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明星独角兽陨落,印度红杉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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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志象网(ID:passagegroup) ,作者:谢小丹,编辑:王晓寒,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为了避免被清盘的命运,新加坡初创公司Zilingo董事会批准向债权人偿还4000万美元贷款 这笔贷款偿还后,Zilingo的处境难上加难。 


然而,更大的问题在于, Zilingo未来的命运仍然悬而未决。 此时,距离Zilingo的创始人兼CEO Ankiti Bose解雇已经过去了数周,针对Zilingo财务问题的调查也尚未得出最终结论。

 

在过去的几周,Zilingo的高层一直在争论该公司是否还能继续运营,红杉印度和Koru等投资者提议清算该公司,另一联合创始人Dhruv Kapoor则一直尝试挽救Zilingo。 


危机来临前,Zilingo的估值已经达到了9.7亿美元,有消息称,Zilingo正进行新一轮谈判,若融资完成,便可跻身独角兽俱乐部。丑闻之前,常为人乐道的是,Bose创业之前从供职于红杉印度,是红杉印度总经理Shailendra Singh的爱将,甚至Bose构思Zilingo的项目雏形时仍未从红杉印度离职。 


这本应是千里马遇伯乐的故事,然而现在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不仅Zilingo泥潭深陷, 从冉冉上升的创业明星变为鸡毛一地,更将这家知名基金卷入了丑闻之中。


一、矛盾升级


2022年3月31日的一次会议上,包括红杉资本印度公司总经理Shailendra Singh在内的三名董事会成员正式开始向创始人Bose发难,董事会表示,他们收到了一份正式投诉,要调查公司的会计违规行为。 在Zilingo,红杉拥有25%的股份,是该公司的最大股东。


会议后,Bose便被停职,等待公司主要投资者 (包括淡马锡) 授权的内部会计调查结果。之后,Shailendra Singh、淡马锡控股的Xu Wei Yang和 Burda Principal Investments的Albert Shyy也相继从董事会辞职。


5月20日,Bose被Zilingo解雇。该公司在声明中表示:


“决定有理由终止Ankiti Bose女士的工作,并保留采取适当法律行动的权利。”


事实上,Singh和Bose之间的矛盾至少已持续了一年之久,2021年1月,Singh第一次提出,让Bose退位,由其他人接任。


Singh认为,Bose在管理公司的董事会和业务方面做得并不好,而其他有经验的CEO可以做得更好。但Bose并不认可他的提议,表示Zilingo是她的孩子,她有信心把事情做完。


之后,Singh和Bose围绕着这一问题还进行了多次讨论。


Singh还曾建议Myntra的前首席执行官、目前Mensa Brands的创始人Ananth Narayanan担任Zilingo的潜在首席执行官,但Bose也拒绝了这一提议。


2022年年初,Singh和Bose再次出现矛盾。Singh建议将Zilingo与Moglix合并,后者是红杉投资的一家经营B2B工业品市场的公司,合并后的Zilingo和Moglix将于明年在美国以SPAC形式上市。


但Bose并不感兴趣,她认为,Zilingo有能力筹集资金。


事实上,早于2021年底,Zilingo已聘请了高盛 (Goldman Sachs) 帮助其进行新一轮融资。2022年1月,该公司还任命贝恩公司做尽职调查。


2022年2月,有消息称, Zilingo正计划在其最新一轮融资中筹集1.5亿至2亿美元。 知情人士称,Zilingo正在与高盛集团合作进行潜在的融资交易,估值将超过10亿美元,谈判工作正在进行筹资规模等细节可能会发生变化。


不过, 随着Singh和Bose之间的矛盾公开化,这一筹资谈判陷入僵局,整个公司也面临着生存危机。


显而易见,会计问题只是双方矛盾升级后一个可供利用的理由而已。早在Singh不断向Bose提出更换CEO建议的过程中,他便提出了Zilingo存在会计问题,而该公司曾告诉董事会,它正试图在安永的协助下解决这个问题。


而在此前的14个月中,红杉团队成员的Dikun Goh一直在Zilingo主持财务工作。


而自2019年以来,Zilingo一直没有提交年度财务报表,这不符合新加坡和印度对私营公司的监管要求。该公司曾在2019年7月聘请了花旗集团的资深投资银行家James Perry为其第一位首席财务官。然而,一年多后,Perry便辞职,回到了花旗集团。


之后,这一职位空缺了几个月,直到2022年2月,才由Myntra的前首席财务官Ramesh Bafna接替了Perry的职位。5月21日,首席财务官Ramesh Bafna在任职三个月后也从Zilingo离开。


雪上加霜的是,5月13日,Zilingo的债权人、私人信贷公司Varde Partners和Indies Capital Partners收回了对该公司的4000万美元贷款。一位熟悉Zilingo的人对海外媒体The Ken表示:


“如果必须立即偿还这些贷款,Zilingo就没有现金了。”


而后,解雇Bose的三周后,Zilingo董事会批准向债权人偿还4000万贷款。


二、潜在的危机


在危机到来之前,Singh和Bose的关系则更让人津津乐道。


2015年,Zilingo创立,是一个面向消费者的时尚市场,并慢慢涉足库存管理等B2B相关服务。当时,Bose年仅23岁,并借此成为了亚洲最年轻的女性CEO之一。


而创业之前,Bose便曾在红杉资本印度公司工作,Singh正是她的导师。


有红杉前员工曾透露,关于Zilingo的最初构想是在2014年或2015年左右在班加罗尔的晚餐谈话中提出的。当时,Singh鼓励Bose写一份投资备忘录,以便红杉考虑为其提供资金。而之后,红杉承诺对该企业进行投资,当时Bose还在红杉任职。


Zilingo创立后,除了获得了红杉的投资外,还收获了众多资本的兴趣。印尼的Venturra Capital、SIG、Wavemaker Partners、Digital Garage和Beenext都纷纷参与了对其的投资。到了2019年初,Zilingo的估值便达到了9.7亿美元,当时该公司刚从印度红杉资本和淡马锡等投资者那获得了2.26亿美元投资。


2020年初,Bose则在一次采访中透露,Zilingo在4年中实现了东南亚业务的12倍增长。


关于Zilingo的核心业务,Bose表示:


“我们把小商户、面料商、纱线商、工厂和品牌联系在一起,让他们之间交易。用交易业务中的数据和发票来拓展金融服务、营销服务、包装服务等36项服务。


当然,还有更高附加值的服务,像数据分析,如帮助小商户分析应该进什么货、如何管理库存等等这些问题,金融服务则需要一个独立的结构,因为它既需要提供金融机构发放贷款和预付款的服务,又包括Zilingo自己发放信贷的服务。”


然而,危机很快便到来。


疫情到来后,东南亚出现了供应链和需求中断情形。另一重打击则来自于Zilingo进军美国的尝试,2019年10月Zilingo宣布将在纽约和洛杉矶设立办事处。下一步计划在美国投资1亿美元,来扩大其销售和产品团队。然而受到疫情的影响,Zilingo便放弃了进军美国的尝试。


之后,Zilingo的业务危机始终没能缓和,公司收入在2021财年下降了约三分之一,降至约 4000万美元。Bose作为CEO减薪约30%,同时公司也开始裁员应对危机。


但Zilingo仍存有信心,他们预测,其核心净收入将从2021财年的约4000万美元上升到2022财年的约6000万美元,而后2023财年将达到1亿美元。


但重重挫折也加剧了Zilingo内部的分歧。在Bose与Singh产生矛盾之前,Bose和另一位创始人、首席技术官Kapoor便开始争吵,分歧主要围绕角色分工、裁员和使企业重新崛起等问题。


三、惹人生疑的商业模式


但这似乎并不是Zilingo问题的全部。 


根据The Ken的报道,随着该平台的运营,不少投资人开始对其业务模式产生了怀疑。至少有三个Zilingo在早期向其投过资的地区投资者表示放弃了对该公司的投资,因为他们没能了解其核心商业模式是什么。


但他们也认为“业务中的一些资产”仍然可行,特别是该公司在2019年12月收购斯里兰卡初创公司nCinga后进一步发展的SaaS业务。 


上述投资者的观点从墨腾创投早前的一篇文章中得到了印证。彼时,不少东南亚电商行业从业者都对其表示,已经对Zilingo百思不得其解很久了。 


仍待验证的业务模式势必增加了Zilingo的压力。


“我认为投资者有相当大的压力,要求增长、增长、增长。而且首席执行官也可能对投资者作出了过高的承诺。美国业务实际上设法建立了一个潜在的订单管道,但Zilingo的供应商无法提供美国市场所需的货物质量。”


一位Zilingo的离职员工对The Ken表示。 


好在,Zilingo收购了斯里兰卡的软件公司nCinga。该制造执行系统允许服装制造厂跟踪、优化、数字化其制造过程,并具有实时可见性,以提高效率、质量和减少浪费。 


nCinga最终将形成Zilingo的最新核心业务——Z Factory。而这一业务为Zilingo贡献了不少收入。对于2022年第一季度,Bose曾透露,Zilingo的大部分收入仍然来自中小企业的长尾B2B市场,尽管大部分利润率来自SaaS和企业 (服装采购) 垂直领域。 


根据Bose的说法,Z Factory的价格是根据每条装配线来确定的:“我们按每条装配线每月收费。合同可以是1至3年的长度。这给了我们非常稳定和经常性的收入。毛利率也非常高,达到70%~80%。” 


“收购时,nCinga的规模虽然很小,但几乎是盈利的,nCinga有一堆制造数据,这将补充Zilingo对工厂的推销,但现在把这个SaaS解决方案作为核心业务,是非常奇怪的。”Zilingo的离职员工表示。

 

“来自Zilingo的SaaS业务的收入应该非常小。我没有遇到过供应链行业的任何人把Z Factory或其他Zilingo的软件与其他产品相提并论。”一位投资者称。


 在Kapoor给Zilingo股东的邮件中,他指出目前有80多家工厂在使用Z Factory,保留率超过90%。而这或许就是Zilingo未来的希望所在。 


过去几周,Kapoor仍在尝试挽救Zilingo。在给Zilingo股东的一封邮件中,他表示,清算并没有意义,同时仍在争取股东们的支持,表示公司明年只需要600万美元到800万美元,并透露正与有兴趣合并或收购公司接洽。


然而,不少Zilingo员工已经离职,其中甚至包括其首席财务官和泰国负责人。Zilingo在印度尼西亚的一些业务也已经停摆。


对Kapoor而言,挽救Zilingo或许难上加难。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志象网(ID:passagegroup) ,作者:谢小丹,编辑:王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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