买电力时,两家最大的提供商,包括提供发电机和相关部件的通用电气和西屋电气当即买下很多电力公司的股份,大力扩大业务规模。早在 1895年,通用电气就在全美和欧洲投资了超过五千九百万美元的电力设施。

不过这样的先例也向我们警示了整合买卖双方行为的风险。美国的电力业务越来越被集中在少数公司手里,政府顾忌到垄断公司对这种关键性资源的掌控,因而对行业设置了更严格的限制。信息技术行业的组成部分更多样化,但是少数公司对基础设施的独断控制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垄断不仅会导致对终端用户的高额收费,也会减缓创新速度,带来其他各种危害。可见,保持一种提供商和效用商之间的良性竞争对于未来数年健康、繁荣的信息基础产业是至关重要的。

   

从未来回望

任何对于未来的预测,尤其是涉及到科技进步速度和方向的预测,都具有投机性,我们现在面对的状况也不例外。然而,如果说技术进步总是无法预测的,那么经济和市场能力总是以一种有规律且有一致性的方式引导商业发展。商业的历史告诉我们,重复投资和分散能力对集中供应提供了强有力的刺激。计算能力和网络进步也允许信息技术以一种愈发 “虚拟化” 的方式发展,而基础技术资产和用户获取、转译和处理信息点的距离也可以越来越远。考虑到这种发展趋势,信息技术企业激进的变革将不可避免。

有时,最大的产业变革似乎让人不可思议,即使它确确实实在发生。现在当我们回望过去的电力行业,我们看到的是一段以清晰、明确的逻辑所展开的演变过程。不难辨别,个体公司修建和维护专有发电厂的行为是一种过渡性现象,一种人为的必须,并没有太大经济意义。从当下的立场来看,电力的效用化是必然结果。现在看上去毫无疑问的事情对于当时的工厂厂主、管理人员来说都是非常牵强、甚至可笑荒唐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维护独立电能是已经延续了数十年的传统做法。

想象一下,未来的人在回望一百年之后、现在的我们,他们会看到什么?难道独立数据中心不也正是一种过渡性现象吗?——和当年的独立发电厂一样的一种权宜之计。 难道信息技术效用的发展不正是一种自然、必然的趋势吗?并且,难道现在的企业计算方式本质上来说不正是毫无逻辑却又注定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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