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吵架,亲密关系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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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吵架,怕被报复。”


说这话的来访者,一周前刚刚跟老公提离婚。


结婚这一年,她心里憋了很多火、很多委屈。


因为担心冲老公发火,他会做一些对自己不好的事。


所以从未说过,一直忍着。


直到忍无可忍,才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老公的反馈,让她惊讶。原来自己的这种想法,暗藏着一种攻击:


我不敢跟你吵架,是因为我不信任你。


不吵架的人,向另一半封闭了内心


当她提出离婚,老公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跟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实话。”


这句话让来访者内心钟鼓齐鸣。


心里压抑的委屈一下全涌上来,那一下子她真的很想骂他“混蛋”。


但她还是忍住了,如往常一样,转身去厨房做饭。


听见老公摔门而出的声音,她的泪水流了下来,夹杂着困惑:


“为什么我提离婚,他不挽留,还说我假?”


“为什么他会觉得,我一直在戴着面具跟他生活?”


“我只是害怕说了实话他会跟我分开,我错了吗?”


其实,来访者这份困惑,我也听另一些人说起过。


比如咨询中,一些不敢吵架的来访者:


“我不敢说,我真的很怕失去他。”


“我爸妈经常吵架,我怕我和他也变成这样。”


“我总觉得只要一吵架我们就会分手。”


发现了吗?他们都提到同一个词:


害怕。


害怕破坏关系;害怕自己受伤;害怕看到对方失望的脸……


就像文首的来访者,害怕发生任何冲突,久而久之,变得不敢坦言心声。


她越是不敢吵架,老公对这段感情的感受越糟糕。


他总觉得:恋人戴着面具跟自己过日子,隐瞒了实际想法。


就仿佛,这段感情只是在得过且过。


她只是在扮演他希望看到的自己,根本不相信,他能够接受真正的她。


对真正爱她的人来说,这种不信任和有所保留,其实是一种伤害。


也会让关系变得内耗、不安、充满不现实感。


可是,她为什么会如此恐惧呢?


我问来访者:“当你竭力避免吵架时,你心里想到了什么?”


短暂思考后,来访者想起来:


“小时候,爸妈只要一骂我,我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每次我跟他快起冲突时,这种崩溃的感觉就会冒出来。”


“所以你担心自己会崩溃,情绪失控?”


“对,我想把这种感觉压下去,让它消失。”


原来,来访者之所以戴面具,是因为, 她恐惧这种崩溃的创伤感受。


她对冲突的过往认知,直接影响了她处理现在这段关系的模式。


就像心理学家埃里克.伯恩说的:


“人的一生,早在6岁之前就已经安排好。往后余生,都是对6岁之前轨迹的强迫性重复。”


童年目睹父母吵架,那份恐惧一直扎根心底。


直到长大,她都在强迫自己:


不要吵架,不要吵架,不要吵架。


“不敢吵架”,会导致 3 种隐形攻击


这份对吵架的恐惧,就像老天爷下的一手看不见的“棋”。


来访者不知道,是什么在“操控”她压抑真实想法,延续童年对争吵的应对模式。


但她确实感到: 自己被什么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关系里的问题。


比如,因为她不敢吵架,老公心里也憋火。


他爱把这句话挂嘴上: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不要让我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她每次都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她不敢表达真实感受,老公不得不去揣摩、适应她。


这个过程,其实是一种投射性认同:


来访者把自己对争吵的不安,投射给了老公。


她把老公“拉进”自己的模式里,迫使他改变自己,成为能满足她期待、结束这份不安的人。


作为“被塑造”的一方,来访者的老公觉得很累。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谨小慎微地察言观色,觉得很压抑。


结婚一年,他积累了很多愤怒和阻抗,越来越不想再迁就她了。


除了投射性认同,夫妻一方不敢吵架,还会导致迁怒。


家庭治疗书籍《热锅上的家庭》里,有这样一个真实案例:


一对夫妻,妻子很依赖丈夫,而丈夫沉迷于工作。


双方都对关系都很不满,但他们不敢把这种不满表达出来。


无论是否当着孩子的面,都不想吵架。


结果,孩子成了夫妻怒火的“替罪羊”。


妻子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看到丈夫不来帮忙,心里窝火,但不敢对丈夫发火,


就迁怒于过来帮忙的大女儿:


“我让你洗碗,你就真的只洗碗吗?天啊!”


大女儿觉得委屈,这时父亲会提供安慰。


他总是站在妻子的对立面,通过站队女儿,来婉转发泄对妻子的不满。


诸如此类的迁怒,在这个家庭里,已经形成一种频繁发生的固定模式。


一段时间后,大女儿患上轻度精神分裂,多次离家出走、彻夜不归、与陌生男人厮混。


父母对此很头疼,接受家庭治疗后才意识到:


原来真正的问题源头, 是他们不敢吵架,却通过折磨儿女来发泄情绪。


这份迁怒不止伤害了大女儿,也让夫妻俩人感受到家庭崩裂的危机。


不敢吵架造成的隐形攻击,还有冷暴力。


就像来访者回答老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并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害怕说出来会伤害关系,就用沉默来封闭一切感受。


而她的沉默,让老公感受到被推开、被拒绝的伤害。


婚姻中,一切感受都是会互相传染的。


一方不敢吵架,另一方也会变得不愿意沟通、妥协、付出。


光是应对“不吵架”带来的情绪问题,就足以让他们感到很大的身心压力了。


如何还能有余力,经营好夫妻关系呢?


好好吵架,是夫妻必修课


《热锅上的家庭》中,这对不敢吵架的夫妻在咨询室里吵了起来,然而只吵了几句就偃旗息鼓。


治疗师问他们:“为什么要放弃吵架?让自己这么绝望?如果你们继续吵,或许能吵出什么名堂来。”


吵出什么名堂,其实就是把潜藏在关系里的“脓疮”通通挑破。


通过挑明问题,来结束夫妻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局面。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


首先,敢于冒险,用比平时更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刚开始吵架时,夫妻可能会互相控诉、指责甚至谩骂。


当一方难以承受这样的张力,或许会恐惧继续吵下去。


于是,沉默以对、摔门而出、哭个不停。


然而,这些其实都是不敢吵架、逃避直面问题的表现。


相比继续吵,这种看似缓和的做法其实更加伤害关系。


所以,家庭治疗师卡尔.惠特克建议夫妻做一个功课:


继续吵,不要停,直到看到双方卸下假面具、表露出真正的痛苦。


然后,表达情绪,而不是做情绪性表达。


卡尔.惠特克花了很多时间,给这对不敢吵架的夫妻做通一个功课:


吵架时,用“我觉得”代替“你是”。


比如:


“你是一个混蛋”——“我觉得很生气”。


“你太无理取闹了”——“我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我感觉到被伤害。”


前者是在情绪性表达,也就是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后者则是在表达情绪,好好说清楚自己内心到底怎么了。


多表达情绪,能够好好把架吵开,却不会很伤害感情。


最后,直面自己内在的恐惧。


卡尔.惠特克认为:离婚、出轨,不敢吵架,其实都是夫妻的“预谋”。


因为实在不想面对自己真正的恐惧,才会用其他方式逃离关系。


可是,想要真正稳住关系,唯有解决内因:修通自己对内在的恐惧。


比如,把吵架时的情绪记下来、存下来,一个人时做正念冥想或自由联想。


探索自己吵架背后的感受是什么,最早可以追溯到什么场景,恐惧的源头在哪里。


写在最后


好好吵一场,还有另一种表达方式:好好爱一次。


我们期待的“灵魂伴侣”, 其实就是一种撕下假面具,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关系。


先有敢于表达,才有互相懂得;


先有敢于暴露,才有互相接纳;


先有敢于做自己,才有真诚相爱。


愿你与另一半好好吵架,好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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