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朱啸虎:聊聊一路陪伴滴滴成长的内心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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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刚&朱啸虎:聊聊一路陪伴滴滴成长的内心感悟

   1.

您是如何想到投资滴滴的?

@王刚:

程维和我在阿里巴巴B2B、支付宝商户事业部期间一起共事多年。2012年我们先后离开阿里,准备创业。最开始我们很天真,曾想一起做一个集团公司。

因操作难度太大、融资也不顺利,我就转变了思路,决定支持每个我曾经带过的兄弟做CEO,因为他们能力并不互补,我们可以赌更多商业机会。

我出钱和他们一起想点子和打磨商业模式,一起面对所有困难和未来,从第一天开始我就退居第二合伙人的位置,做N+1的1。

滴滴属于我们孵化的第一个项目,做一个打车软件的想法也是我和程维一起碰撞并决定的。

原因有三,在中国打车难,这是大众主流的刚性需求;国外有类似的模式,英国打车应用Hailo刚刚拿到了融资,方向貌似可行,但不能完全拷贝;移动互联网的到来,手机定位距离的属性变得越来越重要。

最终决定创业后我出资七十万,程维出资十万,他从杭州回到北京,在2012年5月开始创业。我们都没有创业经验,仅仅做出了一个演示和勉强上线的产品, 我和他就一起去融资,要融500万美金。

主流VC都找遍了,但都没有结果。这不能怪投资人没眼光,主要是我们融资经验不足,要的价格跟公司阶段不匹配。

之后,尽管程维绞尽脑汁压缩成本,还是花完了我们当时的出资。我记得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请求资金上的帮助,我的回应也很坚定:“这是我们孵化的第一个项目,宁可后面不投其他公司,也会扛下去。”后来我就又借了公司几十万。

直到几个月后,此前我们并不认识的金沙江创投合伙人朱啸虎通过微信找上门来,一拍即合,几乎答应了我们所有条件,滴滴这才完成A轮融资。

@朱啸虎:

我们在出行领域关注了很长时间。早在2010年时,我们对本地出行就非常看好。

一开始在易到第一轮的时候我们就关注了,然后他们A轮想要投资,甚至也签了投资协议,但尽职调查后没有投资。

一个原因是,那时司机的智能手机普及率很低,易到为了拓展司机群体,想给司机赠送手机,但是这样做,拓展成本很高,效率比较低。让我们担忧另一个更关键的问题是,那个时候感觉做打车软件的时间点还不到,所以最后没有投资。

后来我们又接触了摇摇招车团队。当时,摇摇团队已经在北京有不少用户,但接触下来发现,团队太弱,互联网思维也不对。比如,在当时用摇摇招车必须先注册,还要充值,完全不是互联网思维,所以感觉这个团队从长远看也不行。同期,在杭州,陈伟星(原快的打车CEO)也在孵化一个项目,便是后来快的打车。

2012年11月,我看到滴滴打车,就在微博上约程维聊一聊,见了他聊了半个小时发现,程维团队确实想得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团队的士气包括过去的BD和地推经验正好匹配这个业务,所以谈了半个小时就基本定下来了,程维提的条件我们完全答应了。

后来我才得知,在见我之前,他已经见了至少20家VC,但没有一家给他投资。我见了他半个小时就决定投他,他以为我是骗子。

当天我去见完程维,回到国贸,走在路上的时候,楼下走过来三个白领,其中一个人很兴奋地对他的同事说我昨天用滴滴打到车了。这更让我觉得,打车软件是个高频刚需应用, 而且具有高度病毒传播特性,一定要投。

  2.

在陪伴滴滴成长的过程中,

有没有发生让您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

@王刚:

滴滴起步时并不顺利。最初的产品是花8万块钱外包开发的,但总达不到上线标准,推出时间一拖再拖。

上线后产品问题非常严重,数据包太大,BUG有三十多 个,不仅耗电,还耗大量流量。出租车司机使用我们的产品后都很气愤,甚至怀疑我们:“难怪你们不收钱,你们和运营商是一伙的,专来骗流量的。”

在产品上曾走了弯路,也与早期选择技术合伙人不够慎重有关。因为我和程维都不懂技术,所以拉了一个技术就创业了。

四个月后,程维果断地让这个技术合伙人离开了公司,在公司账上并没有多少现金的情况下,我们付出了数百万人民币的代价。

当然,到今天我还是很感激这名合伙人,如果没有他的加盟我们就不会启动这个项目,他对滴滴是有历史价值的。

团队没有懂技术的人,我们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2012年年底,程维请来了百度的研发经理张博,才彻底补齐了技术的短板。

当时程维手中有三个CTO候选人,张博的特点是味道和我们很像,简单、正直、愿意付代价、好沟通,和其他候选人相比经验不算特别资深,但和滴滴是很匹配的。

事实证明选择张博是非常明智和正确的选择,用程维的话形容,“张博是上帝送给滴滴最好的礼物。”

技术合伙人到位后,第一场硬仗就是要拿下北京市场。在这里我们不是起步最早的,当时有一家直接的竞争对手摇摇招车。

我们没有简单复制他们,而是独立思考我们的业务模式。滴滴有着阿里的基因,如何做一个平台我们是有些经验的。针对对手,在早期我们坚持了「四个不做」:不做黑车、不做加价、不做账户、不做硬件。

「四个不做」出于这几点考量:

不做黑车。毫无疑问,我们不能做政策风险太大的事情。

不做加价。因为不想让产品变得太复杂,所以让对手先做,试水了市场接受度后,我们才考虑是否跟进。

另外加价会被认为变相地改变了价格体系,当时有强烈的反对声浪,我们担心政策风险过大。还曾有投资人建议做竞价,但平台最忌讳把产品设计得太复杂,司机、乘客都搞不懂,这样不利于大规模扩张。

不做账户。对于乘客,付钱难不是痛点,打车难是痛点,绑卡很复杂,在早期如果我们给司机带来的收入不够多,他们不会有意愿配合,所以为了不影响扩张速度,我们暂时没有做账户。

不做硬件。当时还有创业公司给司机送iPad,我的看法是平台公司不能用硬件做壁垒,规模是平台的唯一的壁垒。

能否给司机带来优质订单是核心,硬件不是核心——如果没有订单,司机会在你的设备上安装别人的app抢单;有订单,司机就会买最好的设备来装你的app抢单。

创业早期滴滴抵制住了很多非本质业务的诱惑,做了很多减法,目的只有一个——跑得最快。我们知道区域性打车软件根本活不下来,跑到全国第一覆盖率是最重要的,相比覆盖率,核心重点城市的优先级更高。

滴滴第一天就选择在北京创业,也是歪打正着,尽管城市越大,匹配难度就越大,但是先占领了这个战略要地对我们有非同小可的价值。当然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要和摇摇招车的正面竞争。

这家公司产品推出比我们早,融资比我们顺利。它和我们的早期目标一样,是要让更多的出租车司机安装上自己的软件,因此地推团队都摆个桌子,在火车站、机场等出租车聚集点推广产品。

起步后,我们迅速占领了除首都机场T3航站楼以外的所有重要据点,摇摇则跟一家机场第三方公司签了协议,把控了三号航站楼。

T3这个地点很特殊,每天的出租车吞吐量超过两万,相当于北京其他聚集点车辆数量加一起的总量。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阵地,没有占领这里是最让程维睡不着觉的。

我们商量再三,没有采用跟摇摇一样的方式去找第三方合作,因为担心这种合作有不确定性风险。后来,机场管理部门接到了投诉,摇摇的这个推广点被取消了。当 它再去疯狂地寻找其他入口时,我们守住了自己的阵地。

之后在北京的数据,我们逐渐超过了摇摇。利用了逆袭摇摇的这次机会,我们开始了B轮融资,并做出了我们最纠结的融资决定——接受腾讯的投资。

此时滴滴受到了很多VC的追捧,当然也包括腾讯。因为我们不想在B轮的时候就站队,所以我们一开始没有想过拿腾讯的钱。

在腾讯副总裁、腾讯产业共赢基金董事总经理彭志坚的努力和撮合之下,程维和我有了一次跟马化腾面谈的机会。进门之前我们达成默契,就是不给腾讯领投的机会。

在现场我们分析了移动出行的各种可能发展情况、滴滴对于腾讯的价值,另外就是我们对公司控制权的在乎。马化腾大气地基本答应了我们的所有条件,包括不干涉公司业务的独立发展和不谋求控制权,只有一条,他希望能占有更多的股份。

通过几次和腾讯的人打交道,他们给程维和我留下了正直、简单和友好的印象,所以我们并不排斥和他们合作。但是对于我们从阿里离开的人来讲,是要过心里这道坎的。

如果不拿腾讯的钱,我们最大的担心是,快的已经拿了阿里的投资,如果腾讯等不及,转身去投资了摇摇,滴滴将会非常被动。

此外我们的优势在线下,如果如日中天的微信的强大入口不为我们所用,滴滴就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战略资源;同时公司也需要一个强大的伙伴去一起面对政策的不确定性,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程维和我在一个足浴店里进行了最后的讨论,我倾向腾讯跟投,他倾向腾讯领投。结果是我妥协了。

因为他是CEO,我是投资人,我必须站在他的角度支持他,才能赢。但是我也告诉了他,我们的这个决定是要付代价的,只能扛了。

@朱啸虎:

作为我个人而言,在滴滴发展过程中,一直是站在一旁为滴滴鼓掌的人,并没有过多参与具体事务。唯一强烈要求程维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逼着他拿腾讯的钱。

在我们投资之后,我建议程维和王刚拿腾讯的钱,但是他们都很犹豫。

一个原因是程维和王刚都是原来阿里巴巴的员工,拿腾讯的投资肯定会有心理障碍。更重要的是,当时还在B轮融资阶段,他们不想过早地接受战略投资,过早站队。他们希望在C轮时市场更明朗的情况下拿战略投资。

这个考虑在一般情况下是对的。但是那时候,腾讯微信的入口力量已经充分显示出来了,而且阿里在杭州已经支持了快的打车。腾讯也讲得很明白,必须在出行领域投资一家,最希望投资滴滴。如果腾讯被迫去支持摇摇招车,这意味着滴滴在北京市场要打摇摇招车,在上海、杭州要打快的打车,会是一场非常辛苦的两线作战。权衡之下,引入腾讯的战略投资,把北京市场稳固住,就具有了高度的战略价值。

另一方面,腾讯投资的人非常专业,也非常有诚意。

2013年春天,腾讯投资部总经理彭志坚在中关村的白家大院请我们三人吃饭,后来,腾讯董事局主席马化腾(Pony)在两会期间来北京也专程找到程维吃饭。那个时候滴滴还很小,一天才一两千单,Pony就自己来找创业者吃饭,可见腾讯从Pony到投资部上下对出行领域的战略重要性非常敏锐。

就专业度而言,和腾讯投资部的人谈判也很公平。我投的时候,程维提的条件我们几乎都答应了,腾讯也是一样的,我们提的条件也几乎全部答应了,对创业公司很支持也很开放。

2013年4月份,滴滴打车接受了腾讯的B轮投资。由于做VIE海外架构需要时间,从法律文件来看,我们头一天和滴滴打车签了A轮合同,第二天,腾讯和滴滴签了B轮融资合同,这个时候,到了4月底了。

   3.

补贴大战是如何爆发的?

@王刚:

在2014年年初接入微信支付后,程维想做一次促销推广,他最初找腾讯要几百万的预算,腾讯回复说:你们的预算太少。最终给了滴滴几千万。结果补贴让滴滴的成交量暴涨,一个礼拜里补贴已经过亿。

数据的暴涨给了对方不小的压力,在我们即将停止补贴的前一天,快的和支付宝也加入战局,开始对乘客和司机进行补贴。同时因为我们的补贴取消,形势迅速逆转,滴滴的交易数据开始大幅下滑。

对方的补贴跟进后,一天,程维在董事会上告诉我们:“两周以后,快的的数据可能开始超越我们。”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滴滴将被对方超越。此时我人在国外休假,听到这消息,所有的董事都惊呆了。

我们再次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是否马上跟进补贴。所有投资人包括我,本能的反应都是极不愿意烧钱的,没有人希望看到我刚投资你,很快钱就被烧光的局面。

这时候,程维正在开发「红包产品」,更成熟、性价比更高,他的想法是在一个月之后再进行新型的红包补贴。

在董事的电话会议中,我和朱啸虎提出,尽管是我们发动的补贴大战,但是务必立即有力反击,如果等一个月后再反击,市场份额可能变成7:3,主动权将拱手让予对方,滴滴有可能在市场上消失。

我们做了一个推演:我们发起补贴时,如果快的不是六天而是一个月后才反应过来,市场数据对比将是7:3甚至8:2。

一旦这种局面出现,网络效应会产生,乘客觉得呼叫没有司机应答,司机觉得平台里没有乘客使用,将会产生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结果。这时候对手再用十倍的代价,也未必能追上我们,它的结局是很难拿到融资并最终出局。反之亦然。

很快大家就达成了一致,一定要让腾讯继续参与补贴。此前的补贴全是腾讯买单,我们后来达成的方案是腾讯和滴滴各拿50%。腾讯高层很爽快地表态:不论是一个月后补贴还是下周一补贴,CEO做决定。程维则当机立断:下周一开始补贴!

接下来的局面大家都很熟悉了:对方补贴十块,我们十一;我们补贴十一,对方十二的局面。当补贴提高到十二元时,马化腾以多年运营游戏的经验,出了另一个主意:每单补贴随机,十块到二十块不等。这样对方就完全无法跟进了。

程维采纳了这个方案。之后价格战越打越凶,根本停不下来。直到2014年2月底,马云在来往写了文章,说打车软件让家人打不到车。滴滴立即把握时机做出了积极的回应,使得补贴大战暂时告一段落。

我要强调的是,滴滴有一个强大的CEO程维,同时有一个非常团结的董事会,滴滴的很多重要决策都是集体作出的。程维不但把他的几个VP激发得不错,董事会成员的热情他也调动得也很好。

不夸张的说,滴滴的团队没有一天是平静的,滴滴的董事会没有超过一个礼拜是平静的——不是竞争出状况,政策有风险,就是开打价格战,两三年来没消停过。用我们的话形容是「来不及喘气,天天都是高潮」。

@朱啸虎:

补贴大战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到,完全是擦枪走火。谁都没有想到补贴效果这么好,腾讯发现对微信支付很有帮助。2014年初,那个时候刚刚过完年,因为微信红包,微信支付已经绑了不少卡。过完年以后这些人不用微信红包,正好滴滴又把微信支付活跃起来。

腾讯先是补贴了一个礼拜,量确实长得很猛。但是快的和支付宝反应也很快,觉得不对,他们必须要跟进,他们跟进了以后我们就停不下来,必须要跟上,后来就没法停了,打到最后双方火气都上来了。

到了2014年4月,补贴已经很多了,打车都几乎免费了,用户获取的效率很差,必须要停下来,但如果对方不停就停不下来,形成了囚徒困境。

程维和快的打车CEO吕传伟都在看对方能不能停下来,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停下来。所以双方是互相看,滴滴降一点快的跟进,快的降一点,滴滴再跟进,双方互相释放友好姿态,一步一步把补贴降了下来,到了5月17日,双方同时宣布停止补贴。

  4.

如何评价程维?

@王刚:

滴滴的股份我一直保留到到今天。

因为每次想卖之前,我就去找程维聊天,一聊天就舍不得卖了,每次从他的话语当中都能感觉到公司的管理层和业务在飞速进步,不难判断滴滴正逐步走向更加强大。所有投资人都惊诧于程维的学习能力,他跟中国顶级的企业家几乎都聊过学习过了。

滴滴靠 BD(Business Development,商务拓展)起家,然后逐步提升产品,第三步强化运营,后来高度关注核心技术,到现在专注打造大数据的运维能力,最后靠的是公司的先进的文化和体制以持续响应外部环境的变化,才能赢得持续的竞争力。就像华为的基本法,就像阿里的合伙人制度等等。

传统公司走对一个模式,用一个核心能力就能火五到十年,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你想在三、五年内走完别人十几年的路,仅靠单一的核心能力是不够的。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好公司要有多个维度的竞争优势,因为这是一场综合实力的PK,需要沉淀出能够适应外部环境迅速变化带来的企业文化,何为企业文化?文化是企业在充分的市场竞争当中,整个团队沉淀下来的一种状态,这个状态并不是一层不变的。要沉淀出能支持你走得很远的东西。

众所周知,阿里的文化很强,腾讯组织进化的也非常好,但是滴滴并没有完全照抄阿里的价值观。只取了其中的的两条,激情和拥抱变化。滴滴在观察腾讯、阿里是怎么进化的,从而思考自身应该怎么进化,看什么样的组织结构和体系可以适应未来移动互联网的高速增长。

据我所知,马化腾和马云对于程维和柳青的支持特别大,尤其最近阿里对于滴滴的支持比以前的力度更大了。

除了学习能力,滴滴的募资能力也堪称奇迹,累计募资70多亿美金,有多少弹药就能打多大的仗。超级平台生意的模式往往是赢家通吃,前期五年不赚钱,后期一年赚五年的钱。柳青加盟滴滴的时候把她的得力干将朱景士也带来了,柳青和朱景士为滴滴的募资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打仗的时候,保证弹药上不输给对手,对打赢一场战争极为关键。如果融资输给对方一个数量级,比赛就结束了,因为你已经出局了;稀释股份是必然的,心疼股份也在情理之中,但赢是最重要的。否则这种性质的比赛,失败的结果就是零。

从滴滴的发展,我总结自己的投资心得。我觉得做天使投资就像放风筝,你曾经紧紧攥着手中的线,渐渐风筝越飞越高,让你越来越看不懂。这是好事,如果它一直在你眼前,甚至就在脚底下,反而是失败,说明公司没做大,CEO成长得太慢。

要我形容和滴滴一路走来的这个过程就是互相依托,相互成全。三年前局外人会评价,程维遇到我是他的运气;但在今天我必须得承认,能遇到他,是我的福气。

@朱啸虎:

程维确实很聪明,而且学习能力非常强。

程维的变化太快了。他能跟着这个公司一起成长,见了很多大风大浪。这在创业者中确实很少见的。有很多创业者能力也很强,但是一年能成长两三倍,就已经算是做得不错了,一个人能在两年内驾驭成长几百倍是很少见的。

最开始他见VC的时候还会脸红,到见了几十个VC之后就非常老练了,气势也出来了。最后能吸引柳青过来,这甚至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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