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霸唱违约践踏契约精神，阅文集团全线维权《鬼吹灯》IP

尽管《鬼吹灯》的版权在法律层面上是毫无争议，作者天下霸唱已将《鬼吹灯》系列的全版权独家转让给阅文集团，但版权方手握这部由自己精心培育出来的超级IP，却仍身陷漩涡之中：作者天下霸唱屡屡喊冤，认定自己签约时“未细看合同”，在著作权由阅文独占的情况下，仍公开侵权转让不属于自己的“版权”；而业内某些公司，为了商业利益，在明知版权售出的情况下，仍挑起版权之争，以期“摘桃”，撷取由版权方孵化成熟的IP果实。

版权方的尴尬在于：明明已经履约，但在自身投资、运作，使IP成为优质、具备商业价值的产品后，往往会遇见这样的局面：作者觉得“卖亏了”，想撕毁合约，或者干脆“一书数卖”;而其他公司则认为，与其重金培育IP，不如直接通过种种手段来窃取他人的成熟系列IP，风险更小，回报更快。而版权方通过法律途径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时，往往还要陷入“口水战”中，被贴上种种不利企业形象的标签。

一、对作者而言，合约到底是不是霸王条款？

目前来看，《鬼吹灯》作者天下霸唱（张牧野）屡屡喊冤，声称自己签了霸王条款。所谓的霸王条款，应该指版权方单方面制定的逃避法定义务、减免自身责任的不平等格式合同。霸王条款之所以遭到作者痛恨，是因为版权方利用信息不对称、供求关系不平衡，将不平等条款强加给作者，损害作者利益。那么我们来看看，《鬼吹灯》系列合约，是否是霸王条款呢？

首先，《鬼吹灯》系列签订了数个合约，但所有协议均明确约定了对作品的独家授权乃至著作权转让。这就非常明确地通过书面协议确定了《鬼吹灯》系列作品由独家授权许可到转让的法律事实。值得注意的是，书面协议中对应的作品著作权转让价金亦有明显增加，充分说明作者是经过议价后深思熟虑的情况下签订合约。绝非“当事人为了重复使用而预先拟定，并在订立合同时未与对方协商的条款。”

由此可见，《鬼吹灯》的版权条约，明明是双方合意达成，符合《著作权》独占许可和转让协议条款的平等有偿合约，作者本人当时也获得了满意的商业报酬，却在IP大热之后，转身成了“霸王条款”。可以想见，2006年天下霸唱在签订《鬼吹灯》版权条约的时候，并没有预见到这部小说在今日能达到的成就，但这并不代表天下霸唱就能随时撕毁契约，出尔反尔，因为，《鬼吹灯》的成功，除了作者本人的实力外，阅文所投入的整体包装、整合营销、推广宣传都是不可以数字来衡量的付出。天下霸唱不过是以自我抄袭不算抄袭为噱头，绑架了《鬼吹灯》十年积淀的千万粉丝，骨子里仍流淌着觊觎名利的血液。他不仅缺少当代成熟作家应有的知法维法常识，更加缺少有教养的知名作家必备的社会道德观念。这让我们不得不深思，是否关注作者利益的同时，也应该重视版权方的利益？

否则，每个作者都像天下霸唱一般，将自己作品独家转让给版权方，由版权方耗费资源、精力深度运作，重点培育，使之成为优质IP后，再以“霸王条款”为名，随意毁约侵权？那版权方又如何敢深度开发IP？

二、阅文是否干涉天下霸唱的创作自由？

目前来看，关于阅文集团干涉作者创作自由，主要由天下霸唱发声，集中在两点：天下霸唱认为阅文强权，不许他用自己笔名创作；其次，阅文干涉他写《鬼吹灯》的续集的自由，他自己“写了一本书，又写了一本书，我以前写的书所有的词、包括人物这本书都不能用，这算不算侵犯人身权？你不能说我这是抄袭？我抄袭我自己？”

这种说法乍一看，似乎是版权方“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一看要义愤填膺了，合约又不是卖身契，作者签了，连用回自己笔名的自由都没有？这点阅文集团做了澄清，表示阅文从未限制张牧野以“天下霸唱”的笔名继续创作，只是要求其根据签订合约规定不能再进行《鬼吹灯》系列的创作，因为天下霸唱已经把《鬼吹灯》系列的作品独占许可给了阅文集团。

对于《鬼吹灯》的续集，天下霸唱有没有资格写，写了算不算“抄袭”，法律有明确的规定。天下霸唱已经签署了独占许可合同，并获得合理的商业对价（相信霸唱当年签订合约时，一定是获得了当时足够满意的报酬）。所谓独占许可，是在合同有效期内，对于合同约定的某部作品的特定著作财产权项，只有被许可人取得了唯一的、独占的权利，作者此时与普通的第三人法律地位无异，如果违反合同约定将约定的作品另行进行商业性的演绎、改编，不但构成合同违约，也构成著作权侵权（侵犯了被许可人的独占的特定的某项著作财产权）。

天下霸唱在签署独占许可后，在合同有效期内，对他再度利用《鬼吹灯》系列，会发生极大的限制，比如利用人物设定，“胡八一”人物原色等元素进行再创作，撰写续集等，或者授权其他公司进行再开发，就构成违约责任和侵权责任的竞合（当然，如果小说作者签署的相关合同是排他许可，则作者本人仍然有自由使用该作品的权利）。无疑，天下霸唱所谓“抄袭自己”，本质上还是无视法律，这就是侵犯版权的一种行为。

三、其他公司有没有资格改编《鬼吹灯》？

目前，《鬼吹灯》的版权开发真是“乱花欲迷人眼“，《摸金符》、《鬼吹灯之牧野诡事》等等系列网剧都打着“正宗鬼吹灯”之名，让观众们“李逵”“李鬼”傻傻分不清。

针对乱象，阅文集团曾公开做过如下解释说明：“阅文集团授权给了万达和梦想者影业，万达和梦想者影业与企鹅影业合作网络剧，除此之外，其他任何公司套用《鬼吹灯》的世界观架构，或者借用胡八一、王凯旋、Shirley杨、明叔等这些读者耳熟能详的角色名字来拍摄电影、网剧的行为均可能构成侵犯著作权。如果有其他任何个人或者公司宣称授权或者改编《鬼吹灯》的电影或网剧，可以断定，这要么是侵权行为，要么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借用‘鬼吹灯’这三个字的宣传效应吸引眼球，但是实质上与《鬼吹灯》系列小说没有任何关系。”

关于除阅文授权外，其他公司有没有资格改编《鬼吹灯》？答案是没有。这涉及到的是同题材后续作品的再创作问题。如果没有特殊约定，同题材后续作品一般可以创作，但必须是“以不侵犯既有作品之著作权”为前提。《鬼吹灯》系列作品，不但转让了著作权，还将同题材后续作品的再创作权一并转让给了受转让方，这种转让是有效的，应受到保护。

并且理论上看，如果给付了相应的对价，作者某个特定周期的全部创作权（其中的著作财产权）亦可以打包转让。所以，不但作为著作财产权的某个具体创作题材可以转让，作为著作财产权的后续创作权也可以转让。如果合同约定了这种转让，并支付了价金，即应受到保护。

所以，哪怕转让公司抱着——我拍的不是《鬼吹灯》网剧，而是《鬼吹灯》前传、续集，这也是不合法的侵权行为。因为版权方已经取得了作品的全部财产权利，包括了后继的创作权。任何人，包括原作者，已无权擅自演绎受转让方享有权利的作品，除非受转让方同意。

实际上，《鬼吹灯》IP的“泛娱乐”开发，一般都是看重IP的增值价值，这本身也属于著作财产权的范围。阅文集团澄清，除了企鹅影业确实取得授权外，剩下的“鬼吹灯”均属非法侵权行为。而为了维护IP的有序开发，阅文集团已针对《鬼吹灯之牧野诡事》出品方爱奇艺以及向上影业发起诉讼，该案近期将组织开庭。

四、抵制恶性竞争、利用法律保护合法权益

对于屡禁不止的《鬼吹灯》侵权行为，映射出的问题在于，版权方该如何保证自己的合法权益？如果把一个IP开发成热门系列，而侵权、违约行为得不到制止的话，将严重影响版权方的开发热情。数字内容产业的发展壮大，优质IP的开发，除了本身内容的优势外，还是建立在版权方全方位的定位和运营上，这需要大量的市场投入。

对知识产权的侵犯，对版权方劳动付出的无视，将造成市场上IP内容的粗糙烂制，谁都想“捞一笔快钱就跑”，唯有版权方高举法律武器，让所有侵权的、违约的无处可逃，让国家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律条约更完善，才能洁净市场。

五、建设契约社会，任重道远

阅文集团与天下霸唱关于《鬼吹灯》的版权纠纷还在进行。而纠纷解决之外，在社会公信和行业责任层面，《鬼吹灯》著作权纠纷还触碰了一个比违法更严重的问题：失信。如果任何一个作者、公司都能赤裸裸撕毁合约，无视版权方在开发IP上的心血，对其培育成熟的IP伸手的话，那么谁又愿意来开拓IP，开拓市场，行业又如何能够百花齐放呢？

希望通过这次的著作权之争，能引发整个行业对版权生态环境的关注与深思：作者、版权方的合法权益都该被尊重，并受到法律的保护。这样，才能让行业里有人能愿意沉下心来，好好经营一个像《星球大战》那样，可以将生命力保持70年以上的优质IP，这是行业的未来，也是《鬼吹灯》之争的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