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当网红比美女更赚钱？疯狂老师说这才是K12的金矿

虎嗅注： 本文是虎嗅微访谈线上访谈活动的整理内容，本期微访谈的嘉宾是疯狂老师CEO张浩。疯狂老师，是基于移动互联网的O2O中小学课外辅导信息服务平台，线上选择老师，线下教学服务，以B2C管理方式为家长与老师提供C2C的链接方式。2015年7月完成B+轮，估值2亿美金。

都说在线教育难，盘子再大也很难赚钱。深耕k12教育十多年的疯狂老师团队，却用一年多时间，把单月GMV做到过亿，创造过半年融资5轮，估值翻120倍的记录。

这么大的估值都是补贴出来的吗？如今O2O的冷风一直吹，大家都谈补贴色变，但疯狂老师的创始人张浩却明目张胆地承认了，并号称今年7月要实现盈利，背后逻辑何在？

促成了线上找辅导老师的问题后，互联网还能在哪些方面有效解决K12的问题？疯狂老师的下一步又是如何考虑的？

K12教育的机会在哪？

Q：录播、直播、题库搜索、在线测试....您眼中当下的教育领域的市场格局是怎样？在线教育的池子很大，您是如何看待其中的机会？

第一，K12教育市场很大很大，理论上有万亿的市场规模。第二，未来的三年、五年，在线教育有可能可以占到K12教育的半壁江山。第三，无论从哪个入口探索在线教育市场的创业者，最终都要回到K12教育这个核心上，因为面向的受众是未成年人，所以老师这个角色最为重要，要抓住这个核心点去做功课。当然，我相信最终K12教育领域里面可能会出现一个统一的出口，一个巨大的入口。但是现在，还没有成型。

Q：五六线城市现在线上教育基本没有启动，作为五六线城市的培训从业者怎样才能参与到线上教育这一趋势中？

五六线城市的创业者应该觉得很幸福，因为现在一线城市做得好的巨头都没有进去。所以，只要我们在这个城市里面稍微有所作为的话，都可以有很好的回报。

未来，一线城市这些风口上的探索，优秀的内容、优秀的师资怎么通过互联网传播到五六线城市？我们认为，这个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可能性，疯狂老师未来也会在这个地方有所突破。因为我们有好的老师、好的流量和好的技术，然后再加上体系化的课程，那这些是不是可以输出到五六线城市？我们认为也是有很大想象空间的。

疯狂老师，疯狂增长背后的逻辑

Q：我们知道您曾经在福建成功建立过一个的传统培训机构，传统行业的经历，帮你在创业中跳过哪些坑，能举一个例子说明吗？

我认为，了解受众的生存状态非常非常重要。我曾经打过一个比方，如果你要做个自媒体，受众是创业者，那每天晚上11点推送是最好的，因为创业者都是11点左右才有时间来阅读。但是，作为一个自媒体，如果你是推送给中国广大人民，那可能是晚上7点钟推送，因为8点钟老百姓都睡觉了。这个例子说明，你了解用户的生存结构是你产品构建的一个起点。

如果有一个产品，他基于这样的逻辑，一个学生放学回家以后，每天在我的产品上刷30分钟的题，他能够坚持一个月，我通过自适应，通过大数据分析，能够帮助这个孩子在他班级排名中至少提升5名，大家觉得这个产品会不会成功？

曾经有投资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非常明确，我告诉他一定会失败，他很惊讶问为什么？我说这样，过一会就放学了，咱俩到学校门口去待着，我们随机从学校里面出来的学生问：我有一个非常棒的产品，你每天只需要坚持30分钟，一个月以后你就可以在班上提升5名，要求他必须坚持一个月，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学生？答案是：在整个中国都找不到一个这样的学生。

因为，中国所有的K12教育的学生，他们都有做不完的作业，而不是没有作业做。所以，这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漠视用户生存结构的一个意淫的产品逻辑。过去10年，对老师群体、家长群体和学生群体的认知，让我们今天在做疯狂老师的时候，少犯了很多意淫上的错误。

Q：疯狂教师的各项数据 （GMV，用户量，DAU，客单价等等） 能给大家说说吗？您怎么看待这个产品的烧钱补贴？未来的盈利模式如何规划？

上个月，疯狂老师在没有补贴的情况下，我们的GMV再一次突破一个亿。疯狂老师上一次突破一个亿是在2015年的8月份，那个时候，我们拿到腾讯投资以后我们做了一轮补贴。10月份，撤销补贴后我们数据有所下降，但是现在3月份又回到了历史最高点。

我本人认为，补贴是培养用户习惯的一种最高效的方法，当然至于补贴如何让它的效果更高效，这是一个创业团队的经验和能力问题。所以，补贴，我觉得不怕，但你要能补贴出用户习惯，你才有价值。

关于盈利模式的话，教育O2O匹配不是终点，如果把匹配作为价值创造的基础，试图从匹配当中获取价值和收入，我和我的团队不看好这个。我们认为价值的创造，收入的来源，应该来源于匹配之后更重的教学过程。我们预期在今年的7月份，疯狂老师将会实现单月盈利。

Q：O2O是“线上”+“线下”，在O2O领域，疯狂老师除了让信息更加公开透明外，具体来说还采取了哪些措施来提升老师、学生、家长这三个群体的效率？所谓的打造教师群体生态，具体落在哪里？所谓生态如何构成？

• 老师群体的第一需求是什么？我们认为是更高的收入，而更高的收入一定取决于更多的生源。

• 学生群体的第一需求是什么？它一定是用更少的投入获得更大的学习提升。家长群体的需求跟学生的需求接近，包括保证用更高效的方式和好的老师，保证学生的成绩提升。

三者的需求都良性地满足，会形成良性的系统循环。这个循环系统的起点在哪里？我们认为是更好的老师，更好的课程和更好的知识体系。

我们开设了十几期的名师成长营，帮助更多的个体老师去获得成长。我们也发现，一些优秀的老师有建立自己工作室的需求，但是很多老师又不具备创建和运营工作室的经验。所以，我们又发起了另外一个课程，叫做A+创业营的课程，旨在帮助优秀的老师去打造自己的A+工作室。

整个中国的教师群体可以被分为三大类。第一类，叫做公立机构的老师；第二类，叫做培训机构的老师；第三类，叫做独立教师。疯狂老师实际上是要打造中国最大的独立教师社群，这个群体在过去，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他有点像之前的黑车，很庞大，但它需要标准和规范来加强约束、提升标准。

实际上我们所有的逻辑都指向这一点：打造独立教师的社群，让独立教师成为新的标签。因为他们可能代表了教师这个群体最好的生存方式，让他们拥有更大的自由、更高的收入和更棒的状态，这就是我们一直努力的方向。过去一年，我们在全国收获了几万名教师，收获了他们对疯狂老师平台的认知。

Q：产品如何防抄袭，疯狂老师的护城河在哪里？

我觉得一个产品、企业的成功，一定不是单点上的成功，而是系统上的成功，包括方向的正确，执行的有力，团队的强大。所以，如果一个产品轻易的被对手抄袭，我本身我不同意这个逻辑。

疯狂老师在过去一年形成了两个优势。第一，我们有先发优势，疯狂老师在全国拥有了2万多的优秀老师；第二，规模优势，我们的规模在教育O2O里面已经遥遥领先。所以，网红老师打造最终要形成网络效应，这个网络效应一旦形成，就是护城河。

课程：产品化方向不是分解，而是有效组合

Q：O2O解决的是交易匹配的问题，疯狂老师的产品逻辑是什么？疯狂老师接下来会选择怎样的路径？

教育O2O其实本质上不是解决教育匹配的问题。大家都知道，O2O当中有轻决策和重决策类型，轻决策类型像打车和叫餐，它们匹配完基本上就代表整个服务的结束，虽然后面有服务，但匹配环节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内容。教育是个重决策的事情，所以我们团队在创业一开始的时候就坚定的认为匹配是开始，而不是终结。任何一个教育O2O产品，如果把匹配当做是终点，我们团队认为它本身是没有价值的。

过去一年，我们在十几个城市里找到了接近2万名老师，接下来会在课程和服务这两个维度上面去发力。

O2O平台上的老师不属于平台，他和我之间不是雇员关系。但是，K12教育的课程有没有可能标准化？比如，中考每个城市每年考什么，高考每个省每年考什么，这样的课程能不能标准化？标准化的课程加上优质的老师，加上一个比较完善的体系，这才有可能可以保证家长端和学生端的需求，良好的教学体验和有保障的教学效果，这些就是疯狂老师在2016年接下来要做的重心。

Q：关于k12课程产品化的问题，其实有很多教育平台已经做过这个事情了，这也会是一个漫长的投入，疯狂老师会考虑合作？还是会自己花大力气去做？

好问题。问题当中有一个关键词叫做课程产品化，这个非常棒。因为现在，很多K12在线教育的创业者们不是把课程产品化，而是把知识产品化，把K12教育的考点产品化，但我觉得这个离最终的市场需求还很远很远。

本质上，我很欣赏那些要把知识无限解构的创业团队，我觉得他们很棒。但是，我觉得他们努力的方向可能还值得我们再去探究，最终用户需要的是无限的解构？还是有效的组合？因为疯狂老师过去有10年的经验，所以更多的我们会自己去做，当然我们不排除去收购。

这里补充一点，我一直认为，在K12教育甚至是所有的教育里面优质的内容还是有价值的。但是，很遗憾的是在中国的创业环境下其实没有多少创业团队真的能够静下心来去做优质的内容，做几期以后基本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去商业化，或者是变现。所以，我们也在继续的接触，如果合适的话我们也非常愿意合作，甚至是借助腾讯的力量进行产业并购，这就是我们近期在推进的一些事情。

Q：课程产品化，甚至课程体系产品化，怎么区分知识点产品化？或者说怎么小心别做成了知识点产品化？

其实我们今天都生活在一个信息过度的时代，所以信息本身没有价值，对信息的处理和呈现才具有价值，这就是今日头条今天为什么有价值的原因，因为它本身是对信息的处理和一种个性化的呈现，我认为这是有价值的。所以，同样的回到K12在线教育里面，对知识点的这种切分也好，对知识点的这种无标签的呈现，这种海量的呈现，我认为它只解决一个基础工作，它本身没有价值，真正的价值是对知识的有效组合和个性化的呈现，我认为这才有价值。这就是我们的探索方向。

“网红老师”，未来K12的吸金利器？

Q：听说疯狂老师下一步想着重打造“网红教师”的达人策略，有“网红”资质的好老师，可能不少是在职老师，是否违反规定，如何处理？

亚洲国家的K12教育课外补习比较发达，近期出现的网红老师比较经典。根据我和团队去这些国家考察的经历给大家举两个例子：

一个例子，前段时间香港的林溢欣，合约期快到的时候，现代教育想挖老师，最后在媒体上公开开出的年薪是8400万港币，当时很多人眼珠子都冒了出来。第二个例子，在2013年带我们团队去韩国的时候，谈到他们老师的转会费。他们有成熟的机制，转会费换算成人民币高达一个亿，当时我们也是惊呆了。这两个例子说明，港台韩等地区在K12教育体系方面远比大陆强。

港台韩日这些网红教师的体系，甚至已经接近了韩国娱乐圈的造星计划。内陆为什么没有出现，未来会不会出现？

第一点，目前大陆的教育整体还是处于比较粗放的状态。撇开最核心的几个城市以外，绝大部分城市一个粗糙的补习班基本上都有生存空间，所以粗糙的市场竞争下，就不会让一个产业高度成熟。

第二点，这个市场里面领头羊的路径有可能影响整个产业的路径。像国内做K12教育最好的新东方和学而思，他们今天都叫做标准化和小班制，业内人士都知道，这种领头羊的路径实际上带领了整个大陆的培训产业，后来想做好的，基本上都走到了这条路径。这个对不对？其实没有人去深究，真没有深究。因为，社会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集体无意识的。

大陆会不会出现网红教师呢？我和我的团队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一定。未来3到5年，在大陆一定会出现这种顶级的网红教师。这样的网红教师，一旦在大陆出现的话，他的网络效应就会远超过香港和韩国，因为香港和韩国的学生基数跟大陆不在一个数量级。所以，在香港和韩国出现的网红教师，他们个人一年为机构创造的收入，大概可以达到1.5个亿左右，个人的收入可以拿到接近一半甚至更高，有的可以拿到5千万甚至更多，像刚才开出8千万的年薪，未来大陆会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我个人今天在这里做一个非常肯定的判断：在未来3到5年，大陆一定会出现创造的年课程收入突破1个亿的老师，个人收入突破5千万的老师。这样的老师的出现，一定不是单纯的基于线下课程，一定是基于移动互联网的力量和传播性，一定是基于专业的团队打造，基于一个体系的力量，这是我们一个团队的判断。所以，未来疯狂老师也会在这个地方做一些探索。实际上我们今天已经开始了这个动作，我们在全国已经开始比较低调的开始筛选这样的老师。

在职老师的问题，首先就是这样的网红老师，不是说他都在公立校体系里面，当然公立校体系里面也有这样成为网红老师潜质的名师，对我们来讲，当疯狂老师平台上出现了年收入千万，甚至数千万的老师的时候，我相信，他就会冲击这样的老师群体。那这样的老师群体直接就会从公立校体系里面走出来，选择做一个独立教师，选择做一个网红教师，这个事情其实今天已经发生，只是还没有那么迅猛而已。

Q：关注度过于集中是否会影响平台上其他老师的利益？平台引导的“分蛋糕”机制是什么？

疯狂老师平台的老师基本形成金字塔结构，分为三层。最底下的就是学生数量比较少的老师，他们可能还属于O2O上的；再往上一层的老师，他们生源数较多，为了个人价值的再次放大，他们一般有建自己工作室的需求，所以疯狂老师在过去一年的时间花了很多的精力，支持老师以合伙人的形式共同组建工作室；第三，还有一批老师非常厉害，他们已经成为了区域里的名师，他们可能有一百到两百名的学生，他们年收入在50万或者100万或者更高，那这个层次实际上很意思。

“网红老师”这个塔尖的打造意义何在？我们认为它有两个作用。首先，对教师群体的向上迁移，这会让教师群体有动力、有斗志往塔尖去迁移。同样的，塔尖的老师其实不能满足所有学生的需求，学生不能满足的需求可能分发到整个金字塔，满足更多老师的需求。

所以，大家可以把网红教师当做是一种叫做流量的入口来看待。当然，网红老师本身自己可以创造很大的价值，但是同时他还是一个巨大的流量入口，这种流量入口接下来的分发可能会拉动一个平台整体的发展。

Q：如何保证好老师、“网红老师”，不跳槽，不单干？

打造一个网红老师需要什么条件？或者说做好在线教育的核心要素是什么？我们认为包含4个要素：第一是流量，第二是技术，第三是老师，第四是课程。所以，这四个因素都具备的话，做在线教育，打造网红老师才有可能成功。从这四个维度来讲，一个网红老师被放大以后，他如何创立这个体系，他只有老师这一个维度，他失去了技术，失去了课程的优势。这个逻辑是不对等的，这种情况理论上讲是可以的，回到现实当中是不行的。所以，你看港台韩国地区会发现，网红老师一定是平台化的。

其实，网红打造一定是经纪人模式，是非常成熟的经纪人模式。这会对过去体制内的利益机制产生巨大的冲击，所以从理论上说今天的这些领头羊们也会做这件事情。但是，实际上组织的惯性也好，对组织内的利益群体的冲击也好，我们认为，他们可能反倒不如我们今天做这件事情更加的从容和毫无顾虑。

Q：个性化的课程是不是要求点对点定制课程？这样是不是就与网红老师，标准化的课程方向相反？

少数的网红老师一定是辐射大量的学生群体。所以，在教学本身的这个过程当中，它的课程一定不是为某个学生定制的，他一定是为群体学生定制的。但是，我们刚才讲到了要做好在线教育四个关键词就是流量、技术、老师、课程。实际上，这四个关键词中每一个关键词展开，在线教育其实都有很多的作为空间。

比如说，如果通过技术，在这种千人直播的过程当中体现个性化，这个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当中甚至有巨大的作为空间。再比如，从课程的维度上讲，课程的设计，课程的反馈结点的预埋，课程互动环节的预设，实际上都可以帮助一个上直播的大班课老师及时的把握到他线下学生的反馈，甚至他通过技术的辅助能够实现个性化的反馈。举个例子，我面对一千个学生在做直播的过程当中，做到第五道反馈题的时候，可能就会出现很多学生所做的题跟其他学生都不一样。当然，我觉得这当中更多的是技术加上对教育的理解，是技术加教育，这两个因子的一种深度的融合和探究。

本文内容整理自虎嗅活动线上微访谈，微访谈是每周一期，跟随商业科技热点与创业新宠，让你在一个半小时内获取实干靠谱的内幕消息、商业经验与行为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