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 | 一个女主播的网红之路：糖果化作致命毒药

我们不想从大佬的豪言壮语中听估值，只想从这个《大时代》里的小人物身上看本质。

文/王雪妍

近些年网红经济逐渐兴起，从最早通过博客晒穿搭的内地网红鼻祖“呛口小辣椒”，走复古风的“豆瓣女神”张辛苑，到网店年入过亿的王思聪前女友雪梨，再到微博粉丝超过四百万、淘宝专门为她拍摄纪录片的张大奕……

她们无一不在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向世人展示着网红这个职业的梦幻与神奇。

而随着各路直播平台的涌现，想要成为一名网红似乎变得更加轻而易举。只要有智能手机和Wifi，任何一个平凡而貌美的女孩，都可以通过镜头将自己的颜值进行变现。

娜娜就是万千女孩中的一个。

崇拜雪梨，想做网红并不是因为虚荣

娜娜今年23岁，去年刚刚从北京一所艺术院校毕业。因为学的专业与影视相关，很早就接触到平面模特、剧组群演等行业。

经历过在寒风凛冽的北京街头拍大夜的辛酸，摄影棚拍摄几个小时却一张照片未被采用的无奈，娜娜便彻底对这两个职业敬而远之。

就在对于未来前途失去方向之际，网红这个群体的爆红给她带来了新的思路。

娜娜最崇拜的网红是王思聪前女友雪梨，之所以崇拜她并不是因为她是国民老公的前女友，而是因为雪梨拥有过人的商业头脑与胆识。

“她在大二时就开了自己的淘宝店，而我在大二的时候只知道在宿舍里化妆聊天打游戏，从观念上就已经落于人后了。”娜娜提起雪梨，语气里充满钦佩。

为了不落于人后太多，娜娜也在大四下学期开启了自己的网红奋斗之路。

想要成为网红，必须在网络平台上聚集大量粉丝。以微博为例，不少网红的微博粉丝数都在几百万之巨，丝毫不逊于二三线明星。

网红通过这个平台可以跟粉丝们交流互动，分享自己从数百张照片中挑选出的精修美图。在聚集一定的人气后，她们往往会转型开设淘宝网店，这时数以万计的粉丝会化作强大的购买力，形成独特的网红电商模式。

娜娜也是奔着这个路子前进的。不过由于微博网红大V众多，同质化严重，新人一般很难脱颖而出，更不要想吸纳大量死忠粉丝。

那时正值直播行业热度渐起，各路资本涌入其中，构建起一个个直播平台，也打造了无数网红主播的成名神话。无论是明星大腕，抑或无名素人，似乎都能从直播中获取自己所需要的一切。

娜娜也毫不犹豫地搭上了这辆直播早班车。

“我想做网红并不是因为虚荣，只是为了让自己短暂的青春更有价值。”

然而理想总是敌不过现实的残酷。在转战了几个直播平台后，娜娜发现这个行业并没有想象中轻松。

娜娜的直播内容大多是化妆教程、聊天等等，缺乏“爆点”，观看人数始终不见大涨，礼物打赏也是微乎其微。想要从主播大军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个性化之路相当困难。

去做成网红脸或许是一种方式，但她说：“我不想靠整容来换人气，虽然很多主播都这么做，我觉得我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就在娜娜想要放弃直播，转而寻求其他成名渠道时，一家名为“集淘达人”的主播经纪公司却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华丽包装的糖果，最终化作致命的毒药

这家主播经纪公司是淘宝直播平台的合作机构，由于淘宝直播在开通之初并不接受个人申请，所有的主播均来源于此类经纪公司的推荐，想要取得直播权限必须要与这些公司进行签约。

入驻淘宝这类电商直播平台的收入渠道比普通直播平台更加丰富，除了有基本的礼物打赏之外，还可以通过推销商品来获得佣金；当主播拥有一定粉丝基础后，转型开网店也更加便利。

从直播转向电商，这一点与娜娜从事主播行业的初衷不谋而合。娜娜经过权衡之后便与“集淘达人”经纪公司正式签约，使自己拿到了淘宝直播的入场券。

不过出乎娜娜意料的是，经纪公司非但未能获得合同中所承诺的优厚待遇，反而令她陷入了丧失直播权限的困境。

在签约之前，经纪公司许诺娜娜将收获底薪+推销商品佣金+主播专场费用等优厚收入，还表示日后旗下主播报名淘宝达人学院课程、助其竞选优秀主播等等。

看似给主播们铺设了一条走上人生巅峰的星光大道，但其实这些都只是画饼充饥的套路，并不会有实质上的兑现。

在娜娜真正开始在淘宝直播后，因为此前有一定的直播经验，所以效果非常可观，短短半个月粉丝便超过一万，礼物打赏也居于同期开播的主播之先。

可好景不长，经纪公司逐步开始出现拖欠主播薪资、定制霸王条款、甚至人身威胁主播等行为。

该经纪公司负责人Mark强制主播加入公司开设的“红人店铺”，如果主播不愿配合，机构便直接采取封号手段，没收主播的直播权限。

娜娜透露，这个所谓的“红人店铺”并没有出现在签约合同之中，公司却突然强制每个主播必须加入，令大家都难以接受。

在佣金方面，直播佣金由淘宝直接打给公司，再由公司分发给主播，但经过层层盘剥，真正到主播手中的收入所剩无几。

正常情况下主播、经纪公司和平台的分成比例大致为30%、10%和60%，但“集淘达人”在招募主播时，向娜娜虚报的分成比例高达35%，在娜娜结算后才发现仅为3%。

此外，公司还要求娜娜和其他主播推销一款名为“Hello time skin”的化妆产品，据娜娜透露，此款产品其实是该公司负责人Mark的自有品牌，疑似三无产品。而Mark此前只是一再要求主播们在直播中大力推广，并未告知实情。

在一系列行为得到主播们的联合抵制后，公司则单方面拉停了包括娜娜在内数个主播的直播权限，并且拒绝解绑。负责人Mark一直处于失联状态，不回复主播任何信息。

由于公司拒绝按照淘宝直播平台的流程进行解绑，导致娜娜如今不能继续从淘宝平台进行直播。更重要的是，娜娜和其他主播的签约合同全由机构保管，自身没有任何有力证据，目前也无法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起初以为拿到的是被华丽包装的糖果，最终却化作了致命的毒药。她这段时间的收入仅仅3000多元。

满怀梦想的娜娜再一次被现实的无情所刺痛，然而处于弱势地位的她，似乎找不到任何方式进行自救。

继续网红梦想

经历了一系列挫折之后，娜娜并没有放弃。在她看来，被无良经纪公司欺骗、直播权限被取消这些都是网红奋斗路上必经的坎坷。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就能得到名利与荣光。

接下来她打算努力与淘宝、经纪公司协商解决直播权限的相关事宜。在这之后，她可能会远赴杭州，继续追寻自己的网红梦想。

在这条寻梦之路上，肯定还会有许多被人披上糖霜外衣的毒药，诱惑着她将其一饮而尽。

希望娜娜能够初心不改，为自己的梦想争取到一个最为圆满的收稍。

（文|王雪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