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虎360离职员工走心长文：我眼中的霸道总裁周鸿祎

虎嗅网 • 9年前扫码分享

我是创始人李岩：很抱歉！给自己产品做个广告，点击进来看看。

昨天奇酷手机发布了，相信有很多的小伙伴都有看到。这个手机还是有不少亮点，老周一直在讲微创新，现在手机已经发展到了拼细节的时候了。这正是老周擅长的，例如在操作系统层面给以用户更多的选择，双摄像头、双卡双待、双微双待、隐私安全等功能特性确实让人眼前一亮，追求更好的体验。

今天我想聊的是发布会的这句话：一个互联网产品经理。因为在我的认知中，老周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产品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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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已是一个离职员工，我就从一个已离职员工和普通用户的角度客观的聊下自己对周鸿祎和这家公司的一些认知。既然是客观的，必然会说好也会说坏，希望360法务部门不要来找我（飘过）~

第一：从产品的层面周鸿祎是一个以用户为中心，价值第一的好产品经理

在我到360入职以后，像所有的新员工一样都要参加公司新员工腾飞训练营的企业文化培训。

印象最为深刻的其中一件事是在一堂课上，有培训讲师问到：你们在进入360之前是怎么看待这家公司的，有人知道360是怎么盈利的吗？课堂上很多同学主动回答到：安全、牛逼、战斗、酷等等一些词汇，而我和一些同学说到这样一个词：流氓公司。

没错，我确实是这么回答的。在那之前我接收到的信息当中就是这样的，入职之前我甚至不用任何360的产品，因为我像所有讨厌360的人一样，害怕自己的隐私安全。但是，在上完那次课之后，我开始从一个普通用户的视角去客观看这家公司和他的产品，我发觉它确实是一家有爱，有温度的公司，以用户为中心。或许有同学看到这里会说：你看吧，这傻帽，被成功洗脑了吧！嘿嘿~坦白来讲我不在乎你现在怎么看我，我就具体举几个例子来证明吧。第一个产品是搜索，我们来看在百度和好搜上分别搜索“淘宝”得出的结果。

图一：百度搜“淘宝”的结果，第一条信息是京东的官网的推广，第二条才是淘宝官网（带有官网认证），其中还有一条关于淘宝的新闻，这条新闻是说淘宝要垮台的。

百度搜“淘宝”的结果

图二：好搜搜“淘宝”的结果，第一条是淘宝官网信息（同样带有官网认证），在前四条都是关于淘宝的信息，其中第四条是淘宝的客服电话。

好搜搜“淘宝”的结果

我们从一个普通用户的角度考虑，当一个用户在搜索“淘宝”关键字的时候，用户是一个什么样的需求？我自己理解用户是希望能够搜索到淘宝的网址，能够快速的打开，而这些用户可能记不住淘宝的网址，仰或是才开始学网购的用户。从这一个需求来看，好搜的结果是能够更好的满足用户的需求，尤其是在第四条就展示出了淘宝客服电话，可以快速的通过客服电话进行咨询。

这已经是好搜给百度搜索带来非常大的竞争之后的结果，而在一年以前的时候，搜索的结果可能更糟糕，有可能第一屏全市推广链接（说到这里百度的同学请别打脸，你们的产品确实也比以前进步了很多，更懂用户了）。然而，造成这样的结果很大原因是来源于竞价排名，关键词销售所需要。

可能这个例子有的同学会不服，那么我们再看一个更小的细节，这个细节可能有80%的同学不会注意到，但是恰恰给那20%注意到的用户带来了利益上的保护。

图三：百度搜索的保障

图四：好搜搜索的保障

从这个细节上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我们看到了两家巨头在对待用户的购物安全态度上的差距。网购赔付最先推出该服务的是360（据说是360内部一位博士在公司内部根据自己被骗的遭遇提出的建议），后来百度被迫也推出了该服务，但是两家在赔付的力度上一直是有区别的。

从截图信息上可以非常简单明了的看到好搜支持“单笔最高全额赔付”，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意思就是如果你通过好搜推广的信息购物而蒙受了损失，只需要你配合360的调查取证确认，无论这笔损失有多大，是一亿还是百亿，360都将进行全额赔付。没错，这就是态度！是把用户财产安全，用户价值放在第一位。关于网购赔付的这项服务，如果要讲还有很多的故事可说，我就不啰嗦了。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行查证。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很多产品都开始用360的，更不用说其推出的安全浏览器、极速浏览器这些产品，以及抢火车票等。

这个时候或许你也疑惑到底还应不应该把奇虎360这样一家公司称为流氓公司，你可以依然选择不相信我所说的，依然不相信奇虎360，然后自己去尝试。

但我想说的是，巨头手里谁没有点你的隐私信息呢？

阿里还知道你手机号码，你家地址，你有没有在淘宝网上买过女朋友。腾讯手里，你和哪个三儿或者哪个小白脸的以及你的朋友圈联系人信息不全都尽有？你通过搜索关键字搜索的信息，百度已经给你打上各种各样的标签，你是一个有什么样爱好的人，百度有色识人早已把你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今天百度的产品也非常丰富。

各位看官，你还有隐私吗？在巨头眼里我们每个用户都是穿着新装的皇帝，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一个有态度的，愿意好好伺候主子的好奴才。

以上我所举证的是我作为一个普通用户所感知到的对于用户的需求理解和用户价值上两家公司的态度，这就是周鸿祎，从他的《周鸿祎自述：我的互联网方法论》一书中，也有非常多的体现，甚至在他很多公开演讲培训当中也都有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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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把用户看得那么重要？我自己理解还是在安全卫士这个产品成功之后，让周教主非常深刻的认识到了重要性，从用户角度出发，赢得用户的认可就有很大可能颠覆现有产品的商业模式。

我们可能无法评估360在推动整个中国软件免费的事情上所起到的作用有多大，但我相信一定是非常大的，很多人也这样评价360把中国带入了一个软件免费的时代，或许在不久的将来Windows 10也完全免费了呢。如果没有360的免费安全策略，我们现在很多人可能还受到电脑病毒的困扰，受到盗版的困扰。正如有的朋友评论上一篇文章说，我们很多人至少欠360一套杀毒软件的钱。

第二：一个什么都要管的老板

周鸿祎在公司内部会议上，以及他的著作当中，也时有提到： 你别看我今天的挺成功的，其实我也有很多的失败的产品。 宝剑锋从磨砺出，在这一点上我是特别认可的，不仅仅是周鸿祎，甚至是乔布斯这样改变世界的人，在其年轻的时候不也是有非常多的失败产品吗？所以成功的产品经理一定是有N多失败的产品经验。这也是我现在特别喜欢跟别人聊失败的经验，这样的经验会更让你看到要吸取的教训是什么。

在这里我就得说说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2014年9月份对我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月份，因为那个月我被公司确认需要从北京调到深圳硬件中心。事件的背景是当时P1安全路由器内部开发了3个多月，一直进展不理想。

周教主反思的结果是因为团队太大，很多事情有讨论没有结果。因此周教主决定还是要把团队恢复到创业团队的状态，要小团队作战才对，人多了容易窝工反而出不了成绩。当时这件事在“无秘”上还有非常多的人在吐槽，导致周教主专门给整个路由器硬件团队以及其他硬件团队的相关leader开了一个说明会，幸运的是我当时没有被直接裁员。

在360唯一的成绩应该算是P1的早期市场定位结果，非常有幸与用研的气质美女Tina合作，负责了前期的市场调研工作，P1上市的定价以及市场策略基本上都按照我们当时的调研结论进行。虽然按照Tina同学的说法，调研报告写得还不够完善，但从现在的结果看来，至少市场销量和口碑还是不错的。

在离开北京之前，我和另外一个同事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北京，留下来做智能硬件，给公司提了一个BP，说我们要做智能门铃。当时做智能门铃的有一个百度系出来的团队在做，我们经过分析也看到了他们产品存在的一些缺陷，以及我们的机会。然而这个BP并没有得到老板的认可，因此最后我也只能服从公司的安排回到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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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深圳之后，我的角色发生了一些转变，从一个产品经理变成项目经理。当时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就是360已经做了很久的防丢卫士。在我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产品已经进入到最后的内测调试阶段，即将进入量产环节。然而这个时候还有RSSI链接稳定性这样一个关键问题没解决，这个问题在芯片厂商的配合下解决得也不是特别好。两个星期之后，大约10月下旬，这个项目被正式叫停了。不久之后据说负责这个产品的产品总监也离职了。

类似这样的事其实还有。例如很多智能硬件圈的小伙伴都知道的摄像头的产品负责人也是在今年3月份离开了。期中原因是什么呢？后面我们再来扒。

我在深圳的时候，其实我还有一部分的工作是负责了解一些新的产品机会，大约是在11月份的时候，我陆续提了一些产品建议，包括智能插线板、超级充电器、智能厨房、智能音响插座、智能行车记录仪、（智能）数据线、女性安全手环、移动电源等等一系列产品。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些产品都没有得到机会去验证。

老板当时要的都是爆品，一款提出产品概念就能够确认是销量上百万的智能硬件产品。

这让我感觉到了一些绝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有机会去做产品，去锻炼做产品的感觉。那个时候我自己也开始思考，即使我们在这样一个刚处于培育期的市场机会，我们能够找到上百万的智能硬件产品，公司的整个供应链体系，供货，售后服务等等能够跟得上吗？ 这让我非常大的怀疑，老板是被随身WiFi的成功迷惑了双眼，中毒太深。

然而就在我离开后不久，360随后相继发布了智能行车记录仪和超级充电器两个产品，友商也发布了智能插线板。虽然这些产品今天的成绩如何我不得而知，但始终心里有了一些遗憾，也有一些莫名的兴奋。

中间内部还有好几个项目做到一半被流产，其中我自己负责的就有两个。当时出于具体什么原因被老板叫停，我一个小卒子不得而知，但就是这样的结果让人非常难受。

老板什么都要管。

曾经在36Kr的一篇采访360的产品经理的文章中有提到这样一句话：在360做产品，要想成功就得悄悄地来，只要是被老板知道的项目估计最后都夭折。我对这句话不发表任何的观点，仅仅想引用到我的文章当中，我对这位产品经理曾经的遭遇表示同情。那后面我们就来聊一下我看到的关于用人方面的信息。

第三：周鸿祎用的人，只要知道错了还给你机会

傅盛在自己的一些专访当中也或多或少的提到过周教主在用人方面的一些手法，今天我在这里就不扒关于傅盛离开360的事情，我想我没能力比傅盛自己说得更清楚。

我想从我看到的一些人或者事里说一说东家的用人观点。可能很多互联网圈的朋友也会有所耳闻，周教主在公司内部是一个飞扬跋扈的老板，很多的产品总监或者高层管理在公司内部会议上只要说错了话，就可能被老板直接当着所有参会人的面把你屌飞。

在我参加过的为数不多的周教主有参加的会中，确实我们有的领导就被当面骂过。因此在开会的时候我也发现很多管理者是不大敢看着老板的眼睛的。据传，在360内部，很多能够直接跟周教主对话的人，都被直接骂过，有的时候真的是直接骂娘。可能对于内心不够强大的很多人来说，确实要伺候好这样的主儿是一件挺有挑战的事情。

要说在认错这个事情上，我所听说的最经典的案例还是360第一代安全路由器负责人刘之，最后刘之在2014年3月份左右离开360了，据说就是因为在公司内部会议上顶撞周教主，跟教主的意见不合。典型的事件例如，第一代路由器的包装盒设计、天线数量的设计等等，在周教主看来都是错的，然而刘之认为是对的。最后周教主实在没办法感化，也就只能流放了。

此外，我前面有提到很多项目最后做到一半中间，甚至是快量产的项目了，仍然被叫停。可以理解成叫停是因为老板已经发觉这个项目必然会失败，叫停是为了让公司及时止损。

可是，周教主您知道吗？您每一次的这样反复，都让一线的小伙伴们同合作方非常难交代，以至于现在整个深圳圈的方案商、生产制造商对公司，包括像乐视、阿里、百度这样一些公司，既爱又怕。

公司在圈里没有什么好口碑。为什么爱呢？是没准哪天这些公司就生出一个爆款，销量大卖，例如小米充电宝，一个产品就足以让合作公司很多人荷包满满。怕的是准备的一堆物料最后没去处，成为呆滞料只能自己慢慢消化，安排的产线资源浪费，设计费用只能收到30%，最后都成了一笔笔的呆账烂账。

而这些，我非常好奇的是老板怎么都是在最重要的时刻叫停了呢？难道老板都有神一样的预知能力，知道产品的结果？然而我相信周教主把手都伸到项目深处，既让产品总监高兴，也让产品总监担忧。高兴的是如果做的好老板第一个知晓，并且有困难的时候老板也会给予尽可能多的资源支持。担忧的是老板说的不一定对，毕竟他不是神，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能够非常准确的判断，但又不可能完全的说服老板支持。

我想这也是很多产品总监以上级别的人都很痛苦的地方吧。产品的每个细节都要向老板汇报，都要听老板意见，需要反复修改每个细节，有的时候为了等老板的时间，项目上的一些关键点不得不延期，而后项目整体上的进度又不能延期，这也是让深圳硬件中心的小伙伴们非常抓狂的事情。

各智能硬件产品负责人当中，我所知道的例如防丢卫士负责人张章，网络摄像机负责人张进，最后都离开了公司。其中原因我自己预测估计也是顶不住老板的压力，挨不了骂，业务上没有太多的自主权，受老板管制太严重等诸多原因之一吧。我猜这也是刘之在离开后选择自己创业的原因。

毕竟在这么强势的一个老板面前，既要听从首席产品经理的建议，又要伺候好老板的感觉，还要在探索性的产品中做出成绩来给老板和团队交代，确实挺有挑战，这绝对是一个10米跳台反身翻腾转体三周半的动作。我真心的佩服那些当前依然还在坚持的同学，你们真的值得我贴在地板上全天候24小时观察你们的做事方法和沟通技巧！只可惜这样的机会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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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以上原因是我离开360的一半原因

当我想进入这家公司的时候，从内心里讲，我是非常看好360在做的智能硬件，这是一个朝阳行业，也希望自己在公司能够做出一点成绩，正如很多想做产品经理的同学一样，期待改变世界。然而，当我进去之后越来越让我感觉到失望，当然这个失望是有很多方面的。

就在上个礼拜我刚好接到了360 HR 的电话，回访我为什么要离开公司，以及有什么建议给到公司。当我说我在杭州的时候，HR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去了阿里，我赶快回答说是跟以前同事一起创业了，做了飞享数据这家大数据公司。我是这样回答HR离开公司的两个原因：一是在公司所做的事情不是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及我不太适应周总的管理风格；二是以前的同事创业了，邀请我加入到杭州飞享数据（Fxdata）；大数据又是我自己比较看好的趋势，刚好又是以前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大家都比较了解，所以我就离开360了。

具体给公司的建议有几点：

1）智能硬件当前尚且处于培育期，请公司着手从一些实用性，解决一部分用户需求的产品开始积累公司在这个行业里的经验和口碑，不要一味的追求爆品；

2）积累公司在整个供应链体系的能力，包括生产制造、销售平台、售后服务等等；

3）积累公司在硬件生态圈的口碑；

4）积累公司在用户心目中的口碑；

5）公司可以请一些具有3C消费类电子产品经验的人才加盟，智能硬件某种意义上也是数码产品，数码产品自然会有它的市场规律，这里面还是有经验可谈；

6）离职创业，从一个福利待遇都还不错的公司出来，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需要放下。在这里也非常感谢我在360期间给以过我帮助和支持的人，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