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胖与Papi酱说起:网红绝不是什么新经济!
当昨天我发布了自己第三期的观点视频的时候,百家群有朋友说:“瞬雨老师是要开启网红模式了”。这句话让人汗颜,抱歉!我成不了网红。因为我的观点悉为原创,没建团队,产量也不高。我既不是罗胖子,也不听罗辑思维,无法从罗胖子那里获得什么成功经验。之所以还知道他,确实是因为有很多很多人在听他,包括我的朋友;而某些人甚至到了言必称罗胖子的地步。
罗胖子是网红,Papi酱也是。在1200万出炉之前,我也不知道Papi酱。不过在我看来,Papi酱比罗胖子更值得尊敬,因为她的视频尚有许多属于原创的幽默讽刺和艺术提炼,而罗胖子只是知识观点的二道贩子。在众人津津乐道的转述当中,我对他们眼中的罗胖子勾勒出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整的形象:那似乎是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大师,有着取之不尽的渊博学识和用之不竭的真知灼见。但众人口中的“罗胖子说”,却没有一次让我听到新鲜的知识和独到的见解。只有历史的浮光掠影、泛泛而谈的前瞻趋势,以及故作深刻的卖弄和牵强。
紧随罗胖子高达十几亿年收入的创业“成功”,和Papi酱被罗胖子1200万“收购”的戏剧性变现,网红一词陡然被炒作成为一种“经济模式”。一些互联网企业在深入探讨网红的“成功法门”:重度垂直、粉丝变现、高转化率等等,一些公号大V则忙着进行“网红产业链深度解析”。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仔细考察,“经济”二字作为这个新词的组成部分,与“经济发展”“国民经济”等常见词汇当中的“经济”全然不是一回事,而仅仅指以网红为工具的变现模式和变现能力。所谓“网红经济”实际上是资本决定论和互联网风口论的产物:资本决定论意味着以资本的喜好和投资倾向为转移,以获取资本的亲睐从而变现为唯一目的,而将传统价值观当中的道德、使命、意义等等要素视为粪土;Papi酱也正是因为获得了罗胖子和徐小平真格基金的1200万投资才一下被树立为网红经济的旗帜。风口论则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投机论,小米雷军一句“台风口的猪”,引得天下人都去找寻和追逐那个“台风口”。互联网大佬当中最技术派的李彦宏曾抨击说“风口论是充满投机思维的方式”,而网红经济更是迎合了涉世未深的青少年一夜暴富的白日梦。
网红只是网络时代的一种新的偶像。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会需要这种偶像?心理学告诉我们,“生命的目标在于完全的诞生,即发展人的认知、理性及爱的能力,达到超越自我中心的境地,从而与世界达成和谐统一”。而很多人的悲剧在于“至死都没有达到这种诞生”,他们虽然“在生命的道路上继续,但却没有剪断脐带:对父母、金钱地位、神祗等等有着强烈的共生性依附”;他们“从未完全成为他们自己,从而也就从未完全诞生”。作为偶像的网红,在名气和金钱上使得众多的网民产生了共生性的依附,这种依附弥补了他们心理上的安全感缺失,他们需要的是彼此之间的认同、而非自由,这就是那根未剪断的脐带。
不过偶像崇拜并不都是坏事儿。比如少年们对迈克尔.乔丹的追捧,他代表的是运动精神;比如青年们对比尔.盖茨和乔布斯的崇拜,他们代表的是创业改变世界的梦想和技术变革社会的追求。但网红代表的是一个病态的网络价值观。病态的不是Papi酱,甚至不是罗胖子,而是成就他们网红身份的粉丝们。
网红也经历了几个阶段,郭美美、凤姐也是网红,但她们更多是被人们嘲讽和鄙视的笑料,并没有成为效仿和追捧的对象。然而今天的网红,却成为了众多年轻人效仿的榜样,祈祷着拥有那样如日中天的名气,期待着瞬间拥有那样的金山银山。以罗胖子为师,昭示着知识的廉价与原创的卑微;以Papi酱的1200万为梦,宣告着资本决定论的一再胜利;而追逐网红为荣、以成为网红为理想,则鲜明地反映了网民价值观的扭曲。
本文为环球时报特约时评,刊发标题《“网红经济”是种社会病》,有删改。百度百家全文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