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创业现在成了“概念艺术”,怎么就这么高端了呢?
让我们来看看概念艺术史上几个重要时刻:
1917年,Marcel Duchamp在瓷器尿壶下署名并标上日期,并把它放在柱基上,然后送到美国独立艺术家协会举行的第一次展览会,要求作为艺术品展出。
1961年,Robert Rauchenberg提交了一份电报:“正如我所说,这是Iris Clert的肖像”,作为他对以Clert命名的巴黎画廊举行的肖像展览会的捐赠。
同年, Piero Manzoni展出了标有“Artist’s Shit” 的锡罐,据称这些罐子盛有艺术家的大便,而打开它们来验证传言则会破坏作品。
2007年,Damien Hirst委托制造了一个镶满钻石的铂金骷髅头。它花费了1400万英镑,而Hirst试图以5000万英镑的价格出售它,这大概算是一位在世艺术家销售的价值最高的作品了。
在2017年,Nigel Gifford设计了一种可装在食物的无人机,旨在向灾区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好吧,我说谎了。最后一个与其说是科技机器,倒不如说是概念艺术作品。事实上,这让人想知道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差异。
自20世纪初以来,概念主义已经采取了许多形式。这个名字表明,艺术作品背后的概念或想法遮蔽或取代了作品的美学特性。一些概念性的作品完全不注重形式。例如,Yoko Ono的《葡萄柚》是一本关于如何将日常生活重现为行为艺术的书。还有Hirst的镶满钻石的骷髅头,则大量使用实物以产生超越本身的效果。其他的,像匿名的涂鸦艺术家Banksy的纪录片《从礼品店出门》——关于一个街头艺术家造成商业轰动的故事——蓄意不透露它们是被精心设计的讽刺故事还是被认真描绘的图画。
在这种情况下,想法的流通就跟作品自身的本质一样重要——如果不是更重要的话。流通意味着市场,市场意味着金钱,财富与艺术有着十分矛盾的关系,二者相互批判,相互抨击。
艺术在成为文化之前,是一种仪式。艺术仪式的形成与机构与教会紧密相关。后来,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师们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富裕的赞助人。到二十世纪先锋派崛起,艺术世界 -——创造、展示、销售和消费艺术的所有机构和基础设施 ,已经形成了一种接纳或拒绝财富的可预测模式。 一方面,艺术家寻求正式的政治目的,质疑工业资本主义带来的所谓的进步。 但另一方面,这些作品的展览和收藏却依赖于经常被质疑的工业家的个人或慈善财富。
这些都是“艺术家的大便”(资本主义之谜),哪些人敢打开他们看看?
一些艺术家采用这样一种解决方案:使用艺术来质疑艺术世界本身。Duchamp 、Rauchenberg 、Manzoni 和Hirst 都是这样做的,尽管是间接的。其他人则更直接,例如,Hans Haacke用艺术品来揭露艺术和商业之间的联系;他的展览品看起来更像调查报告,而不是装饰艺术。
尽管试图在武器长度上占据优势,但是金钱却总是制胜的关键。从Thomas Kinkade到Picasso,艺术家成就有高有低,世人都倾向于把他们作品的商业价值作为评判他们艺术成就的一部分。
到20世纪90年代,当Hirst出名时,高雅艺术创作者开始支持企业家,而不是对他们持有批判态度。在他的职业生涯的早期,Hirst与前广告行政官兼艺术品收藏家 Charles Saatchi合作,资助了The Physical Impossibility of Death in the Mind of Someone Living(生者对死者无动于衷),这是被三桶装满甲醛的玻璃缸切断的虎鲨雕塑。这个作品最终以12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 Hirst与Saatchi的关系不像文艺复兴时期主人与赞助人的关系,而更像是创业者与风险投资家的关系。金钱和艺术变得不可分割,这并不令人意外。
Banksy经常嘲笑富有的买家,因为他们为他的模板艺术品——甚至是丝网印刷品——给出了六位数的价钱。这个举动非常讽刺,因为艺术家可以经常站在道德高点上宣称抵抗金钱,而转过身来却又与商家相勾结。
Hirst和Banksy有一个观点:把艺术兑成现金算是艺术的必要特征。而这造成的后果是金钱驱动了艺术占据和评论世界。在先锋派之后,艺术在很大程度上成为推动特定媒体走向极端的工具。就如同Jackson Rothko和Jackson Pollock这样的抽象艺术家把帆布、颜料和媒介等抽象化一样,这些实物潜在的含义远远超出了其表象。Duchamp 和Manzoni对待雕塑也是一样。然而,艺术家却以Hirst的方式直接反对操纵资本主义。回想起来,这可能是一个战术错误。
如果市场本身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主要形式,那么艺术家应该充分利用这些材料,把它们作为他们作品的形式基础,这是理所当然的。从主观角度来讲,有趣的当代概念艺术蕴含在人们的思想中,而不是被陈列在有机玻璃柜中。我们只需要考虑抵押债务凭证和有助于催化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信贷违约掉期。这些都是资本主义的谜团,没有人敢去深入探究。尽管如此,灾难性的结果和由证券投机而产生的作品一样引人注目,特别是对于那些最终从世界经济崩溃中获利的人而言。什么样的真正艺术家不会梦想这样的结果?
经济过于抽象、太极端、过于缺乏美感,且不能像人类文化一样运作。但是,硅谷创业公司只需将商业灵活化、与人们的生活相融合,就能成为先锋派的继承人。
如果概念艺术的观点是推进概念,那么技术部门就会在艺术游戏中获胜。
以Nigel Gifford的无人机来说,Windhorse Aerospace制造了装载食物的人道主义救济无人机。在发生灾害和冲突的情况下,由于基础设施损坏,受害者很难获得粮食和庇护。被称为Pouncer的无人机将装载食物,并自主飞入受影响的地区。Windhorse都表示,Pouncer会“避开所有基础设施问题、腐败或敌对团体”,尽管人们想搞清楚为什么明亮的绿色飞机能够避开腐败和敌人的注意。
该产品成为了当代硅谷的骄傲。它将一种人们熟悉的技术商业化,以获得社会和政治利益。但是以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我们根本无法确定解其决方案到底是否可靠。Pouncer也可以看作是解决难题的正当合理、意想不到的方式,或作为科技行业中解决棘手问题的完美例子。在社会动乱或自然灾害发生后如何养活饥饿的人?从你舒适的联合办公区用可爱的无人机运送食物就可以啦!
这不是 Gifford第一次乘坐这架飞机旅行,他任职的最后一家公司Ascenta在2014年被Faceboo以200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在Facebook工作期间, Gifford和他的团队创立了 无人机Aquila,想要为全世界所有的人传递网络联系。在这一方面,把全球连通性作为一项人权和人类利益的这样一种想法——与人们寻求商业利润的观相辅相成。相比Mark Zuckerberg希望从生存在地球上的每个人身上提取数据(潜在的市场价值),试图以300%的利润使镶嵌钻石的骷髅头价值翻番这样的做法很难给一位富有的英国艺术家留下深刻印象。
概念主义有一个噱头——工作背后的想法比工作本身更有价值。这不是对证券化的批判,而是将流动性不足的资产转化为金融工具的过程。不管 Windhorse的可装载食物的无人机是否能够正常工作,还是他们能否有效地证明短期内人道主义危机远远比不上概念或科技的明显价值重要。如果人道主义援助没有实现,公司就可以“枢轴”成另一种用途。一家公司做了什么,最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做事使用的材料,以及这些材料用途变革的强度。
今天,每个人都在Instagram上把厕所当做艺术品。
在没有受到技术概念影响的情况下,很难度过这一天,这种习惯已经很普遍。在Facebook上,Kickstarter资助的“smart parka”广告旨在“重新发明冬季大衣”,从而“躲过冬天”。一个名为“Happify ”的服务做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承诺:“幸福,是可赢的。“ 一家在线学习创业公司承诺在发展中国家,如Windhorse一样开展革新教育。其联合创始人Daphne Koller想要做空投,并辞职加入了Google的抗衰老小组Calico。也许她的结论是,无敌是一种比教育更可行的商业前景。
Me-too科技小配件和初创企业比概念艺术更有优势。Hirst的作品,包括钻石骷髅头和标本鲨鱼,是人类虚弱和死亡的象征。即使是Rauchenberg的电报也谈到了形式的任意性和惯例的偶然性。相比之下,当技术推动艺术边界,通过对艺术进行创新或瓦解而非体现,技术对艺术的影响更多地只是一些字面上的表象。但是在这样做的过程中,技术创新已经转化为值得追求的最终理念。而如果概念艺术的观点是发展概念,那么科技便在艺术领域中获胜。
今天,美国艺术面临着风险。Donald Trump新的联邦预算提出,要撤销国家艺术基金会(还有国家人文科学基金会和公共广播公司)。全国教育协会(NEA)更是如芒在背,撤销该协会的象征性意义超过财政意义。这是共和党几十年来的梦想,部分原因在于NEA资助的项目多宣扬自由主义,而这无疑是种奢侈品。
撤销NEA的潜在可能值得关注,令人惋惜。但是同样重要且令人不安的是,艺术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已经从艺术领域转移到了商业领域。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是传统的、推动艺术边境的艺术家,还是试验性的概念艺术家,他们都将被在该领域不断努力的企业家们所取代。在这方面,他们将做更好的投入。和以往一样,钱对于艺术是问题,而不是艺术本身的问题。
在艺术领域的其它方面,伴随着财政状况,成功的作品层出不穷。 今年早些时候,Banksy在伯利恒开设了Walled Off酒店,这是一家“艺术酒店”,是一家能给人带来心灵慰藉的酒店。项目所面临的第一个常见问题,“这是一个笑话吗?”(“不,这是一个真正的艺术酒店”页面的答案。)尽管巴勒斯坦的旅游行业有其道德上的劣性,但是当地的评论家却视其为对反殖民主义强有力的嘲讽。一个纯艺术的主题公园。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但是有什么选择呢?在技术产业中,有钱人并不会趋之若鹜地成为艺术收藏家或慈善家。与Charles Saatchi不同,这些有钱人并不会资助年轻艺术家,尽管这样做会提现他们的自我价值。相反,有钱人会创办更多的公司,参与风险投资,或启动非营利组织。与此同时,传统艺术教育和艺术基金越来越多地向技术靠拢,这样一定程度上可以摆脱困境。 STEAM就是在原有的STEM的科学(S)、技术(T)、工程(E)和数学(M)方面增加了“艺术”(A),并将艺术重塑为创造和创新的同义词——技术已将这种概念性因素视为自身的最终目标。
Duchamp的小便池和Rauchenberg的电报,如果当代人将觉得它们平庸无奇也无可厚非。如今每个人都将厕所变成了可在Instagram上展示的艺术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 Twitter上那些连珠妙语也会显得平淡乏味。 此时,你会发现,那些已经富有艺术家所资助的项目比企业家资助的项目,更为有趣。
从这个优势来看,概念艺术先驱们已成为了技术创业发展进程上一段没前途的岔路。不言而喻的是,一个点子其实很廉价,但是得以执行的点子就非常可贵。与让想法落地相比,执行过程也许并不会让想法变得更有价值。事实证明,这个概念永远都需要金钱才能得以实现。
翻译来自: 虫洞翻翻 译者ID:司敬敬 编辑:郝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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