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百度T4程序员：此刻我的内心几乎是奔溃的

文/B12 齐德拉

如果时光倒回2015年6月，一个叫陆复斌的年轻人出现在办公室，新任百度贴吧掌门。同样是程序员出身，不同的是他写的程序在火星运行，而蓝翔毕业的我也许还是个普普通通的T4。

他就是从传说中的NASA归来的啊，每个仰望星空撸的夜晚，我的眼前总会出现来自NASA的图片，美好得让人心慌。

作为一个严谨的程序员，我看到的陆复斌是一幅霸道总裁的模样。我目睹了他力排众议，坚持把「贴吧合伙人」项目扶上马，实现营收翻3倍的承诺。

1个月前，在陆复斌的带领下贴吧归入移动服务事业群组，战略升级，我们大干一场的机会终于到了，百度首创大厦和恒通国际创新园灯火通明。

作为一个严谨的程序员，我打开电脑，写下一行hallow word开头的情书，那是写给和百度度过的漫长岁月。

2003年12月，贴吧的第一任掌门人俞军成为了一名产品经理，成为我们怀念的对象。

我第一次进网吧，看到同学在玩一个叫红警的游戏，那年我考上了县里的中学。

2004年，贴吧来了一个著名实习生，李明远，后来最年轻的百度副总，坊间相传如今时常宿醉三里屯。那时我写下了第一行诗，是给同桌的姑娘。

2005年到2009年百度与Google酣战之时，百度捧出了很多明星产品，除了贴吧之外，还有「百科」「知道」等。被姑娘一次次拒绝的我，扛着行李来到山东找蓝翔。

2010年，魔兽贴吧出现神贴《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6小时39万点击量。我用一个月的零用钱，给打游戏时认识的姑娘买了装备。

2013年贴吧流水过亿。那一年，我成为了一名百度的程序员。

在一个4W人的大公司，一个T4程序员太微不足道。

但在一个人口只有20万的小县城，相当于回龙观流动人口的四线城市的家乡，一个在百度工作的儿子是爸妈的骄傲。

同样身为程序员，霍炬问了百度员工一个问题：「你让你的父母日常使用什么搜索引擎，如何能确保他们不被骗？」

霍炬说过程序员是个好工作：不用竞争上岗，全世界通用，完全不依赖他人。作为一个还不算牛逼的程序员，我无条件赞同。

他也是专注黑百度的博主，他说百度不差钱了，竞价排名养活了百度10年，为什么还要卖「美地方吧」给政府？为什么还要把「血友病吧」卖给医院？为什么百度不能像谷歌一样「不作恶」？

作为一个严谨的程序员，谷歌了一下。当年，谷歌的广告部门为了赚钱，帮助一个买假药的人逃避公司的监管，将他的假药刊登在谷歌的广告页面上。结果，谷歌与调查他们的美国政府在法庭上达成了和解，同时也赔了 5 亿美金…

但是，看看2015年的财报吧，净利润同比的增幅是负的。移动端O2O项目在烧钱，互联网金融项目在烧钱，听说爱奇艺都要被买了换现金。

当一个公司老去时，没有找到新的盈利增长点，顶着巨头的压力作死。还是，作恶？

十天前，同样程序员出身的王欣，在快播的庭审现场一句「技术无罪」赢得了舆论一边倒的支持。同样的技术无罪，百度的「血友病吧」被卖，得到的却是舆论一边倒的「百度无良」。

技术无罪，商业却有着道德的血液。

在一个财报表现出现负增长的公司，「贴吧」备受期待，却也倍感压力。

当「贴吧门」事件持续发酵了一个礼拜，大老板李彦宏坚持表示，「我们的价值观是好的，是高尚的。」

可是，你信吗？

网络媒体、新媒体和个人媒体对百度骤然爆发的大张挞伐，也是因为他们终于意识到：百度对他们“流量”的控制，正在变得越来越没那么重要。

于是手撕百度，制造了一大波10w+，讨伐作恶的商业模式，已经从正义变成正确，隔空对话李彦宏成了政治正确与流量保证。

作为一个严谨的程序员，我打开朋友圈，刷出了反百度的自媒体文章。

诺，这就是结果。只是突然有点眩晕......

冯大辉，小道消息（丁香园CTO，立场鲜明，看你不爽，就该骂）

1.13:《关于百度，坏的、脏的和糟糕的》(10W＋)

悉数百度的「作恶史」

最震撼地是两张封面图，红与黑，视觉效果与「汉化」离谱同样震撼。

《商业周刊》英文版封面：

到了国内，「汉化」成这个样子：

1.14  李彦宏的性格与百度的价值观（6w＋）

百度作恶离不开李彦宏的性格缺陷，李彦宏李彦你就是个没节操的任性ＢＯＹ

1.15《你批评百度的动机到底是什么？》（3w+）

我就是骂了，看着不爽就要骂，你们都是阴谋论，还有脸问我的动机？口水喷一脸

三表龙门阵：（自媒体江湖老炮，文化人骂人不说脏话）

1.12《丧钟为百度而鸣》（6w+）

圣母婊即视感

1.13《对百度不能只反太监不反皇上》

阑夕说的对

阑夕：（虎嗅作者，勤奋的自媒体）

1.13 百度为什么要“卖”贴吧（阅读量：4w+）

开头就带着情绪，说这是自己最不理性的一篇文章

托马斯骆：（pingwest的小马甲）

1.14 《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家装睡的公司》(7w+)

站在制高点，上来就开喷，不过是循序渐进式的，不过最后似乎也有点亢奋

霍炬：（反百度联扛把子的，最爱码字的程序员）

1.12《我是如何坚持10多年站在反百度第一线》

我是替天在骂百度

1.12 Google百度和谷歌的那些事

王五四：（网红创业者，被删专业户）

1.12《百度，一根贴满老军医小广告的电线杆》

——不过按照王大姨一贯政府我去你大爷，绝壁是体制问题的问题，内容强调也是不难想象的，被删似乎也不是特别意外的事情。

秦朔：（秦朔朋友圈）

1.18.致李彦宏书：你不重生，百度就无法重生——兼论中国互联网企业家的文化

这是百度“贴吧门”事件以来最新也是最长的一篇文章。虽说也是在朋友圈流行开去，没有先前那波言论来的那么凶猛，也没有所谓的道德指责，更多的是中肯的建议。

作为一名小小的T4小员工，只能羡慕你们能靠才华吃饭，而我只能用筷子。拿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资，盼望年终奖。只能把微小的愿望与简单的快乐、深深的无奈都藏在屏幕里。

（对，我只是做了一个T4小员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