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变动的跨国药企,为何能在转型期中国得到空前增长?
【编者按】一面是在华研发中心的高成本与低产出,一面是海外科学家归国创业的创新公司硕果累累的研发管线;一面是中国仿制药逐步崛起,一面是国家对原研药价格的强有力政策。面对此情此景,跨国药企纷纷剥离成熟产品,削减研发中心,寻找本土合作伙伴,加大临床开发,迅速引进重磅新药,同时潜入下级市场,跨国药企战略转变迅速,同时也得到了目前这一快速增长期。
本文发于E药经理人,作者为巴根;经亿欧大健康编辑,供行业人士参考。
11月18日,葛兰素史克( GSK )中国宣布,GSK中国副总裁、呼吸和HIV业务部陈思渊已决定离职,谋求外部发展机会,最后工作日为11月30日。
今日,有媒体报道指出,陈思渊的新职位为百时美施贵宝( BMS )中国大陆及香港区总经理,到任时间为12月。6月原BMS中国大陆及香港区总经理赵萍职位调整,这一职位一直由BMS俄罗斯总经理Marek Vasicek担任作为过渡,目前已经五个月,而正是这段时间,被BMS称为 中国市场 “极为关键的时刻”。
E药经理人就此事第一时间向BMS进行求证,BMS表示具体信息以官方发布为准。
01.关键时刻换帅
“正式人选目前还未确定,我们将开始寻找中国大陆及香港地区总经理这一职位的正式继任者。”在今年6月,BMS宣布中国大陆及香港地区总经理赵萍将离任中国区总经理职务,并接受新的任命为全球整合策划团队的顾问一职时,公司做出这一表示。
同时,BMS也承认彼时对于BMS中国市场是“极其关键的时刻”,但就在这期间,BMS换帅的动作也颇为蹊跷。
赵萍离任后,BMS商业负责人Ester Banque任命BMS俄罗斯总经理Marek Vasicek为中国大陆及香港地区过渡期间总经理,立即生效,在Marek Vasicek继续负责俄罗斯市场的同时,兼顾中国市场,直至中国区总经理正式继任者到岗。
赵萍于2018年5月就任BMS中国大陆及香港地区总经理,在她的领导下,BMS的欧狄沃(O药)成功成为中国大陆上市的首个PD-1。而暂时担任中国区掌舵者的Marek Vasicek是捷克人,曾在诺华制药捷克市场担任市场经理,2000年加入BMS担任捷克市场总监,2006年6月,他被任命为BMS捷克总经理。2009年1月,Marek Vasicek成为俄罗斯运营总监以及业务拓展及战略联盟总监,之后又担任CEE(中欧、东欧)市场集团战略和运营总监,2016年6月,MarekVasicek正式就任BMS俄罗斯总经理。
但在今年的4+7扩面、医保目录更新、国家药品谈判这些关键时刻,BMS中国大陆及香港地区总经理的正式人选都未敲定。
同样,GSK中国内部这两年也经历了更为频繁的人事变动。自去年4月份GSK中国呼吸业务负责人王轶喆离任加入礼来后,先是今年4月份,当时的呼吸业务部负责人高嵩离任,呼吸新老产品分开,由陈思渊和朱宁分别负责创新产品业务部和经典产品业务部。5月份,朱宁又离任,加入礼来中国跨生化产品事业部,担任特药产品事业部副总裁,GSK经典产品业务部又划归陈思渊,合为呼吸和HIV业务部。直至本月底,陈思渊离任。
跨国药企人事、组织架构频繁变动背后,则是中国医药产业的格局转换。
02.BMS:兵临城下
在这个格局之下,BMS也面临着变局。
上个月底,BMS正式发布三季报:当季录得销售收入60.07亿美元,同比增长6%。O药和阿哌沙班占据了其中近40亿美元的收入。
而在中国市场:O药四面楚歌,阿哌沙班兵临城下。
O药是全球也是中国第一个上市的PD-1抑制剂。但在中国市场,其first in class的优势在逐渐缩水。O药还没有吃到多少红利,一年内就有四个PD-1迎头赶上,而在审评审批队列里,还有不少追兵。
根据行业媒体的统计,今年上半年,信达生物的信迪利单抗和君实生物的特瑞普利单抗销售额分别达到3.46亿元和3.08亿元人民币,O药和K药的销售额则达到4.3亿元和10亿元人民币。据悉,K药自中国开出第一张处方以来,一年的时间销售额超过了20亿人民币,在国内延续了其国际市场的出色表现,将其他PD-1/L1甩在身后 。
目前O药是国内首个且目前唯一获批用于治疗头颈部鳞癌的PD-1抑制剂,同时也获批二线治疗非小细胞肺癌的适应证,而不论在国内还是国际都风头正劲的K药则获批了两项肺癌适应证和一项黑色素瘤适应证,国产PD-1则聚焦在淋巴瘤、尿路上皮癌上。目前看来,各家的适应证大致都存在差异化,但跨适应证使用较为普遍的情况下,正面竞争也或多或少的存在。
在肺癌、肝癌等大癌种上,聚集的PD-1较多,默沙东和恒瑞目前处于领先状态,O药也紧追其中,但面临的竞争压力不小。而在本轮国家药品谈判中,默沙东、BMS、信达、君实全部参与,面对PD-1巨大的市场和不同的适应证,这一谈判持续多日受到国内关注,目前谈判结果还未公布,但BMS曾表示,“将以最大的诚意、尽最大的努力,与中国政府一起探讨将O药纳入医保的可能性,积极响应和参与国家医保目录谈判。”
目前,BMS将O药的重点放在与伊匹木单抗的联合用药上,这一组合也是全球首个免疫组合,伊匹木单抗是BMS旗下超过10亿美元的重磅产品。这一组合已在黑色素瘤、肾癌、肺癌等多个领域“崭露头角”,通过III期临床试验被证实可大幅提高客观疗效,改善患者生存质量,并实现长期生存获益的目标。
O药在中国有26项已经(正在)开展的免疫肿瘤临床研究,其中大多数为III期临床研究,覆盖了肺癌、肝癌、胃癌、食管癌、肾癌、尿路上皮癌等多个瘤种。随着诸如BMS、默沙东、恒瑞、百济神州这些有能力大面积推动临床试验的企业掘金中国PD-1市场,未来一场大交锋必不可免。
值得注意的是,同样面临竞争的还有BMS全球最大的销量贡献者—阿哌沙班。尽管这一产品在中国的销售额与其全球前十的名次极为不符,但国内布局者众。
阿哌沙班是一种口服的选择性活化Xa因子抑制剂。BMS拥有美国以外市场。
尽管是第三个上市的新一代口服抗凝剂,阿哌沙班在预防中风的血管稀释剂市场上占据领导地位,原因是其拥有“Best-in-Class”的临床试验结果,它降低大出血风险的效果十分显著,安全性和有效性均超出同类药物。
这一产品2018年的销售额远超50亿美元。2013年1月进入中国,并在2017年进入了新版医保目录,用于髋关节或膝关节择期置换术的成年患者,预防静脉血栓栓塞事件。据统计,包括科伦、复星、东阳光、齐鲁、豪森等企业都已布局,在2022年专利到期之前,这些企业都拥有足够的时间准备BE、申报和生产。
03.瘦身与借力:跨国药企空前的增长
但尴尬的是,阿哌沙班在中国市场的销量与全球数据相比,微乎其微。据目前可查数据,2016年的销售额仅有0.61亿元。
同样尴尬的是,BMS即将从新基吃进的来那度胺。这一产品在全球也是近百亿美元级的重磅产品,但在中国市场,历史数据显示,年销售也在1亿元人民币左右,目前,这一产品在华的商业化由百济神州负责。
还未做大的中国市场,也即将或已经迎来众多仿制者的突围。
但在全球看来,尽管面临PD-1和仿制药的竞争,咨询机构仍然认为BMS未来有巨大的增长空间。与新基的合并即将完成,BMS将收获新基的肿瘤免疫管线,与原有产品形成互补,同时也吃进来那度胺这一重磅产品。据EvaluatePharma预测,这一产品将在2024仍将保有80亿美金的销售额,而阿哌沙班的销量也将翻番至120亿美金。
但面对中国区的业绩,新任掌门人不知是否会考虑在仿制药的包围中着力于此。
随着国内进口替代政策的愈演愈烈,BMS的另一大产品恩替卡韦受到冲击。2019年前三季度恩替卡韦销售额下滑25%,是其第六大产品。
BMS在4+7中则表现分化,原先已经撤掉团队的福辛普利钠片大方降价中标,而仍然占有一定份额的恩替卡韦则在去年和今年都落标。
但随着辉瑞、GSK等企业纷纷剥离成熟产品,未来跨国药企在华的成长动力绝大部分都将来源于创新产品。
虽然靠过期原研药生存良好的状态被打破,但跨国药企们在华,却得到了空前的增长。以跨国药企2019年Q3财报为例,默沙东前三季度中国区业绩同比增长90%,辉瑞Q3增长42%,罗氏前三季度增长53%,AZ前三季度增长37%,强生Q3增长15%……此外礼来、诺华、GSK等一种跨国药企都将新药上市视为未来在华增长的主要动力。
总体看来,跨国药企在华的策略转变主要集中在瘦身与借力。
昨天,诺华宣布关闭中国早期研发中心,转而加强与本土研发力量的合作,加快临床开发速度;2019年3月,诺和诺德在华启动创新开放平台INNOVO,寻找本土研发力量;2017年,GSK、礼来相继宣布关闭上海的相关实验室,礼来在华研发活动的重心转到更多通过本土协作和合作伙伴关系来推动早期和临床领域研究上来......
而在另一面,9月,九洲药业收购苏州诺华制药科技有限公司100%的股权;7月,葛兰素史克中国宣布,以2.5亿元出售其在华最大工厂苏州工厂100%股权给复星医药。与此打包出售的还有该厂持有的乙肝明星药贺普丁;4月,礼来与亿腾医药签署协议,向其出售旗下抗生素产品希刻劳和稳可信在中国大陆的权利,以及位于苏州的希刻劳生产工厂......
一面是在华研发中心的高成本与低产出,一面是海外科学家归国创业的创新公司硕果累累的研发管线;一面是中国仿制药逐步崛起,一面是国家对原研药价格的强有力政策。面对此情此景,跨国药企纷纷剥离成熟产品,削减研发中心,寻找本土合作伙伴,加大临床开发,迅速引进重磅新药,同时潜入下级市场,跨国药企战略转变迅速,同时也得到了目前这一快速增长期。
中国的医药市场也到了比拼真正实力的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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