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在发明新的汽车生产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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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特斯拉在第二季度最后一周成功地实现了 Model 3电动汽车每周5000辆的生产目标，其中20%是在巨大帐篷中生产的，那么这种产量可持续吗？

本文选自网易科技，原标题为《Can Elon Musk and Tesla Reinvent the Way Cars Are Made？》，编译作者天门山；由亿欧编辑，供行业内人士参考。

就在特斯拉（Tesla）电动汽车厂北部，在过去几周里，一个不寻常的建筑出现了，这是一个约50英尺高、几百英尺长的帐篷，其紧绷的灰色帆布膜由铝制柱支撑。

这显然是一个仓促完成的建筑物。这个半永久性的结构容纳的是第三条组装线，这是为了加速生产 Model 3 的努力的一部分。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 马斯克（Elon Musk）表示，Model 3对该公司的财务状况和近期未来至关重要。

就在两年前，马斯克设想2018年是一个突破性时间点。特斯拉凭借高端产品——Model S豪华轿车和Model X运动型多功能车（SUV），确立了自己品牌的声望。现在，特斯拉将开始大量生产价格更实惠的Model 3轿车。由于采用高速、高科技的装配工艺，该公司的销量将增长超过五倍而达到50万辆。

不过，结果并非如此。特斯拉在大规模生产电池组和汽车时遇到了麻烦。特斯拉去年夏天开始组装Model 3之后的近三个月里，只有260辆车在生产线上被组装完成。马斯克说，该公司面临着很长一段时间的“制造地狱”。他曾希望到去年12月份每月生产2万辆Model 3，但2017年最后三个月只完成了2425辆。

从那时起，特斯拉就开始在装配过程中消除障碍，主要是废弃一些被证明不适合某些任务的复杂的自动机器，并雇佣数百名工人来代替它们。在工厂里，开展了一场疯狂的比赛，目的是实现马斯克设定的目标，这让一些员工付出了代价。但如果这场赌博有回报，那将是特斯拉朝着大胆的雄心迈出的一大步：该公司不仅成为一家大众市场汽车制造商，也将会彻底改造汽车的制造方式。

“我们相信会快速发展，”马斯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这就像找到一条路或走一条路，如果传统思维让你的任务无法完成，那么非常规思维是必要的。”

的确，马斯克正在努力从事其他人从未做过的事情。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日产(Nissan)、宝马(BMW)、福特(Ford)等公司都生产过电动汽车，但都一直无法降低成本以使产品既经济实惠又有利可图。相比之下，马斯克向投资者和消费者承诺，特斯拉将有能力大量生产的Model 3汽车，售价仅为3.5万美元，并且该产品能够带来丰厚的利润。

一旦Model 3推出，马斯克会看到特斯拉将开始生产各种形状和大小的电动汽车——皮卡、半挂卡车和被称作Model Y的既快速又宽敞的家庭使用的汽车。马斯克曾多次表示，该公司的使命是引领向无排放运输的转变，改变世界。

特斯拉弗里蒙特工厂，一直在试图打破Model 3装配线对汽车行业标准化惯例的遵守。特斯拉正在寻找方法，缩短机器人焊接零件所需的时间。该公司甚至在制造座椅，这是大多数汽车公司采购自专业供应商的部件。特斯拉正在这样做，同时也在努力消除制造过程中的瓶颈和故障。

例如在最后的组装区，特斯拉最初使用机器人臂安装Model 3座椅。但在拧紧固定座椅的螺栓和安装电线时，这台机器动作缓慢且不一致。大约一个月前，该公司官员表示，已经对这一生产环节进行了改造，让机器人能够将座椅安装到位，工人们能够处理螺栓，并能进行精密电子连接器的安装。

马斯克在该工厂没有办公室，但特斯拉说他一直睡在那里——睡在别人办公室的地板上，或者在沙发上。在这里，他在努力简化Model 3的生产。周四上午3时，这是特斯拉安排他接受电话采访的时间，他说他正在该工厂的上漆车间试图排除Model 3涂漆工序中的一个故障。他解释说，“装载汽车的平台从油漆棚穿行的速度太快，妨碍传感器的识别。”

特斯拉工程师们正试图对传感器进行重新编程，这样它就可以适应很快的速度。现在，他说，“只要有人站在那里按下‘OK’按钮，就可以重新启动它。”

快速提升的争夺战给公司带来了压力，包括参与生产在内的公司几位高级管理人员，已经离开了公司。尽管投资者的乐观情绪依然很高——特斯拉的市值已经比肩通用汽车，成为美国最有价值的汽车公司——但它的债券却被评为垃圾级债券。此外，Model 3汽车销售收入的延迟让分析师担心的是，特斯拉将继续耗尽现金，并面临今年晚些时候不得不筹集更多资金的前景。

Sanford C.Bernstein&Company分析师托尼·萨科纳吉（Toni Sacconaghi）最近在客户电话会议上表示：“在某个时候投资者会说，‘如果你没有可行的经营模式，我们就不会继续给你现金。’”

自动化的危险

马斯克作为一名硅谷企业家，他从早期参与在线支付服务贝宝(PayPal)赚到了上亿美元。马斯克坚信，科技和愿景可以共同征服新的领域，无论是在太空探索还是日常交通领域，用电池代替油箱只是个开始。

老牌汽车公司掌握了配备装配线工人的流程，随后找到让机器接管部分工作的方法。特斯拉设计了一条高度自动化的生产线，由一千多个机器人和其他装配机组成。

咨询公司Oliver Wyman的合伙人罗恩·海姆(Ron Harbour)指出，他对全球汽车厂进行的年度调查发现，效率最高的汽车工厂大量使用人工。“自动化程度最高的工厂，其效率排在最后。”

在某些情况下，特斯拉在自动化方面的赌博已经得到回报。特斯拉另外一条生产Model S和Model X的生产线，拥有14个流线节点，配备17名工人，他们将电池组和电动马达安装在汽车底盘上。该公司底盘工程总监拉尔斯·莫拉维(Lars Moravy)说，对于Model 3，完成这一装配只需要五个流程节点，根本无需工人。

而在其他任务中，对机器人的依赖已经证明令人头痛。几个月来，特斯拉的工程师们一直在努力让机器人精确地引导螺栓穿过一个孔，以确保后部制动器的安全。他们找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解决方案：工程师将平头螺纹管口螺栓改为锥形头螺纹管口螺栓。

从非常具体的意义上讲，特斯拉将其生产线视为未经测试技术的实验室。最近几周，特斯拉的高管们得出结论，他们可以生产出比以前更少焊点的Model 3底座。该汽车仍由约5000条焊缝，但工程师们得出结论，约有300条焊缝是不必要的，重新编程的机器人组装钢底盘时不需要处理这些焊缝。

“在这款车已经下线的时候，这么做是不寻常的，”曾参观过世界上大多数大型汽车厂的资深制造业专家罗恩·海姆表示，“通常情况下，做出类似的改变是在原型阶段。”

特斯拉的车身工程总监查尔斯·姆万吉（Charles Mwangi）表示，在另一项推动技术突破限制的努力中，特斯拉有时会把机器人从生产线上拉下来，测试它们在高于供应商额定速度情况下的运行情况。

查尔斯·姆万吉表示，“我们实际上是在破坏它们，看看他们最大限度是什么。”我们的想法是，在不投资购买新机器情况下找到加速生产的方法。在未来，“我们只需用好我们的设备，无需为提升产量而新增更多的机器，”他说。

即使汽车装配在生产线上遭遇失败，尝试生产过程的意愿或许也是特斯拉挑战该行业传统智慧的最重要方式。丰田（Toyota）、本田（Honda）和通用汽车等汽车制造商生产汽车或卡车的生产线，每分钟可生产一辆左右的汽车或卡车，一旦开始生产，基本上就会锁定基本的装配流程。当他们做出调整以提高质量或工人的安全时，他们通常每隔几年做一次重大改变或引入新技术，这往往都是在老产品遭淘汰并且在接受新产品之前。

“汽车质量的第一步是稳定，”罗恩·海姆表示，“一旦流程步入稳定，就可以回去改进。”

相比之下，特斯拉正在对生产线进行修补，本文一开始提到的帐篷就是这种做法的鲜明例证。

在这个尖顶的帆布帐篷下面，特斯拉仓促地建立了Model 3第三条生产线。和另外两条生产线一样，在进行汽车修整和其他最后修饰的同时，处理的是该款汽车最后的组装。

增加这样一条新的装配线，即使是暂时的，这在汽车行业也是一种罕见和危险的举动。在未经测试的环境中仓促建立的这条生产线，可能无法实现特斯拉承诺的质量。

该工厂内已经有两条装配线，至少可以处理其中的一些任务，但事实证明，这些生产线很麻烦，完成工作的速度比马斯克所希望的要慢，部分原因是特斯拉使用机器人完成工作任务的效率远低于人类工人。

特斯拉工程高管们承认，该公司高估了自己生产汽车的速度，并设计了一个被证明过于复杂的生产系统。针对这一问题，马斯克在6月份的股东大会上表示遗憾。

他说：“我们犯的最大错误之一，就是试图让一个人做到的超级容易的事情变得自动化，而机器人在做这件事时却超级难。当你看到它的时候，它看上去超级笨。你会想，哇！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多数汽车制造商运行一条生产线来制造两辆、三辆或四辆不同款型的汽车，因为使用第二条线会迫使他们重复投资设备，并削减利润率。

还有一个第三条装配线，而且是在工厂的墙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罗恩·海姆说。

马斯克说，帐篷里这条生产线的资本成本很低，因为该公司使用的是它已经拥有的设备。(在Twitter上，他曾称这些设备为“仓库里的废品”。)

“这条生产线做的一切都是所有其他装配线做的事情，但人数更少，劳动力成本更低，时间效率更高。”他说，“这里车辆单位成本比其他生产线低，我们看到了更高的初始质量。”

持续不断的建造压力

曾经的许多年中，这个弗里蒙特工厂是丰田和通用汽车之间的一个合资企业，名为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New United Motor Manufacturing Inc.)。通用汽车破产后，该工厂于2010年关闭，后来被特斯拉收购。

现在，这座400万平方英尺的工厂就在一条繁忙的高速公路旁，送货车和装载着新车的拖拉机拖车源源不断从这里驶出。每天下午，排队的工人们都穿着一条腿上印有白色特斯拉标志的黑色裤子，从工厂里走出来，然后走向狭长的海湾边郊区挤满了人的停车场上。

工人们感觉到了加速提高产量的压力。在离开工厂接受采访时，几个人说他们每天工作10小时至12小时，有时一周6天。他们报告称，生产线工人的更换率很高，有时在长时间轮班中主管也会加入生产线。

过去10个月来，供职特斯拉已经五年的老将何塞·莫兰(Jose Moran)一直担任Model 3质量团队主管。他表示，对以前产品已经令人不堪重负的生产需求加剧了。“‘到目前为止，我们生产了多少辆汽车？’这是一个持续不断的制造压力，尤其体现在Model 3车型上。”他说，“有时会变得绝望，尤其是现在。”

工人们看到的一个挑战是，新员工的迅速涌入。该公司的目标是每周雇佣大约400名员工，以帮助加快Model 3的生产。马斯克在特斯拉于5月初公布最近一次财报后表示，他希望最终一天三班，基本上是全天候运转流水线。

乔纳森·加列斯库(Jonathan Galescu)是Model X车身修理技工，在这家工厂已经工作了四年。他说，“我认识的人中，有的在这里只呆了两个星期，有的是一个月，没有撑过更长时间的，”

罗恩·海姆表示，汽车制造商通常对于新员工的做法是，正式上生产线之前，对他们进行几周时间的培训。使用大量新员工可能会损害质量，因为他们可能无法有效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或者在出现问题时不能注意到。

这个弗里蒙特工厂的新工人，在去生产线工作前要接受三天的培训。这包括一天的计算机虚拟培训，让他们安全地完成工作，以及一天时间的工作岗位现场授课。

弗里蒙特工厂的工人安全问题受到了密切关注。此前，一家名为“调查报告中心”（Center for Investigative Reporting）的非营利新闻机构，对特斯拉工厂工人遭遇的一系列伤害进行了调查分类。加州职业安全监管机构对最近一起事故正在展开调查，这起事故导致一名工人下巴骨折而住进医院。

迈克尔·卡图拉(Michael Catura)是一名33岁的电池组生产线工人，他已在特斯拉工作四年。他说，由于工厂没有岗位轮换机制，他的手部、肩部和肘部受伤。

他说，“我们需要确保员工受到彻底的培训，”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培训。”

何塞·莫兰、乔纳森·加列斯库和迈克尔·卡图拉，参加了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UAW)，这是马斯克辱骂的一个组织。

在被问及特斯拉工作场所的强度和安全性时，特斯拉的一位女发言人说，“我们非常关心我们员工的福祉。”她说，去年特斯拉的努力将员工受伤率降低了25%，“而且每过一个月，我们都会进一步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