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中国医闹患者不能“殴打”的医生

本文来自scmp.com，作者COCO LIU；由亿欧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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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广州市一家医院的一位肿瘤学家赵医生来说，生活充满了挑战。他的一位病人，一位患有晚期乳腺癌的女性，最近请求他停止化疗，说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

赵医生清楚地了解这位患者的痛苦经历——目睹别人遭受疼痛很残忍，但这却是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他也深知，放弃治疗，可能是致命的。

“她才54岁。如果继续治疗，她也许还能再活20年。”赵医生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赵医生经常咨询另一位来自美国的专家，尽管距离很远，但他从不花很长时间来权衡选择和答案。事实上，赵医生打开电脑，输入病人的医疗数据，点击“Ask Watson ”按钮后，最多只需15秒，Watson就可以给出一系列治疗方案并详细解释。

Watson听起来太超能，令人难以置信，事实上它也并非人类。 Watson是一个 人工智能 结构，在 IBM 的实验室里“出生”，由纽约Memorial Sloan Kettering癌症中心的研究人员“训练”。

IBM的肿瘤专家Watson利用最前沿的 深度学习 技术，为世界各地的临床医生提供以证据为基础的治疗方案。 对许多赵医生的病人，以及无数像他们这样的病患来说，Watson几乎提供了一条真正的“救生索”。

“Watson真的帮了我很多。”赵医生说，“当你无法决定该选择哪种治疗方案时，Watson可以提供数据和案例研究支持的建议，让医生作出明智的选择。”

在协助赵医生和他同事的日常工作方面，Watson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在中国这样一个拥有众多病患但医疗人员相对较少的国家，中国医院正开始招募新员工：由人工智能驱动的虚拟医生。

自去年上市以来，中国至少有40家医院已经部署了IBM的Watson。与此同时,人工智能技术的使用已经超越了仅仅识别评估癌症治疗方案的能力：人工智能医生可以读取医学图像，发送健康警报，并协助医院的日常运作。

在北京，一个名为“Xiaoqiao”的 机器人 与人类并肩工作。Xiaoqiao可以与人互动沟通，可以愉快地迎接来访者，登记并帮助他们找到合适的医生。

中国医疗信息门户网站HC3i今年对5000名医疗工作者、科技公司和投资者展开调查，近80%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曾合作过的医院，都在进行测试或计划尝试人工智能技术。五分之四的人看好人工智能医生在中国的发展前景。

中国正在挑战美国在人工智能技术领域全球领先的地位。 北京方面最近表示，计划在2025年前实现突破，并在2030年之前在人工智能领域引领世界。分析人士表示，中国政府旨在利用国内市场来推进中国制造的人工智能技术，因为中国13亿人口将成为 机器学习 所需的海量数据来源。

人工智能有许多可能的应用：中国领导人特别强调了医疗、国防和教育领域的发展。

这一首要任务部分是由于医疗人员短缺造成的。 世界卫生组织估计，2015年，中国每1000人中只有1.5名医生，而美国和英国分别为2.5名和2.8名。 中国人口的迅速老龄化也意味着，医院的压力只会增加。不仅美国的科技公司能从中获益，他们的中国同行也是如此。

例如，总部位于北京的一家医院表示，其人工智能医生能够解释CT扫描，并声称它的方案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识别出肺癌的早期迹象，就像中国的顶级医生一样——在几秒钟内就可以进行CT扫描，并做出诊断，而人类医生大概需要5分钟的时间。

中国的医院在使用人工智能技术方面还有另外一个优势：计算机程序不会被病患攻击。

根据2016年的一项调查显示，中国有五分之一的医生曾遭受过至少一次人身攻击，近五分之四的医生曾被口头辱骂过。 调查显示，不信任和缺乏沟通是引发冲突的主要导火索。

“确实，在中国许多病人不信任他们的医生，这个问题经常出现，”赵医生说道，他在中国的医疗行业工作了20多年。“病人根本不明白医生是怎么做出决定的，而医生往往没有时间向他们解释。”

在平常的日子里，赵医生可能会花15分钟向癌症患者解释为什么他选择这种疗法而不是另一种。但在他最忙的时候，他只有时间告诉患者他开出的处方是什么——但没有时间解释他的理由。

赵医生说：“当你有这么多的病人在后面等待的时候，即使你真的很想，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向病人解释所有的事情。”

IBM的Watson智能医生可以提供额外的帮助。 当病人的病历被归档时，Watson可以生成关于治疗计划的详细报告，其建议背后的原因、生存率、可能产生的副作用等等。赵医生说，患者可以阅读这份报告然后提出一些具体的问题——“这大大地减少了医生的工作量，同时也促进了沟通”。

不过，Watson并不便宜。 他在中国医院的每项调查费用约为1000美元，既不能通过保险报销，目前也不包括在政府医疗补贴项目中。部分出于这个原因，自今年6月以来，赵医生使用Watson帮助治疗的患者不足10名。

成本并不是唯一的障碍。 尽管中国企业已经取得了进展，但人工智能技术仍由西方企业主导，目前尚不清楚它们能够在多大程度上访问中国的数据库。

“我们的消息来源称，由于IBM是一家外资企业，它们在试图访问IBM Watson运转所需的关键数据时，一直面临着巨大的障碍。”中国战略研究中心的分析师Soh Sia Tin说道。

IBM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总部位于杭州的Cognitive Care公司帮助IBM将Watson引入中国。该公司表示，它正想方设法将该技术本地化，但这一过程需要时间。因此，人工智能医生现在基于它在欧美地区学到的东西提出治疗方案，有时甚至会给出一些中国根本没有的药物。

就目前而言，这些问题并没有阻碍患者将自己的生命交给Watson。上个月，当Watson的技能更新应用到前列腺癌疗法时，赵医生的一个病人马上就注册了。这位72岁的患者说，他意识到人工智能目前可能无法为高昂成本提供解决方案。

“但是传统的治疗方案对我不再有效，”他说，“新技术带来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