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登月计划”想实现大脑直接沟通，让人担心伦理问题

Facebook建立了一项测试，想测试一下是不是可以通过皮肤“听见”讲话。

从表面上看，加州Menlo Park一家牙科诊所旁边的这栋园区建筑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与Facebook主园区隔街相望的8号楼里面却隐藏着社交巨头对未来的最大赌注。

科技界对于8号楼内的工作有一个专门的术语：登月计划。认为有突破性可能的项目可以重塑Facebook很久之后的未来，甚至还可能改变我们的沟通方式。

在去年的F8大会上，CEO扎克伯格首次披露了8号楼（以Facebook的字母数命名）。当时他还宣布，作为自己的10年战略规划的一部分，他已经将Google先进技术与项目部门的负责人Regina Dugan（传奇的Dugan女士此前还是DRAPA ATAP部门负责人）招募过来，掌管Facebook自己的臭鼬工厂。

从此以后，Facebook对于8号楼的使命总是遮遮掩掩，只是透露说它将以“规模交付产品为明确目标”，聚焦于增强现实和虚拟现实、人工智能、连接性以及“其他重大突破领域”的“看似不可能的”硬件研发。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这家公司已经从苹果、摩托罗拉、Google等重量级技术公司网罗了一支硬件经验丰富的梦幻团队。

不过随着该部门在本周三披露了率先进行的两个项目，8号楼的神秘面纱终于揭开了一点点。这两个项目一个做的是“脑机接口”，也就是让我们直接把所想的东西传送个计算机，另一项技术是通过皮肤感受振动来“倾听”或者吸收语言。

前Google ATAP部门负责人Regina Dugan现在领导着Facebook的臭鼬工厂

Dugan说：“如果我的工作做得好的话，我们应该能带来大家都不知道自己需要的东西。失败的风险是有的。但这正是做新东西所带来的荣耀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大概不会想到，一个以点赞按钮、状态更新和每月有20亿人分享娃娃照片闻名的社交网络会做非比寻常的硬件。但这家公司现在从虚拟现实头盔到试图利用Wi-Fi信号覆盖全球的大规模无人机群都有了。它的脚步是不可能停止的。

想象一下，如果你脑子里想什么马上就能敲出来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可能性

这是因为硅谷一直都在不断追逐下一个大事物。像Alphabet、苹果、Amazon等主要技术玩家一样，Facebook的未来也取决于雄心勃勃的登月计划，要靠它来打开新的商业机会之门。

Jackdaw Research的首席分析师Jan Dawson说：“哪怕技术做出来之后从来都没有变成产品，相关的研发工作往往也可以用到已经被开发出来的实际东西上。”而且登月计划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吸引和挽留聪明的头脑。”

在硅谷，这本身就是一项竞争性优势。

“好的，计算机”

8号楼的脑机项目直接出自高层。扎克伯格 2年前在一场问答会上提到：“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们将可以利用技术将完整、丰富的思想传递给彼此。”

他说：“届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想什么朋友马上就能感受到。”

扎克伯格启动了在加州圣何塞举行的2017年F8开发者大会

现在该是这项行动计划的技术领导Dugan和Mark Chevillet把它变成现实了。而且实现的时点也不是在遥不可及的未来。就像做过植入传感器和可用手势控制的雷达接口的Google ATAP一样，8号楼的努力也都有2年的期限。这是有可能的，部分是因为去年12月它跟17所大学签署了合作协议，使得研发工作所需的时间可以缩短好几个月。

所以，在2年大限到来之前，8号楼希望能开发出一个系统，让我们每分钟可以“输入”100个单词到计算机上，这一切只需要靠想我们想说的话。这个速度要比我们通常在智能手机的输入速度快5倍，而且比我们大部分人的计算机输入速度都要快。

Dugan 说：“想象一下，如果你脑子里想什么马上就能敲出来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可能性。

8号楼的技术是利用传感器来对接大脑的语言中枢——当你在脑子思考要说什么，组织自己的语言并且准备说出来时这个区域就会被激活。这项技术然后就会把信号传递给计算机，这种过程有点像语音转文本软件的工作方式。但是你的输入方式不是靠语音，而是直接输入你的神经活动。

在被问到项目是不是已经离扎克伯格的设想特别近时，Dugan说扎克非常热心。

Mark Chevillet和Regina Dugan站在Facebook秘密的登月计划实验室8号楼前

Facebook面临的挑战是，许多脑机接口项目要靠微电极植入到大脑里面。但Facebook只想攻关“非侵入性”技术，也就是信号是通过可穿戴传感器传输的。

当然，大学和研究人员开发脑机接口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其主要目的是想帮助中风受害者、ALS患者与脊髓损伤的截瘫患者恢复基本的沟通或运动能力。比方说，3年前，一位截瘫患者利用脑控的外骨骼来为巴西世界杯开球。一项名为BrainGate的大学协作计划已经开发出了能让人通过设想其麻痹肢体运动来控制计算机鼠标的系统。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信息学院BioSense实验室正在致力于通过脑电波来识别人，一旦这项技术实现，将会成为终极的个人ID保护器。

尽管如此，甚至研究人员也担心这类工作所带来的潜在伦理问题，一些人害怕政府会用来监视思想或者用到审问上。还有人害怕数据会落入到坏人手里。

BioSense 实验室的博士生Nick Merrill说：“我们面临的挑战之一是我们还不知道脑数据意味着什么。一旦这一数据泄露或者被错误处理的话，你必须考虑非常重要的隐私问题。”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神经科学的前程序管理经理Chevillet则指出，8号楼的技术并不是想把每一条随机想法都解读出来。它接入的只是大脑当中已经形成语言的部分。他说：“这些是你想要说的东西。”该技术不会担心其他的想法。“那是你的东西。”

Dugan把它跟分享照片来进行对比。她说：“你拍了很多张照片，但只选择其中一部分分享出来。”

现在又该如何？

为什么要直接通过大脑说话？Facebook说你的大脑每秒钟可以处理1TB的数据，这相当于同时看完40部高清电影。思考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说话的速度，Dugan说，相比之下，后者就像是“1980年代的拨号modem。”

换句话说，速度很重要。

一旦这一数据泄露或者被错误处理的话，你必须考虑非常重要的隐私问题。

Dugan认为，这项技术对于增强现实眼镜这样的东西来说是颠覆性的。哪怕是简单如“是”、“否”按钮这样的东西摆在你面前在若干情况下也会很有用。比方说，如果“你想在黑暗中看东西吗？”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是”，系统就会激活夜视模式。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脑子里想着把鼠标移动到“是”按钮，然后想象点击那个按钮就行。

Facebook已经在增强现实方面开始了一场豪赌。本周二，该社交网络披露了一个AR平台，软件开发者通过它可以创建数字化图形，然后叠加到现实图像当中。

至于那个脑机项目，Facebook正在跟60多位来自加州大学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等的多所院校的工程师与科学家合作，一起开发这项技术。

其中一些大学利用该技术该开发脑控肢体，但8号楼不想走这条路线。Chevillet说Facebook不做外外科修复是因为公司的使命更主要是跟沟通相关。

Dugan补充说：“我们只是聚焦在让大家更好地进沟通上面。”

此外，尽管扎克伯格传递“完全、丰富的思想”这一愿景属于更遥远的未来，但8号楼的人说进行此类研究是有可能的。

我听见你了

Dugan的8号楼团队还在攻关的另一个项目也很有意思——靠皮肤的振动“倾听”别人的说话并将文字解读出来。

这一概念跟盲文类似，也就是用凸点来代表字母等其他语言要素。但它不需要你用手去摸那些凸起，通过给你的手腕套上一种可穿戴装置，你可以感受到它发出的不同频率模式的振动。研究人员希望，盲人借此能更快地进行沟通。

Facebook的一项测试，受试者通过皮肤感受一系列振动来学习9个单词。

为了试验这种办法，该公司制订了一项测试，让某人学习球体、圆锥体、黑、蓝等单词，并且给这些单词分配不同的振动频率。此人随后将基于振动对单词和短语进行解码，比方说“蓝色球体”。

这个项目的进展还没有脑机接口走得那么远。Dugan说，这个并没有2年的截止完成期限。

Dugan说包括这两个项目在内的所有8号楼项目都是为了让我们摆脱手机作为主要的沟通工具。

她握着自己的手机说：“这个东西已经让我们跟遥远的人建立了联系，但却是以疏远了身边的人为代价的。”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第一次能够爬出这个小黑盒，再次返回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