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主播被认定成新职业:1500万从业者不是“不务正业”
又有一批新职业“诞生”了。日前,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公布最新一批新职业,新增了生物工程技术人员等19个新职业和汽配销售经理人等28个新工种信息。
此次,颇受关注的网络主播也正式成为新职业,并因此有了一个权威的定义:基于互联网,以直播、实时交流互动、上传音视频节目等形式发声、出镜,提供网络表演、视听信息服务的人员。
要指出的一点是,这里所说的新职业,是指社会中已有一定规模从业人员,且具有相对独立成熟的专业和技能要求,但《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 (2022年版) 》中尚未收录的职业。
换言之,该新职业并不是新出现的,或者说被新“发明”的,而是指“新”纳入国家职业分类体系。 严格说,它只是完成了一次“官方”意义上的身份确认。
公开信息显示,截至2023年12月,全网职业主播数量已达1508万人。
国家职业分类体系正式将网络主播纳入其中,本质上是对现实的一种顺应。因为一个数量达千万级的就业群体,如果在国家职业分类体系中找不到一个正式的“职业身份”,不被社会“正统”的职业标准所承认,这也违背常识。
相对于其他新职业,网络主播因为种种原因,在社会中的“职业形象”不无争议;在一些人的观念中,还是将它看做“不务正业”,甚至与“好逸恶劳”、“躺平”等划等号。国家职业分类体系及时给予其“官方”认可,也有利于为之正名,为相关从业者减少不必要的污名化。
应该看到,在如今的互联网时代,网络主播已是一种涉及面非常广,被诸多行业所需要的新职业,社会对之的认知也应该走出狭隘化、标签化的惯性。
短短几年时间,网络直播已经在直播电商、乡村振兴、教育培训、市场营销、艺术表演、经验传递、专业咨询等多个社会领域大放异彩。
在这样的现实背景下,网络主播正式成为新职业,不仅对从业者、相关行业具有正名价值,利于推动社会对该职业认知的改善,增强从业者的职业归属感、认同感,乃至促进职业伦理道德和行业自律意识的发育,都是有帮助的。
除此之外,正式纳入国家职业分类体系,也使得与其相关的职业体系的建构,有了更好的基础。 因为被官方的职业分类系统所“承认”,与之相配套的一系列必要的职业服务,如职业规范、评价、培训等体系的建立才能更加名正言顺,并解决一些机制上可能面临的阻力。
如相关部门负责人就指出,要加快新职业标准开发,坚持就业导向,突出能力建设,指导企业、技工院校、职业培训学校等,广泛组织开展新职业从业人员的培养培训。倘若连职业认可都没实现,这些工作也自然就成了空中楼阁。
在当前背景下,对一些新职业及时予以“正名”、“认可”,也是促进就业的内在要求。 要知道,随着技术的进步、业态的丰富,这些年冒出的大量新职业,典型如网约车司机、外卖员等,丰富了社会就业蓄水池的形态,扩大了就业容量,已成为稳定社会就业不可忽视的中坚力量。
单网络主播就超过1500万,这在所有职业中都不是一个小数字了。或正因为此,近几年随着就业压力的上升,相关部门对于新职业的“认可”力度也在加大。统计显示,仅2019年至2022年,相关部门就发布了5批共74个新职业。
市场上的新职业发展到一定阶段,政府部门及时跟进认可,也代表了政府与市场的良性互动。事实上,新职业都是随着市场和行业的发育、发展而诞生的,并不是凭空创造的。要增强社会就业活力,在政府方面: 一是要给予市场足够宽容、包容的探索空间,助力市场主体在不断的创新发展中孕育更多新的职业形态;
二是要在新职业出现后,及时给予认可、规范,并完善好相关的配套服务和支持体系,让新职业与社会的磨合更为顺畅,从而扩大新职业的吸引力和发展空间。
如此,实际层面就形成了政府与市场之间的一种合理分工,对于增强全社会应对就业压力的弹性,是非常重要的。
其实,政策层面包容对待新职业的发展,也就是对市场创新的一种认可与激励,有利于强化相关市场主体的发展预期,助推相关行业、产业的发展。
像这次新批复的新职业中,除了网络主播,还包括生物工程技术人员、网络安全等级保护测评师、云网智能运维员、生成式人工智能系统应用员等,其中数字职业就有9个。这与当前社会的产业转型发展方向是非常契合的。
不过,就现实来看,保障和促进相关新职业、新行业的发展,及时将新职业纳入国家职业分类体系只是第一步;更为关键的是,还要推动相应服务体系、权益保障体系能够及时跟上和完善,确保新、旧职业都能享有公平的社会支持。
再如,建立完善符合新就业形态特点的社会保险体系,也是近年来就业工作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一点在前不久公布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中,也有重点着墨。
优化创业促进就业政策环境,支持和规范发展新就业形态;健全灵活就业人员、农民工、新就业形态人员社保制度,这些都是新职业发展必不可少的配套保障。
随着越来越多新职业被认可,这些配套政策理应引起更多重视、尽快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