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军点燃刘芹,刘芹点燃了谁?
刘芹喜欢滑雪,第一次带他走上雪道的就是 小米 的创始人 雷军 。在完全不懂刹车、不会控制平衡的情况下,刘芹被雷军带到一条满是障碍物的“野雪道”,对新手来说,踏上“野雪道”是极其危险的。在毫无准备、被动冲下雪道的时刻,刘芹耳边传来雷军的呐喊声:“往下冲……转弯……刹车……”这天,刘芹的滑雪“首秀”记录下了50多个跟头。
这场滑雪的经历,让刘芹生出与 创业者 一般的同理心:“他们永远都是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往前冲,必须往前冲,越是遇到陡坡,越要往下冲,要克服本能的恐惧。能够帮助创业者克服巨大挑战和困难的,只有勇气,同时,还得找到好的教练和队友。创业和做投资都是如此。”其实,很多被投公司都能感受到,刘芹和 晨兴资本 就充当着紧密合作的队友角色。
站在2018年晨兴资本CEO峰会的舞台上,主讲人刘芹分享了滑雪的桥段。舞台的另一头,是这次演讲的拍档——晨兴资本创始合伙人石建明,他台词不多,但在关键时刻,会对刘芹的演讲做画龙点睛式的补充。相识整整20年的老搭档,通过眼神交流默契地打着配合,讲述了晨兴资本十年的创业历程。
看着满场一张张熟悉的脸,回顾着晨兴资本10年来的点点滴滴,刘芹说自己确实有点小激动。因为这天极不寻常,正值晨兴资本10周年生日,用高朋满座来形容现场并非夸大其辞,在座的有虎牙、精锐教育、小米和云米等2018年的IPO新贵,有快手、小猪短租、脉脉、商汤、地平线机器人等独角兽,还有一批正蓄势待发的新生力军,他们是晨兴资本10年来陪伴成长的近200家企业。现在,晨兴资本的项目退出清单越拖越长,有搜狐、携程、第九城市、正保远程教育、聚众传媒、迅雷、凤凰网、UCWeb、欢聚时代、大黄蜂打车、Musical.ly、虎牙、华米、云米等近30家。
为晨兴资本奉上十周年厚礼的当属雷军。2010年,刘芹以500万美金投资小米种子轮,成为其最早投资人。8年后,即便撞上中美贸易战的黑天鹅事件,又逢资本市场动荡不安,但小米依然跻身全球科技公司前三大IPO,成为香港资本市场第一家同股不同权的上市公司。小米上市让刘芹爆赚百亿美元,堪称创投界神话。
“投得不多,但命中率很高,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是“狙击手”刘芹近期被同行问到最多的一个问题。
小米上市当天,刘芹在酒店写的一篇文章给出了答案:“相信企业家精神,相信企业家,相信相信的力量。”或许只有被晨兴资本点燃或照亮过的创业者,才能真正体悟这句话蕴藏着的晨兴资本背后的一股炽热力量。
“Loser”被点亮
苦逼的“Loser”!这是刘芹给多年前的自己贴的一个标签。
刘芹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自动化专业,后在武钢工作,不满现状的他本想出国留学,无意中发现国际化的中欧国际商学院。1998年,刘芹收到中欧的录取通知书后,因为难以适应全英文教学,跑去报名参加预科模块。就这样,刘芹和同样英文很差的石建明在中欧的“英语幼儿园”相识。
商学院的有些同学认为刘芹有点啰嗦,过于较真,做作业非得刨根问底,完成后还会总结一个可复用的Model,因此,刘芹有了一个绰号,叫“Model刘”。“不盘根问底也能交作业”,这是同学觉得刘芹麻烦的原因,但石建明告诉《创业邦》,他非常欣赏刘芹的较真精神和强烈的好奇心。现在来看,刘芹的这种特质和思维习惯,正为他后来做VC的高命中率埋下伏笔。
在刘芹看来,中欧商学院的优秀毕业生都英文棒、表达能力强,各方面能力均出类拔萃,工作去向是麦肯锡等国际咨询公司、投行等世界500强。“我和石建明去这些机构都没什么优势,从某种程度上说,那个阶段,我们俩是苦逼的Loser,不是那种意气风发的Winner。”刘芹回忆说。
后来,他加入石建明所在的实习单位晨兴集团,这是一个家族基金。刘芹感觉晨兴是个不浮躁的地方,所以宁愿放弃另外一家基金提供的高薪职位。到晨兴不满一年,恰逢2000 年下半年互联网泡沫破灭。那时,刘芹经常跟在联创基金的张斐打网球,“那段时间投资变得很冷,很多人离开投资行业,我们特别闲,感觉快失业了,没事只能打网球”,他们通过打网球排解内心的焦虑。张斐毕业于中欧商学院,比刘芹高一级。2011年,张斐由球友成为刘芹的合伙人。
“我做每一份工作都蛮勤奋,至少我觉得我是一个勤奋、有一定闪光点并容易被大家看到的人。”刘芹曾这样评价自己。但异常勤奋的他在很长时间内并未得到市场的认可,尽管做过两个不错的案子,但始终看不到结果。
“跟创业者一样,你每天跟自己的过去比较,觉得自己已经不错了,但市场真的认为你不错吗?你还没有得到认可,这个过程挺煎熬的。所以,那时候我有点儿担心自己不适合干投资,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得到的是不是我认为正确的东西?我怀疑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做投资经理三四年后的刘芹,陷入职业生涯迷茫期。在最彷徨的时候,刘芹和石建明有考虑去做房地产挣快钱,因为他们的老板晨兴集团是知名地产商。
在迷茫之际,真正点亮刘芹、让投资经理刘芹重拾信心的人,是雷军。
刘芹因推荐迅雷给雷军而两人相识,那是2003年,雷军的身份是金山总经理,并未做天使投资,因为出道早,江湖辈分高,成为中关村里的元老、IT界的超级偶像。那段时间,就连湖北老乡周鸿祎也是雷军的仰慕者。
刘芹觉得跟雷军聊天非常有意思,刘芹思考的是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干投资,雷军考虑更多的是金山,以及琢磨什么是VC。后来,刘芹经常从上海到北京找雷军聊天,探讨行业机会,一来二去,两人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当刘芹表达出自己的职业困惑时,带着知名创业者光环的雷军,一句话让他的内心燃起一团火:不要低估了自己的潜力,你有可能成为中国最好的投资人。
“是雷军点燃了我,激发了我,让我相信自己。”乃至今天,刘芹再回想雷军的那句鼓励时,依然激动不已。“与雷军相识,是我投资生涯中的幸运,他是我的良师益友。与他的深度交流,打开了我的眼界,使我看事情的高度变得不同。”可以说,刘芹之所以能在VC行业“煎熬”下来,靠得是心头仅存的那点信念。
雷军点燃了刘芹,而刘芹也同时点燃了雷军,二人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当年,二人都处于人生低谷期。那时,火遍半边天的金山错过第一波互联网热潮,雷军复盘时曾说:“2003年时,再环顾四周,发现我们远远落后了。那一瞬间我压力非常大,作为CEO,我后面两三年每天都在想什么地方出问题了,是团队不够好,还是技术不行,还是自己不够努力?”
另外,刘、雷二人能产生共振的背后,都有着向上生长的野心和欲望。刘芹比雷军小五岁,除了同为武汉人外,二人还有几个明显的共同特征:劳模、坚持、专注和热情。
2007年,离开金山的雷军,转身做天使投资,成为中国最早投身移动互联网的一拨人。在移动互联网、电商、社交等大势之下,雷军连续投出拉卡拉、UCWeb、凡客诚品、YY、乐淘、多玩、多看等知名案例。后来10多年间,二人管理的基金一起合作投资的案子超过20个。
“我一直在等待投资雷军的机会,而且我认为即使成功者如雷军,在那个时候依然是一个被严重低估的企业家和创业者。能够让我有机会投资小米、投资雷军,是市场所有人都没看到的稀缺机会、宝贵机会。”刘芹回忆说。
刘芹对雷军的深度了解,源自多年前跟雷军的近距离交往,以及多个夜晚的促膝长谈。后来雷军创业,便有了刘芹“通话12小时投资小米,成就百亿美金投资回报”的神话,那是2010年,小米公司刚刚成立,晨兴资本成为其天使,后来又连续领投两轮。
时间退回到2005年左右,外资进入中国,同一时间段成立的创投机构有启明创投、金沙江创投、今日资本等。刘芹和石建明成为猎头频繁挖角的“香饽饽”,“如果我们不发展,晨兴集团就可能会被边缘化。再有,我也是不服气,为什么一定要加入别人的基金?为什么我们自己不能做一支受人尊重的一线VC?”因此,不认识一个LP、不懂什么叫Fund of Fund、从来没看过LP法律条款、更不懂融资谈判的两个人,开启了艰难的海外募资之旅。吃了无数闭门羹之后,晨兴集团的家族基金在金融危机加仓,成为他们的最大LP,晨兴由家族基金变成开放式基金。2008年8月12日,晨兴资本的第一期基金1亿5000万美金终于完成募集。
一个月后,雷曼兄弟倒闭,金融危机正式来袭。在市场一片恐慌情绪当中,晨兴资本完成对YY(“欢聚时代”的前身)的投资。这是他们创业以来投资的第一个项目。
坐“副驾驶”的VC合伙人
一家被投企业正在被多家基金追捧,在权衡到底该选择哪家基金投资时,创始人陷入纠结。他第一时间想到找刘芹沟通。
“你们想选择哪家基金?” 刘芹先征询创业者的看法。
“晨兴是CEO类型的投资者,我们想找COO类型的投资者。”这位创业者回答。
听到这句话,刘芹感到些许安慰,他告诉《创业邦》:“我认为这个创业者讲得非常好,这说明我们品牌的差异化是能被创业者感受到的。”
刘芹一直坚守做早期投资,绝大多数项目集中在A轮或Pre-A轮,每年也会做几笔天使投资。没有严格的DD,不会因为业绩和数据为难创业者,给予失败者宽厚的鼓励,遇到好的创业者会连投三把……这些都是刘芹投资的特点,但最大的特征是始终坐在创业者“副驾驶”位置,热衷与孤独和迷茫中的创业者一起讨论未来发展策略,“关键时刻帮一把”。因此,很多创业者将其视为半个合伙人,“跟刘芹合作挺舒服,他管得不松不紧,不该管的时候不管。”这是欢聚时代CEO李学凌最大的感受。
对此,雷军也深有感触。在晨兴资本十周年祝福中,雷军表达对刘芹的感激之情:“在小米最困难时,尽管刘芹自己压力很大、很紧张,但他做得最好的一点是没来打搅创业团队,我们挺感激!他在小米董事会工作8年来,让我非常舒服的一点是:遇到问题时,我们的沟通能在同一频道,很容易达成共识。在我眼中,刘芹是中国最牛的风险投资家。”
据外围了解,小米在2016年陷入销量下滑的危机时,开始寻求出海印度市场。这时,刘芹背后的最大LP陈氏家族(晨兴集团掌舵人)也动员各种资源帮助小米渡过难关。
一位被投创业者跟刘芹认识将近10年,自称属于晨兴资本投资组合中“成绩单”一般的创业者,但刘芹愿意耗费大量心血给予业务辅导,“每年见面几次,每次都聊到很晚”。他告诉《创业邦》,再次创业最想拿刘芹的钱,“Richard非常博学,不仅记忆力好、求知欲强,更教会我什么是真正的创业。他跟创业者交流时姿态放得非常低,都是抱着请教的心态,从不会主动终止交流。”
“这也许是我们的偏见”,“受刘芹影响,晨兴资本合伙人们阐述完自己的观点后,经常会对创业者说这么一句话”,跟刘芹搭档多年的尤丹(晨兴资本执行董事)告诉《创业邦》,“Richard(刘芹)始终能对创业保持一颗敬畏之心。”
这位自认为“成绩单”一般的创业者特别提到一点:刘芹的洞察力非常强,很多创业者可能经不住他的拷问。对此,IPO新贵虎牙CEO董荣杰也有类似观点,“Richard提问一针见血,每次跟他开完会我都会一身汗。他认知问题的深度,很多时候都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外,对我们业务发展帮助非常大。”
通过深度投后建立良好口碑,链接更多创业者,同时给予更高容错率,这是刘芹能抓住大量高质量案源的秘密。他们的投资风格是少投精做、长期持有,“投一些愿意花时间的项目,再精心做投后管理,要有长期心态。这就要求你要去功利化,别那么在乎短期收益,如果能放松下来,长远的信念让你能忍受很多短期的波动。”刘芹有足够的耐心。
刘芹更信奉价值投资,喜欢把项目放到十年、二十年的时间维度中衡量是否具备投资价值,这点跟高瓴资本的张磊比较相似。两家基金共同投资过小鹏汽车、虎牙直播、地平线机器人等案例。
三年前,张磊介绍地平线机器人给刘芹。当时,很少有基金关注 人工智能 概念,更没人敢投资技术和资金壁垒都很高的芯片公司。据地平线机器人创始人余凯介绍:“张磊说高瓴更擅长投中后期,但也愿意参与地平线。不过,在早期时需要团队对知识、市场、技术和脉络梳理得比较清楚,最好的投资人是刘芹。”于是,张磊第一时间引荐余凯跟刘芹认识。
曾是百度研究院副院长、深度学习实验室主任的余凯,在AI领域非常有号召力,他曾影响了Andrew Ng等一批世界顶尖技术专家相继加入百度等中国互联网公司。这位技术大拿结识刘芹后给予至高评价:“在浮躁的创业环境中,刘芹是稀缺物种。”
让余凯感到稀缺的是,很少见到像刘芹一样深度思考的投资人,“他能纵观产业发展,甚至非常了解中国大部分创业者和投资人所不熟悉的美国八九十年代核心硬科技的成长历史,有阅历的广度和思考的深度,是好伙伴和良师益友。” 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晨兴资本的投资。而刘芹决定投资的原因是,技术派余凯身上能找到懂商业策略、懂产品的良好基因。三年来,余凯在黑暗和孤独中摸索着前进,每次在战略方向、融资问题上迷茫之际,他会第一个打电话给刘芹一起探讨。
李学凌笑言:“Ken(石建明)是可靠的老大哥,他找的吃饭的地方都比刘芹的好,刘芹小抠。不过有一本书中有提到,抠门是创业者的基本素质,我在我们公司也非常抠门,所以我喜欢抠门的投资人。”
UCWeb创始人俞永福始终把刘芹当作好朋友,而非董事会成员中的一名投资人。他回忆多年前UCWeb尝试出海时,试水了半年左右时间,并未敢在董事会上正式沟通,因为担心董事会否定创业公司过早国际化的策略。但他却第一时间找董事会成员之一刘芹私下征询意见,并最终获得理解,当时刘芹建议俞永福做大规模投放时再找董事会沟通。“刘芹更像是爸爸的角色,Ken(石建明)更像妈妈,性格比较Nice。晨兴资本爹妈搭配非常好。”俞永福这样形容。
“精选”打法对抗逆行周期
晨兴资本最典型的打法是采用“精选”策略,因为业绩突出,刘芹被冠以“狙击手”称号。
刘芹向《创业邦》坦言:“过去几年,当外部创业和融资环境突然发生重大变化时,晨兴资本的‘精选’打法有些难以适应市场,甚至跟当时的市场大势背道而驰,作为投资人的我们其实挺痛苦。”在资本泡沫中,很多基金在大手笔买赛道、高价抢项目,而晨兴资本在基金规模有限又采用‘精选’策略时,找到理想的投资对象变得更加困难。
尤其在2016年资本泡沫最严重、创业公司烧钱扩张最疯狂时,晨兴资本的一些被投企业直接在惨烈的竞争中被对手击垮,还有一些被投企业也因不擅长激进扩张获取市场份额而难以崭露头角。
比如,在资本激烈角逐的出行领域,刘芹投资的公司包含易到用车和大黄蜂打车两家公司,大黄蜂当初的劲敌分别是拿到腾讯资金的滴滴和拿到阿里投资的快的,尽管大黄蜂市场份额一度成为上海市场NO.1,但最终在滴滴和快的的竞标中被快的合并,后又被滴滴纳入旗下。另外一家出行公司易到用车是刘芹在2011年投资的,成立时间早于滴滴和快的一年,是行业内最早地系统化打出互联网共享经济概念的公司,但随着快的和滴滴的疯狂补贴,资本有限的易到用车逐渐丧失优势地位。
在《创业邦》2016创新中国秋季峰会上,刘芹有提到出行领域的资本角逐:“过去几年,滴滴、快的吸引了至少100亿美金的融资,这是什么概念?差不多接近了我从业十几年投资生涯当中所看到的VC行业的投资总量。但是投入了这么多钱,带来的是资本效率的下降。创业也是一样的,没有差异化的同质化竞争,必然代表着投资回报的减少。”
在刘芹看来,同样做分享经济模式的小猪短租就显得无比幸运,“因为市场一度不看好这个模式,所以他有足够长的时间慢慢长大。” 晨兴资本在2012年时成为小猪短租的最早投资人,此后,晨兴又连续参与了公司所有的五轮融资。2017年年初时,刘芹算了一笔账后发现,跟竞争对手相比,小猪短租的资金使用效率相当高,烧钱数量极其有限,市场占有率又高。
面对市场的非理性竞争,刘芹也极其担心,后来发现,到了2017年,市场开始有所收敛,2018年时,市场的趋势开始逆转。他全面梳理被投企业后发现,当市场不再盲目烧钱,而是拼产品、技术创新时,晨兴资本的很多被投企业的价值开始凸显出来。
在精选项目中,刘芹会继续精选几个案子,做超级天使投资,比如投资了小米、快手、秒拍、小猪短租和大搜车等公司,每家给予数十万到数百万美金不等的投资。“我们属于水面下的小天使,一年不做多,就做几个,会对项目比较挑。”刘芹告诉《创业邦》,“这些公司有一个共同特色:都不是靠砸钱做起来的,在早期都经历过起起伏伏,并最终成长起来。”
“通过这次市场周期的波动,我们发现晨兴资本的‘精选’策略能穿越经济逆行周期。这种信心来自我们被投企业能够穿越周期的生存能力,以及坚持长期价值创造获得市场认可的反馈。比较幸运的是,我们未被市场冲垮。”逆行周期中的刘芹反而越来越从容。
复盘过去十年,刘芹用两个词概括晨兴资本差异化的投资策略:创业者精神和价值投资。所谓“创业者精神”,是指晨兴像创业者一样,做战略的制定者而非跟随者,有自己的理想和初心;所谓“价值投资”,是指从时间维度判断一家公司的价值,即把一家创业公司放到十年、二十年的时间纬度判断其内在价值,衡量其能否穿越逆行周期的考验。“我们相信,一个基金品牌的差异性是能被创业者所感知并相互吸引的。”
一路创业打拼过来的刘芹意识到陪伴的重要性,他们将Slogan定义为“Morningside,on YOUR side”,更强调陪伴的价值。刘芹将以后每年年会的主题定义为“Light”,他希望能陪伴更多在黑暗中摸索的孤独创业者,一起点亮未来。
如下为《创业邦》对话刘芹:
Q:怎样看待未来的融资环境和市场机会?
A:我认为一级市场的估值调整还未正式开始,可能到明年会逐步从二级市场传导过来,慢慢延伸到中后期再到早期的创业公司。我们现在看到,二级市场的价格在回调,一级市场已经有基金宣布退出估值过高的案子,因为很多项目在一级市场的估值跟二级市场的价格相当,中间不存在价差。现在,企业的估值会越来越趋于合理化,这对整个创业和投资生态的长期健康发展是有利的。
伴随科技互联网对社会各个行业的改造和升级,我们相信优秀的创业者能够穿越周期,立足巨大的中国市场创造巨大的长期价值和投资机会。
Q: 孙正义的软银愿景基金做得是“巨无霸”,基金规模超1000亿美金;IDG、红杉等美元基金也在走向更大规模,采用全阶段、全覆盖的打法。作为头部基金,晨兴资本也会向超大规模的Mega Fund模式走吗?
A: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早期投资依然是我们需要坚持的最核心的东西。最近几年,资本市场变化挺快,近期有个全球排名非常靠前的主权基金来交流说,他们不能再投资后面阶段的项目了,而是想看看早期。偏后期的项目可能质量不一定差,但估值太贵,账面算不过来。
Q:很多基金会随着规模的扩大,难以平衡好合伙人内部的分配机制,晨兴资本推崇怎样的合伙人文化?
A:目前,我们的合伙人团队有5名成员,晨兴资本也在努力丰富合伙人团队。我和石建明创业10年来,先后引入三个合伙人:2011年,我们请经验丰富的VC老兵张斐加入,他是巴菲特的忠实信仰者,推崇少投、长期持有;后来,我们又内部提拔了两位年轻的合伙人,分别是程宇和袁野。大家分工很简单,可以相互补充彼此的短板。
美国Benchmark基金的所有合伙人都在一线,每四年末位淘汰一次,它非常具有独特性,全美国就这一家。这种模式可能不适合中国,但我蛮喜欢Benchmark追求平等的合伙人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