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投之父唐·瓦伦丁 影响了“投资人”的投资人
偌大的美国硅谷,到底哪处才是互联网创业者的朝圣地?
答案不是苹果、谷歌、Facebook等世界顶级互联网科技公司的总部,而是一条名为“沙丘路(Sand Hill Road)”看似普通的公路。
位于硅谷北部的门罗帕克市,距离斯坦福大学往北不远处的沙丘路,只有两三公里长,却被誉为“美国西海岸的华尔街”。原因很简单,其貌不扬的道路两旁聚集了十几家世界级大型风险投资公司。他们手中掌握了几千亿美元资产,牢牢把握了全球绝大部分互联网创业公司的“命脉”。
在此之中,能够被业内外公认为美国最大也是最成功的风险投资公司的,毫无疑问就是红杉资本(Sequoia Capital)。
迄今为止活跃在创投界已有40多个年头;每期募资基金评价高达10~20亿美元之间;仅从上市公司的数量来看,其投资的公司占了纳斯达克上市公司总数的20%以上……有如此高的命中率与成功率,红杉资本被称为风投界的传奇,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其创始人——唐·瓦伦丁。
创立了硅谷最早的风险投资机构,投资了苹果、Atari、甲骨文、雅虎等知名公司,瓦伦丁是被称之为“硅谷风投之父”般的传奇存在。
拥有继续奔跑的使命
50年代末,著名的“硅谷黄埔军校”仙童半导体公司发明了集成电路,大学刚毕业的瓦伦丁正好成为公司的第一位销售员。
随着整个半导体市场的壮大,瓦伦丁在1961年一年时间里,创造的个人销售额就超过了仙童上一年的总销售额。于是,他很快就被提拔为西部地区的销售经理。
从刚毕业的大学生到老练的销售高管,瓦伦丁恰好经历了仙童最美好的几年:营业收入从2000万美元到2亿美的元翻天覆地变化。(60年代,布雷顿森林体系庇佑下的美元等同于黄金,2亿美元是一个天文数字)此时的瓦伦丁却遭遇了“八年之痒”,萌生离意。
毕竟是当初一起打天下的战友,对于瓦伦丁的离开,仙童半导体公司的创始人罗伯特·诺伊斯感到不解。问起理由,瓦伦丁的回答掷地有声:
“我的使命是继续奔跑!”
继续奔跑的瓦伦丁选择成为美国国家半导体公司的联合创始人,重新为一家初创公司洒热血。
现实问题随之而来。如何在公司规模尚小、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取得最大利益成为摆在瓦伦丁面前的最大难题。他只能扛起判断客户的责任:哪些值得长期合作,而哪些需要果断拒绝。
日积月累下,瓦伦丁对市场和产品商业价值的预测能力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上平时没少和投行的人打交道,对投资行业的认知和接触也越来越多,私下里甚至开始尝试自己做小额投资。因此,当资本集团公司(美国三大共同基金管理公司之一)邀请瓦伦丁成立集团下属的风险投资机构时,他答应得很干脆。
瓦伦丁用加州最大、最长寿的红杉树作为自己的投资机构命名——红杉资本。从福特基金会等机构中募集500万美元后,瓦伦丁带着红杉资本开始了在硅谷风险投资行业的新征途。
感性之上,赛道之外
“红杉就是投赛道。”从始至终,这无疑成了创投行业对红杉资本最深刻的认识,而归根结底则是受了创始人瓦伦丁的影响。
瓦伦丁的投资标准可以用一句话归纳:下注于赛道,而非选手。事实上,注重赛道的瓦伦丁在看人方面有着自己更深一层的见解。
乔布斯与瓦伦丁的第一次见面其实并不怎么愉快。当开着奔驰车的投资人兴冲冲来看项目时,眼前的创业者却是留着披肩长发,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拖鞋,还蹲在车库里的邋遢形象。这着实震惊到了瓦伦丁,他一回去就打电话给介绍人:
“你干嘛叫我去找这个奇形怪状的人?”
尽管如此,出于对个人电脑行业未来的看好,瓦伦丁还是为乔布斯引荐了曾经仙童公司时的下属——迈克·马库拉(后来成为苹果的首任CEO)。他为乔布斯和沃兹尼亚克这两个既不懂开拓市场,对未来商业化也没有明确的概念的创始人补上了创业的短板,并最终投资了苹果。
乔布斯与马库拉
与对苹果截然不同,瓦伦丁对思科公司和其创始人,可以用“快、准、狠”来形容。
思科的创始人夫妇发明了连接各个局域网,实现真正互联网的多边协议路由器,但在扩大规模上路上却遭遇了融资滑铁卢——连续75个投资人(机构)都拒绝了他们,而第76位的瓦伦丁则提出了极为苛刻条约:
创始人夫妇只能保有35.2%股票,唐·瓦伦丁成为公司主席;
创始人夫妇必须放弃对公司的管理权,由唐·瓦伦丁拥有公司日常运营的主要控制权,由他负责挑选并雇佣管理团队来管理经营公司。
被逼到绝境的思科夫妇只能答应瓦伦丁的条件,而瓦伦丁“一入宫”,就请来职业经理人管理思科,在创始人夫妇挑起思科的各种矛盾时,一步步削弱他们的股权和在董事会的投票权与表决权,直至被董事会赶出公司。
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瓦伦丁的蓄意谋权,但他其实早已看到了思科的问题所在。思科创始人夫妇不善管理又脾气暴躁,有他们在的思科绝对不可能发展成应有的规模。扫清障碍后,瓦伦丁开始为思科寻找更为合适的掌权人,他相中了王安公司的钱伯斯。
王安公司盛极而衰,王安本人也病重离世,留下偌大一个公司和数不清的烂摊子给钱伯斯,这一切都被瓦伦丁看在眼里。因此,当离职的钱伯斯求职时,瓦伦丁迅速伸出橄榄枝。由此,思科进入钱伯斯时代,并成为了与微软同级的世界级企业。
瓦伦丁并不是不看人,相反是看得非常准,只不过是更为理性。
“天才创业者非常罕见,我一生只见过两个拥有超人洞见的创业者:英特尔的罗伯特·诺伊斯和苹果的史蒂夫·乔布斯。”
而当乔布斯被苹果扫地出门,创办NeXT公司时,瓦伦丁和红杉还是彻底拒绝了他,因为瓦伦丁认为这是一家“以复仇为目的”的公司。
“航母”式的互联网帝国
乔布斯曾在回忆中这样表示:
“那个时候的风投,他们就像你的导师一样,对创业公司的帮助非常多。因为早期的风投者,像瓦伦丁,都曾是高科技企业的创始人或高管。这种背景,让投资者在投入金钱之外,也会像导师一样分享他们的才能和经验。”
正是这样的才能与经营,让瓦伦丁形成了“航母”式的投资方法——“航母公司”和其他“服务防卫公司”构成投资组合,一家强大的公司就能得到众多小公司的支持与服务。
例如在他投资苹果与思科之间,还隔着坦登(软盘生产公司)、甲骨文和3Com(以太网设备公司)。中间的关系逻辑是这样的:
投资苹果后,红杉发现存储与软件将要崛起,于是坦登和甲骨文成为幸运儿;
小范围连接电脑的局域网是趋势,于是他们找上了3Com公司;
局域网技术成熟了,更大范围的连接还远么,于是思科被看中了;
……
如果说苹果就是最初的那艘航母,那么瓦伦丁为此投了13家小公司为其提供服务。他们加起来,就相当于如今整个互联网帝国,而这一切都经由瓦伦丁一人之手。
90年代中期,瓦伦丁放弃了对红衫资本的控制权,他对红衫的影响也从有形控制变为无形的影响。美国思想家爱默生曾说:“一个机构就是一个人影响力的延伸”。直到现在,红衫还延续着“赛道”与“航母”的投资策略:每一个大热的行业或公司里,总能窥见红杉资本的大名。
对一个投资机构来说,还有什么比“独角兽的背后总有我们”更能有成就感的?对一个投资人而言,又有什么会比个人投资风格影响了一整个风投行业发展更足以改变世界的?
红杉资助过的科技大腕:雅虎杨致远、YouTube查德·赫利、WhatsApp扬库姆、LinkedIn里德·霍夫曼、思科钱伯斯、Airbnb布莱恩·切基思、Tesla艾伦……
唐·瓦伦丁,一个真正意义上影响了投资人的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