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文将辞职,折射美团深层次的经营战略并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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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文将辞职,折射美团深层次的经营战略并不乐观

每当王兴喊出“不念过往,纵情向前”的时候都会有大事发生。

2020年1月20日,仅次于王兴的 美团 二号人物王慧文透过公司邮件表达了将会在年底辞职,按照王兴在邮件中表述“王慧文(老王)将于今年12月退出公司具体管理事务,开启人生新的篇章”,尽管王慧文还将在美团董事、终身荣誉顾问职务,但是王兴显然对王慧文的离职,做好了交接了安排。

耐人寻味的是王慧文的交棒表态和离职原因:“一直以来我都不能很好的处理工作与家庭、健康的关系,也处理不好业务经营所需要的专注精进与个人散乱不稳定的兴趣之间的关系;不热爱却不得不做管理的痛苦也与日俱;我也一直担心人生被惯性主导,怠于熟悉的环境而错过了不同的精彩。”

这一重磅的人事变动消息很快掀起轩然大波,也给了人们以另一视角观察美团的“业务经营专注度”以及“公司管理”的难得机会。

王慧文将辞职,折射美团深层次的经营战略并不乐观

美团高管频频出走,却不得不让人担忧!

其实,当我看到了王慧文的告别邮件,首先竟然想起了前美团COO干嘉伟。在很多地推和运营人士那里,阿干的那套训练BD地推人员的运营方法论已经被神化,但是干嘉伟2016年7月离开美团也是挂职“互联网+大学首任校长”的虚职,王兴也是不吝溢美之词,后来干嘉伟转行加入高瓴资本任运营合伙人。

王慧文将辞职,折射美团深层次的经营战略并不乐观  

2019年1月17日几乎是与现在同时段,美团高级副总裁、CTO罗道峰因家庭原因辞职,罗道锋曾是大众点评CTO。而在罗道峰辞职后,接手他技术工作正是王慧文,而王慧文此后也一直兼任美团基础研发平台负责人业务。

王慧文在美团的地位仅次于王兴,与王兴的同宿舍同学、跟随王兴联创校内网等多个项目的美团联合创始人,在东兴局中位置仅次于王兴,真正打下王慧文江湖地位的是他是美团最核心业务“美团 外卖 ”的开创者,一度美团把美团创始团队称为“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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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数位业内人士,他们给我的回复:“年底了,很正常,高管也是人!”有的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之类。

另外,随同王慧文一道辞职的还有,S-team成员、高级副总裁刘琳也因个人及家庭原因转任公司高级顾问,实际上,刘琳作为CHO辞职带来的内部影响也将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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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把王慧文的“退休计划”公布以及刘琳的“离任”称之为“美团人事地震”不为过。

上述如此频繁并逼近核心层的高管动荡,与美团近两年的业务调整是密不可分的。

过去两年美团组织结构调整困难重重,并业务多相掣肘

美团点评在上市之后,2018年10之后做了组织机构大幅度调整,美团把战略继续定位“Food+Platform”(吃+平台)上,其中到店、到家事业群以“美食”和外卖品类为核心,并组建了用户平台(含美团平台、点评平台、服务体验平台);而在2019年2月美团再次对“用户平台”内部进行调整,将美团平台和点评平台更名为美团App部和点评App部。 

王兴在内部启动的“领导梯队培养计划”其实在2019年10月时候王兴就放出话来“未来十年,要让新一批管理者成长起来。”而王慧文也强调“未来人才要基于培养来实现,少空降。”不过在2019年前好乐买首席执行官李树斌便空降过来担任美团App部门的负责人,向王慧文汇报,而在王慧文公开即将离职消息之后,李树斌进入新S-team成员,另一位S-team新成员郭庆此前担任美团酒店、门票度假总经理。

如果说2018年的组织机构还是王慧文挑大梁的话,在2019年的组织结构的再调整中已经能够看出端倪。王慧文自省所言——“处理不好业务经营所需要的专注精进与个人散乱不稳定的兴趣之间的关系”,有离别之际向进言的意味,王慧文在美团多业务扩展中不得不多次挂帅,但他似乎清楚如此多的业务之间很难达到协同效益,这犯了“创业者”最容易犯的兵家大忌:把有限的资源分散化布局,使之无法相互呼应产生联动效益。

或许王慧文决定的根本原因是他本人与老板在公司长期发展战略的意见不合有关,并陷入了“不热爱却不得不做管理的痛苦也与日俱”;王慧文尽管身居高位、但无法主导美团前进的方向,王慧文多次表达过要从“试一试”转为“战略收缩”的想法、“做的好就做,做不好就砍掉”;有业务执行权但是缺乏足够的决策话语权,而这或许是王慧文这样的大佬所最渴望的“自我实现需求”。

平心而论,美团在过去几年走了不少“险棋”,着实让人捏了一把汗。美团在上市前收购摩拜单车背负了其数百亿的债务亏空,摩拜单车后改名为“美团单车”,彻底改为倒流工具,由于足够线下人员运营和维护,实际上等于自暴自弃了,也很难说这是一场成功的并购案例。

在美团出行版块,一度尝试与滴滴叫板的美团出行由于需要一座座城市拿网约车的本地运营牌照,至今美团在上海、南京等地的补贴策略并没有见效,这也证明美团外卖的运行逻辑在网约车领域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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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美团内部开拓很多新项目半途而废。比如2019年美团因经营不善宣布将“ 小象生鲜 ”经营范围缩小至北京1个城市的两家门店,关闭无锡和常州小象生鲜门店。据内部员工透露主要是由于生鲜毛利过低、亏损确实很严重。而在如火如荼的 共享充电宝 领域,王慧文曾在2017年面向餐饮平台发布内部信中,宣布“共享充电宝”项目结束运营,从高调入局到结束只有短短三个月。美团还曾推出无人配送业务,实际上是与其他 智慧物流 企业合作,至少在外卖领域没有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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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团要打造的“一站式本地生活服务平台”扩张了多个品类,并进行了所谓“无边际”的扩张主义,这种策略在一个个项目浅尝辄止中可以看出大多数停于表面,没有挖掘足够深的壁垒。

而王兴自带“理想主义”光芒,他的蓝图一直交给他最信任的实干派王慧文去执行,这其中的苦活、累活是只做决策的大boss难以体会的,不得不说,王慧文已经干的非常出色,换一般人很难胜任并且无条件执行。

美团线上线下服务品类打通的商业模式,正在经历巨大考验

对于员工超过十万、市值超过500亿美金以上的大公司而言,他们的发展战略不是要做什么、而是不做什么。李彦宏曾说过,“我每天起得特别早,可能5点多就醒了。我很着急,着急机会太多了,不可能全部都做,我得决定把哪些机会放弃,聚焦做一些自己真正擅长和喜欢的东西。”这句话或许对于追求跃进的美团而言是“清醒剂”。

事实上,只要你熟悉美团这些年的业务,你就会发现美团所做的线下业务倚重于“大流量”、“大补贴”、“强地推”的基本特征。

一般他们是等其他竞争对手已在线下把模式做成熟了之后,再用更高的商户返佣和更低的客单价把已经教育好的用户给“洗”过来,这样做尽管能给消费者一个省钱、“薅羊毛”的机会,也让美团的业务树敌太多。其他竞争对手个个摩拳擦掌,比如出行领域的滴滴、酒旅领域的携程去哪儿系、生鲜领域的美菜每日生鲜、外卖领域的饿了么,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就会集中精力来对付美团。

在市场准入期,美团作为挑战者能获得一些媒体注意力,让人产生其帝国版开疆拓土的进攻感,但反过来也刺激了美团所挑战对手重燃战斗激情,不躺在过去成绩上睡大觉,事实上让对手更强大了,这些巨头本身在上一轮大战之中已身经百战、内部能人辈出,甚至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本来继续打消耗战。

一旦陷入持久战之后,他们就能从各个维度死死拖住了美团,让其首尾不能兼顾、尾大不掉、进退维谷。比如上文我说的饿了么作为外卖领域的开创者与美团短兵相接数年打的焦灼,但是饿了么依然在四线城市与美团外卖寸步不让的争夺,让其很难讨到便宜。尤其是外卖业务正在饱和化,美团过分依赖外卖作为“火车头”带动其他BU的做法模式也将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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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团系本身在线上流量又只大多数依靠的是微信导流,其他诸多业务的竞品除了饿了么以外,很多也是腾讯系,对腾讯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使得美团本身在线上流量也难以拉大差距。

从资本力量上看,美团在2019年把“亏损之王”帽子甩给了蔚来,这使得美团在资本市场上一度行情大涨,这也表明,美团在2018年上市是明智之举,能给早期投资人退出的通道,继而让二级市场散户投资人涌入,过去一年唱多美团的吹捧之音实在多;如果不看基本面确实很容易被美团宏大叙事所感动。但我相信投资终究是要看业务基本面的,伴随王慧文的辞职传出,美团点评1月21日下跌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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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团业务本身偏重运营,如何把庞大线下业务逻辑以线上产品逻辑呈现出来不仅考虑行业理解,还需要技术架构的可改动性、适应度迭代相当迅速。这点上可以参考滴滴、字节跳动本身技术实力可以说相当的稳,而美团点评系自从罗道峰辞职之后,却一直是王慧文兼任,这实际上是典型的外行领导内行。

在AI不断赋能线下零售业务整个数字化转型浪潮之下,美团作为一家缺乏核心AI技术支撑的超级平台,如何适应 新零售 领域不断创新模式和变局也不得不让人忧虑,这或许也是王慧文步罗道锋后尘离开的重要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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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如果王慧文的离职,都不能唤醒美团对业务的全盘反思——即「高歌猛进」策略的有效性,以及「一站式生活消费平台」的模式局限的话,那么未来美团将注定道路曲折。

我们对于美团作为原创商业模式充满敬畏,但是线下与线上融合的难度、漫长周期以及各个战线变化的挑战难度决不能低估,如何聚焦再聚焦,如何轻装上阵,如何让第二人才阶队挑大梁,美团或许需要一场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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