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对话·创新丨新政环境下,新药投资的逻辑和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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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对话·创新丨新政环境下,新药投资的逻辑和风口

2019年12月6日-8日,2019世界创新者年会(World Innovators Meet 2019, 简称WIM2019)在北京·国贸大酒店举办,由中国企业联合会指导,亿欧·EqualOcean、工业和信息化科技成果转化联盟联合主办,来自美国、英国、法国、澳大利亚、瑞士、以色列、俄罗斯、西班牙、葡萄牙、印度、新加坡等二十余个国家和地区的6000余名创新者齐聚一堂,共同总结2019年世界科技与 产业创新 的成果,预测2020年最新创新趋势。

本次年会以“科创4.0:共建全球化新未来”为主题,采取“1场创新领袖峰会+9场主题论坛”的会议结构,围绕当下最热门的零售新消费、 金融科技 、投资新趋势、智能硬科技、医疗大健康、产业互联网等六大领域,以及青年、女性和科学企业家等群体展开。

12月7日下午,在医疗大健康创新论坛下半场的圆桌论坛环节, 复旦张江 副总经理杨小林、征和惠通基金医疗投资合伙人张志玲、 Insilico Medicine Taiwan CEO林彦竹,与亿欧大健康主编郭铭梓共同就“新政环境下,新药投资的逻辑和风口”的话题展开讨论。

圆桌对话的主要观点如下:

1、杨小林:对药行业影响最大的是支付端,同时站在利益角度上,资本的助力也是必不可少。但同样摆在资本的面前的难题,则是如何去判断创新药企。

2、张志玲:每一个细分靶点都有机会,但这个机会是否能够实现,则考验投资者对新药安全性和有效性的判断。

3、林彦竹:AI技术可以帮助企业解决药物发现的耗时难题和降低研发费用,达到省时省钱让药物尽快进入临床试验的目的。

以下为现场讨论速记(有删减):

郭铭梓:大家好!我是郭铭梓,来自亿欧大健康。今天邀请到了来自生物制药领域的企业方、AI赋能医药研发的企业方,以及资本方。请各位嘉宾自我介绍下,你们在医药创新产业当中更多是扮演怎样的角色?

杨小林: 我是杨小林,上海复旦张江的副总。复旦张江是一家做医药创新的公司,今年是第二十三年。复旦张江在90年代初就开始做创新药,创新是一条很艰难的路,不仅要有情怀和机会,而且还要有坚持和耐力。

张志玲: 大家好!我叫张志玲,来自征和惠通,我们更多专注于孤儿药、创新药,以及免疫疗法。从资本在整个产业当中的角色看,成在资本败也在资本,行业不能缺少资本,尤其在创新药方面。从资本本身来讲,我会更喜欢创新,创新会带来高回报,但与此同时风险也很高。但资本是逐利的,资本在“追逐”时会给企业带来一定压力。

林彦竹: 大家好,我叫林彦竹,来自Insilico Medicine,是中国台湾地区的负责人。Insilico Medicine总部在香港,是一家主要利用AI方式帮助创新药开发的企业。新药开发是一条很漫长的路,需要花费大量金钱和时间。我们公司用AI的方式,缩短整个药物研发的周期,把新药更快地送到病人手中。

郭铭梓:通过刚才的介绍,我们可以看到三位在行业中的赋能。大家都说医药产业受政策影响比较大。那么各位嘉宾觉得,在近几年颁布的医药政策中,哪项政策对医药产业影响比较大?

杨小林: 医药行业受政策影响很大,主要是支付端。为什么我国药品难做?不管是仿制药还是创新药,主要的是谁来付钱。做创新企业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人给“创新”买单。比如说苹果手机,它卖的就是比其他手机贵,但大家都说它好,愿意为它买单。从医药企业近几年出现的情况看,制药企业压力很大,像我们有一类新药研发了17年,上市以后马上面临国谈和“4+7”,后面怎样收回成本是很麻烦的问题。在商言商,如果企业利益没有平衡好,那么对于创新来讲就是一句空话。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医药创新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不像机电产业、IT、互联网等行业有迭代的代际关系。医药市场由无数细分小市场构成,在无数个疾病里面用不同的方法和靶点去治疗,而这里面每一个靶点和方向都值得投资。但至于靶点和方向里面到底有多少投资会产生回报,企业也很难判断。医药企业的特点是投资期很长、回报很不确定,所以希望大家坚持住。

张志玲: 从投资角度来讲,尤其对于偏早期阶段的药企很难判断。因为每一个细分的靶点和细分领域都有机会,而这个机会是不是能够实现,药品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能走到哪个阶段,谁也说不清楚,这真的需要一定的机会和运气,只能在众多筛选项目当中去挑一个我们认为有效性、安全性可以通过的。征和惠通会更多的关注新剂型药,这其中主要考虑的是缩短审批。因为花10-15年做研发投入,从基金结构来说很难支撑,当然市场运作基金这类可能会好一些,像短期基金投医药领域能拿到回报的特别少。相比其他赛道,像和我们投资的高值耗材相比,肯定要多一倍的时间。因为高值耗材通常三到五年就可以看到市场的准入,但是从药品领域五年还不一定进入三期临床。

林彦竹: 用AI帮助辅助药物开发是一个热门话题。像我们公司9月份在药明康德期刊上发表的研究文章,就是用AI方法在46天里面找到一个很好的先导化合物,从而缩短药物研发周期。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案例,因为该靶点有比较多的资料,可以利用机器学习找到一个新的先导化合物。我们自己内部在研究,也在与合作者探讨,如何用AI方式针对比较难寻找的靶点进行研究。

郭铭梓:从征和惠通看得新药项目出发,你觉得新药研发领域中,能够投资的项目具体有哪些类型?

张志玲: 早期征和惠通本身没有投过医药或者高值耗材,去年才正式进入这些领域。我们比较看好大资本怎么选初创企业,也会跟专门投药的资本合作。不敢说我们有很好的系统,但我们团队成员都是各方面的专家,要成为我们的投资经理,需要在生物和药学博士具有一线工作五到十年的背景。在资本寒冬下,有哪些是我们看中的点,或者是希望投的方向呢?通常情况下,前期没有办法确定二期临床能不能跑出来的时候,还需要从市场反看。除了看准政策大趋势,还要从市场倒推分析大数据,我们对每个上市药企都做过整盘分析。反推从临床到市场,寻找市场所缺的研发单位、上市公司或者CRO公司,给予研发单位与大公司合作的资本支持。

郭铭梓:杨总,资本面对你们是怎样谈的,包括技术实力以及整个产品的结构吗?一般会用怎样的标准去看待企业。

杨小林: 这个标准太难了,我们对资本有两个感觉:第一是敬畏,在中国社会里,很多事情都是资本说了算;第二是感谢,如果没有这么多资本的支持,我们走不到一个比较好的盈利状态。资本对制药企业很难看明白,我们现在已经成长起来,有自我造血能力,而且可以用自我造血能力支持研发,我们的研发投入占全年营收的18%-20%。

发展中我们有三大逻辑:第一,为了避免系统性风险,不捕捉一个两个的靶点,而是建立平台,我们公司有三个技术平台,全球领先的光动力技术平台、生产肿瘤药物里葆多的纳米技术平台,以及基因工程技术平台。第二,不跟风投产品,更多的是根据临床缺失做产品,也就是说根据我们的技术去看,可以满足临床医生哪些需求,然后再重点投入。第三,专心专注的做产品,从研发到销售整个打穿,在中国任何一个小领域都会是大市场。

郭铭梓:想问一下杨总,如何看待当下很多创新药企集体扎堆做创新这件事?

杨小林: 复旦张江一直在做创新,不是创新的产品不做,我们不认为PD-1是创新或者生物高仿药是创新药。高级别的仿制必须有大资本支持,而且这个资本要真的跟你站在一起,比如说资本的回报期差不多在五到八年,但一个药品从开始研究到第八年还不一定出来。从这个角度看,我们不能做急功近利的事,不跟风投,只专注做。当然,资本扎堆做的PD-1、PD-L1也非常有价值,但必须要有热情的人和有水平的机构来做。哪怕现在有点泡沫和风险,大家只要把风险控制住,花三到五年时间可能会有冲到全球前列的机会。可能在这里面,损失的是金钱,但追回来的是时间。

郭铭梓:杨总可能是代表 了某一方观点。想问林总,您服务了很多创新药企业,您在这个过程中怎么看待其中的差距?

林彦竹: 我们公司和我个人都跟中国很多药企有接触,很多药企因为受政策影响想做创新药,但之前很多企业是做仿制药的,并不知道做创新药有哪些步骤。比如说在PD-1、PD-2有一些靶点,可以通过AI技术做分析,用AI的方式快速跟上领先企业的脚步,同时缩短整个研发流程,因为新药研发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拼速度、省成本。在探讨中国人特有疾病上,可以从收集病人数据用技术做分析,找出适合中国人疾病的一些药物靶点做设计,而不是一股脑跟着国外做,这是未来中国的发展目标,只不过还需要很高质量的科研水平去支持,目前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但我觉得慢慢会到这个地步。

郭铭梓:有一些人一窝蜂去做PD-1,有一些人聚焦细分赛道,这只是一个发展的阶段,因为中国在追赶国际水平的时候经历这样一个阶段。

林彦竹: 我觉得这是一个过渡性阶段,所有药企都面临着生存压力,有一些营收和马上看到收益的机会,所以需要做一些药物研发和创新药。当你有稳定收入支持药物研发去投入更多金钱做创新药的话,我觉得这只是过渡期。这个过渡期结束后,所有企业去做First in class,做真正解决中国人疾病的药,才是未来医药行业的发展方向。

郭铭梓:张总觉得中国创新药水平处于怎样的阶段?

张志玲: 大部分医药企业没有做创新,或者是微创新,都不能被称为做创新药。我们认为在中国创新药只有10%左右,很多企业也是无奈之举,想做创新,但是创新时间、资本、风险、团队等因素都有可能导致失败。企业要生存首先要保证一定利润,在此基础上才能做他能做的事情,而不是做他想做的事情。当然真正的创新也要储备人才,大部分情况下大体量资本可以长期肩并肩合作。

郭铭梓:当下资本正在积极拥抱新药研发领域,刚才还说到医药研发人才的问题,我们发现现在创新药企里面大部分都是海归。站在人才角度,杨总您觉得到了什么样的阶段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创新?

杨小林: 问题越来越难回答,人才在创新企业里面可能是最关键的环节,我们认为创新人才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早期我们名字起的很好,团队有一帮复旦大学的教授和海归,1996年开始做医药创新,我们能活下来基本靠这帮人的聪明。医药本身是一个高技术含量、高人力集中的行业。换个角度说,假如说创新没有巨大风险,假如创新可以拿钱拼出来,这个事也就不存在创新了。对于创新,人是第一位,但没有钱不行,可没有人光有钱也不行,基本就是这样的情况。

郭铭梓:张总觉得人跟钱哪个更重要?

张志玲: 接着杨总的话说,没钱肯定不行,有了钱也不一定能行,但没人是肯定不行。首先很感谢外资和海外高校培养了很多中国在研人员。大部分在资本看一期临床时的项目,主要看团队,团队是决定企业能走多远的关键,没有“基因”企业很难创新。创新这个事情有可能自己企业没有意识到,突然一瞬间发现原来已经找到这个靶点,它像一个偶遇,没有办法说我一定可以创新,但企业还是需要有想象力的。

郭铭梓:我知道林总也是海外留学回来的,您当时选择加入整个新药研发体系当中,是基于怎样的考虑?

林彦竹: 讲我太小了,讲讲我们的公司。我们公司是所谓的新创公司,人才跟基金对我们都很重要,尤其是新创公司人才更是十分重要。当你有很好的人才后,比如我们有一群AI科学家,怎么样用AI技术做到药物研发的真正落地,在现实生活中实现,而不仅限于发论文。无论对于药企还是新创公司,如果有一个好的团队领导人,还可以把公司带向正确的方向。

郭铭梓:整个医药领域需要探索精神,可能还要有一丢丢情怀在其中。今天整个讨论下来,三位嘉宾对于整个新药研发的未来发展抱有什么样的期待?

杨小林: 医药创新企业活过十年以后,大家就知道难了;活过二十年以后,大家就知道该怎么活了,而活的时间代表着企业的成功率,差不多是这样的逻辑。中国是一个十分需要创新的地方,中国这么大市场和这么多人,看看我们用的药和相应发达国家的用药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从这个角度讲,我们也有更多的可能性向消费者提供更好的服务和药品,这是每个做药人应有的动力。今天在座各位很多都是医药圈相关的人,这个圈子不像其他的圈子,这个圈子更多关心人,一个很小患者群体的孤儿药就可以花费很多钱跟精力去推到市场。但在中国几乎没有孤儿药市场,中国很难一年花30-50万美金去做孤儿药。从中国市场来看,未来制药企业要有这个方向,要把这个打通。那这个怎么做?不是一点一点就可以做出来的,更多的是需要通过时间去体会,体会中我们就会发现这个水很急、很热。

郭铭梓:杨总觉得需要在时间中期待,林总是怎么觉得的呢?

林彦竹: 我觉得做事情要有热血,把它往前推。像我们AI公司希望能够赋能整个医药研发流程,让它更快速、更有效率。从AI角度讲,能帮整个医药研发流程到什么地步?我觉得这个领域才刚开始。用AI技术找到靶点后,再用AI方式去预测这个靶点进入临床试验的情况,或者再往后推近试验等等,医药研发领域仅仅是开始。未来,以AI技术缩短整个新药流程,快速推进研发进展,真正解决病人的问题,才是我们的核心价值。

郭铭梓:那么张总您又是怎么样看待整个医药产业的呢?

张志玲: 我还是挺看好的。尽管在中国几乎没有孤儿药市场,但是征和惠通还是愿意去做。除了国家政策支持以外,我觉得从女性角度看,身为一个孩子的妈妈,应该更加该支持孤儿药,尤其是儿童医药市场上的用药,这是一种热情,不能算是情怀。未来有三个方面我比较看好,首先是政策方面的支持,随着科创板的开板,会给药企带来很多机会,不一定非要走到三期临床,对于新剂型的药走到二期临床就可以上市;其次人才储备,随着国内工资差距和发展环境的变好,会有很多人才回流;第三资本方愿意支持,未来对于利国利民还需一定时间等待,要有耐心和热情去等待。

郭铭梓:听完三位嘉宾的分享,感受最明显的是做药很难,特别是做创新药。从三位嘉宾的交流中也可以感受到,他们对整个产业的耐心,我们都愿意在时间当中去体会整个医药产业的魅力。今天真的非常开心,能够跟三位嘉宾一起交流。我们分享的只是医药创新产业里面的冰山一角,未来中国创新药产业肯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我们也期待三位嘉宾在未来整个产业中可以发光发热,尽一份力。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杨总、张总、林总跟大家的精彩分享,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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