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行业的互联网焦虑症
2007年,前新东方名师刘一男在新东方在线(网校)上的全年课程收入是三千元,四年之后的2011年,这个数字飙升到了四十万,已经和刘一男当年实体班授课的收入旗鼓相当。
随着互联网发展阶段、支付环境和用户规模的成熟,非义务教育的线上市场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根据艾瑞咨询的预测,到了2015年,中国在线教育的市场规模将达到1200亿人民币,这是当下最能刺激教育行业爆发的一剂鸡血。
其中,数股势力的相互挤压,颇为壮观:
一股势力,是背靠资本、无视边界的互联网企业,有流量(没有也可以知道怎么买),懂玩法(不懂也可以豪掷期权现组资深团队),为了保持业绩增长,四处寻找能够把猪吹上天的风口,当发现在线教育潜力巨大而又江山未定——至少,在市场上缺少绝对性的垄断巨头——之后,将业务模式横向扩充,以土豪的玩法来奠定份额。雷军为YY设立的“10亿元投资计划”、SmartStudy高价挖空新东方的明星教师资源,都是这股势力的标准作风。
另二股势力,是根结盘据但又急欲转型的传统教育企业,场地和师资的持续投入和生源的流失压力,使它们深陷业务紧缩之苦,而将生产资料转移到边际成本更低的互联网,增加重复利用率,同时也是试图攀附互联网思维、重新梳理产业结构的表现。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案例,包括文都教育、学而思等教育品牌,都在大力推广网校平台,花了重金从搜索引擎、门户大站批发流量。
在各施所长的竞争中,因为偏科而导致的认知局限比比皆是,比如李学凌在谈及YY教育时称“教育又不是按摩,不需要做线下”,也有急功近利的企业,将线下课程做了简单的数字化处理,搬到网上就坐等学费入账。这些赌徒或懒汉心理,或多或少都反映出一种焦虑,而这种焦虑,又大多源自从业者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过度思考、孤注一掷、偏信则暗、迷信捷径,一直都是焦虑症的病源,在线教育行业这两大核心势力也堪称两场实验,无人敢有十足把握,就像盲人摸象的剧情,谁都知道答案不够完整,但是又来不及去逐一试错、接近上帝视角。
所以尼采才说,“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而诞生最晚的第三股势力,走的是整合路线,并不讲究出身,也不对学生群体做出强制划分——如线上的归线上,线下的归线下,分开销售——而是将需求串联起来,实体课堂做品质体验,网络工具做跟踪服务,从个性化的教学入手,来完成O2O的交叉。这股势力的代表,是学大教育,它将不受课堂限制的互联网视为家庭辅导的延续,并尝试说服用户为这种量身定制的场景付费。
学大教育CEO金鑫的观点是,线下的课堂服务,是帮助学生弄清楚自己问题的——因为如果一开始就从线上接入,学生通常不能准确辨别和传达自己欠缺的知识,只有在具体接触并互动演练之后,老师才能够对其做出判断——有了这个前提,才有线上工具的持续管理,把在线教育做成可以贴身的产品。
这种双腿走路的平稳选择,似乎是距离初心更近的路径。若将教育进行解构,无非是对教师与学生做出最匹配双方需求的连接,因材施教的分配与跟进最为重要。学大教育对线下学生发放“e学大”网络应用,让老师在课后也可以介入学生的管理和辅导,用数据分析能力来补充课堂宣讲时可能不足的一对一模块;同时,因为“e学大”的终端覆盖优势,学大教育又能对用户进行遴选,提供更有价值的课程推荐。就在这个暑假,学大教育推出个性化小组课,将“e学大”用到个性化小组课(3-6人班)的使用中,不仅实现了以学生(和家长)为中心的订制教育模式,还将原本一对一的市场扩大了3倍以上。
与其预测未来,不如紧跟当下,对于借助互联网改造教育这一古老而又沉重的行业,任何变量都可能演化出截然不同的结果。当美国大学正在兴起“50年内消失一半”的风向时,中国国家财政的教育支出却仍旧低于全球平均水平,这种地域上的差别仍然会让互联网带来的教育平权运动产生橘枳之异。
比如,曾多次成功预言未来科技的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创始人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甚至还抛出惊世骇俗的预测:未来三十年内,任何知识都可以被压缩到物理药丸中,人类只要服下,就能让知识通过血液被运送大脑中储存信息的不同区域,转瞬就能习得一门外语或者一部莎士比亚全集。但是,中国知名科幻作家刘慈欣却写过一部题为《乡村教师》的中篇小说,大加歌颂那些守在偏远乡村的教师,并让他们承担的责任升华为“在两代生命体之间传承知识”,也只有教师的临绝地而不衰,才能在阴差阳错中保留地球的文明火种。
个中滋味,不妨慢慢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