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主义？”的挑战与机遇

新媒体 将把人类带向一个怎样的时代?由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主办的《正在发生的 媒体 》系列讲座第五期【新媒体主义?】于12月7日举行，一点资讯CEO兼凤凰网总裁李亚与知名财经作家及 自媒体 人吴晓波受邀做了主题演讲，并在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张力奋教授主持下展开了一场媒体平台经营者与内容 创业 者的对话。

一点资讯CEO、凤凰网总裁李亚发表主题演讲

李亚认为，由技术和资本力量驱动的新媒体崛起，同时带来巨大进步力量与严峻挑战，创作自媒体化、分发智能化、传播 社交 化的叠加，颠覆了内容生产、分发、与传播的范式，有趣但无聊、低俗低质、甚至虚假的内容正在无形中掠夺越来越多的用户注意力和宝贵时间。一点资讯以【私人定制、价值阅读】的独特理念，通过人机结合的方式，鼓励用户兴趣的主动表达，让阅读不仅有料、有趣，更要有用、有品。

以下根据李亚在复旦大学演讲内容整理：

复旦这个系列讲座以“正在发生的媒体”为主题，我自己理解是演讲者大部分都是实践者，讲述正在发生的媒体实践，但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媒体对于当下整个社会与时代的影响，非常深远、深刻，而且正在发生。

从美国大选看新媒体时代的内容创作与传播

一个最近的重要案例，是美国大选的“黑天鹅事件”。我个人的理解是，美国大选的结果是以CNN为代表的传统媒体和以Facebook为代表的新媒体联手的胜利。事实上，作为所谓的建制派，美国老牌传统媒体没有一家公开支持特朗普，但是，确实在他们和新媒体的合力下，缔造了特朗普胜出的结果，我想从这里开始来讲我对新媒体发生的理解。

一年前特朗普宣布加入“选战”，对CNN这样的传统媒体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喜讯，共和党内部初选辩论开始，特普朗的收视率和广告赞助急剧攀升。所以那时对传统媒体来说，非常欣喜于看到这样一个现象。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的是，特朗普这样一个充满很多不确定性和负面评价的人获胜的小概率事件，最后却发生了。在特朗普获胜后的第三天，CNN上有发文总结 “把特朗普送进白宫24个可能的原因”。其中第一个原因就是讲到Facebook对于虚假新闻的无所作为，在座可能不少同学来自新闻学院，可能看到过类似这样的报道。

从这一点出发，不仅在美国和西方国家，包括在中国也是一样的。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新媒体发生一些什么样的变化?从这个美国大选的例子开始，我想讲的是，一方面新媒体确实将原来控制在精英少数者手中的传播、创作和分发的权利彻底民主化了，这其中 科技 贡献了巨大力量;但同时从批判的眼光来看，它所带来的挑战也非常严峻。

新媒体主义带来的严峻挑战：内容低质监管困

我觉得新媒体领域三个关键力量正在颠覆传统媒体多年打造的机制：第一是内容创作方面，自媒体取代了越来越多的传统媒体来进行内容生产;第二是内容分发方面，越来越多的平台依靠以人工智能技术驱动的智能推荐引擎代替传统人工编辑模式;第三是内容传播方面，越来越多的内容依托于社交媒体上的用户自传播。

自媒体+智能推荐+社交传播，这三种新生力量合在一起形成了新媒体内容生产、分发、与传播的低质化、低俗化，并带来媒体公共属性及对舆论监管的严峻挑战。

当然我们也知道，即使在20世纪30年代的传统媒体的鼎盛时期，美国报刊业也由于市场化因素影响，经历了一个由政党控制的报纸迅速转型为拥抱最广泛、对底层读者的，充斥着黄色、暴力和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的内容输出平台。这种模式从报纸文化一直延续到电视文化时代。大众文化需求要追求规模效应，市场化需求要追求广告主和资本化，就必须追求这种反常性或者耸人听闻性的信息内容，这实际上是市场的力量推动造成的演变。

在中国，传统媒体监管机制比较成熟，而新媒体刚好伴随着几股其他的力量一起到来，与市场化、全球化、多元化、社会圈层化等力量组合在一起，所带来的这种挑战变得更大。另一方面，媒体还面临着资本化的需求。资本在过去这20年对中国 互联网 的发展，包括对网络媒体发展中起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资本的逐利性，让媒体的商品属性一下子超过公共属性。

应该在传统媒体时代，哪怕在门户时代，新浪、搜狐、凤凰、网易编辑主导千人一面的要闻，绝大部分用户获取的绝大部分的新闻经过人工编辑的把关，中国要想黄色、暴力、小道消息、耸人听闻来获取受众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新媒体时代，当内容通过智能推荐变成“千人千面”的个性化管理，很难从智能推荐的分发流，从一些社交平台一对一或者对少数用户的传播中，去对这些迎合大量人性弱点的低俗、虚假和低品质的内容进行监管。从人性弱点角度分析，目前媒体最大的变现方式仍依赖于广告，而广告背后的流量逻辑基于对眼球的吸引，绝大部分要靠耸人听闻的、猎奇八卦的信息。这样就造成了，新媒体不如传统媒体机构的监管与自律， 商业 模式迫使其必须要追求标题党、点击率，从而带来更多广告收入分成。

千人千面的个性化智能分发使得这些灰色地带不容易被曝光在大众眼中。就像美国大选时，有相当一批自媒体源在炮制一些赤裸裸的谎言来帮助特朗普上位，这些谎言没有在最大的社交平台上得到有效监控，反而因为迎合人性需求，得以获得最大程度的用户自传播。

低俗内容无形掠夺用户注意力，平台应需重拾内容价值

新媒体崛起带来巨大进步力量的同时，也带给我们非常严峻的挑战：大部分自媒体不具备传统媒体机构对于真实性、客观性、理性、全面性的自律，把能够迎合人性的弱点、惰性和相当多所谓有趣但是没有意义，甚至比较庸俗的内容推给用户。而社交媒体往往会对那些诉诸于情绪、情感的夸张内容进行最大程度的传播，而让真正理性、高质量品质的文章成为了小众派。

更为严峻的现实是，最新公布的第38次的中国互联网调查官方数据，因为20岁以下的年轻人群占比高，造成网民中大专以上的网民占比不到17%;而网民中年轻人的构成，29岁及以下的人群占比占到55%。目前，资本在互联网产业或者媒体产业中扮演着非常重要角色，其追逐的用户规模决定大众文化感兴趣的内容将成为媒体产出、传播的标准。

网民构成、资本力量加上自媒体的内容生产，社交媒体的内容传播，在科技催化剂下所带来的追求分发规模、分发效率的同时，内容价值是否能够获得同等的提升呢?我觉得这确实是值得商榷的。

我们不能简单的否定娱乐带给我们的价值，应该说智能推荐带给我们非常多有意思的东西，娱乐主义甚至是享乐主义，没有办法彻底去否定它。但是仅仅有娱乐、享乐是不是就够了?如果我们的年轻受众只喜欢看老虎撕活牛、原配当街爆打小三、车祸现场、电梯监控性侵等猎奇性、娱乐化、低俗化的内容，满足阅读兴趣却没有为我们提供价值，也在无形中过分占据我们太多的注意力和时间。这是一个很严峻的现象，在过度竞争的市场环境中，新媒体在追求用户规模时，不再注重媒体本来要扮演的环境监视、议程设置、身份发展等带有公共属性的重要角色。

一点资讯CEO李亚与知名财经作家及自媒体人吴晓波、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张力奋教授展开《新媒体主义?》主题对话

鼓励用户主动兴趣表达，人机智能结合打破标题党魔咒

在座的同学未来都会走上自己的工作岗位或者选择自己创业，我想提醒的是，社会需求与创业机会也将来自于如何应对这样的挑战。而作为个体，我想每个人都不希望我们的年轻一代、甚至自己的孩子被大量平庸化、虚假化、低质化的内容包围。那么，应该怎样应对这些挑战呢?我这里分享一些我自己的理解和一点资讯的平台实践。

其中一个是“人机智能”，就是说把人的智慧及价值观与机器算法结合起来，而不是单纯依赖算法。

怎么样才能在满足用户广泛兴趣同时，帮助用户过滤虚假、标题党内容?就是要把用户被动接收的机器算法推荐与用户主动表达的兴趣有机的结合起来，在一点资讯上平台上，从今年1月1日到10月31日累计发生了42亿次的个性化频道订阅行为，这些频道涵盖了超过300多万个关键词。

在PC互联网时代和移动互联网早期阶段，大部分用户发生主动搜索行为时，是对其搜索时有用有价值内容兴趣点的真实反映。在一点资讯上，通过关键词频道订阅，则反映了用户一个阶段可能持续关注的兴趣领域。所以，通过这样有意识引导用户主动兴趣表达的搜索与订阅行为，我们就能够更加全面深刻地了解一个用户对自身生活、工作、健康、教育、消费、 投资 、旅游、精神追求等各方面的兴趣诉求，帮助我们精准描绘用户兴趣画像。从而为用户提供不仅有趣有料，并且有用有品的价值内容。

在几周前召开的乌镇开互联网大会上，我参与的一个论坛上播放了“二泉映月”的二胡曲，我当时在一点资讯平台上搜了一下。如此小众的关键词，竟然也有2000多人订阅。设想一下，依靠对于用户历史浏览行为的“猜你喜欢”模式，可能永远也猜不出你居然喜欢“二泉映月”。这需要用户主动兴趣表达，这样才能够在有趣、有料之外，做到有用、有品内容的有效分发，从而能够让我们的“兴趣引擎”带给用户更全面、有价值的内容。我们不把用户假设成懒惰的，不把机器算法当成万能的，我们倡导的“人机智能”，带给用户独特的“私人定制、价值阅读”体验，让阅读更有价值，让阅读者更有价值。

帮助生产源头解放商业对媒体内容的过度“绑架”

在内容生产源头把关上，我们怎么保证媒体、自媒体作为内容生产者不再单纯依赖点击率以获取流量和商业价值?与吴晓波这样本身粉丝群足够庞大，不需要迎合受众低级趣味的头部自媒体人不同，绝大部分自媒体仍可能为迎合受众而沦为“标题党”内容生产者。不管是王宝强离婚、还是特朗普当选，当这些事件发生时，像一点资讯平台都会收到大量自媒体文章。我们如何评估价值，进行个性化推送?这个时候，就要靠人机结合的力量。

作为企业我们媒体平台的公共性和市场性都不可或缺，我们没办法拒绝市场的力量，但还可以依靠专业力量来平衡，这其中包括专业媒体编辑队伍与操作体系，专业人士的评判往往成为机器大数据分析的基础。基于专业编辑洞察，能够促进一点资讯的大数据分析能力进行质的提升。我们为广大自媒体人打造了一个基于算法与人工编辑经验结合的动态评级模型。评级的维度不再简单以文章点击率和热点事件匹配度，而是通过用户的收藏、点赞、社交分享、阅读完成率、正面评论等多个维度的综合分析来判断自媒体源的内容质量，从而决定文章推荐分发的力度。

正在发生的媒体，是影响社会与时代的力量

人和机器的力量都在进化，也都在应对当下新媒体对社会所带来的严峻挑战和影响。我觉得，正在发生的媒体，应该是正在深刻影响社会生活，影响时代的。

新媒体演进过程中，在科技、资本的冲击下，如何能够把传统媒体时代的宝贵经验与价值继承下来，保证内容品质，担当起媒体在现代社会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特别是在中国这样一个面对市场化、全球化、资本化和网络化等力量冲击巨大的国家，值得深入思考与探讨。

一点资讯的解决之道是，通过大规模私人定制，超越机器对分发效能的单一追求，让内容不仅有趣有料，，更让每一个人都能接受到对自身有用有品的价值内容，让阅读更有价值，让阅读者更有价值。

传播与交流在人类文明演进中一直扮演着非常重要的力量，希望媒体产业在科技和资本的浪潮冲击下波澜不惊，是不现实的。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越大的挑战就意味着越大的机会，也正是有这样的挑战和机会，我们在座的新闻学院同学们，这些未来的新媒体从业者，才能拥抱自己的黄金时代。

我今天的分享就到这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