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硅谷到深圳,从三代到迅雷,从迅雷到下一个红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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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底,一 个年轻小伙辞去百度高级技术经理职位,踏上南下深圳的火车。经过25个小时的颠簸,他拉着两个大箱子走出罗湖火车站,美国杜克大学校友老邹正在出站口等着他。

二人在深圳注册一家公司,名为:深圳市三代科技开发有限公司。 之所以叫“三代”,多少寄托着希望能成为继张朝阳李彦宏之后的第三代海归 创业 者。但三代并没有被世人记住,因为2005年公司改了个名字—— 迅雷 。

这个年轻的小伙正是 程浩 ,他和邹胜龙历经十一年,将迅雷从无到有,从两人发展到一千多人,并成功于2014年登陆纳斯达克。

2016年1月28日,在迅雷年会上,程浩正式宣布离职,并与松禾资本的厉伟、汪洋成立松禾远望基金,主投天使到A轮。

之所以选择在这一天,程浩说:“刚好是迅雷成立十三周年,特别有意义。”此后一年多他先后投资了Roadstar.ai、可以科技和擎朗 机器人 等 人工智能 、 企业服务 领域的创业公司。

历经十五年风起云涌,看过无数产品浮沉更替,这位互联网老兵有着怎样的过去?现今又有怎样的投资理念?未来,他所期待的或将面临的挑战又是什么?

从硅谷到深圳

Xtecher在程浩家楼下的茶馆见到了他,程浩的金边眼镜,略微有些褪色,下身一条七分卡其色布裤显得极为休闲。他甚有感染力,逻辑思维缜密、时而开怀大笑,交谈中全无拘谨,我们随意瘫坐在沙发上,就着果盘闲聊,两个小时的对话意犹未尽。

十六年前,程浩在硅谷的星巴克和一个人闲聊,因为邹胜龙介绍说此人回国折腾得不错,可以去了解下,此人就是李彦宏。

此后二人聊天场所从星巴克转到李彦宏家中,程浩还在那里见到马东敏、雷鸣等人。

程浩告诉Xtecher: “因为在美国,人都不太安生,特别是硅谷,我那阵很年轻又是单身,觉得国内的机会更好,所以想回国折腾折腾。”

这一折腾,没想到折腾出了迅雷。

程浩先入职百度一年后,心想李彦宏也是个普通人,并无家世背景,既然他可以创业成功,为何自己不可以,大有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韵味。

辞职之后,他在中国试图融资,邹胜龙在美国试图融资。当时和程浩同时进百度的好友任旭阳,知他创业后,为其介绍一位土豪好友。程浩跑去上海相见,“这哥们虽然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但觉得背景好,又有老任做背书,打算投100万。”

但一周以后,杳无音讯,原来那朋友又找了个投资人准备一起投,但另一人觉得不靠谱,便没了下文。

程浩笑道:“后来迅雷做大,那哥们拉着老任,一直问还有没有项目可以投。”

当时融资极为困难,邹胜龙在美国亦无进展,程浩戏称:融资未遂。

此时两人已无退路,程浩勉力向朋友借款五万,和邹胜龙一同创办了三代。

但区区数万,不过杯水车薪,好在后来一位朋友出资四十万,解了燃眉之急。但资金到位后,朋友觉得风险大,要回了二十万。

“我们当时特单纯,居然把钱给他打回去了。”程浩谈起早年创业经历,笑声不止。

从三代到迅雷

“记得特别清楚,我拿两个大箱子,第一次坐火车坐了25个小时,从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程浩来到深圳,在邹胜龙家里住了三天,之后便在蛇口的玫瑰园小区租了房子。既是卧室,也是办公室,一行行代码便在此产生。

程浩和邹胜龙当时合计着做分布式存储系统,以满足大容量邮箱的需求,但半年之后,发现市场对此需求并不旺盛,两人商量转型。

“创业最痛苦的不是公司没钱、拮据,而是找不着方向。” 历经挫败之后,二人分析了互联网五大产品:搜索、即时通讯、门户、邮箱、下载。

彼时,搜索有百度,通讯有腾讯,门户、邮箱等几个重要领域皆已被三大门户把控,唯一有机会的就是下载。虽然当时网际快车占据80%市场份额,但程浩表示,他们很自信自己的技术可以超过“快车”。

转型后,公司招人,卧室不能做办公室了,否则人家跑来一看办公室摆着一张凌乱的床,立刻走人。借助留学生背景,“三代”搬到了留学生创业园的方大大厦1604,并获深圳市政府的十万元补贴。

此后程浩开始从互联网大公司挖人,原本人家月薪一万,他们只给三千, “全靠忽悠,靠洗脑,给期权,画大饼。” 程浩回忆此事,放声大笑。

靠着早期几个人,加上自己和老邹,每每代码写到凌晨两点,程浩更是做过产品,管过运营、兼职推广及HR。2004年初,漏洞百出但下载速度超快的迅雷诞生,此后获IDG 200万元天使投资。

2004年中,程浩从深圳飞往北京,敲开了时任金山软件公司总裁雷军的办公室。测试之后,迅雷比同类下载软件快了近20倍。

下载软件,唯快不破,靠着漏洞百出但下载速度极快的软件,迅雷获得金山等游戏厂商的支持,得到推广。程浩和邹胜龙如法炮制,对接各大游戏厂商,在半年多时间内,拥有了最早的几百万用户,让迅雷成为下载软件中的佼佼者。

2005年,“三代”正式改名迅雷。

从IPO折戟到上市成功

截至2006年8月,迅雷用户达1.1亿,但就在两个月前却发生了反迅雷联盟事件。2006年6月1日,迅雷宣称将成为中国最大的资源搜索门户。第二天程浩醒来时发现一个以华军为首的反迅雷联盟迅速组建,指控迅雷盗链其资源,并号召所有下载网站停止对用户提供迅雷软件下载。

程浩和邹胜龙分析双方形势,决定采取灵活措施软着陆,于数日之后和华军达成和解,双方彼此为对方提供资源。由于领头羊撤离,联盟开始瓦解,迅雷度过危机。

除了反迅雷联盟,还有一件事他永远不会忘记。

2011年迅雷踏上上市之路,计划在纳斯达克IPO。程浩带着“激动的心情”赴美。

但由于东南融通造假事件、支付宝VIE事件的影响,让中国企业出现信用危机;加上迅雷发展模式在海外并无对标公司,所以海外投资人理解起来并不容易;加之迅雷自身业务模式等原因,此次IPO并没有得到资本的认可。

“当时对迅雷感兴趣的资本很多,但愿意买入的却很少。”程浩认为上市就像人们买房,买涨不买跌,因此迅雷如果低价上市,反而会让资本心有不安,更不敢出手。

程浩告诉Xtecher: “原本是冲着IPO去的,结果成了纽约四日游,时差刚倒完就回国了。”

IPO折戟,挫伤了迅雷的锐气,导致了一部分员工离职。但程浩和邹胜龙没有放弃,他们在为迅雷寻找新的机会。

此后迅雷获得小米领投的2亿美元,以及金山软件、晨兴创投、IDG跟投的1.1亿美元,总额为3.1亿美元的投资。从2011到2014,迅雷开始处理版权问题,限制美剧等电影非法下载,消除版权隐患;到2014年3月,迅雷拥有现金及现金等价物3.02亿美元。

在充足的准备下,迅雷先后在新加坡、香港、北京、旧金山等地路演,最后去了纽约。这一回的纽约之行,没有让程浩失望。

IPO成功那夜,程浩和一行高管找了家华人餐馆痛饮。茅台下肚,程浩动情,一个热血男儿也不禁流出泪水,说了许多和邹胜龙一路走过的往事。“那晚比较兴奋,真的是这么多年来最放松的日子。”

转身投资界:再造一支红杉

2015年底,程浩考虑迅雷已处于一个稳定的发展期,而自己需要一个更灵活的时间陪伴家人。加上自己对新鲜事物感兴趣,便考虑转做投资人。2016年程浩正式宣布离职,在1月29号请了迅雷一帮关系特别好的哥们,“连喝两顿,差点没给我喝趴下。”

不久,程浩宣称要再造一支“红杉”,他说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先把牛皮吹出去再说。

成功创业者转型投资人,就像足球老将退役做了教练,有着更独特的先天优势。程浩日渐积累的投资理念不定期在公号更新,受众颇多。

创业至今,十五年来,程浩历经中国互联网起伏。从2001~2003年的互联网寒冬到2004年的复苏;2005年以百度为代表的一波中概股上市高潮;到2007年金融危机,各公司裁员,2010~2011年又一波小高潮,然后又冷下来直到2014年;再到如今人工智能爆发,面对互联网三到五年的周期变动,程浩已经可以应对自如。

行业的人脉,他一个电话就可联系到各互联网公司高层;在硅谷的国际化视野能了解到世界最前沿的变化;加之迅雷出身的技术背景,十五年的行业经验,令他可以洞察多数创业项目的未来可行性。

他认为,对于创业者,一定要找到高频或刚需的领域。 QQ、百度搜索、迅雷之所以能够存活十数年之久而未被淘汰,正是因为符合高频与刚需。

一年多来,程浩主投三个领域的项目:人工智能、互联网金融和企业服务。

他认为 金融科技 是离钱最近的地方;企业服务可以降低企业成本,虽然不是高频,但却是刚需,收益也比较稳健。随着国内劳动力成本逐渐上升,行业有红利。

未来他将更专注人工智能领域,他认为,这是一个大的赛道。具体到各行业与人工智能的结合,车、机器人、金融、医疗都会诞生万亿级市场。

程浩表示不论方向是AI+还是+AI,创业者都要选择有深厚行业壁垒的领域。具体来说,AI+是人工智能出现之前所没有的领域,比如 无人驾驶 ,亚马逊Echo智能音箱;而+AI是将人工智能注入原本存在的行业,使行业效率有明显提高,比如安防领域注入AI。

这一年多,他发现人工智能领域许多创业者只定位做技术提供商,不直接面向用户/客户提供整体解决方案。他认为如果只做技术服务商,未来价值会越来越小,上游很可能直接把创业者的事做了,不往上游走风险非常大,甚至是死路一条。

“未来很多基础技术服务都是大公司的赛道,都会免费,人就没打算收费,你也就别指望靠API调用去赚钱。”

像亚马逊Echo、百度度秘智能音箱,基本是BAT级别的大公司赛道,小公司很少可以与其竞争,因为大公司占据了场景入口,会积累大量数据,小公司不具备这类优势。而更多的应该垂直于某个细分领域。

当然,“如果你的技术创新对这个垂直领域是革命性的,就越有机会走到上游。如果只是改良性的,你就老老实实在下游赚个辛苦钱算了。”

“长期来讲,未来的人工智能之争,会逐渐从人才之争变为数据之争,其核心在于数据的私有化以及人才的可流通性和长期充沛性”,他非常认同百度老友雷鸣的这句话。即——在BAT与创业公司之间,未来技术差距、人才都会被抹平。

因此要想逃离BAT的魔抓,就该有自己的优势,而这个优势就是数据。他认为小公司得找一个有行业纵深,且坐拥独有数据优势的领域。

程浩举例,海康威视一直扎根安防,卖硬件又做算法,熟悉各类参数。且政府当年IT系统、警用云等底层系统都由海康威视打造。如果BAT想在上层进行架构,海康威视自然不会答应。加上行业种种根深蒂固的因素,BAT要想插手恐有困难。

因此程浩认为人工智能领域的创业公司,要想避开BAT的锋芒,行业壁垒将是他们最核心的护城河。

比起程浩当年创业,融资未遂,现在的创业环境好了很多,程浩也希望能在当前环境下投出一只独角兽,当然也并不那么容易。就像当年他在迅雷时也错过流媒体浪潮。

当时二十多位高管从深圳前往东莞开闭门会议,讨论面对流媒体潮流该投入怎样的资源。早上他们刚出发,公司就传开了,“高管们去东莞了”。

程浩回忆称,以现在的眼光去看以前,自然觉得当时没有投入足够多的资源给迅雷看看,也没有将迅雷看看单独分拆融资,是非常大的战略遗憾。因为身在局中的人都会有局限性,以当时的眼光去分析大势,难免有差池。

如今作为投资人,他更有感触,见了太多的创业项目,很多创业者也是身在局中,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虽然是互联网老兵,程浩也在继续学习,最近刚看完《精益创业》的姐妹篇《Hacking Growth》,一本讲述如何获得客户,留住客户并精细化运营的书籍。

这位成功的创业老兵,少时的理想竟要做个科学家。年岁稍长,决定做个足球明星。初中听了崔健的歌,又要转行做摇滚明星。结果年少的梦想没有实现,反倒因为迅雷成了创业者心中的明星。

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程浩,又有了新的梦想,用十年打造一支红杉。因为红杉不仅仅是业绩好,且四十年一直很稳定。

这位转身再出发的青年人,数年后,会是迅雷程浩,还是投资人程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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