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预言” 太平洋广场为何做空阿里等中概股？

5月25日，阿里巴巴集团在向美国证监会递交的2016财年年报中，主动披露了来自美国证监会（SEC）例行问讯的信息。这一信息迅速被一些人士放大，并在资本市场引发连锁反应，阿里巴巴（股票代码：BABA）股价应声而跌。这大概是一些做空机构乐于见到的。

随即，市场波澜在短短一天之后即告消退：5月26日，截至美股收盘，阿里巴巴股价反弹，上涨3.66%报收78.36美元，盘中最高至79.01美元，涨幅4.52%。路透社称，阿里股价反弹，市场对阿里期权交易已转为看多，短期内，市场预计阿里股价将在6月10日上涨至每股逾80美元，较目前价位上涨3%。

《金融时报》援引一些分析师发表了对阿里的乐观评论，比如HSBC（汇丰）分析师在报告中提到，这是一场“雷声大而没结果的事件”（“A financial non event”），不会对阿里的财务状况产生重大影响。TheStreet援引Evercore分析师称，对阿里发展前景有信心，重申“买入”评级，目标价为每股98美元，较目前价位高25%。

（小标题）阿里股价风波背后：做空机构的影子

阿里这次股价风波的背后，有着做空机构的影子。《纽约时报》在其报道中，就提到一家名为“太平洋广场”（Pacific Square Research）的调研公司。这家研究公司的合伙人Herb Greenberg是一位前媒体人，他在接受CNBC采访时表示对阿里的业绩存疑，认为阿里的会计核算过于复杂，公司早在IPO之初就应该向投资者公开菜鸟网络等业务和交易情况。

Greenberg声称，其调研公司并未做空或做多任何一只股票。5月25日接受CNBC访谈时，主持人问到：“客户为你的研究付费，那么你在阿里巴巴事件中持有立场吗？”Herb的说法是：“我们绝对没有持有立场”。

实际上，业内认为“太平洋广场”就是一家做空机构。而Greenberg在2014年11月从媒体离职，与前会计学教授Donn Vickrey一起打理研究机构GVB Financial Research时曾经高调地撰文承认，GVB是一家独立的做空机构。后来，两人又另起炉灶，组建了这家名为“太平洋广场”的研究公司。

做空机构本身并不丢人，这是资本市场早已有之的生态。只要其不违法，完全算得上是合理存在。做空机构盈利的常见套路是这样的：做空机构或其关联人大量卖出手中持有的某家上市公司股票，然后发布质疑这家公司的调研报告。这样的调研报告，很容易导致这家公司股票大跌。这一切，当然在做空机构及其关联人的意料之中。于是，他们又会大量买入，赚钱中间差价。

对于那些确有问题甚至巨大漏洞的上市公司，做空机构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也在客观上帮助肃清了资本市场的空气。不过，做空机构也可能失手，也会屡屡误伤并没有什么问题的上市公司，有意无意地放大一些可能的误解。

图为Greenberg（小标题）“太平洋广场”：悲剧性的角色卡珊德拉？

“太平洋广场”合伙人Greenberg的文章，多见于CNBC、华尔街日报、财富等媒体，对中概股长期持负面看法。例如，他在《投资中国企业仍需三思而后行》中写到：“打算投资中国企业？除非你能找到一家专门投资该地区的优质共同基金，或者你对中国的情况了如指掌，否则，还是看好你的钱包吧。”

此外，Greenberg在2015年接受thestreet.com采访中认为：“阿里投资数家小型公司，但投资数额被列在其资产负债的支出项，这让投资者很难判断，公司支出到底是投资还是支付了其他费用。”但他也承认“或许阿里没有做错”。

Greenberg坚持质疑菜鸟两年的观点如今也出现某种动摇，在5月26日接受《纽约时报》和CNBC的采访中将自己的观点修正为：他职业生涯中还从未见过像阿里这样难以分析的案例，阿里的业务体系像“一个打结的球”， “这样的事情太过复杂，让人无法理解。阿里巴需要这么复杂吗，我们不认为任何公司需要如此复杂。”

就在5月25日，阿里在官方表态中称阿里“这一新兴平台没有任何可参照的过往，对于信息披露也没有可以遵循的现成路径”，似乎可以回应Greenberg的“无法理解”。回到美国证监会（SEC）对阿里的例行问讯，主要基于两个问题，其中一个是关于阿里双11的数据统计方式方法问题，以及菜鸟网络的发展问题。阿里巴巴集团一名发言人表示：集团之所以主动披露SEC对于阿里的例行问讯，最主要的考虑是希望投资者能够更深入客观透明地了解阿里。美国证监会（SEC）特意提醒，例行问讯不应被解释或暗示为已违反联邦法律。但吊诡的是，该消息被冠以“阿里接受SEC严厉调查”的新闻，在国内外大肆传播。有消息人士称，此次SEC提出调查，或与阿里国内竞争对手举报有关。

多家著名投行的态度，则和一些做空机构完全相反。德意志银行认为，SEC做更多调查对会计分析解释很有帮助，可以满足SEC对关联方交易的好奇心，也更好地理解“双11”这个独特的现象。美国太阳信托银行认为，SEC启动调查，在一些媒体上的声势很大，其实影响很小。投资公司MKM Partners表示，阿里股价不该大跌，菜鸟的财务问题和SEC调查是令人安心的。

摩根士丹利则强调，个别投资者对菜鸟在中国快递业中的角色和价值链存在误解，对聪明的投资者而言，这次误解其实是一个机会，可趁低买入。

“虽然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可能存在发现违规行为的风险，但我们始终认为市场对这一消息反应过度了。”晨星行业分析师R. J. Hottovy说。

彭博社的报道做了一个有趣比喻，将Greenberg这样的唱衰者形容为古希腊神话中一个悲剧性的角色卡珊德拉，她被诅咒其预言永不被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