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我投资生涯前期所犯的错误 - i黑马

(此文为巴菲特先生1989年致股东信节选。经典愈沉愈芳。)

套用Robert Benchley的名言：“要一只狗教小孩子忠诚、忍耐，并能够滚三圈再在地上躺好”，这就是经验传承的难处，不过无论如何，在犯下一个错误之前，最好能够先反省以前的那些错误，所以让我们花点时间回顾一下过去25年的经验。

选好马，也要选好骑师

如果你以很低的价格买进一家公司的股票，应该很容易有机会以不错的获利出脱了结，虽然长期而言这家公司的经营结果可能很糟糕，我将这种投资方法称之为“烟屁股”投资法，在路边随地可见的香烟头捡起来可以让你吸一口，解一解烟瘾。

不过除非你是清算专家，否则买下这类公司实在是属于傻瓜行径。第一，长期而言，原来看起来划算的价格到最后可能一点都不值得，在经营艰困的企业中，通常一个问题才刚解决不久，另外一个问题就又接踵而来，厨房里的蟑螂绝对不会只有你看到的那一只而已。第二，先前的价差优势很快就会被企业不佳的绩效所侵蚀，例如你用800万美元买下一家清算价值达1000万美元的公司，若你能马上把这家公司给处理掉，不管是出售或是清算都好，你的报酬可能会很可观，但是若这家公司要花上你10年的时间才有办法把它给处理掉，而在这之前你只能拿回一点点可怜的股利的话，相信我，时间虽然是好公司的朋友，但却是坏公司最大的敌人。

或许你会认为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不过我却必须经历惨痛的教训才能真正的搞懂。在买下伯克希尔不久之后，我又买了巴尔的摩百货公司、Hochschild Kohn与一家叫多元零售的公司(后来与伯克希尔合并)，我以相当的折价幅度买下这些公司，经营的人也属一流，整个交易甚至还有额外的利益，包含未实现的房地产增值利益与后进先出法的存货会计原则，我到底还漏掉了什么? 还好3年之后，算我走运，能够以成本价左右的价格脱身。

我可以给各位另外一个经验，以合理的价格买下一家好公司要比用便宜的价格买下一家普通的公司好得多，像查理老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我的反应则比较慢，不过现在当我们投资公司或股票时，我们不但选择最好的公司，同时这些公司还要有好的经理人。

从这里我们又学到了一课，好马还要搭配好骑师才能有好成绩，像伯克希尔纺织与Hochschild Kohn也都有才能兼具的人在管理，很不幸的是他们所面临的是流沙般的困境，若能将这些人摆在体质更好的公司相信他们应该会有更好的成绩。我曾说过好几次，当一个绩效卓著的经理人遇到一家恶名昭彰的企业，通常会是后者占上风，但愿我再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创造新的例子。

回避妖龙，不要冒险屠龙

另外还学到一个教训，在经历25年企业管理与经营各种不同事业的岁月之后，查理跟我还是没能学会如何去解决公司的难症，不过我们倒学会如何去避免他们，在这点我们倒做得相当成功，我们专挑那种一尺高的低栏，而避免碰到七尺的跳高。这项发现看起来似乎不太公平，不管是在经营企业或是投资，通常坚持在容易又明显的好公司会比死守在有问题的公司要来得好，总的来说，我们尽量做到回避妖龙，而不是冒险去屠龙。

我最意外的发现是企业一种看不到的巨大影响力，我们称之为“系统规范”。

举例来说，就好像是受牛顿第一运动定律所规范，任何一个组织机构都会抵抗对现有方向做任何的改变;就像会用工作来填满所有的时间，企业的计划或购并案永远有足够的理由将资金耗尽;任何一个崇拜领导者的组织，不管有多离谱，他的追随者永远可以找到支持其理论的投资评估分析报告;同业的举动，不管是做扩张、购并或是制订经理人待遇等都会在无意间彼此模仿。

实际上是组织的动力而非腐败或愚蠢误导他们走上这些路，也因为我忽略了这种规律的力量，使我为这些所犯的错误付出高昂的代价，之后我便试图组织管理伯克希尔尽量让这种规律降低其影响程度，同时查理跟我也试着将我们的投资集中在对于这种问题有相当警觉的公司之上。

再犯下其他几个错误之后，我试着尽量只与我们所欣赏喜爱与信任的人往来，就像是我之前曾提到的，这种原则本身不会保证你一定成功。二流的纺织工厂或是百货公司不会只因为管理人员是那种你会想把女儿嫁给他的人就会成功的，然而公司的老板或是投资人却可以因为与那些真正具有商业头脑的人打交道而获益良多，相反地我们不会希望跟那些不具尊敬特质的人为伍，不管他的公司有多吸引人都一样，我们永远不会靠着与坏人打交道而成功。

另外我们一贯保守的财务政策可能也是一种错误，不过就我个人的看法却不认为如此。回想起来，很明显我们只要能够再多用一点财务杠杆操作(虽然较之他人还是很保守)，就可以得到远比现在每年平均23.8%还要高的投资报酬率，即使是在1965年我们也可以百分之九十九地确定高一点的财务杠杆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同时我们可能也会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不管是从内部或是外部所引发令人意想不到的因素，使得我们的负债比率提高到介于一时冲高和负债倒闭之间。

我们一点都不会想要有那种99比1的可能性，以后也不会。在大部分的状况下，融资杠杆顶多只会让你移动得更快，查理跟我从来都不会着急，我们享受过程更甚于结果，尽管我们已经学会与之朝夕相处。

我们希望25年后还能向各位报告伯克希尔头50年所犯的错误，我想公元2015年的年报，大家应该可以确定这一部分将占据更多的版面。

整理：MBA（微信：EMBACL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