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暴漫CEO任剑:我最大的焦虑是下一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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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暴漫CEO任剑:我最大的焦虑是下一站在哪里?

在我看来,暴漫的核心就是IP价值。

来源 | 创业家 (ID:chuangyejia)

作者 | 朱丹

编辑 | 石海威

采访中途,暴走漫画CEO任剑忽然起身邀请我们看了一段动画大电影的样片。

这是暴走漫画(下文简称“暴漫”)在做的新事情。任剑告诉创业家& i黑马 ,这部动画电影制作周期已有6年。为此,暴漫在海外成立了子公司,还收购了一家动画电影制作软件公司——从中不难看出暴漫做电影的决心。

从 UGC 到 PGC,从表情、漫画到视频、动画电影,暴漫一步步构建起了自己的品牌文化和IP价值。但在加速度发展的时代下,对于一家文化公司来说,保有生命力、持续输出高质量的内容始终是悬在它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2017年,暴漫也遭遇了水逆,《暴走大事件》全网下架整改,让暴漫不得不停走数周。网综生存环境愈加严峻的大背景下,暴漫的未来之路要怎么走?动画电影会是一个好出口么?近期,创业家&i黑马和暴走漫画CEO任剑聊了聊。

专访暴漫CEO任剑:我最大的焦虑是下一站在哪里?

(暴走漫画CEO任剑)

以下为任剑口述,经创业家&i黑马编辑:

不断扩张业务线

起初暴漫只是一个UGC的内容社区,用户通过暴走漫画制作器来向我们投稿。技术人员通过测算用户的划屏速度、点赞量、评论的交互频率等维度,把优质的内容推送出来。

2013,暴漫选择做自己的原创内容。当时我们想了两件事:一是如果我把漫画通过动画方式表现出来,会不会有更多的人看?二是如果暴漫用真人演出来,用户会不会喜欢?自此,我们做了《暴走大事件》和一系列暴走动画节目,横向扩展了很多系列,如《暴走恐怖故事》、《暴走看啥片》、《暴走玩啥游戏》、《脑残师兄》等。

其中,《暴走大事件》能成长为爆品,我认为得益于两个特质:一、内容搞笑、观点犀利、有态度;二、《暴走大事件》在关键时刻总会发声。

去年《暴走大事件》被下架了六周,我们和管理机构就内容来来回回探讨了很多次。我们意识到当暴漫的影响力不断扩大时,我们还须承担更多的责任,但希望仍能够继续保持原有的“风味和配方”,继续做我们想做的东西。网综生存环境愈加严峻的大背景下,脱口秀类综艺节目就剩《暴走大事件》一家在“裸奔”了,我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

2013年我们就开始筹备动画电影。看到好莱坞的动画电影,我不禁感慨为什么中国做不出这么好的品质?现在我已经有了答案。国外动画电影团队的创作环境非常稳定,他们的工作人员大都在电影公司里“服役”了20年左右,平均年龄在40-50岁。但国内动画电影人平均年龄才20多岁,大多经过密集培训后直接进入了这个行业。为什么呢?因为中国的动画电影制作人才出现了严重断层,中坚的一批艺术家很多人都不做这一行了。

暴漫想成为皮克斯那样的公司。中国电影业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追赶好莱坞,其中不乏一线发行和制作公司。从资力和心态来说,我们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皮克斯电影是四年一部,我们六年才出一部,在这一点上我们倒是超过了皮克斯。我坚信消费者愿意花时间等一个高品质的东西。

为了这部动画电影,我们自建了电影生产线,在海外成立了子公司招募动画制作团队、还收购了一家动画制作软件的公司,电影开发人员最高峰时曾达150人。

早期我们也迷失了好一阵子,原因是我们是电影圈外的人,盲目崇拜和相信“圈内大佬”做出来的东西,但最后他们做出来的内容并不是我们想要表达的。因此在2015年,我们毅然将第一版的动画电影全停掉了,重头再来。

好在我们把电影“拉”回了我们想要的样子,整个暴走团队依旧对动画电影充满了信心和兴趣。我们希望电影上映之后,里面的角色也可以经常在我们的视频节目里出现,能成为大家喜欢的“大V”。

当然,我们不得不面对电影投入产出不可控这一问题。如果这部电影失败了怎么办?没关系,我们可以重头再来。

我们又不是没有重头来过。

在内容节奏上,目前暴走出品的内容都是周播,主打周末黄金档:周五是《暴走大事件》、周六是《暴走看啥片》、周日是《暴走玩啥游戏》。暴漫的内容会在全网同步分发,我们希望让用户记住我们,形成收看习惯。

但当我们觉得品质不够好、没办法交出一个最好的东西时,我们就会选择停更,做电影也是如此。这是我们的价值观。虽然会有很多粉丝因此骂我们,但我觉得他们内心还是会尊重我们的选择。如果我们强硬更新内容,他们可能看了会更失望。到时,用户也许都不会骂我们了,就默默走掉了。

除了综艺、电影外,暴漫也一直在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如IP孵化、周边、游戏等。

在暴漫,一个项目做与不做由公司“绿灯会”投票决定。绿灯会主要由市场发行、商务、BD、授权四个部门、几位创始人和数十位相关中高层组成,我们会根据市场情况来调节项目过会率。任何项目在绿灯会过会之后,我们都会为其提供三期内容的时间和预算来测试其可行性。

专访暴漫CEO任剑:我最大的焦虑是下一站在哪里?

暴漫的下一站在哪里?

我现在最大的焦虑就是暴走漫画的下一站在哪里。

暴漫的上一个高点在2015年到2016年,当时我们把《暴走大事件》从优酷独家变成全网分发时,有一个阶段的爆发期。今年的高点也许是电影,如果今年这部电影跑出来了,下一部电影要在两年之后才能出来。这段时间差我们可以通过目前的节目制作,维持和扩大它的影响力。

无论电影做的怎么样,我都要思考我们明年的高点在哪里。做公司一定要想突破,要想明白下一站在哪里。

暴走漫画的品牌调性就是好玩好笑,取名暴走是希望我们的内容让用户对好笑的内容即将发生有所期待。从公司内部来说,我认为我们的优势就是IP的生产和运营。一个“王尼玛”可以打通漫画、动画、真人一系列,我们觉得这些经验可以继续在电影这条路上跑通。 我们在这条通路上沉淀下来的粉丝、渠道可以帮助电影宣发,电影中的角色也成为新的“IP”,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我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个艺术家。如果我谋求的是商业价值最大化,我肯定不会选择内容行业,因为它是商业里最没有前途的。

我没有想过要把公司带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我真实的野心是希望大家可以无忧无虑,每天只用想做出最好的内容。

在团队管理上,暴漫是制作人中心制。为了尊重制作人的生活习惯,暴漫在西安、北京、深圳、上海等地建立了分公司,我们非常看重创意团队。但多地办公,也给公司的管理带来了不小挑战,我一周就要飞四五趟。

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决不能把暴漫的内容做成“梵高”,我们要做成“高更”。我们不要做身后成名的内容,而是活在当下,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内容不像可口可乐这类产品,可口可乐虽然花费了很多精力做研发和推广,但它就是一个产品,一旦跑通了,它可以跑十年、一百年。而内容行业一期内容就是一个产品、一个SKU,这期内容做的好不代表你的下期内容也好。如果一期内容做不好,用户就会骂我们。如果连续三期都做不好,用户就会转“粉转黑”。这和练声乐是一个道理,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一周不练同行知道、一月不练观众知道。我每天都要磨自己。

在我看来,暴漫的核心就是IP价值。节目、渠道是制作能力,我们所做的就是不断强化和丰富暴漫的IP和世界观。譬如,我们去年拿到了“红鼻子节”的IP,每年的“六一红鼻子节”,我们坚持用幽默的方式号召社会关注受到疾病、贫困等问题困扰的孩子们;前几天我们还在线下举办了“暴走YU人节”,从线上走到线下,和暴漫的粉丝们进行零距离互动。

对于做内容的人来说,我们无法因为曾经做出过好内容就能高枕无忧。与之相反,当用户把我们抬到很高的位置上时,我们感到“越来越难受”,我们不得不面对如何持续输出高质量内容的挑战。但当观众给予我们赞美和呼声时,我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我想,这就是做内容的人选择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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