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理解的埃隆·马斯克:驳若干反马斯克言论
埃隆・马斯克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人物。他取得了很多成就,如做出了特斯拉与 SpaceX等硬核 科技 ,但也有一些失误。可是,大部分对他的批评都不是出于善意,也不准确。很多人对他的工作缺乏背景了解,因此很难理解他的行动和动机,我们需要更深入、更有意义的讨论和合理的批评。本文希望借助逐一批驳《上周今夜秀》里面对马斯克的批评,来做为探讨更广泛议题的起点。马斯克并非完美无缺,但我们需要更好地进行建设性的讨论和合理的批评,这样才能丰富我们的文化和文明。文章来自编译。
埃隆·马斯克是一个容易引起争议的人物。跟以往一样,本文的目的是为了给这个大家议论很多很复杂或者难以理解的话题加入一些微妙的看法,提供一点信号。不管你对马斯克这个人的看法如何,我认为推动对话朝着更有意义的互动发展,同时希望又不至于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这个目标是很有价值的。问题在于, 99% 的批评都出于恶意而且是不准确的,导致大多数人对马斯克的行为动机和目的这些必要背景都缺乏理解。这是个问题,因为马斯克 是一位颇具影响力和远见的领导者,而他的公司在交付变革性技术的过程中正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我对马斯克公司所取得成就表示钦佩,这一点我毫不掩饰。我第一次见到马斯克是在 2011 年左右,当时我就发现这个人思考缜密而且相当有趣,尽管当然,我知道很多人在工作中受到过他相当严厉的批评(以及赞扬)。不过,SpaceX 在 2011 年所做的事情给我留下的印象足够深刻(当时猎鹰 9 号只发射过2次——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那天晚上,Spacex又发射了两次猎鹰!),让我决定将自己微薄的研究生积蓄很大一部分都买了特斯拉的股票。此后,我手头的特斯拉股票已升值约 120 倍,最终让我有钱去弄到绿卡,并最终成为美国公民。
是,我有自知之明,这个梗我是知道的。我是个怪异的技术迷。惊不惊喜?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是一个协作目的是为了减少无效批评的怪人,所以我这么做不过说不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考虑到本文的标题,这还是很贴切的。
如今,我的家人开着一辆旧款的 Model 3 和一辆新款 Model Y,车确实是好车。两年半前,我们带着2个小孩用Model 3 拖了个拖车穿越了美国然后又返回,这是一次极其雄心勃勃且很有挑战性的冒险,车子的表现很完美。
传统 汽车 制造商一直在努力推出吸引人的电动汽车,甚至还在为避免破产而挣扎,相比之下,特斯拉的成就更加令人难以置信。值得注意的是,直到 2023 年底,还没有一家公司能够生产出比特斯拉2012 年款的 Model S 性能更好,且能盈利的汽车。虽说现在其他公司有几款汽车与特斯拉的电动车性能相当,但都是赔本买卖,且/或成交量极低。
至于 SpaceX 这一块,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四年前写下的星链愿景已经成为现实,我现在正在用它来写这篇文章。我的一些同事评论说这篇文章是实在是太有前瞻性了,但做点计算然后写出 5000 字并不是什么难事。但 SpaceX 团队可是真真切切地设计、制造并交付出这款产品的。超过 5000 颗 互联网 卫星,且全都在正常运行!做到这一点有多难,有人真正理解吗?没人敢试这个,做成功就更不用说了。
尽管取得了这些成就,但马斯克显然还远非完美,尤其是他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但如果我们能够更好地对他的众多失误和学习经历进行有意义的讨论,给出理由充分的批评的话,作为一种文化和文明,我们会变得更加丰富。可是,在对他进行的几乎每一次的采访时,看似专业的采访者似乎都没有做足功课,似乎不明白他们在应对的是什么,最终浪费了马斯克一小时的时间,浪费了他们自己一小时的时间,也浪费了我们一小时的时间。
在BBC那次臭名昭著的采访里,采访者问道“你们为什么解禁仇恨言论?”(大概是这个意思)当马斯克反问:“什么是仇恨言论?给个定义。给我举出一个发生在这个平台上的例子?”时,采访者却全然不知。这本应属于基本常识,仇恨言论是有明确定义的。关于仇恨言论的影响,以及应该与言论自由进行怎样的“权衡”,尤其是在私营公司运营的论坛里如何做好这些权衡,这是个值得探讨的话题。我很想知道马斯克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他在随后的澄清似乎表明,他认为人肉搜索(doxxing)和煽动暴力是不可接受的,这些看法虽然合乎情理,但不是很有见地。这当然没有触及到思想、表达和结社自由这些基本自由背后更深层次的哲学探讨,这些理念是第一修正案的核心,而且显然学校几乎都没教过这些东西!幸运的是,大部分的采访内容都是马斯克主导的,尽管面对采访者的尴尬失误,采访依然对其他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
相比之下,你可以看看Tim Dodd进行的堪称典范的太空相关采访,从中你可以看到一位专业人士的良苦用心,看到他如何尽可能地收集信息,列出一系列精心策划的问题,并让马斯克紧扣主题,就他思考问题的内容和方式提供罕见的见解。采访就该多来点这样的!
如果你要采访埃隆·马斯克,就必须做好功课和练习!总统候选人会为辩论进行大量练习,因为他们是专业人士,就像音乐家和运动员一样,在进入这个领域时必须确信自己不会犯错误。从来没人毫无准备就能采访好马斯克。
出于两个原因,我要用约翰·奥利弗(John Oliver)近期谈马斯克的一个节目片段。首先,这个片段收集了一系列有点老掉牙的反对马斯克的观点。其次,对于一些迫切需要深入探讨和建设性批判的更深层次问题(不仅是针对马斯克)来说,这是如何进行肤浅报道的绝佳例子。众所周知,马斯克和他的公司经常会受到大量的负面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他们有可能会颠覆既有者感到舒适的权力结构。我在 2019 年甚至写过关于特斯拉遭受不公正报道的文章。我想要强调的是,我之所以要把《上周今夜秀》(Last Week Tonight)的这个节目单独拎出来,并不是因为它特别的糟糕——事实上,跟大部分节目相比,这个节目更容易理解,也不那么让人反感——而是因为它覆盖了众多话题。
在深入讨论细节之前,我会从我有限的局外人视角出发,写几段我的一些浅见。
马斯克之所以如此神秘,部分是因为他跟普通人没什么交集,至少除了一些肤浅的模因幽默以外。他会用物理和数学来思考,而且专注于那些晦涩难懂的技术与管理问题。对于其中的大多数问题来说,他可以说是史上遭遇这些问题的第一人。其他有钱有势的人会小心翼翼地过着匿名、保持隐私的生活,或至少会买下豪车、游艇、豪宅等地位象征。但马斯克不一样,他既没有设立个人公关机构来打造自己的形象,甚至似乎对塑造一个亲民的形象似乎也不太关心。想象一下,如果你我 31 岁的时候就用 1.8 亿美元的价格(相当于 2024 年的 3.1 亿美元)把自己的 创业 公司卖掉,22 年后我们还会每周工作 100 小时,挑战一系列连某些更大、更成熟、资源更雄厚、号称更聪明的组织都认为不可能的问题吗?可能性为零。马斯克在从软件领域转向众多硬件难题上取得的成就是史无前例的。甚至能够建立起与马斯克的一家企业相媲美的硬件企业家寥寥无几,有时候大家会想到亨利·凯泽(Henry Kaiser)。
马斯克跟常人迥异。他的言谈举止仿佛一位中年的书呆子,但据他的两位传记作者的说法,他对痛苦与风险的承受能力远超正常水平。他在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下长大,那里的文化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陌生的,相比之下,摩门教徒传统的工作伦理以及对灌溉/改造土地的重视都显得离奇有趣。根据多方面的描述,他的家庭生活十分艰难,曾在多所学校遭受过严重的欺凌,导致他住院不止一次。
可是不知怎地,那些评论员却认为如果抨击他的力度够狠,他就会放弃,打道回府。他们根本就不懂。马斯克是永不放弃的。他的火箭公司在美国国会就被尼尔·阿姆斯特朗羞辱过!没人受到过这样的抨击,过去没有,从现在开始到时间的尽头也不会再有。尼尔·阿姆斯特朗被误导了,我很遗憾他没能活着看到 SpaceX 后来的成功。几天前,猎鹰重型火箭发射了 X-37。 SpaceX 赢得了 HLS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载人登月系统)合同,即将要将下一批的美国宇航员送回月球,而且这一次,还将搭载 100 吨左右的额外货物,而承担运输任务的,是一艘完全可重复使用,旨在将 100 万人运送到火星的星际飞船。
我们去看看约翰·奥利弗的《上周今夜秀》,挖一挖里面的细节。
在今年最后一期节目里,我们想把焦点对准在过去一年相当活跃的一位人物——埃隆·马斯克。这个人几乎可以扮演各种电影的坏人角色。他可以是给《大都会》疯子月刊封面摆像 Lex Luthor 那样为《Metropolis maniacs monthly》杂志凹造型的莱克斯·卢瑟(Lex Luthor),也可以讲出“为什么不,邦德先生,我跟我的童养媳可不指望你能活着离开”这样的台词,或者“我刚买下了你的 媒体 公司,现在我要把你肢解”的,他还可以扮演“太空的第一位种族主义警长”,或者最后,他也可以再演一遍《泰坦尼克号》里面的比利·赞恩(Billy Zane),只不过比上一版还要不讨人喜欢。总之,马斯克确实是个多面手。
我们就从一个跟他的外貌有关的笑话开始吧——记住,青少年时期他的脑袋曾被被人打裂过。
从试射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火箭,到本周因安全问题而不得不召回 200 万辆汽车,马斯克一整年都是新闻焦点。
这次被全球各大报纸头版大肆报道的“召回”,实际上只需一次常规的远程软件更新即可。这款真是令人震惊!特斯拉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安全的汽车,并且至今依旧如此。与此同时,丰田旗下的大发公司公开承认,自己在过去 30 年间伪造了安全数据。大众汽车仍然要求顾客得把车辆送到经销商处进行软件升级,而福特的远程升级甚至会导致车辆无法使用。大众因为排放测试作弊已累计支付了 330 亿美元罚款,本周康明斯也加入了同流合污的行列,因为安装了欺骗排放测试的装置,从而交付了数百万辆污染空气、对儿童健康造成严重威胁的汽车,被迫支付巨额罚款。
他甚至还向马克·扎克伯格发起一场笼斗挑战,扎克伯格对此的回应是“把定位发给我”,我倒是可以给他们俩一个建议:找个火山口。当然了,还有 Twitter。他现在给它换了个名字,叫“X”,但我们其他人还是叫“Twitter”顺口一些。 12 个月前,他正式收购了这家 社交 媒体,从那时起,这个社交媒体就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惨败——最近一次是他在推特上对一篇反犹太主义帖子表示认同,称大取代理论(great replacement theory)是“真正的真理”。此举导致许多大广告商纷纷逃离。
约翰·奥利弗此处重复了一个流行的话题(“马斯克讨厌犹太人”),但“大取代理论”是特朗普及其代理人积极宣扬的极右阴谋,可笑之极,尽管马斯克的回应让他卷入到美国犹太社区的某些派别以及其他进步人士之间正在酝酿的争议漩涡之中,但在我看来,这并不是反犹太主义。随便看看这两个链接你就可以得出自己的结论。马斯克的前私人助理萨姆·泰勒 (Sam Teller) 在推特上表示,在与马斯克紧密合作的五年时间里,他从未看到过任何反犹太主义的迹象。随后,马斯克还两次前往以色列(一次在 10 月 7 日袭击之前,一次在袭击之后,这无疑让我对国家支持的反犹太主义的性质有了新的认识),而且两次都与以色列总理本杰明·内塔尼亚胡会面了。
然后,在否认自己有任何反犹太主义意图的同时,马斯克决定对那些离开的赞助商嘲讽一番。
里面还引用了Sorkin跟他的访谈,不出所料,奥利弗摘录了里面有趣的一小段话,在讨论到广告商在 经济 上是不是有能力胁迫到自己对言论自由的承诺时,马斯克隔空对迪士尼的首席执行官鲍勃·艾格(另一个以脾气暴躁而闻名的老白男富豪)说了一句“GFY”。说真的,奥利弗,你是站在哪一头的?你地区额知道你的节目在你的祖国英国可能是非法的,因为英国缺乏对言论和新闻自由的宪法保护,对吧?
这里真正的问题是,除了将推荐算法开源出来的 X 之外,我们的社交网络动态消息都是由拥有十年操纵公众舆论经验的组织策划的,其目的有时候是为了诱发焦虑,好让大家去购买广告产品,有时候则是为了让选举的天平向某一方倾斜。
看吧,马斯克对 Twitter 所做的事情我们可以讨论几个钟头——很多媒体人士就是这么做的,因为他们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这上面了。
这是个令人不安的事实,而且这不是一件好事。 X 上的新闻确实跑得更快,但我们需要世界各地的记者报道这些事情,而不仅仅是在他们的信息蚕茧房里面传播热门观点。
但马斯克在 Twitter 的经历确实改变了很多人对他的看法。因为长期以来,他被视为拯救人类的独一无二的天才,被说成是“现实生活当中的钢铁侠”。他甚至对这样的比较表示欢迎,还在《钢铁侠 2》里面客串了一把自己。
马斯克让《钢铁侠 2》导演乔恩·费儒(Jon Favreau)在《钢铁侠》的制作过程中用 SpaceX 作为拍摄场地,这是漫威宇宙第一部也是迄今为止打斗最激烈的一部电影。在日程允许的情况下,他邀请马斯克到《钢铁侠 2》客串以表谢意——这远非好莱坞科技亿万富翁最具破坏性的参与!这点小事情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奥利弗在好几处都暗示马斯克有一种救世主情结——这与他经常公开承认自己容易犯错是十分矛盾的。
尽管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马斯克的公众形象都是一位特立独行的名人发明家,他打破了繁文缛节,彻底改变了太空旅行,并让电动汽车变得很酷。他确实做了很多事情。除了 Twitter 以外,他还是另外五家公司的负责人:特斯拉、SpaceX、Boring 公司、Neuralink 还有 X.ai。
此刻指出 Twitter 是他旗下最简单、最轻松的公司恰逢其时。富人收购媒体并不鲜见。2013 年,杰夫·贝索斯只用了 2.5 亿美元就收购了《华盛顿邮报》。原因何在?因为自由不是免费的。如果你很不幸管理的是像亚马逊或特斯拉这样的知名公司,最主要的外部风险源自各种形式的“监管关注”。控制一家报纸意味着你拥有了潜在的应对手段。
尽管多年来他一直开玩笑说要创办一个叫做“pravda”(编者注:真理报)的没有党派偏见的事实核查网站,但他 投资 媒体领域的时机却相当晚。多年来,他一直认为这样的东西属于“锦上添花”,可能会分散注意力,但在新冠疫情期间,他意识到一大堆的监管机构和官员一直在找借口对他造成人身伤害,并被迫接受这种浮士德式的讨价还价。
特斯拉正致力于运输的电气化,甚至垂直整合到自己给电池提炼锂的地步。SpaceX 不仅完善了助推器的再利用技术(这是之前的航天飞机也从未尝试过的),还成功将人类送上空间站,让美国太空计划摆脱了对日益不可靠、充满地缘政治风险的俄罗斯联盟号火箭的依赖,并正在建造具有变革意义的星际飞船。Boring公司正致力于隧道挖掘降本提速。Neuralink 正在开发真正的脑机接口,去治疗退行性疾病、身体损伤,并帮助人类跟上人工智能的步伐。而最新成立的 X.ai 正在努力在消费者软件领域与 Facebook 以及微软这两家知名的、深受喜爱的公司竞争,试图开发出远超人类思维的机器。呃,听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
马斯克的公司都属于极端异类。 马斯克已为旗下各家公司筹集了 100 多轮融资。而大多数企业家能够筹集到一两轮就算很幸运了。但马斯克也从来都让投资者亏过钱。这也是极不寻常的。马斯克的公司做的都是一些财务风险极高的事情——解决不可能的问题,然后取得成功。没有可以以跟他相提并论的。杰夫·贝索斯也是一位极其富有、异常成功的 商业 人士,同时还经营着一家火箭公司,正如他在最近接受莱克斯·弗里德曼(Lex Fridman)采访时表示那样,“从结果来看,他一定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领导者。如果缺乏一位有能力的领导者,你不可能做出特斯拉和 SpaceX来。这是不可能的。”
由于财富的变化像过山车一样,他既可以自称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也可以认领是有史以来损失达 2000 亿美元的第一人的头衔。这很难让人理解。这就像听到有人意外地往错误的方向跑了 200 英里却赢得了马拉松比赛一样。
好吧,这其实相当有趣。但掩盖了一个常见的困惑来源。
领导公司的创始人(一种正在消失的罕见现象)的“净资产”往往会被误解。虽然马斯克现在确实拥有大量的流动财富,但在他这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里,情况都不是这样的,哪怕他的账面净资产达到数十亿美元。为什么?这几十亿美元是会计系统的产物,后者试图将他所创办公司的运营控制权的价值、所持有的股份转化成金钱的形式。 “如果他按照现行价格出售股份,就可以值这么多钱。”当然,哪怕是进行IPO,由于价格弹性的影响,这也是不可能的。公司的市值是预期未来回报的未来贴现净现值。特斯拉的市值,以及马斯克的净资产,都是市场预期该公司未来能赚到的钱的反映,而不是藏在星际基地下面金库里的一大堆黄金!
当像伊丽莎白·沃伦这样的人士说亿万富翁代表政策失误,并主张对极少数成功的软件(或在马斯克的情况下,硬件)企业家征收重税时,其实他们是在表达这样一种观点:在没有必须先将大部分股份卖给投资者的情况下,建立一家太过成功的公司应该是非法的。对此从最宽容的角度解读,也只能认为这些对财产权和创业精神极度不友好的言论,是在呼吁对通常规模不大却为全球客户创造出巨大价值的公司实行强有力的反垄断政策。欧盟已经设法将起科技行业监管到几乎消失的地步,而换来的却是十年零增长的恶果。我们可不要像他们那样。
按照马斯克的说法,他做这些是为了造福人类,至少部分是。最近在谈到特斯拉时他说道,“我为环境所做的事情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多”,展现出了相当强烈的救世主气质。
这句话出现在Sorkin访谈的大概 15 分钟之后,那时候特斯拉已交付了超过 200 万辆电动汽车。稍微多讲一句——在中国制造业碾压其他任何人的世界里,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制造商总部位于美国,且大部分都是在美国生产的。我曾将我的特斯拉 Model 3 拆开并重新组装过,我对它的工程技术感到惊叹,且不说这还是旧款!甚至做原型的想法都让我畏缩不前了,而特斯拉已经制造了数百万辆!我写了十年时间的软件,但我怀疑自己有没有写够一百万行的代码。
随后,马斯克指出,拜登政府甚至都没邀请特斯拉参加电动汽车峰会,而是向当季销售了 26 辆电动汽车的通用汽车致敬,而特斯拉则卖出了超过 30 万辆。通过注重性能而非外观,马斯克打造出一家令人难以置信的企业。有数百万人吧焦点放在好看、指责和批评上,但(目前)只有一家美国汽车制造商每季度能交付约 50 万辆电动汽车,那就是由马斯克领导的特斯拉。我想这足以证明特斯拉具备强有力的环境资质,但很难证明马斯克有救世主(妄自尊大)的心理。
事实上,Open AI 的首席执行官萨姆·阿尔特曼(Sam Altman)曾与马斯克共事过,也曾与马斯克发生过冲突,他曾表示:“马斯克迫切想要拯救世界。但前提是他能成为拯救世界的人。”这是一个相当大的限定条件。就像耶 稣在《马太福音》里面说的那样:爱你的邻居,但更重要的是爱我,不然的话,那就滚蛋,去找你自己的天堂吧。”
翰·奥利弗选择断章取义地引用阿尔特曼的话是很奇怪的,因为如果要批评马斯克和特斯拉的话,正当可用的其他素材多得很。阿尔特曼说这番话的背景是马斯克反对他将 OpenAI(马斯克是共同创立者,而且一开始出资的前提是要让它作为一家非营利组织)私有化,并将巨额盈利股份卖给了微软。这个声明其实是阿尔特曼在为一道程序辩解,在此过程中,他迫使马斯克退出了这家非营利组织,然后又为了建设强大的人工智能而把它变成了一家盈利性的公司。
2015 年,马斯克之所以要跟人联合创立 OpenAI,是因为他觉得 Google DeepMind 对于 人工智能安全的重视不足。8 年后的今天,人工智能安全已经成为一件大事,但幸运的是,这件事现在掌握在哈里斯与查尔斯国王这样的人手中!
奥利弗或任何其他评论员从来没有真正深入思考过这样一个事实:马斯克早在十年前就不断对这些深奥的技术问题做出了正确的预判——这又是为什么呢?也许也没什么特别的!
[笑声]我知道有些人喜欢马斯克,也有人非常讨厌他,这里的某些内容会也许会同时惹毛这两群人。
这个节目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这就是让我恼火的地方。
可以理解的是,也有人宁愿选择无视马斯克。但如你所见,我们或许已经没法再有这样的选择了。那么今晚,我们就来看看埃隆·马斯克,我们先看看他是如何赢得“商业天才”的美誉的。我会跳过他的早年经历——也就是在南非种族隔离时期长大,之后在上大学期间通过加拿大移民到美国。关于这一段经历,有很多书可以看,或者问问你下一个 Bumble 约会对象,这个人也许头戴软呢帽,身穿印有“发行斯奈德剪辑版”的 T 恤,准备整晚跟你讨论马斯克的情况。马斯克一开始是通过跟兄弟一起创建“Zip2”公司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之后又与彼得·泰尔(Peter Thiel)一起做出了 PayPal。如果我是那面墙上的苍蝇就好了,我可能会一头扑进炽热的灯泡里面!
说起来有趣,因为彼得泰尔是Confinity 的联合创始人,后者是马斯克的 X.com 的竞争对手。两人合并公司创建了 PayPal,然后泰尔在蜜月期间又将他赶走,之后又将公司卖给了 eBay。我不相信两人这么多年还有交流。
不管怎样,在暗示马斯克存在一些耶 稣情结之后,奥利弗现在就要暗示马斯克的公司做得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偷别人的东西罢了。
然后,他将这笔个人财富投资到了 SpaceX,后者将制造并发射自己的火箭和航天器。从在线支付系统跳到做真正的火箭科学,这是非常勇敢的举动。尽管就像某些人指出那样,SpaceX 并不是从零开始的。 SpaceX 非常成功的地方在于采用了 NASA 50 年前就开发出来的现成技术,然后对其进行简化。
这是一个流行的以讹传讹,虽说 NASA 初期确实帮助了 SpaceX,并且一直是其重要客户,但同样重要的是,我们得记住 NASA有很多专家至今认为回收助推器既不可能,在经济上也是很蠢的。美国在运载核武器的火箭技术上投入了超过一万亿美元(是的,是一万亿!),SpaceX确实是其受益者。但既然这些研究是由 NASA 完成的,其成果对所有创业者就都是开放的,在 NTRS 数据库上可以查询得到。此外还成立了很多其他的火箭公司,其中很多是由 SpaceX 的前员工创立的,只是成功程度各不相同。如果复制 NASA 的火箭真那么简单,那为什么 Astra、Vector、Firefly、ABL、Rocketlab、Relativity、Virgin Orbit 等等到目前为止都还没赚到多少钱呢?原因在于 SpaceX 其实具备了令人惊叹的创新能力,其创新方式和程度是外人很难理解的。如果 SpaceX 只是单纯地复制一下 NASA,他们肯定会失败,因为 NASA 的火箭在经济上跟可行从来都没沾过边。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有点像太空领域的亨利·福特,因为汽车并不是亨利·福特发明的。他只是想出了如何让汽车在商业上变得可行。
众所周知,从零开始做出一家面向消费者的汽车制造企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实上,简单得很,简单到只做成过一次!像你我这样的人之所以有能力购买任何类型的机械或电气设备,100%要归功于大规模生产,这是事实。同时还要做到赚钱仍然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些财富让我们的生活过得去,虽说对这些财富的来源一无所知几乎是一种时尚,但《上周今晚秀》单独做一块内容来介绍一下工厂是怎么设计、建造和运营的真有那么困难吗?
是的,就像亨利·福特一样,埃隆·马斯克也是在其他人所发明技术的基础上做起来的。但他跟亨利·福特相似之处不止于此,如果你曾谷歌过他们的名字和“反犹太主义”这个词,你就会明白,但我们这里就不要跑题了。
埃隆·马斯克和亨利·福特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比方说,他们都经历了目睹自己长子离世的痛苦。他们都是和平主义者,都支持美国的军事孤立主义,这种观点在奥巴马当选之前左派还是普遍接受的。他们还曾与汽车工人联合会有过分歧。他们都曾彻底改变和振兴了制造业,为成千上万的人提供了就业机会。他们的技术都曾被公认的政治智慧忽视和攻击过,直到它突然成为美国及其盟友在某些关键战略胜利的关键因素。就福特而言,是他的技术支撑了美国兵工厂的大规模生产,其中包括在柳溪工厂生产的 B-29 重型轰炸机。就马斯克而言,则是 Starlink 与轨道太空发射技术。
马斯克和福特都是极具吸引力、独一无二且十分复杂的人物。只是为了博得廉价的笑声,而用嘲讽的语气总结其十分有益的工作,对于那些可能对亨利·福特知之甚少的观众来说,奥利弗此举是很不负责任的。
关键是,马斯克是冒着巨大风险创立火箭公司的,这家公司差点就做不下去了。他的前三次火箭发射尝试都失败了,但之后他又来了一次真正的豪赌。
采访者:你第三次失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放弃?
马斯克:从来都没有过。
为什么?
我永不放弃。
八周后,马斯克将公司的命运押在了又一次发射上。
我们升空了。
这次,一切都很顺利。
完美。
如果第四次发射失败的话,我们就完了。我们已经没有足够资源做第五次尝试了。
那时你就没法继续下去了吗?
是的,我想死亡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奥利弗:这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尽管用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来表示“我们将会倒闭”似乎有些古怪。措辞很重要。这就像人们会说“我们刚刚有了宝宝”,而不是用“丽莎让一个新生命从她体内诞生”这样的表达。意思一样,但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奥利弗,你这么说显得你从来都没有白手起家创办过公司一样。这很正常,我们大多数人可能都不会,也不应该去做一家火箭公司。但当你全身心投入到一项你认为对人类生存至关重要的技术里面去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感觉它就像有生命一样。而且如果你没钱了,你会死,你的技术会被抛弃,所有员工也将失去生计。
SpaceX 后续的努力也延续了这种趋势 —— 正如这位前 NASA 主管所指出那样,这是他们永远也无法摆脱的局面。
查理·博尔登(Charlie Bolden):要是我们损失火箭的频率像马斯克搞砸星际飞船那大家伙那么频繁,NASA 早就完了。美国国会会让我们关门大吉。我们损失掉一艘星际飞船就已经很糟糕了,六艘或更多了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不能那么做。
奥利弗:没错,美国政府不能为了一线成功希望而浪费数十亿美元到把东西炸掉上面,除非那个东西是伊拉克或阿富汗。也就是说,SpaceX 从一场豪赌开始,一度濒临灾难,然后取得了巨大成功。
博尔登的这番油嘴滑舌无视了一个更大的真相。首先,通过花钱让 SpaceX 做试验,NASA可以规避火箭爆炸带来的品牌风险。NASA 阿波罗计划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积极的、硬件元素丰富的开发方式(有趣的是,项目由真正的纳粹领导的),并进行了大量破坏性测试。但近几十年来,NASA 已经逐渐放弃了这种方式。其次,尽管奥巴马总统公开支持猎鹰 9 号及其早期为太空站服务的货运飞行,但在博尔登担任 NASA 局长期间,他对此并未明确予以支持,那是他离开 NASA 很久之后的事了。第三,博尔登在任期内 NASA 的主要项目包括SLS 与 Orion,这些远非高效精简的项目开发典范,现如今,项目已延误了十年,且超支了 800 亿美元。
特斯拉也延续了这种模式。该公司的部分资金来源自向未来车主预售汽车,但结果却屡屡出现生产延误和成本飙升的情况。不妨看看马斯克跟那些早期买家的一次见面情况,他告诉对方,他们预先购买的汽车价格已经上涨了。
顾客:我们你那么相信你,现在你没有事先通知就突然提高价格,搞得我们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大家都被蒙在鼓里,你太让我们伤心了。
马斯克: 我们总不能亏本卖汽车吧。如果说之前我们之前做出的承诺没能实现或出现了变更,那都不是故意的,是个意外——
顾客:所以后来才会有这么多的说法——
好吧。显然,这里面有些人对我们似乎在搞诱骗销售感到愤怒。我的意思是说,从某种程度来说确实如此,确实有点像是“先用低价引诱再抬价”。局面确实有点困难。
奥利弗: 是的,看得出来,用一个价格吸引顾客然后改成另一个价格,可能会被认为属于欺诈销售的行为。实际上,有本经济学的书曾讨论过这个话题,题为“字面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约翰·奥利弗又一次用这种廉价、偷懒的笑点来表达,但这种说法没有抓住重点。那时候马斯克刚从原先的联合创始人手中接管了特斯拉的运营工作,据称后者系统性地欺骗了马斯克(之前是特斯拉的主要投资者,董事会主席),还把交付产品的成本低估了两倍。这可不是什么小错误! 马斯克不只是要求第一批客户多付钱了,他也将自己剩下的全部身家都投入到公司以维持生存,最终,他们一共交付了 2500 辆 Roadster,这款车至今仍是值得拥有的藏车。
这与 Nikola 首席执行官特雷弗·米尔顿 (Trevor Milton) 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因向投资者谎报电动卡车的情况而刚刚被判处四年监禁。
事后被指控销售雾件,这已经不是特斯拉的第一次了。比方说,特斯拉多年来一直用很大的折扣向客户推销所谓的“全自动驾驶”功能,但实际上这项技术的交付还需得到监管机构的批准。现在我们知道,早期的特斯拉车型很多并不具备实现该技术的必要硬件。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项功能会以折扣价出售——为了弥补时间延误、监管风险以及技术风险。我现在用的是全自动驾驶的 beta 版,其表现令人赞叹,感觉就像魔术一样。它的性能远超我遇到的任何 Uber 司机,而且从统计数据来看,它也比我自己安全得多。
尽管如此,特斯拉现在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功,其工厂遍布三大洲,每年交付的汽车超过了 100 万辆。与此同时,SpaceX 目前估值约为 1500 亿美元,是全球最有价值的私营公司之一。
SpaceX 预计明年的收入将达到 150 亿美元。在一个连风投家往往都希望在 3-5 年内实现退出的世界里,SpaceX 的下注等了20 年才收到回报是闻所未闻的。就像亚马逊一样,SpaceX 也更优先考虑在更长的时间窗口内创造价值,并追求更大的可持续性。这难道不是值得我们庆祝的成就吗?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大胆有时候会有过度承诺的倾向。比方说 2019 年,为了证明新推出的 Cybertruck 是多么的坚固,马斯克决定让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对着车窗扔颗钢球过去。
弗朗茨(Franz),试下能不能砸烂这块玻璃? [欢呼声]
哦,我的天哪。可能力度大了一点。 [笑声]
奥利弗: 呃,效果不太理想。但还挺有意思的!老实说,我有点喜欢Cybertruck 的。虽然我不想买一辆,或者开车也不想靠近它,这基本上就像一台重 7000 磅、被挤压的冰箱,用60迈的时速在移动,而且开车很可能是一坨大便。但一个人对自己的想法如此热衷,愿意无视美观、性能、耐用性、实用性、安全性等问题,甚至不在乎有没有人愿意花费高达 10 万美元去开一辆样子跟小孩子第一次画的车差不多的车子,并且还真的把它做出来,这种热情还是很吸引人的。
约翰·奥利弗不去讲 Cybertruck 如何首创了极其先进的新技术,比方说 48 V 线束,大型单件铸件,这些作为价格实惠的大众市场电动汽车基础的技术,而是又一次去博取廉价的笑声,这次是捡别人四年前的笑话。相比之下,桑迪·芒罗 (Sandy Munro) 去到德州奥斯汀的 Cybertruck 工厂实地考察。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学,就不要看这段 YouTube 视频。马斯克正在美国这里建造庞大的有竞争力的工厂。怎么?我们就不能学到一点东西吗?
这可不是他唯一一个尴尬的产品发布。两年前,他曾经介绍过特斯拉的一款机器人原型,但其实那是身着机器人紧身衣的舞者扮的,听起来确实很愚蠢。
奥利弗: 我爱极了这个。显然,要想创立机器人公司很简单,只需要一件紧身衣和一名舞者就够了。
感谢本博客一名读者的诚挚邀请,那场产品发布会我也参加了,奥利弗有一次完全没抓住重点,又一次误导了他的观众,就为了安抚一下他们既有的偏见。 特斯拉敞开大门展示了他们的自动驾驶汽车、Cybertruck、Dojo 超级计算机与 Optimus Android 项目。为什么?帮助他们招募顶尖人才。这么做有效吗?到目前为止,特斯拉与 SpaceX 是工程专业毕业生最理想的工作场所。为什么?是因为马斯克给的薪酬和假期很慷慨吗?几乎算不上。而是因为这里是所有最优秀的人必须去的地方,跟最聪明的人、最有能力的团队一起,用最棘手的问题检验自己的能力。人生苦短。想要出人头地,你就必须努力。就在上周,特斯拉才发布了一段视频,展示了他们在短短两年内在 Optimus 上取得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进步,但如果你看了约翰·奥利弗的节目,你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这里到底有没有人知道造一个人形机器人有多难吗?两年前,所有明智的老智者都会摇头叹息,自信地宣称马斯克和他的顶级工程师完全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工程的基本面都往了。而时至今日,这些人自信依旧,错得也是一样的离谱。这是个有趣的故事。但为什么电视节目的评论员不分享他们的见解,不去讲我们认为难以逾越的障碍在先进技术和工程学面前其实是可以被征服的?我们能不能歌颂一下技术的卓越成就?我们还有其他改变世界的计划吗?
撇开那些尴尬时刻不谈,马斯克的公司还有很多值得喜欢的地方。 SpaceX 取得了真正的成就,比方说可重复使用的火箭技术,并让进入太空变得更容易、更便宜。特斯拉推动汽车制造商认真对待电动汽车,放在 20 年前,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就像马斯克的一位批评者指出那样,这种进步所付出的代价常常被忽视。
埃隆·马斯克对社会有积极影响吗?我认为他有。我认为电动汽车竞赛是好事。太空探索确实充满希望,而且鼓舞人心。问题出在“净”这个字上面,一旦我们认定一个人或一家公司整体而言对社会利大于弊,我们就不想让他或公司对任何事情负责。
奥利弗:对。就算你认为马斯克是“整体上是正面的”,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该关注他在这个过程中造成的伤害。我们先从他的员工说起,很多员工都说替马斯克干活是是场噩梦。
作为老板马斯克确实不易相处。因为他明白,他的工作不是给员工带来温暖和慰籍,并成为他们最好的伙伴。他的工作是确保他的公司取得成功,并维持极高的招聘门槛。顶尖人才只想与顶尖人才一起工作。能在埃隆·马斯克公司工作的人去到其他地方都已可以用更少的努力赚到更多的钱,这一点几乎无一例外。可是,他们仍然选择在那里工作,甚至更喜欢在那里工作,通常会工作多年,或者直到他们被迫离开。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家!如果你不想在马斯克的公司工作,还有数百万家其他公司可供选择。
他解雇了Twitter大部分的员工,并命令剩余员工用“极度硬核”的模式工作,这种事情不仅仅发生的Twitter。
但Twitter依旧运转正常。现实情况是,由于加息以及融资变得更加困难,每家科技公司都裁员了。
他的每一家公司都是这样,SpaceX 的这位早期员工就是明证。
吉姆·坎特雷尔(Jim Cantrell):凌晨 3 点接到他的电话没什么奇怪的,你最好把 手机 放在床边,随时准备接听。他经常朝着我大喊大叫,说我很蠢,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见过他对其他很聪明的人这么做过。他会找到你的弱点,不管是性格上还是精神上的弱点,我不会说他是在利用这些弱点,但你最终会因此崩溃。
奥利弗:呃,听起来真不怎么样!老板打电话来只是为了骂你,而且一般来说凌晨 3 点接到电话只有2个原因:一是亲人需要紧急情况需要你的帮助,二是你的房子着火了,但即便是这样,发条短信也就够了。而这种伤害不仅仅是在情感层面上。
我感觉约翰·奥利弗应该跟他的研究团队好好谈一谈。我认为吉姆·坎特雷尔甚至都没在 SpaceX 工作过——他曾陪同马斯克去过一趟俄罗斯,提供了一些咨询,但并没有出现在创始团队的照片上,而且公司成立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离开了。
鉴于他在 SpaceX 与马斯克合作的时间那么短,他讲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所以我不大相信他是个完全可靠的讲述人。比方说,可以参考坎特雷尔后来被指控挪用了自己的火箭公司的公款指控。
马斯克工厂的员工抱怨自己承受着巨大压力,被迫面对不现实的截止期限。几年前,一份关于特斯拉加州弗里蒙特工厂的报告显示,工人们抱怨风格与速度凌驾于安全之上,有工人被机器割伤、被叉车压伤、被电气爆炸烧伤、被熔融金属喷射伤。一名工人称,她被告知马斯克不希望工厂内出现任何标志或类似黄色警戒带的东西。这样不好,因为警戒带至关重要,可以提醒人们注意可能存在的危险和不稳定因素,就像瓶子上的骷髅和交叉骨头标志,或者这位中年男子身上的夹克一样。尽管特斯拉对此进行了否认,但其关于工厂的说法可能很难核实。就算监管机构试图介入调查马斯克的公司,也可能遭遇强烈抵制。比方说,他在内华达州的超级工厂(Gigafactory)一度曾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不允许州 OSHA 检查员的进入,这太荒谬了。光是“超级工厂”这个名字就足以成为立即检查的理由了。
工厂这个地方很危险。特斯拉工厂的受伤人数明显少于其他汽车制造商。毫无疑问,OSHA 检查员的延误可能是由于美国的监管机构不同部门之间极其有趣的权力之争造成的。第四修正案的存在是有原因的,监管机构也必须遵守流程,以确保他们能够保护自己的安全并做好自己的工作。如果超级工厂的安全经理拒绝 OSHA 检查员进入是违法的,那么为什么他们没有被起诉呢?
但马斯克愿意置于危险之中的不仅仅是工人。有时候还包括他自己的客户。他长期致力于开发自动驾驶汽车技术,而且有时候会故意夸大这种技术的能力。他们目前提供的两款软件叫做“自动驾驶(Autopilot)与全自动驾驶”,但不管叫法如何,这两个系统都不能实现自行驾驶。
约翰·奥利弗这里选择宣扬对特斯拉功能的一个误解,这是一个就算是我五岁的孩子在短暂观察之后都能明白的问题。“自动驾驶”这个词源自飞机的同名功能。这种机器自 1930 年代起就存在了,它能让飞机保持平稳飞行,让飞行员专注在导航、无线电操作、团队协作、引擎管理等任务上。但虽然“自动驾驶”能让飞机保持平稳飞行,可这并不代表飞行员就没有责任了。这是一种通过驾驶舱资源管理来提高安全性的辅助工具,并不是替代驾驶员,而是帮助他们更好地关注驾驶安全的其他方面,比方说注意危险情况,观察周围环境,保持警惕。从 2017 年开始,我一直在使用我的 Model 3 上面的自动驾驶功能,我相信这个让我成为了一名更安全的驾驶员,这一点也得到了数据的支持——尽管奥利弗在节目中并未提及。特斯拉不仅是有史以来最安全的车辆,事故率也远低于其他车辆。“全自动驾驶”功能已在受限测试版推出,面向客户群当中最安全的驾驶员开放。在这两种情况下,驾驶员仍然承担着车辆行为的全部法律责任,就像飞行员在使用飞机自动驾驶时仍然担负着指挥责任一样。
可是,在这 2016 年的这则广告里,他们似乎就是这么干的 ——马斯克亲自要求开场白加了“汽车正在自行驾驶”这句话放大这个印象。但这其实很有误导性。汽车只是沿着预设路线行驶,就像你奶奶自己上下楼梯一样,并不能真正实现“自行驾驶”。特斯拉也确实提醒了驾驶员,他们应该双手握紧方向盘,并在出现任何问题时马上接管。我当然希望司机们照做,因为马斯克已经邀请他们尝试测试模式的“完全自动驾驶”。这其实是让司机帮找出新软件的错误,甚至是在复杂的城市街道上去测试,结果可想而知。
在继续讨论这段话之前,我想强调一点:就里程事故率而言,特斯拉的全自动驾驶(FSD)的安全性是美国司机平均水平的 10 倍多。特斯拉的这种方法不仅积累了海量数据,而且在安全性上远远超越了其竞争对手 Cruise(已关停)与 Waymo。那种“结果可想而知”不过是一些既不懂技术又不为理解做出任何努力的评论员做出的评判罢了。
因为就算开特斯拉的司机自愿参与这个高风险的实验,他们周围的人也肯定不愿意。这些不会收到这样的推送通知,“嘿,我们是特斯拉!请同意参与目前正在向朝你高速袭来的 Beta 测试。快一点,时间很关键。”马斯克对自动驾驶引发的死亡事件采取了相当乐观的态度。 2016年,面对第一次出现的担忧,他告诉记者,“如果他们写故事劝阻人们不要使用自动驾驶系统,或者呼吁监管机构不要批准的话,那么他们就是在杀人。”基本上他的意思是现在死掉的任何声明都可以用今后拯救的生命抵消掉。
这样的看法我们以前也听过。沃尔沃率先推出标准安全带,以及后来的安全气囊时,传统汽车制造商,尤其是美国的传统汽车制造商曾经对此发起了公关战,声称这些措施并不能提高安全性,顾客应该有选择权。当然了,就像烟草行业的游说团体一样,他们是在故意撒谎,他们的双手沾满了包括儿童在内的成千上万消费者的鲜血。即便在 2016 年,特斯拉相对简陋的车道保持辅助驾驶系统也降低了碰撞和受伤的风险。今天,马斯克的说法已经得到了100%的证实。这是马斯克七年前正确预判了一个技术上很复杂的问题的又一个例子。我想知道,有没有人会因此改变对马斯克基本技术能力的负面假设,毕竟这次他也是对的?但可能不会。
就在本周,《华盛顿邮报》指出他们统计了约 40 起涉及特斯拉驾驶辅助软件的致命或严重事故,特斯拉则回应称:鉴于无可争议的数据表明这套系统可以拯救生命并防止伤害,“我们认为,不向更广大的消费者提供这些系统在道德上是站不住脚的”。 但特斯拉并没有提供相关数据,而只是承诺“在不久的将来会公开更详细的信息。”抱歉,这可不是数据婊子的行为。而且这还是出自电视的头号数据婊子所谓。任何采集“无可争议的数据”的人都会给出一个“不久的将来”更具体的时间。因为众所周知,数据婊子也是日程婊子。
《华盛顿邮报》(顺便说一句,它的老板是埃隆·马斯克的竞争对手杰夫·贝索斯)关于 FSD 的文章实在是可笑之极,既没有事实也缺乏分析,以至于 X 上的每一位“数据婊子”(包括你卑微的仆人)都会马上注意到它并没有用行驶里程将事故规格化(每公里事故数),这很重要。当然了,特斯拉在执行各种形式的驾驶员辅助功能时发生的事故确实更多一些,但那是因为特斯拉每年销售的汽车有一百万辆,而其他自动驾驶汽车实验只是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周围跑几辆改装的普锐斯。文章给出了一个具体例子,用凄凄惨惨的预期描写一名年轻司机如何为了捡掉落的手机而没有盯住路面。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故,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描述成“飞行员失误”。问题不在于特斯拉因司机疏忽而发生车祸。问题的核心是,在美国,每天都有数百名行人因司机发短信和刷手机而受到伤害,这个问题十分令人担忧,现在行人受伤人数已上升到 1980 年的水平,如果这些汽车没有像特斯拉及其他少数车型那样标配的人工智能驱动安全功能的话,这些人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但《华盛顿邮报》永远都不会写一篇谈特斯拉技术每年拯救成千上万人生命的文章。
看吧,从托马斯·爱迪生到亨利·福特再到史蒂夫·乔布斯,史上不乏可恶或有缺陷的商业巨头。总的来说,他们(与其他巨头)的不同在于他们没有开放自己,让全世界窥见自己的内里。但马斯克做到了彻底的开诚布公,而我们窥见的东西也许会很吓人。我们再回到 Twitter 这个话题上。多年来,马斯克一直是平台的重度用户,他发布过一些经典的推文,比方说“我给屁增加了一点艺术元素”、“4/20 又过了 69 天,哈哈”以及“从技术上来说,酒精是一种解决方案”,从技术上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玩笑。他的传记作者会告诉你,他对这款app的沉迷已经到了确实有问题的程度了。
我远算不上史蒂夫·乔布斯最忠实的粉丝(他的家庭价值观我不喜欢),但有钱有名又成功的大型消费者型企业创始人/首席执行官有批评者,尤其是对大公司的业务、运作方式以及运营公司需要什么一无所的批评者群体并不罕见。要想在不踩到任何一个人的脚趾头或不解雇任何一名员工的情况将 iPhone 或特斯拉 Model Y 推向市场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但特斯拉和 苹果 员工的忠诚,以及通过股票期权致富——分享了为世界创造出如此巨大价值的股票的上涨空间,这也都是出了名的。
是,苹果是赚取了惊人的利润,但考虑到苹果用户每年都渴望升级到要卖1500 美元的最新手机,你甚至会认为就算苹果把价格抬得再高也不会影响收入。为什么苹果用户会这么忠诚?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兜里的数千美元现金是负担,本来可以用不到一半的价格购买另一个品牌极其相似的手机或电脑他们也不愿意买?会不会是因为这家公司做出了很吸引人的产品呢?
当然,马斯克本可以少发点推文,然后我们就可以快一点去到达火星——这一点我没有异议。但他说,他与客户、粉丝、投资者、求职者和公众的直接交流,为他的事业带来了巨大价值,这也是没错的。对于高级管理层来说,真相是最难得到的东西之一,因为没有公正的中间人可以提供真相。每个人对讲述什么样的故事都有自己利益关切,一般他们讲的都是能让自己显得好看的故事。通过 X(以及其他渠道)提供直接反馈回环,这可以帮助消除企业回声室,后者在马斯克公司的竞争对手那里是很常见的东西。
有一天,在跟朋友安东尼奥·格拉西亚斯 (Antonio Gracias) 一起去旅行时,马斯克一直到了深夜还在不断发推,发一些荒唐有时候甚至是非常有害的推文。于是朋友说:“我要拿走你的手机,放进酒店房间的保险箱里。”朋友输了密码然后说:“这样你半夜就能用手机了。”结果到了凌晨 3 点,马斯克打电话给酒店保安,让他打开保险箱,然后又开始发起推文来。他发推都发上瘾了。
奥利弗:看吧,我敢肯定,如果普通保安在凌晨 3:00 被叫到亿万富翁的酒店房间的话,他们内心会有一系列的预期,一般都是以“尸体”开始和结束。于是他推着一个空的垃圾桶进入房间时一定会感觉很惊喜,因为埃隆·马斯克正在乱试保险箱的密码,就因为他刚想到“我给屁增加了一点艺术元素”这句话,而全世界被迫要都知道这句话。
哈哈,关于女性在力量失衡的虐待关系中遭受暴力的确是个“好笑话”!
瞧,埃隆的推文从未那么精彩。当然,不像我的,这是一个又一个经过认证的香肠。我不会错过。但近年来,他们转向了肮脏和阴谋论,越来越多地进入了右翼巨魔的领域。许多人将一个特定时刻视为转折点——大流行封锁。在加州,4000万居民处于封锁状态——当时,政府命令马斯克关闭他在加州的特斯拉工厂。我的意思是,他对工厂被迫关闭感到愤怒。是的,最终,是的。就是这样。他希望他们在那里,他希望他们工作。他认为,如果特斯拉没有成功,这将是一场生存危机。他真的——为了世界,为了我们所有人。然后事情就变得奇怪了。现在自由美国。把自由还给人们!加州的医院一直以来都是半空的。现在还给人们自由。马斯克告诉他的员工,他打算违抗命令去上班。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发推文称:“我会和其他人一起在线。如果有人被捕,我要求只有我一个人。”
看吧,马斯克的推文从来都没这么精彩过。当然了,不像我的,我的可是一条接一条的爆款,每一条都是经过认证的重磅推文,我从来都没失手过。但近年来,他的推文开始愈发的恶毒和阴谋论,越发像右翼喷子的风格。很多人认为,疫情封锁时期是出现这种转变的关键时刻。
在加州,有4000 万居民遭到封锁 —
当时,州政府命令马斯克关闭加州的特斯拉工厂。
他对于工厂被迫关闭感到十分愤怒。
到最后确实是关闭了,就是这样。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坚持要工人到工厂工作。他觉得,如果特斯拉不成功的话,对整个世界,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生存危机。接下来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
“立刻解放美国。还人民以自由!加州的医院在这段时间有一半都是空着的。现在,该把自由还给大家了。”
马斯克告诉员工,他打算违抗命令去上班。
首席执行官马斯克发推文说,“我会跟大家一起站在生产线上。如果有人要被逮捕的话,那就逮捕我好了。”
约翰·奥利弗再一次没有抓住重点。马斯克接受采访时曾多次谈过这个。由于特斯拉在中国有一家工厂,他的团队比当时美国从事公共卫生工作的任何人都更了解新冠疫情的进展和影响。还记得 2020 年 2 月 CDC 只成功交付了 65 份新冠病毒检测试剂吗?他们拒绝进行 mRNA 疫苗挑战测试,把疫苗部署推迟了 11 个月的事情呢?还有他们对口罩的功效撒过的谎?
现在已经是 2023 年底了,几乎每个人都感染过新冠病毒并康复了。疫苗发挥了主要作用,抗原检测和口罩在某些情况下可以有所帮助——但说真的各位,只需打开窗户就行了。通风是一项古老技术。
其次,埃隆·马斯克曾多次表示,加州和旧金山湾区的某些官员跟他以及特斯拉公司在多个问题上一直都有争执,这个说法得到了相关官员公开声明的支持。鉴于湾区治理失调已是众所周知,我更倾向相信马斯克的说法。而这些官员,很多时候都不是经过选举出来、也没有被正式授予过相应权力的,他们似乎把封锁措施当作借口,企图尽可能给特斯拉造成伤害,这可能是出于嫉妒与怨恨。这成为了特斯拉将未来大部分的开发都转移到德州的促成因素,德州虽然也有自身的问题,但他们至少有一个基本认识,那就是不该射杀这只会下金蛋的鹅!
因此,他并没有利用这个时间段作为机会来讨论加州在治理、生活成本、无家可归、毒品滥用以及制造业外逃等方面持续面临的挑战,而是把没人在意的过时争议拎出来又讲一次。说真的,为什么在加州做点不是软件的业务会这么困难?
奥利弗:好吧,这个让我们进一步认识到,马斯克跟我们其他人是多么不同,因为他“既有钱又超然”,然后还有“我已经要求警察不要逮捕任何其他人了,所以我们应该没事”的那种有钱与超然。
觉得,99.9%的人会这么解读马斯克的用意:他不会置身事外向员工发号施令,要他们不顾疫情回去工作。实际上,他经常会去到一线跟员工一起工作,解决问题,努力维持工厂运转。后来,加州州长纽森甚至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特意向特斯拉保证,加州未来会对这家公司会采取更友好的态度。
还有,看吧,疫情期间我们大多数人的脑子都有点坏掉了。我想我们都同意,如果未来历史教科书中关于疫情的那一章只写“奇怪的时期,不亲历很难理解,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一句话的话,那会是非常酷的。但马斯克并没有像我们大多数人那样,通过往食品杂货喷消毒剂、沉迷于烘烤酵母面包,或者寻找购买独特的老鼠色情艺术品来缓解焦虑。你知道的,我们都干过的那些正常的事情他都不做。相反,他的脑子坏掉了,开始朝着公开反对封锁的右翼人士靠拢了。一旦他开始站在这些抱怨者的一边后,对于他们对“觉醒思想病毒”更宽泛的关切,对于他们被嘲笑、被限流,以及普遍不受Twitter待见,他发现自己是同情的。
奥利弗又一次错过了讨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的机会。在奥巴马时代,世界要更简单一些。保守派有科赫兄弟以及几乎所有世家权贵亿万富翁,进步派有马斯克、谷歌创始人、扎克伯格、比尔·盖茨以及其他加州的科技专家。然后发生了什么?埃隆·马斯克,这位怀揣着美国梦的移民,软件百万富翁,为了应对气候变化,让人类生命走向多行星,他倾注了全部精力,在加州打造出两家具备国际影响力的成功大型科技公司,那些进步派到底是怎么跟他断绝关系的?在进步的世界里,到底谁才代表着“成功”?是在谁在支持建立一个团结多元、包容开放、创新驱动的经济制度呢??我们能不能围绕着更具建设性的东西组建一个左翼联盟,而不是“驱逐亿万富翁就能解决世界问题”(这本身就是古老的反犹主义披上的一层外衣),就好像这能带来一点改变一样呢?
因为他也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所以他可以用简单的方式把东西买下来解决所有这些问题,后来他就是这么干的。我没时间逐一回顾他在 Twitter 做出的每一项糟糕决策 — 尽管,都很快:他裁掉了约 80% 的员工,解散了“信任于安全”委员会,干掉了验证系统,嘴里说反对但执行了同样的审查,重新激活了各种白人至上主义者的账户,公布了“Twitter 档案” — 基本上就是把软弱的左翼技术员工在应对内容审查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中的电子邮件,误解成一个旨在压制右翼笨蛋的精英大阴谋 — 把Twitter更名为 X,把一个巨大的“X”放在大楼上,然后又拆掉,以及,就在本周,他又推翻了之前的决定,让亚历克斯·琼斯(Alex Jones)重返这个网站。这个决定获得了右翼那帮聒噪的家伙的响亮掌声。
不幸的是,这一段完全是错误连篇,是真正“乱枪打鸟论证”( Gish Gallop),根本就是误解了马斯克对 X/Twitter 所做的事情以及原因,作为周边媒体领域的消费者,我们应该对此感到担忧。这此攻击的速度之快暴露出奥利弗的节目现在决定攻击马斯克的真正原因所在 — X 对他们的模式构成了威胁 — 叙事的走势现在已经不在极少数媒体集团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请记住,站在旁边,把艰难但必要的决定谴责为“糟糕决定”是很容易的,但约翰·奥利弗自己不经营 Twitter 或任何公司,所以缺乏了解现实世界当中事情是怎么完成的经验。对于那些只了解一点背景的人来说——艾萨克森的传记是个很好的起点——奥利弗周一早上的指点江山就像小孩对脑部手术的细节评头论足的自命不凡一样。
下面我们逐个看看。
Mm思考裁掉了 80% 的员工,但公司照样运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Twitter公司在亏损,而且钱只能撑不到两个季度,部分是因为之前的管理层对公司财务的可持续性显然不感兴趣,尤其是在他们即将离职的时候。简而言之,Twitter 从来就没盈利过,甚至连盈利的一丝希望都看不到。管理层的责任是保持公司的活力,而且即便对于外部观察者来说,很显然 Twitter 的文化也需要进行大调整。在这些裁员之后,几乎所有其他科技公司也意识到,随着利率的上升,自己需要实现盈利,因此也解雇了大量员工。
认证——这个机制不正常已经好多年了。大V认证的使用者和滥用者是一群观点撰稿人遗老,他们对自己的超级用户地位被解除感到愤怒,可以理解的。这种模式已经被打破了,X 需要像谷歌和 Couchsurfing 那样对身份进行实际验证——靠 金融 系统及其“了解你的客户”(KYC)要求来自举。
实行审查——马斯克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他的公司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提高言论自由。但大多数国家实际上并不保护言论自由,因此,如果印度的法律要求他对信息进行审查,他有什么选择?藐视法律?印度法庭做抗辩?这里本可以探讨在受制于多个叠合的司法管辖区的网络环境下,言论自由的边界在哪里,以及这对美国的交流产生的寒蝉效应,也许还可以顺便谈谈 TikTok 的宣传,但他没有。
Twitter 档案的事情,跟奥利弗不一样,我阅读了大量原始资料。在我看了,这些资料很像是美国联邦雇员用纳税人的钱,用电子邮件联系 Twitter 的人要审查各种信息,这显然是违宪的。我们可能需要在今后几年观察庭审情况才能了解进展,但不得不承认,那些批评 Twitter 选择性降级或者去平台化的右翼人士在某种程度上说得不无道理。
把X 的logo放到大楼上,这再次成为一场有可能很引人入胜的讨论的起点:加州的大多数城市是怎么从建筑所有者和承租人手中夺走建设的开发权的。可以预见的结果包括:建设陷入停滞、租金飙升、无家可归者激增、人与企业大量外流,建筑迅速老化,其速度之快令人震惊。Twitter 更名是经过必要的法律程序的,可旧金山市却用“你是不是忘了问某人”这个梗,禁止 Twitter 在完成该市臭名远扬的缓慢且腐败的审批程序之前,自费移除大楼上面的旧logo。X 的 X 是一次勇敢的反抗,受到了对城市功能失调和腐败已经感到厌倦的市民们的广泛欢迎。
最后是亚历克斯·琼斯。马斯克曾多次表示不希望这个出现在网站上,他认为他利用桑迪胡克事件的遇难者是不可原谅的。但他还是让琼斯恢复账号了,就像他对特朗普所做的事情那样。为什么?因为实用主义?出于绝望?听听他自己怎么说——他希望 X 成为一个兼具包容性与综合性的论坛,去抵制国家话语中的党派分裂。马斯克买下 Twitter 并不是因为他兜里的钱多得花不完。马斯克买下 Twitter是因为它意外成为了英语世界文化层的一部分,而且他比大多数人提前几年认识到这个——公共论坛的碎片化是对文明的生存威胁。
再一次,这么说让我很痛苦,但这意味着让那些说刻薄话的人以及你不认同的人进来。因为如果你自我孤立,不去倾听他们的声音,那么你也就孤立了他们,导致对方听不到你的声音,然后Truth Social与Mastodon就会变成无聊的回声室,然后变得越来越疯狂,对此我们不应该感到惊讶。
得注意的是,在马斯克掌管 Twitter 期间,他本人令人不快地言论有所增加。这包括他宣传了一部质疑跨性别议题的纪录片,并称“每一位家长都应该看看这个”,他给“黑人相杀,白人自杀”这条推文的回应是“有趣”,还有他推送《办公室》的一个模因,错误地暗示披萨门(Pizzagate) 事件被掩盖了。
我稍微有点兴趣的是,在顶级商业与政治领袖当中,马斯克显然是极少数从未乘坐过爱泼斯坦的人之一,但这可能也没什么。
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这确实让我怀念起曾发文要“把你最好笑的梗发给我”的哪个人,还有那张给乌龟装上轮子的图片,上面写着“科学已经走得太远了”。虽然马斯克会质疑平台的仇恨言论增多了,或者他对白人民族主义者的迎合,但你知道谁不同意他的观点吗?那就是白人民族主义者。听听尼克·富恩特斯(Nick Fuentes)是怎么告诉理查德·斯宾塞(Richard Spencer)马斯克为他们的运动做了哪些事情的。
富恩特斯:马斯克接管 Twitter 只有一年的时间,不长。其实变化是在不到一年前才开始显现的。但这种变化非常大,尤其是关于白人的身份问题上,这个议题突然成为主流了。这在以前一直都不是这样的。去年查理·柯克(Charlie Kirk)似乎谈过一两次,而到了今年,似乎人人都成了白人民族主义者。每个人都开始关注白人的身份认同。只要打开任何一个社交平台,都能感受到这种迅猛变化。这种变化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公众舆论,而且这种改变对我们是有利的。
奥利弗:哇,这一切听起来都很可怕。但用“白人身份认同主义”这个词显然是想掩盖真相。这就是“种族主义者”会出现在简历上的原因,好让自己显得上过大学。
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互联网上的奇葩和失败者比比皆是,他们坚持认为埃隆·马斯克私底下是认同自己的观点的。马斯克转发了一些确实很疯狂的内容是有问题,但节目的这个环节里之所以没有时间深入探讨像跨性别歧视的原因和背景,因为已经花了太多的时间在讨论他的穿衣风格上了。
马斯克似乎变得越来越激进,这是个大问题。因为我们把很多权力交到了他的手上——而且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多。还记得我说过,没人像他那样干过影响如此重大的行动吗?连政府都没干过。多年来,这意味着这个国家所依赖的很多东西都交给了马斯克。现在,马斯克的公司控制的互联网、电网、交通系统、轨道上的物体、国家安全基础设施以及能源供应政治与日俱增。
本来这是个有趣的时机,正好可以讨论一下私有化、政府日常采购渠道的崩溃、主要航空航天承包商的失败以及美国基础设施普遍破败不堪的好时机。但我们却在危言耸听,把矛头对准一个人,一个其实正在解决我们几代人都未曾解决的问题上的人!
由于很应景,这是马斯克正确地提出了技术问题的又一个例子,而这次提前了六年。
马斯克早早就预料到NASA的计划不会如期实现
仅举一例:SpaceX 现已将超过 4500 颗星链卫星送入轨道,这意味着目前轨道上活跃地卫星当中有一半都是马斯克的公司的。这多少让美国政府有点尴尬——只需看看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发言人怎么试着解释为什么他们不会因为埃隆推广那条“大取代理论”的推文而采取行动即可。
发言人:私营部门的创新不容忽视。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具体举措来解决我们对他言论的关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接受或同意他推动的那种反犹太言论。
奥利弗:是的,我们现在都到这样的地步了,美国政府明确表示,他们选择对反犹太主义问题视而不见,或者换个更常见的说法,就像电影《爸爸回家2》里面的情节一样。
为什么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发言人要对一位商业人士作为私人身份进行的交流发表看法?他可能接受过长达一周让人心烦意乱的培训,学习如何避免说出对电视来说太有趣的话,还接受过一周关于如何避免因违反明文规定的言论自由而触犯宪法的培训。美国国防部和更大的美国联邦政府是美国数百万企业的重要客户,但他们从不干涉这些供应商的言行,因为这既不是他们的责任,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说得更笼统一点,这种策略虽然看似已经过时,但发现对手的某些言论存在问题后,跑到尽可能大的平台上煽风点火,并希望他人关注就有点奇怪了,他们仿佛指望美国国防部会因为马斯克说出一些足够引起争议的话而对“取消”掉他。可是,美国国防部的核心任务是迅速而有效地执行军事行动。他们对所谓的“取消文化”并不关心。
我们确实刚看了诺兰的鸿篇巨制《奥本海默》,电影用了整整一半的篇幅,围绕着谁控制“物理包裹”末日武器,讲述这位平民科学家与国家权力机构之间的冲突。而现在我们似乎正在加速重演这一切!
截至目前,SpaceX已经推出了并行的军用产品“星盾”( Starshield),重要的是,星盾创造了一种机制,让星链客户不必为SpaceX因受到攻击而产生的费用买单,而在战区使用该技术的控制权、法律权威与道德责任则由美国国防部承担。
但美国官员现在很尴尬,政策上还得听他的。五角大楼的一位发言人甚至表示,只有在马斯克允许的情况下,他才会允许记者采访一名官员,他说:“如果马斯克希望的话,我们会跟你谈谈。”
我本人对此感到震惊,五角大楼的发言人就一项重要太空资产的控制问题给出的答复含糊其辞。这项资产的用途属于机密,而且相关合同肯定被密不透风的保密协议保护着的。五角大楼上次允许记者接触洛克希德公司管理的机密项目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项目?
这可不好!“在我代表地表最最强军队做出回应之前,我得先逐级上报一下,确保dank memes 420 将军也觉得没问题。”就算马斯克在五角大楼旁边建一栋六角大楼也不会让五角大楼更尴尬。现如今,五角大楼已经与星链签订了合同,接管某些服务,减少对马斯克一时兴起的依赖。但就连马斯克的传记作者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也对马斯克变得如此重要感到不安。
采访者:马斯克对自己拥有这么多得全球权力是怎么看的呢?
艾萨克森:你知道吗,他对我说,“我怎么会卷到这中间来的呢?”但说实话,他其实对此很享受。他喜欢戏剧性场面。他喜欢扮演史诗般的英雄角色。我觉得这有点危险,因为他对此太过热衷了。
艾萨克森跟马斯克呆在一起的时间临近尾声时,星链—乌克兰这出大戏才徐徐展开,我认为这是比较令人遗憾的。这些事件揭示了马斯克人格的某些侧面,但没有机会被完全融入到他的传记当中(其中很多内容源自Ashlee Vance 早期的作品)。事实上,艾萨克森的传记深刻地展示了这种媒介所面临的挑战,尤其是在描述和接触在世的人物时所面临的挑战。艾萨克森和 Vance 均极力试着向普通读者揭示马斯克的内心世界,让他们能够理解他。但至少在我看来,他们并没有完全达成这个目标 —— 的确,完全成功或许是不可能的。艾萨克森愿意迈出的最远一步,似乎是吧马斯克最糟糕的性格特质与他长期疏远、日益疯狂的父亲 埃罗尔(Errol)相提并论。
从这段摘录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艾萨克森认为马斯克对站在聚光灯下正变得愈发自在,并从历史上的一些杰出人物身上寻找灵感 — 其中由很多都是艾萨克森曾经写过的!约翰·奥利弗在节目中提出的看法是,马斯克对使命的态度反复无常,但我不这么认为。马斯克这个人的确反复无常,但他的公司在几十年间致力于解决一系列看似不可能的难题,并取得了成功,这些无可辩驳地证明了他对于重要的事情使命必达的坚定承诺。
提到这一点件也同样重要,那就是虽然马斯克权力很大,但他的影响力主要是按照成功企业家的标准来衡量的,也就是说,他有“拥有一份报纸”的权力,而不是“拥有一支核潜艇舰队”的权力。他的公司规模庞大且很成功,但总收入与美国联邦政府机构或任何其他主要国家的规模相比只是可以忽略不计。他拥有特斯拉与 SpaceX 的董事会控制权,但与终身总统不可同日而语。
奥利弗:等一下,他“喜欢戏剧性场面?”我真心不喜欢你用新年前夜形容安迪·科恩的方式来总结全球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笑声] 听着,事实上,不管我们喜欢与否,答案绝对是否定的,未来有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情都要取决于马斯克的心情如何。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家伙。那该怎么办呢?其实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基础设施经济,去抵挡自负的亿万富翁领导的私营企业轻而易举的垄断,我们大概在 15 年前就做了这件事。这样做有两个问题:第一,时间机器并不存在。第二,有资源和抱负来建设这样的经济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恰恰是你最不希望去做这件事情的人,因为他可能会利用它来回到过去,并跟小希特勒击掌。
哎呀。我认为奥利弗这是在暗示,马斯克会造一台时间机器,回到过去跟小希特勒击掌。这也许是对之前反犹太言论的呼应,而不是指马斯克对乌克兰僵局让人联想起一战,以及那场被冻结的冲突更长期影响(催生了纳粹在欧洲的冒头,也是大屠杀的根源)的担忧。无论如何,调侃这个都是很奇怪的。任何对二战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看得出这种暗示的轻率和让人反感,也就是把马斯克跟希特勒放在一起找相似点。马斯克的个性确实独特,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通过暴力去谋求权力,对某一宗教族群寻仇的迹象——这似乎并不是他的风格。
说实话,在撰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我对马斯克的看法已经有所改变。现在,我对他所做的事情印象大概更加深刻了,但对他是一直做这件事情的人感到更加担心了。因为他塑造出自己太远见,太有创意,以至于不必遵守别人的规则的形象,对于所造成的伤害,他却用这是创新和拯救人类要付出的代价驳回。但事实上,这样的思维方式并不鲜见。我们以前就目睹过太多次了。一位人到中年的亿万富翁 CEO ,秉持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由主义观点,越来越极端的种族主义政治立场,以及救世主情结,这是这个世界最不令人吃惊的事情。
我怎么觉得这里说的是唐纳德·特朗普?确切地说他已经不算中年人,也没有在商业上取得成功的履历。但如果能干的人组建出高效组织来大规模制造已经拯救了数十万生命的先进技术对约翰·奥利弗造成了威胁的话,那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早就该面对应担负的责任了——不仅是对他在线上给自己购买的回声室的责任——也包括对每个生活受到他很大影响的人的责任。
我不太确定奥利弗这里所说的责任是什么意思。是像追究其他汽车公司的责任那样,排放测试作弊却罕有高层领导因此坐牢?还是出于政治动机实施的调查,对那些为了做企业是为了保卫国家安全和让我们变得更富有的合法公民进行骚扰?
我知道马斯克可能会对这篇文章不满。他甚至可能永久删除我的 Twitter 账户,但我觉得没问题;毕竟,当这个绝对珍品消失时,马斯克将被迫向全世界解释原因。他可能会辩称自己正在拯救人类 —— 我做过什么呢?我改变过哪些行业?好吧,我得承认,到目前还没有... ...
这番话导师非常接近事实。约翰·奥利弗是一位职业娱乐人。他的节目表面上很成功,迄今已经播出了九年。但就像雷切尔·玛多(Rachel Maddow )一样,这个节目似乎也在为了吸引观众而入手屈辱,现在更多是寻求强化既有的偏见,而不是去传递信息和探讨复杂的话题。奥利弗,现在去研究硬件还为时不晚。批评总是比创造容易得多。
我在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要特别对待上周今晚,而是使用其格式严格的反埃隆谣言的详细清单作为讨论这些更广泛问题的起点。如果你的目标是深入了解宇宙的运作,就必须以好奇心、谦逊和同理心来处理问题。它总是比看起来更复杂,任何简单的解释都注定是错误的。
我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单独针对《上周今夜秀》,而是想借这个节目对常见的反马斯克谣言细目清单,来做为探讨这些更广泛议题的起点。如果你的目标是深入了解宇宙的运作,就需要带着好奇心、谦逊与同理心去发问。事情永远都要比表面看上去复杂得多,任何简化的解释注定都是错误的。
即便对于像我这样感兴趣且消息灵通的局外人来说,马斯克和他的公司所做的事情也很难充分理解。指望专业娱乐人士能够把故事讲对也许要求太高了。但这一点确实很重要,因为马斯克和其他致力于深度科技的创业者们所解决的问题具有重大意义。他们的产品改变了世界,把我们带向一个我认为极为光明的未来。人类还要忍受多少年难熬的贫穷呢?如果像奥利弗那样的节目能够颂扬创新,帮助联合更多人积极参与到对人人都有益的科技工作当中,我们更快地迈向一个美好的未来就会更加容易。
【来源:36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