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生命的起源、进化与归宿,读《科技想要什么》

虎嗅网  •  扫码分享
我是创始人李岩:很抱歉!给自己产品做个广告,点击进来看看。  
生命是物质和能量的延伸,而科技是生命的延伸。人类不是终点,而是生命和人造品的过渡。那科技到底将从我的生活中夺去什么?这是怎样的一股全球性的力量,令我们既爱又恨?我们该如何应对?可以拒绝吗? 
      技术生命的起源、进化与归宿
文/ 师北宸 (科技专栏作家)
 在《技术想要什么》一书里,KK以极广的视野,极大的时间尺度(从宇宙大爆炸开始),通过生物学、物理学、宇宙学、科学史、人类学等多个学科的研究结果和观点,阐明了他的核心观点:技术是已知的六种生命形态(植物、动物、原生生物、真菌、原细菌、真细菌)以外的第七种生命形态。整本书谈论的话题为什么是技术元素,它是如何起源的,现状怎样,未来如何发展,如何应对技术元素产生的种种问题,以及如何揭示技术元素的规律并为我们所用。

技术生命的起源
技术早于人类出现。在KK看来,技术或起源于宇宙大爆炸。他用极其精彩的语言描述了氢原子怎么从宇宙大爆炸中进入水分子再进入人体再成为技术的一部分——我们周围生物的真实年龄比它们外表看起来要老得多,构成它们组织的原子或许来自数十亿年前。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也能发现技术远早于人类出现。在人类出现数百万年以前,许多动物开始使用工具。黑猩猩用细枝条狩猎,白蚁衔着泥土建起土塔,鸟类用细枝编织成巢穴,章鱼寻找贝壳随身携带,作自己的移动住宅。从人类诞生时起,技术已经在我们身边。但我们长期以来对科技的关注远远不够。

技术的生命特征
科技具有自主性——或者说一定的自主性。很多人强烈反对技术元素具有自主型理念,他们坚持认为技术只能听从人类的指挥。生命具有自主性,新生的角马出生后就会自己走路,可是人类婴儿出生后若没有母亲的照顾就会死亡。而且即使成人也不具备100%的自主性,因为我们依靠内脏中的其它物种(如大肠杆菌)帮助消化食物和分解毒素,那么这是否说明人类没有自主性? 
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生物或技术具有完全的自主性或完全不具有自主性,物种之间、生物与技术之间的区别不在于是否具有自主性,在于自主性的程度。
怎么判断自主性?在KK看来,如果某个实体表现出以下任何一种特性,它就具备自主性:自我修复、自我保护、自我维护(获取能源、排放废物)、对目标的自我控制、自我改进。就技术元素而言,我们无法找到表现以上所有特性的系统的例子,但是有大量表现部分特性的例子。无人机可以自动驾驶,在空中飞行数小时但不能自我修复;通信网络可以自我修复但不能自我繁殖;计算机病毒可以自我繁殖但不能自我改进。
“需求”一词不是人类专用,所有有机体都有若干共同的基本欲望:生存,成长。就技术元素而言,需求并不意味着深思熟虑的决定,有机体也如此。

语言——开启技术生命之门
一些科学家相信,是科技激发了语言。向运动中的动物投掷武器——石块或木棍,用足够的力量击中并杀死目标,这需要类猿人的大脑进行仔细的计算。每一次投掷都要求神经中枢大量连续的精确指导,这一过程只在霎那间完成。神经生物学家威廉•卡尔文相信,一旦大脑提高想象多幅投掷场景的能力,它就将真正的投掷过程转变为一系列快速闪过的念头。大脑用投掷语言替代投掷木棍。因此,技术被赋予的新用途就是创造原始但有益的语言。
语言让思想融合交流,创新得以孵化,通过儿童实现代代相传。现代智人开始制造更出色的猎捕器械、钓鱼工具和烹饪方法更好的工具意味着更好的营养,这有助于进化速度的提高。营养改善的主要长期后果是寿命的稳定增长,——寿命增长是人们获得科技后最明显也是最重要的结果,这并非巧合。
与此同时,我们的基因与我们的发明在共同进化,我们驯化动物(所有种类的狗,养牛)、种植谷物的同时,自己也被驯化。我们的牙齿不断缩小(“归功于”烹煮),肌肉变得纤细,体毛逐渐褪去。我们驯化技术(动物养殖、农作物种植)的同时,技术也在驯化我们。我们已经并且必须和技术共同进化。

技术带来更多选择
艾伦•凯(Alan Kay)对科技下过一个比较贴切的定义:“科技,就是在你出生后发明出来的某种东西。” 
KK在书中花了很大篇幅介绍北美阿米什人:一群几乎只用五十年前“低科技”技术过着幸福感高而富足生活的人。似乎很“反技术”的阿米什人在KK看来,他们通常是科技的支持者。比如,阿米什人往往是天才的伐木工人(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工程师)和工匠。
除了南美散落有阿米什人聚居点之外,世界其它地方并没有这样在高科技社会中使用低科技过得富足、幸福感高的社群现象,尤其是欠发达国家,他们过着低科技但并不富足的生活。KK的分析是:高科技带给我们更多选择。我们可以选择使用iPhone,开着时尚轿车用着最新款Macbook Air,也可以像阿米什人一样,只用几十年前的技术,且能生活得很好。
无论任何一种新技术被创造出来,人们都增加了一种选择,对于个体来说,可能绝大多数新技术都与你无关,但其他人的生活、工作得到改善(至少是改变),他们利用新的选择创造出更多选择和更多样的环境,这意味着你的选择将变得更多,你的环境更加多元。新技术让我们的世界参差多态,也让我们更幸福。

“坏技术”与孩子
翻开技术发展史可以发现,大多数新技术被发明之初,人们通常无法理解新技术能给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即使是技术发明者。
一项发明需要早期接触者经常使用并与其它发明多次碰撞,这样可以精炼它在技术元素中的作用。与人类一样,不成熟技术的首次亮相常常以失败告终,之后才会找到更好的用武之地。
因为任何模型、试验、模拟和监测都包含内在不确定性,所以评估新技术唯一可靠的办法是让它在合适的环境下工作。不可预见的技术效用有一个共同根源,即各种技术的互动。
可是,历史上许多重大灾难,许多都是由技术引起(比如原子弹),那该如何引导技术向好的方向发展? 
在KK看来,最好的方式是把人类看作技术的父母。就像我们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可以而且应该不断为技术后代寻找技术“益友”,引导它们朝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的后代(包括生物后代和技术后代)越具有自主性,就越有犯错的可能。后代制造灾难(或者创造辉煌)的能力甚至超过我们自己,这就是父母这种角色最使我们烦恼同时又是回报最高的原因。
我们需要训练技术,就像动物和儿童的最佳训练方法展示的那样,集中资源强化它们的正面特性,淡化负面特性,直至彻底消失。如果我们可以培养孩子们成为更优秀的人,我们也可以训练技术。如同培养孩子一样,真正的问题和争议在于我们希望传递什么样的价值观。

随意打赏

提交建议
微信扫一扫,分享给好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