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联通董事长王晓初：5G时代不会再犯4G时候的错（附现场问答实录）

“在5G部署上，绝不能再犯下4G时的策略错误，即不能过迟建设网络。” 在昨日召开的2016年业绩会上，中国联通董事长及首席执行官王晓初坦言公司错失4G时代的商机。

据王晓初透露，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规模建设4G网络的时间都比联通要早，中国移动是在获得TDD的牌照以后开始规模建设，而中国电信预判到FDD牌照发放前8个月就开始了。犯了时间策略上的错误，中国联通在近三年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王晓初并不是第一次有此言论。在去年11月的2016中国联通合作伙伴大会上，王晓初就强调，“4G时代，我们犹豫了，但5G不会。一方面，我们在现在4G 网络做好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另一方面，我们已建立了5G实验室，只要5G具备商业条件，中国联通不会有任何犹豫进行规模建设”。

联通刚刚发布的财报显示，其第四季度营收达2410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4%，净利为6.3亿元， 同比下降94%。 虽然这一数据相比2015年下半年的亏损33.6亿元好很多，但依然有待改善。年报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底，其4G用户净增6040万户，总数达到10455万户，而中国移动4G用户在2014年年底就已经破亿。

当被问及公司在5G方面的布局时，王晓初表示，因为技术、政府颁发的经营频率和技术标准都有待明确，5G还有待时日。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联通打算先从资金准备开始着手。今年公司将提升网络利用率，严控低利润率地区的投资，将投资聚焦在4G宽带和创新业务上，同时开始为5G准备资金。

针对取消漫游费，王晓初表示，“目前我们看到每个季度对公司的影响最大的一项就是在漫游费的收入上，大体上是15.8亿元一个季度。按照中国联通的规划，今年10月1日起将全面取消长途漫游费。”

错过4G列车的联通

中国联通虽然在3G时代拿到了最好的WCDMA牌照，但国内移动通信市场迅速发展到4G时代，让联通好不容易形成的优势被迅速打掉，而中移动成了4G启动后的最大受益者。

2013年，中国移动先于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拿到4G牌照，随后开始大幅建设4G基站。事实上，中国移动此前就已经认准TD-LTE制式，并大力展开试验网的建设和测试，在4G网络的覆盖上自然有了领先优势。

本来在3G的发展中，联通借助WCDMA的优势在中高端市场获得了不少倒戈用户，但是因为中移动率先开启4G布局，让联通的用户流失不少。

到2014年年底，移动的4G基站数量超过70万，覆盖到县级，已建成全球最大的4G网。而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到2015年2月才获得4G业务的FDD-LTE牌照，那时，中国移动的4G用户数已经破亿。

虽然FDD牌照还没有发放，中国联通在2014年3月也启动了4G商用，但在时间上已经比中国移动晚了一年左右。事实上也是这一年，让中移动在4G高端用户的争夺上获得了先发优势。随后中国联通进入了负增长时期，开始了随后三年的“苦日子”。

2015年8月，中国三大运营商领导层调整，王晓初自中国电信董事长任上调任中国联通董事长。王晓初上任之后，中国联通很快就放弃了3G和4G同步发展的方针，转而聚焦资源全力推动4G网络建设。从中国联通2016年的业绩来看，其聚焦战略可以说初见成效。今年前两个月，联通各项经营数据出现全面好转。数据显示，2017年1月至2月联通实现净利约人民币4.6亿元，同比增长约50%。

5G时代，还有什么机会吗？

在4G时代，凭借政策给予的抢跑优势，中国移动目前已经一骑绝尘，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只能追随其后，并抱团取暖。但到了5G，全球可能将使用同一个5G标准，不再有网络标准之分，这对中国联通来说或许是一个赶超的机会。

5G并不只是“比4G快一点”，它将把互联网转变成物联网。如果说4G前的互联网是为了连接人类而设计的，5G则是为了连接万物而生。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就需要对网络容量、速率和时延进行优化。

在5G时代的畅想中，随着物联网建设的深入，会有越来越多的设备被纳入联网范围，从门把手、无人驾驶、冰箱、机器人到办公室安防系统或许都将成为5G网络的一环。而达到这一目标之前，首先要做的是为通信行业重新设计网络架构和制定技术标准。

在上个月结束的MWC上，中移动、英国Vodafone、德国T-Mobile、法国Orange、日本NTT-DoCoMo等20家全球主流运营商组成的下一代移动通信网络联盟(NGMN)宣布，共同发起针对5G网络的全球研发，并确定技术网络、终端业务等框架。同时，将在2019年大规模部署5G新无线电技术。

在MWC大会现场，中国移动和爱立信合作展示了基于网络切片技术的5G智能工厂原型，该演示模拟了智能工厂环境中的装配线。而爱立信和西班牙电信合作展示了汽车遥控驾驶技术，参观者可坐在驾驶员座位上体验基于5G试验系统的远程汽车驾驶。诸如此类的创新展示不胜枚举。

此外，国际电信联盟近日公布了一份草案，详细说明了下一代5G技术标准，这有可能成为5G技术的最终规范。草案显示，单个5G基站至少能处理20Gbps 的下行链路，当前LTE基站的下行链路大约为1Gbps。此外5G标准还规定每平方公里至少能支持100万台设备的连接，5G至少可以聚合起100MHz的频谱，在可行的情况下扩大到1GHz。这意味着， 5G的容量可能会是现有移动网络的1000倍，最高速率可能相当于4G网络速率的200倍。

对移动运营商来说，5G的来临无疑又要带来一轮新的洗牌。在5G的备战布局中，哪家运营商都不敢掉以轻心。

据报道，除了中国联通在发力，目前中国移动已制定好与国家同步的5G测试计划。按计划，中国移动将加强5G标准制定、技术验证、产业链构建等方面的工作，成立5G联合创新中心，并在基础通信能力、物联网、车联网、工业互联网、云端机器人、虚拟/增强现实等多方面发力。而中国电信也已和华为、广东省政府等机构和地方政府展开合作，进行5G网络测试。

现场问答实录

问：取消长途漫游费的影响有多大，今年5G的投资额多少？

王：目前我们看到每个季度对公司的影响最大的一项就是在漫游费的收入上，大体上是15.8亿一个季度，其他的数字我们再进一步统计。

我们在2015年和2016年两年加起来超过两千多亿的投资，现在的网络容量足以今年的发展，所以我们适当减少一些投资，一是为了提高现在的资产有效利用率，使得公司的盈利状况改善，更主要的也是为5G发展准备一部分资金，就像冬天动物需要冬眠的时候，就要按照规律来冬眠，为春天的开放，为下一步发展打下基础。

问：公司混改情况怎么样？

王：目前混改还在监管部门的审批之中，在监管层还没有做最后决定之前，我们这方面还没有可以公告的内容，结果出来以后，公司会及时公告。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看到的，中央改革的决心是坚绝的。

问：2017年1月和2月盈利同比增长50%，具体是做了什么改善工作？公司如何对冲降费的影响？

王：过去一句老话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中国联通从2014年上半年开始进入负增长时期，经历了两年的负增长。收入的负增长传导到现金流，传导到利润是有一个过程的，逐步都会出现负增长，当你改善的时候找个拐点也是很困难的，一旦出现拐点，情况就会好。所以经过去年一年的努力，我们看到用户已经转正不再负增长，然后是收入转正，到了年底开始现金流转正，所以我们希望下一步利润开始转正。当然，一个公司的管理，核心是两条线，一条是收入线，一条是成本线。如何把收入线扩上去，把成本的线控制好，合理不是最低，因为最低网络质量服务都跟不上。所以，变得更合理是公司发展的长久之计。我们希望今年年初的势头能够持续保持下去。

问：混改影响的层面是整个集团还是部分公司？现在一月份二月份开始盈利，往后在成本控制方面会不会多下功夫？在国际化方面是不是有一些动作，在这方面的布局是什么样的？

王：混改还在监管部门的审批之中，我也很理解大家的心情想知道这方面的信息。我们要服从上市公司的监管规则，在没有得到确切审批的消息之前，我们管理层不能评论过多的信息。

公司的盈利情况，应该讲从2014年开始，中国联通开始进入困难时期，到今年已经第三个年头了。我觉得公司上下去年一年是很努力的，而且成效已经看到了。中国联通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我们相信在宏观政策没有大的调整情况下，一旦发展从负转正，不犯战略的失误，就能保持一定的增长，所以我相信情况一天比一天更好。

在国际化方面，现在主要跟着中国的企业走出去，和国外的企业到中国，以中国的业务国际化为开始的国际业务，现在逐步开始在亚太地区，以亚太地区为重点的来进行区域性的业务，我们的力度会逐步加大。

问：去年第四季度的APRU有下降的趋势，2017年APRU走势如何？

王：4G的APRU会随着用户的迅猛增长有所下降，但是总体的APRU会平稳略有上升。

问：4G的新增客户数有没有目标？王总说要去库存去产能，今年采购手机的数量会减少吗，怎么去库存？2016年市场推广费用大概上升了8%，今年费用会增加吗？如何跟中国移动抢4G市场？

王：去年总体用户增长1150万，其中4G大体上增长了6000万，今年4G用户预计也是增长6000万左右，现在全球的移动业务经营都是向着流量的大方向，中国联通也会按照这个大方向来经营。

第二个问题：运营商的库存并不是手机，手机占到我们的量很小，去年手机总体的经营额是30亿。库存主要讲的是网络的容量，通过去年一年对4G网络的建设，所以我们的网络容量，包括在光改都具备了比较大的网络容量空间。我们讲的去库存，主要指把这些使用量增加上去，为公司创造价值，所以刚才无论我们讲的2i2c的经营方式，还是老用户鼓励2G、3G转4G，都是从流量经营方面来考虑的。

去年营销费用有8%的增长，今年预计会持平，营销费用不会再有新的量的增长，主要得益于我们营销方式的转变。

最后一个问题：三大运营商里面，中国联通是相对是最弱小的，过去一句老话讲，船小掉头快，所以我们会在创新，在营销模式的转变方面，我们更有条件，转换更快，面对新的竞争形势下，我们能获得更多的灵活性。

问：前两年在4G时代被移动和电信抢占先机，你刚才提到今年有可能减少资本开支为了5G做准备，公司在5G方面的布局是？

王：首先明确告诉你，我们在5G时代绝不会犯4G的错误这是第一条。第二条，5G还需要有待时日，主要一个是技术还有待成熟，第二个就是政府颁发的经营频率和技术标准，仍然有待明确。所以我们认为还需要些时间。但是老话讲，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资金的准备上现在就要开始着手。

问：在使用率方面，你们还有其他的措施去提高吗？现在的使用率是一个什么水平？布局5G，在现金流方面会不会有更早的准备？国际业务的贡献怎么样，将来达到什么水平？

王：移动4G的网络利用率现在不到20%，以光纤为主的宽带FTPH利用率大体在37%，所以我们说大有空间。因为运营商的资源产能库存不像商品一样放在仓库里能看到的，都是在实际的网络里面。所以，中国联通在经营网络上已经有一个明确的新的发展模式。

为5G准备的现金，我们是有一个现金流的规划，足以保证5G所需要的资金。关于国际业务，去年大体上收入是64亿。

问：5G时代不会再犯4G时代的错误，不会犯哪些错误？

王：在4G时代，我们能看到中国移动在获得TDD的牌照以后规模建设。中国电信预判到FDD牌照发放前8个月就开始规模建设4G的网络。所以它们两家在2014、2015年，甚至2016年日子都比我们好过。所以，就是不能再犯时间策略的错误，在4G网络选择上是最重要的，4G和5G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认为，我们不会再重犯过去的错误。

问：三大运营商业务日趋同质化，未来混改，哪块业务将引领混改？关于混改合作方式的选择，什么样的企业，联通会有兴趣合作？

王：第一，混改最主要的问题是解决机制，机制的转换可以大大放大资产的效率，这是我们有积极性申请混改的原因。第二就是业务，希望在创新领域里，能够通过混改，它的动力更加足，而且更有在人才上面的吸引力。第三，在选择合作伙伴的时候，就是有整合效应，对双方两个公司都有利的去选择，当然最终是要监管部门的最终审批结果为准来进行。

问：在云和大数据等方面今年有什么计划？

王：云和大数据以及物联网是中国联通将来发展的重点之一。物联网我们已经小有斩获，尤其是在一些方面独占鳌头，比如车联网。物联网的本身我们把它称为连接，连接又回到运营商最基本的业务，就是传输传送业务。我们希望通过连接能够带动智能平台的发展。平台的数据能够为社会、经济、行业带来价值。这是物联网上所能进行的工作，价值的所在。平台现在通过云和大数据为核心。2016年是云和大数据的开局之年，收入规模不是很大，去年这两块的收入大概在9个亿，我相信它的增长是一个增速的过程，公司的管理层也非常重视这块资源的配置，我们希望这块的占比在公司收入的占比中会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