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欧公司黄渊普：我们相信，中国会出现有全球影响力的第三方机构

2019年2月9日，是亿欧公司成立五周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小编采访了亿欧公司创始人黄渊普。关于对过去五年的总结和对未来的思考，黄渊普给出了坦诚的回答，以下为采访记录：

问：中国科技互联网公司的平均寿命不长，亿欧今天满五周年了，这点上应该说超过了很多公司，你如何看这个成绩？

黄渊普：五年下来，亿欧取得了一些小成绩：在中国科技与产业创新领域，成为了知名品牌；绝大多数客户和用户，对亿欧持积极正面好评；实践了很多新理念（如合伙制、选举制），有瑕疵但整体效果还不错；获得了四轮VC融资，商业模式获得认可；目前团队180余人，规模在国内第三方机构里面排在前列；2018年公司收入增长近100%，且实现了规模化盈利。

如果不出意外，亿欧还会有下一个五年，下下一个五年。但一家企业，其成绩是由长度和宽度构成；光有长度还不够，还一定得有宽度。过去五年，亿欧所在的科技与产业创新领域，比较小众；亿欧在科技与产业创新领域发挥的作用，依然不够。所以，虽然已经满五年，但无论是按规模，还是按影响力看，亿欧依然是一家小公司。好在，我们看到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正日益成为大赛道，同时我们也有信心在这个赛道上提供越来越大的价值。

问：一家企业的成功，有很多因素；如果说到目前为止亿欧还算比较成功，你认为背后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黄渊普：亿欧离真正意义上的成功还很远；如果说取得了一些小成绩，除了归功于亿欧全体同事的不懈努力外，更多要归功于过去五年的好环境。如果没有2014年兴起的创业创新大潮，以亿欧五年前非常低的起点，应该很难拿到VC融资，大概率会走得更加艰难。无论是亿欧的管理团队，还是合伙人团队，绝大多数此前并没有管理经验；因为有好的环境，尽管我们在很多方面做得不好，但团队有不断试错的机会，通过不断学习、跌跌撞撞地发展了下来。

企业都是时代发展的产物，关键是顺势而为；亿欧这样的第三方机构，需要不断地根据时代的变化而做自我革新，要敢于扔掉过去的成绩和包袱，始终拥抱变化，始终以未来的眼光看现在。

问：你刚才提到，亿欧的发展归功于过去五年的好环境；但大家对接下来几年，普遍比较悲观。假如市场环境不好，亿欧又如何继续发展呢？

黄渊普： 我和大多数人的看法不同，我对未来依然持乐观的态度。 确实，过去接近两位数的经济高速增长已成过去式，接下来6%左右的增速将成为常态。如果把6%的增速和过去比，可以说市场环境变得没那么好了；如果站在全球视角看6%的增速，这依然是个非常不错的数字，中国依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创业创新市场。

朋友圈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开始怀念1999年，但如果让大家选，是想生活在1999年还是2019年，我想绝大多数人依然会选择2019。1999年中国的GDP是9.06万亿元，同年美国的GDP是9.66万亿美元；2019年，中国的GDP将超过95万亿元，美国约为21万亿美元。20年下来，中国和美国在GDP上的差距被大幅拉近，中国确实比过去做得更好了。

问：听起来，你对中国的未来非常看好，万一你判断错了呢？

黄渊普：我不是盲目乐观派，以亿欧关注的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来看，确实中国在各个方面取得了越来越多的突破。以目前沸沸扬扬的“华为孟晚舟事件”为例，侧面反映出以华为为代表的中国企业，在很多前沿科技领域逐渐逼近世界最佳。由AI+新能源+5G带来的新一轮科技变革，中国在其中肯定是最重要的主角之一。我相信中国会进一步开放，越来越多优质跨国公司会以新的方式进入中国（如特斯拉、标准普尔都是全资进入中国），这会倒逼中国企业更快融入世界。我也相信，未来中国的资本市场将向全球开放，全球优质的公司将会登陆中国资本市场。

不要用过去的眼光看待现在的变革，这可能会让我们对很多事情持有偏见；也别用短期的眼光看待存在的问题，这会使我们对事情的判断失真。过去一段时间，我们都能感受到环境在发生变化，中美贸易战打击了市场的信心，加重了大家的悲观色彩。其实客观来看，真的没那么差，关键是调整好心态，尽快转移到新的赛道上，抓住新的市场机会。

问：具体来说，亿欧看好什么新的市场机会呢？

黄渊普： 亿欧始终相信的一个机会是，在不久的将来，中国肯定会出现有全球影响力的第三方机构。 道理很简单，就如同大江大河里面，肯定会出现大鱼；按硬实力说，中国即便短期没法超过美国，但成为强势的第二已经实现，毫无疑问中国是大江大河，出现大鱼（大企业）是必然。以入选《财富》世界500强的中国企业数量为例，2008年有33家入选，2018年为120家。

二战前的英国号称“日不落帝国”，孕育了BBC、路透社、《经济学人》、《金融时报》等全球知名机构；二战后的美国如日中天，推动《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高盛、麦肯锡、彭博、黑岩集团等成为享誉全球的机构。实力不断增强的中国，将出现有世界影响力的第三方机构，也是这个道理。

入选世界500强的中国企业大多数是国资背景，这是客观事实；但要入选有全球影响力的第三方机构，我们相信民营背景的更有机会。亿欧还很小，但我们可以去畅想并不断努力，未来去成为像彭博、麦肯锡、高盛这样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第三方公司。

问：即便如你所说，中国这样的大江大河会孕育有全球影响力的第三方机构，但如何做，才能抓住这个机会呢？

黄渊普：中国的硬实力超过美国是大概率的事情，但软实力一时半会没法赶上。二战后，美国在地位上取代了英国，但在语言和文化上的一脉相承使英语和英语体系优势更加明显；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全球化浪潮，更是使英语成为了全球商业人士的通用交流语言。 中国的第三方机构，需要承认这一点，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内，需要用英语和英语思维去建立全球影响力。立足于中国这样的大江大河，使自己发展壮大，但要建立全球影响力，则必须“出海”，先去适应和用好国际规则，继而逐步重塑规则和话语体系。

目前，国内市场化的第三方机构（如媒体、研究机构、咨询公司、数据公司、智库），极少有在国际层面建立起真正全球影响力的。 亿欧这边，在2018年11月份上线了 EqualOcean （亿欧国际），用英语和英语思维，以“讲好中国科技创新故事”作为切入点，开始了在这方面的探索。 目前，EqualOcean已经有一些海外用户，还谈不上有大成绩；但在通往成为有全球影响力的第三方机构的路上，亿欧已经启程；我们相信这个大方向，不嫌路远。

问：你说的第三方机构有多种类型，亿欧会成为哪种类型的第三方机构？

黄渊普： 亿欧的定位是“科技与产业创新服务平台”，目前在中国知名，未来的目标是建立全球影响力。亿欧旗下的主要产品兼具媒体属性（如亿欧网）和研究属性（如 亿欧智库 ），我们也在尝试建立数据产品。 在前面提及的全球知名机构里面，我个人最为欣赏彭博，其服务兼具数据产品+媒体业务+研究属性。彭博的年收入在100亿美元左右，有非常好的盈利能力。当然，我也很欣赏高盛的合伙制，佩服麦肯锡的独特文化，羡慕黑岩集团的超强实力。

尽管我们很想去对标这些优秀的公司，但我们注定没法成为它们；一是每家企业都是顺时代而生，今天和这些公司当年成立时已经有很大不同；二是，亿欧目前和这些公司相比相差太远，实际上还不敢去做对标。但我们眼里始终盯着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公司，持续向它们学习，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成为某一个领域的世界冠军（World Champion），这个是肯定的。

问：亿欧要成为你所说的世界冠军（World Champion），需要多少年？

黄渊普：如前面所说，我们相信这个大方向，不嫌路远，也不嫌时间长。我提及的几家优秀公司，高盛成立于1869年，今年整好150周年；麦肯锡成立于1926年，至今93年；彭博成立于38年前的1981年，最近的黑岩集团成立于1988年，也已经有31年的历史。要成为世界冠军（World Champion），得有历经多个经济周期而不败的能力，甚至需要几代人的不断努力。

用这些公司作为举例，并不是想给亿欧找一个“慢”的借口。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国的创业者追求迅速成功，非常浮躁，这不是正常的状态。 我们这一代新的创业者，要比上一代更有智慧去解决两个问题：一是适应国际规则，成为国际公司；二是建立好的机制，使企业更好完成代际传承。 亿欧要成为一个非常细分领域的世界冠军（World Champion），我相信有机会再用十年时间就能实现；但如果要在一个较大领域成为世界冠军（World Champion），我认为可能需要三十年以上，也就是说至少需要两代人的努力。

问：亿欧有在做代际传承方面的准备么？

黄渊普：目前，我和另外两位联合创始人王彬、张佳伟都是85前后出生，其他的管理者和合伙人，也都很年轻，正是奋斗的黄金时期，远远没到退休的年龄。但是，我们确实在思考如何培养下一代管理者这个问题。亿欧这家公司，前三年差不多是我一个人“独裁”，2017年后我意识到了这样做的不足，公司开始以“打群架”的方式，让更多管理者有机会独立下决策和代表公司外出；到现在，公司出现了一批不错的管理者，亿欧也在推行“轮值总裁制”，让核心管理者有机会整体操盘，为公司未来裂变壮大做准备。

亿欧有很多独特的地方，比如合伙人制，选举制，全面轮岗计划，25/28/33原则，这些探索在日益完善，通过制度化的方式选拔和培养新一代的管理者。亿欧也建立了独特的激励机制，支持有想法和能力的同事进行内部创业，分享利益，培育和留住人才。

问：你如何意识到个人“独裁”的不足？

黄渊普：一家公司从0到1的阶段，“独裁”是必要的，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耗。在这个阶段，“独裁”往往能收到正反馈，而正反馈又进一步为“独裁”提供了理由。但随着时间推移，“独裁”的负面效应会出现，一是“独裁者”（一般为创始人）自己会十分劳累，二是团队成员没有下决策犯错的机会、也就没法真正成长。所以，作为企业创始人或CEO，当自己觉得非常劳累时，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而是要反过来想，是不是自己过于“独裁”，没有给团队成长的机会。

（亿欧公司高管及合伙人团队）

亿欧这边还好的是，我是一个有明显缺点和不足的人，反而可以给到其他管理人员更多成长机会。比如我对钱没有太多概念，也讨厌繁琐的事，所以干脆把财务审批的权限交出去。很多人问我，如何看待某某同行（和亿欧相比，谁强谁弱），我一般的回答是：作为第三方机构，创始人要弄些知名度，都特别容易；决定不同的第三方机构的实力，要看除创始人之外，各自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团队成员。在这点上，亿欧做得还不错，可以拿出很多；我有不少能独当一面的同事，他们在很多方面比我做得更好，这是我最引以为豪的地方。

问：过去五年，亿欧在哪些方面没有做好？2019年和接下来几年，亿欧有什么规划？

黄渊普：“人”、“钱”、“方向”三大工作里面，对于未来的方向，我们十分自信；对于“钱”，亿欧有相对不错的融资和商业化能力，2018年已经实现规模化盈利，在这方面做得不算差。“人”的层面做得不算好，依然有很大提升空间。接下来，我们会继续以内部培养为主，同时加大从外部引进人才的力度，与更多有志之士，一起去把亿欧带到世界冠军（World Champion）。

2019年，亿欧内部确定的三大关键词是：产品、国际化、组织。围绕着这三大关键词，我们培养团队成员的产品思维、国际视野，进行人才升级。 到2019年底，会有一些初步的成绩出来。 同时，在去年亿欧旗下“亿欧汽车”独立融资后，2019年我们预计还会有2-3个子业务或子频道单独融资，进一步深化亿欧在产业创新领域的布局。从团队规模来看，2019年亿欧会扩招约60人，使团队规模在年底增加到240人左右；养兵练兵，为未来做好人才准备。

如果进展顺利，三年后的亿欧，应该已经有一定的国际影响力，也有可能实现了登陆资本市场的小目标。届时，无论内部还是外部，会有更多人相信亿欧真的有实力成为世界冠军（World Champion），我们会为此不懈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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