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创业公司的另一面：丑陋与不道德

Vinod Khosla 没有出现在 TechCrunch Disrupt 会议上，而这让一些爱写长篇大论的无知记者大失所望。风险投资者们来到旧金山的一个仓库中，并在一些潜在的破坏者和革命者面前讨论关于破坏和革命的事情。笔记本电脑发出的光亮照射在他们的脸上。

记者一定会提到一家素食公司 Hampton Creek，这家公司的投资人包括硅谷的传奇人物Khosla、Peter Thiel 以及 Salesforce 的 CEO Marc Benioff。媒体曾报道 Hampton Creek 在保质期测试和标签上存在假冒伪劣的情况，但 Khosla 仍公开声称这家公司“做得十分出色”。

这件事发生在2015年9月，Hampton Creek 的员工和承包商秘密地从杂货店购买无奶蛋黄酱罐头，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一年多。《彭博商业周刊》对此进行了曝光，在一篇文章中出现了一张 Gif 动图， Josh Tetrick 的脸被埋在蛋黄酱之中。

在2015年，《华尔街日报》首次曝光了创业公司Theranos的验血问题，之后一些风险投资者纷纷发布Twitter 抗议片面的“大满贯”。

硅谷公司的丑闻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负面新闻也被逐渐证实是真实的，创业公司防守策略的不成熟性便体现了出来。有些投资者站在被曝光公司这边，有些投资者却在竭力与这些行为保持距离。

同样的事情还有很多，WrkRiot 公司因员工指控其伪造电汇文件而突然倒闭；一家生产智能摩托车头盔的公司 Skully ，因“虚假记账”被起诉；票务网站 ScoreBig因被经纪人起诉而苦苦挣扎；Faraday Future 和 Hyperloop One，两家有远大抱负、资金充足的公司，分别因宣传过度和管理不善而被起诉。还有很多关于在账面上做手脚的公司丑闻登上了新闻头条。

没有一个行业免于欺诈，并且随着生意逐渐红火，越来越多的“小人”会出现。但是硅谷一直被人们认为是一个例外，人们认为它是书呆子聚集的地方，也是一个让世界变得更好的地方。然而，在硅谷被曝出丑闻的创业公司越来越多，多到让我们怀疑创业文化本身是否已经成为了一个问题。很多投资者预测未来会有更多灾难。

打破常规会让你成为硅谷的英雄。而打破一个愚蠢的规则比打破一个重要的规则要好得多。创业神话到处都是，比如Steve Jobs 领导下的苹果公司、商业模式创新的 Airbnb，等等。Startup Fact Check 的创始人 Jakub Kostecki 说，“在成功之前先装成已经成功的样子”、“快速行动，打破常规”这些宣言经常被人误解。经他调查，在150家早期的创业公司中，有四分之三的公司存在故意误导和提供不完整信息的行为。

即使创始人被抓住，早期的投资者也能寻求其他路径。Dave McClure是500 Startups 的创始合伙人之一，他说虚假的陈述并不总会阻止他进行投资。“你甚至可能发现‘有趣的’行为和成功的创业是有相关性的。”在创业早期，捏造事实是如此常见，甚至超出了人们的预计。AngelList的创始人 Naval Ravikant表示，“每个人都猜想在这里得到的投资额过少，但因为名声又非常重要，所以所有的创业公司都稍微夸张了一些。”

根据定义，创业需要产出之前并不存在的东西，即使是一个道德感很强并且心地善良的创始人，他也必须去说服投资者、工程师和顾客，使他们相信他的想法可以实现。如果创人的愿景本来就是有问题的，那么投资人往往求助无门。如果有事情出了差错，那就糟糕了。

有些创始人成长为优秀的CEO，但大部分都没有。这是硅谷文化无法避免的副产品，在那里，工程师、设计师和投资人都得到了尊重，而管理者们却没得到应有的尊重。风投公司 General Catalyst的合伙人Phil Libin说道：“我们有管理不善的流行病，这容易导致不好行为的发生——人们过于很年轻，他们并没有经验。而且他们之前没见过相似的模式。”

所以那些毫无经验的人手里握着大把的钱，他们被告知要去蔑视传统、打破常规还有广纳贤才。而哪一步可能会出错呢？McClure说道，“我们希望创始人不循规蹈矩，但是不能打破规则。”“你知道有句古话‘天才和白痴只有一线之隔’吗？创业和犯罪也同样如此。”

最坏的情况就是风险投资文化将创始人推过了那条线。如果想去了解风险投资的激励机制，那就去找出你所知道的所有业务吧。像“牵引”和“动量”这样的软条款要比商业模式、收入和利润更有价值。这就是乐趣所在！风险投资是高风险高收益的。与其在你的余生里继续做着无聊的工作浪费生命，为什么不玩玩彩票？为了分散风险，风险投资人在每个基金里都压了数十个赌注——只要这些赌注中的一个能成为Facebook就可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强迫其他公司去设定更崇高的规划呢？为什么不鼓励他们去宣传“1万亿美元的市场机会”和“1000亿美元的收入”呢？“每当我碰到我的投资人的时候，他们就会问我：我们怎样做才能往这团火里浇更多的汽油？’”一个创始人说道。在公开场合，投资人谴责这个行为，他们称其为“鹅肝效应”。

一旦火烧旺了，就没人想把它浇灭。虽然一些创业公司在它们的投资人面前是透明的——并且有些投资人要求这样——但是最热门的公司有足够的能力对数字进行保密。比如有钱人将钱投入了Uber最后一轮的基金里，而他们除了一些风险因素和相关报道以外得不到任何财务信息。同样，媒体会提供给投资人自己整理的信息——一个暧昧的“年度经常性收入”和一个不知基于何种数据的增长率。如果这听起来耳熟，那么就请回想一下2000年代的房地产泡沫吧。美国人报告说他们在提交抵押贷款的申请时不需要得到外部验证。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拥有自由。创业公司的财务披露都是公司会计的“骗子贷款”。

当这儿只有几个人和一个单薄的想法时，创业公司很容易越过道德边界。我们假设它在遇到真正的问题前都能自行解决那些小问题。但在所谓的独角兽时代，创业公司可以在眨眼间融到10亿美元，而炒作可以让他们快速累计用户、供应商和员工——如果道德融化了，那所有的这些都会变得脆弱。我们不能说估值十亿美元是一个公司成熟的标志。协作软件创业公司GrowthHackers首席执行官Seans Ellis说，“创业公司是绝望的，成熟的公司如果不知道如何加速成长，那它们就不会失败。大多数创业公司会失败。而当你绝望的时候，你会做傻事。”

去年三月，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Mary Jo White前往斯坦福大学，并向硅谷传递了一个信息：我们在看着你。证券交易委员会正在越来越多地关注那些“吸引眼球的估值”、有问题的管理以及缺乏透明度的高风险科技创业公司。但是当我询问几个投资人White是否去过他们的公司时，只有少数人记得此事。

因为创业公司会轻松地筹到资金，所以他们没有理由担心这些。现在愿意投钱的大傻瓜越来越多。根据Pitchbook，美国风险投资基金今年有望打破筹款纪录。主权财富基金和中东及亚洲的国家支持的投资人正在提高他们的股份。Softbank创建了一个1000亿美元的科技基金和沙特阿拉伯的公共投资基金。还有财富500强公司——它们感到绝望，并急于将钱扔给创新者。根据CB的看法，活跃的风险投资公司的数量在2012年到2015年之间翻了两番。而早期市场也同样被淹没。从2009年到2014年，美国的天使投资额增长了37%。

从历史上来看，硅谷原谅甚至庆祝失败。电子商务创业公司Fab.com承诺要统治世界，然后很快烧光了投资人的3亿3600万美元，最后仅以1500万美元出售。Zenefits的首席执行官Parker Conard因作弊丑闻在二月份下台，但在几个月内他又在一家很像Zenefits的员工福利创业公司工作了。在硅谷，如果你扭转了自身的危机，那这将成为一次很好的经验教训。但是这启示我们需要加深对扭曲真相的人的怀疑。如果美国不再信任硅谷，那创业公司将失去创新的自由。他们会很难说服客户、投资人和潜在的员工和他们合作。他们的企业甚至会被严格管制。对金融真相的鲁莽大意往往是经济泡沫即将破裂的标志，丑闻不会直接导致经济衰退，但是它们能帮助触发经济的衰退。

翻译来自：虫洞翻翻  译者ID：盖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