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时代，财富、工作与思维的大未来

编者注： 2016 年 6 月 13 日下午，由湛庐文化、创新工场、清华管理评论主办，驭势科技协办，中国人工智能学会指导的「人工智能时代，引爆人机共生新生态」高峰论坛在清华大学伟伦国际报告厅盛大召开。

本次高峰论坛上，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与伦理学教授，畅销书《人工智能时代》作者杰瑞•卡普兰，创新工场创始人兼 CEO 李开复，驭势科技联合创始人兼 CEO 吴甘沙及清华大学教授陈劲齐聚一堂，就「人工智能时代，引爆人机共生新生态」展开了全方位的探讨。以下是杰瑞•卡普兰分享的《人工智能时代，财富、工作与思维的大未来》主题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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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人工智能时，每个人对人工智能都有不同的解读，普通大众往往是从文学和电影作品中了解人工智能的，对人工智能有不少的误解。在我看来，人工智能的本质是一项核心技术，从实用的角度去理解人工智能，将打开一扇新窗口，更全面地了解人工智能对我们日常生活和工作的影响。

人工智能时代的人机关系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人工智能非常聪明，聪明到可能会夺走人类的工作，甚至会控制人类，最终夺取这个星球。还有一种观点把人工智能视为人的奴隶，其实这个想法在几个世纪以前就有了。然而我并不完全同意上面这些观点，我认为，人工智能是人类生活过程中工作流程不断自动化的一个延续。

当我们打开维基百科查看「人工智能」的定义会知道：人工智能就是 AI，其一般性的解释是，人工智能的本质是计算机的理论和系统，使得那些原本需要人类去完成的工作，包括像语音识别、视觉感知、决策和不同语言之间的翻译等，都将逐步被人工智能所取代。

但我认为，人工智能未来会导致人类完全失业的观点是太过狭隘。当我们使用搜索引擎时，人工智能很快就能给我们需要的答案和结论。在短时间内阅读大量网站和图书信息是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的。但这并不是说搜索引擎在完成这个工作的时候，就显得人类无能了。这只能说明人类与机器各取所长。

举个例子，以前在美国，数学计算和运算是由专业的人承担的，人们将这些人称作计算师。而现在，即便没有通过长期、精密的训练，我们只需要花费极少的费用买一台计算机就能够完成过去需要很多计算师完成的工作。计算机及计算机系统在进行运算的时候要比人类快得多，我们难道会因此认为计算机更聪明？

机器学习让机器更智能

如果对比人类学习和机器学习的过程，就会发现其中巨大的差别。如果我们要教一台机器来识别猫，可能需要给这台机器提供超过 100 万张猫的图片，它才能学会识别猫。但人类不一样，如即便是一个 3 岁的小女孩，我告诉她「这是猫」，她可能马上就学会了。但在过去几年，机器学习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因为通过大数据的统计和分析，计算机学会寻找不同事物之间的相关性。

正是因为机器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学习模式，使得大众眼中的人工智能和现实社会中所应用的人工智能有极大的区别。人工智能不会像科幻作品想的一样，去跟人类夺权。

如果把「智能」这个词从更抽象的角度去理解，就会发现人类智能和机器智能，或者说人工智能的差别和联系。

首先，我们没有一个非常严格、精确的定义去界定所谓的人类智能或者人类智商，因为这个定义并不准确。所以你很难准确定义人类与机器智能的差异。

事实上，即便是常用的 IQ 测试人类智商得到的也绝对不是一组客观的数据，这套测试在设计中就对不同智商应用的价值带有主观观点。更遑论对比人类智能与人工智能了。我们再假定，如果让机器做 IQ 测试，它可能只需要花上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就能取得比人类高得多的成绩。那么，你会认为这个机器很聪明吗？

把人类和机器智慧进行对比，就好比我们让一匹马和一辆车来比谁跑得更快。当然大家之所以有这种类比是因为在过去几十年中，机器人的确在一些原来由人专属的行业取得了一些重大的突破和成果。比如在 1997 年的时候，IBM 深蓝计算机就打败了当时的国际象棋冠军；在今年 3 月，谷歌的 AlphaGo 打败了韩国围棋冠军李世乭，可谓轰动一时。

也许随着技术的发展和时间的推移，机器智慧在特定的应用领域会逐渐成熟，但不意味着普通通用性的机器智慧会有极大的推进。或者说，人工智能就像一撮有魔力的金粉一样，撒在计算机上，让这些安装的程序也好、所赋予新的技术也好，越来越好用了。更通俗的说，人工智能的本质就是一门工程学科，和我们大家平时所接触的土木工程、电力工程没有本质的差别。它就是建立在自动化应用基础上的一个自然延伸。

但很多人会担心，究竟机器人或者是人工智能是否会占领人类就业的「高地」呢？当然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在很多地方，包括像证券交易所、农场，已经有机器人的大量出现了。但这并不是因为它们很聪明，而是因为成本更低、生产效率更高、生产的产品质量更好，而且不会犯错。

人工智能时代的社会大变革

在未来几十年，人工智能至少会在以下两个方面对社会产生重要影响，第一个是劳动力市场，第二个就是财富的再分配。

很多人认为越来越多的机器人进入市场以后，会夺取人的工作，这样的想法过于简单了。因为人工智能只是按照我们的设定，自动化的程序去「工作」，所以确切地说，越来越多的工作是由人类与人工智能一起配合共同完成的。

那什么样的工作会快速被机器人或者人工智能所取代呢？一些低技能的、单一的、重复的工种很快会被人工智能取代。但一些工作环境比较复杂，需要实时地提出解决方案，并快速地适应社会的变化，这样的工作是安全的。

比如银行柜员主要的四项基本工作，一是数钱，二是帮助客户存钱，三是核实现金数目，四是给客户开账户。而前面两项比较简单的数钱和存钱工作，机器人是可以完成的。而后两项工作需要和人、和客户进行面对面的沟通，还是会由柜员来完成，因为他们更有经验、更善于与人沟通。而泥瓦匠这种简单的工作就很容易被取代。

技术一方面能够帮助我们降低劳动力总数，另一方面又能够提高劳动生产率，比如有些传统意义上需要很多人的工作，现在只需要几个工人就行了。

就整个社会层面而言，由于整个社会生产力的提高、社会生产成本的下降，整个社会的富裕程度也会不断提高，人们的需求变得越来越多元化和多样性。当人类的需求变得越来越复杂、精细和高端化时，就会产生更多新的服务行业，从而产生更多新的工作岗位，雇用更多的劳动力。

当然，我们不能只看到好处，技术性失业所产生的失业劳动力不能被很好地安置，也会引起严重的社会问题。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介入和科学技术的革新，可能会带来越来越多的新问题。不管是中国政府也好，美国政府也好，两国不仅要完善整个教育体系，还需要为社会提供越来越多的基于职业技能型的培训，来安置这些失业人口和一些随着技术性失业而导致无法就业的人群。

人机共生下的抉择与机遇

随着人工智能系统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社会将变得越来越富有。那么这些社会财富究竟由谁掌握？我认为，这种自动化技术就好比资本要素，谁拥有自动化技术，谁就有能力去占领和投资整个市场。

马克思曾经说过，资本和劳动力之间存在永远的矛盾，它们永远都不是朋友，因为在资源和劳动力竞争过程中，工人永远是输的一方，而资本家和资本拥有者永远是赢方，只有资本家才有能力去进行再投资，来提高生产力。我觉得这个方程式，跟这个人工智能和劳动力非常相似。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美国随着社会的富裕，这种收入不平衡情况越来越严重，在中国也会有这样的情况，但目前的情况比美国好一些。

人工智能诞生之初的影响与文字发明之初的影响非常相似。作为一个乐观主义者，我对人工智能的未来充满信心，我深信人工智能的发展会极大地提高社会的财富。但是另外一方面，以美国为例，资本主义肯定不是人工智能一个最佳的社会典范，因为它有时候很难处理好由技术性失业所导致的众多富余劳动力，所以我们应该能够找到更好的政策选择，为整个社会的财富分配、为剩余劳动力的解决应有的贡献。

未来 10 年，我们要应对人工智能系统和相应技术所带来的最重大的挑战，应该就在劳动力的变革和整个社会财富的分配方面，这将极大地影响社会的稳定。

为了迎来人工智能的黄金时代，我们在设计经济和社会政策的时候，应该更多地考虑如何去面对这些挑战，才能真正让全人类享受人工智能时代的璀璨之光。

（《人工智能时代》人机共生下财富、工作与思维的大未来     杰瑞·卡普兰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