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电影产量10年最高, 网络电影要烂片制造?
4月9日,第3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在香港文化中心举行。自上世纪90年代中至今,香港电影经历了20年的低估,“香港电影已死”的说法甚嚣尘上,香港电影人成龙也早有“未来没有香港电影,只有话语电影”的言论。在颁奖礼开始,司仪郑中基对2016年香港电影进行定调“2016年,香港拍摄了68部影片,是10年来的最高纪录”。
除排片数量以外,香港电影在诸多方面也开始出现转机,如学院派开始逐渐取代此前的混片场的草根从业者,如《树大招风》的黄伟杰导演毕业于树仁学院新闻与传播系,大赢家《一念无明》的黄进导演毕业于香港城市大学,主修电影艺术。学院派逐渐成为中坚力量,为擅长商业片的香港电影注入新的血液。
在这20年内,虽然其中有《无间道》、《黑社会》以及《功夫》为代表的叫好又叫座作品涌现,但“烂片”亦是香港电影的最重要的标签之一,在合拍片制度之初,“北望神州”圈钱成为彼时香港电影人的主要行为,粗制滥造的各种“烂片”也在不断挑战观众们的审美底线。
对比烂片时代香港电影,如今的网络大电影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数量上看,2014年网络大电影刚兴起时产量仅400部,但两年后的2016年便突破了2000部,而1993年,香港电影年产量的峰值是242部。与高产相伴的是质量的粗制,由于香港电影在东南亚地区的市场号召力,各大电影公司为抢占市场快速拍片模式,在拍摄现场以“飞纸仔”临时创作,并以鬼怪、三级片等另类题材电影作为主打,在辉煌期,港片的危机已经暗藏,如今,抢热点成为网络大电影惯用手段,王宝强离婚事件发生后,便发酵出《宝宝别哭》大电影,《我不是潘金莲》带火了《我是潘金莲》《潘金莲就是我》等网络大电影。
铁哥尤其担心如今的网络大电影会重蹈香港电影的覆辙。
香港电影与网络大电影具有同样的“烂片”土壤
香港电影制作起于1909年的《庄子试妻》,兴于49年后上海电影工作者南迁之后,此后分别经历了:大制片厂模式代表的邵氏和电懋两大企业竞争阶段以及嘉禾为代表的放权与人,明星可以通过卫星公司与嘉禾进行合作,又在新艺城、电影工作室等一大批企带领下,创造了香港电影市场的巅峰。
由于彼时中国内地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电影行业正处于国有制片厂的计划经济阶段,娱乐片红利期尚未到来,东南亚地区娱乐业也相对滞后。以民国上海电影人为人才基础的香港,在进行多轮商业上的调整之后,电影娱乐红利开始释放,也由于香港电影在题材上的无限制,使其具有较强的娱乐性。
香港电影辉煌期,只凭片花便可收回成本,为快速获得收益,缩短创作周期粗制烂造也是必然。
复盘香港电影的堕落史,邵氏的黄梅戏、清宫戏以及胡金铨、张彻为代表的武侠片,由于当时香港电影尚处于开拓期且邵逸夫本人对电影质量要求极为苛刻,使得当时香港电影具有较高的水准,香港电影真正堕落实际来自于海外卖片花的“不差钱”阶段。基于此,铁哥不认为香港电影今天的困境是所谓“合拍片”的原因,其危机早已注定。
再看今天的网络大电影市场,在经历多年的血拼版权费之后,各大视频网站开始将网络剧作为业务进行重点开发,希望能够以网络剧的稀缺资源为流量争夺增加筹码,并以影片CPM贴片广告和用户付费为创作者带来收入。
网剧《道士下山》2015年4月3日上映,其制作成本仅有28万元,剧本完成时间不足一周,筹备10天,拍摄10天,后期制作20天左右,标准的“烂片”制作流程,却在网络上斩获了2.2亿的点击量,创造出了至今被网大界奉为互联网IP票房神话的数字,2400万。
但问题也是十分明显的。
2016年,广电总局对部分网络剧进行下架处理,片名有:《超能太监之黄金右手》、《大风水师》、《催乳大师》、《消灭大学生》、《绝色之战》、《夜色惊魂》、《麻辣俏护士》等,其与80年代的录像厅香港电影几乎无认可区别。
当市场过于火爆,大量热钱涌入,创作者只以商业利益来进行艺术创作,我们是不敢奢求其品质的,这条路香港电影走过,网络大电影正在走。根据相关数据显示,2016年网络大电影的盈利比例不足10%,泡沫即将破灭。
“北上神州”和“政策监管”究竟是毁掉还是激励行业
2003是对香港电影极为重要的一年,《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CEPA)正式发布,通过审查的香港与内地合拍片将享受国产电影待遇。
从此,香港电影人开始集体北上,也被称为“北上掘金”。
如此就要面临两个问题:1.要适应内地不同文化的观片习惯,香港电影创作领域无禁区的优势将被稀释;2.面临内地的电影审查制度,这也是被广大港片迷认为对港片最大的打击。
在十余年的合拍片历程中,有过分谄媚内地观众的《投名状》、《武侠》,也有继续粗制滥造但依然取得不错成绩的《大内密探零零狗》,也有精品的如《窃听风云》和《智取威虎山》《功夫》《叶问》等,但亦有未通过审查造成重大损失的《江湖》、《阿嫂》、《新宿事件》等。
作品良莠不齐,用单纯的监管以及文化差异来解释合拍片的种种现象显然是不合适的。但其中有一点铁哥认为是至关重要的,即创作者的付出程度决定着最终的成绩,这也能够解释王晶三部《澳门风云》尽失人心的原因。
但我们也可以发现香港电影的两种趋势:1.北上大陆合拍大片,如《美人鱼》《寒战》;2.以香港为根据地进行地域化作品创作,如早期的《天水围的日与夜》《打擂台》,以及本届金像奖的热门影片《树大招风》《一念无明》等。前者为电影行业注入活力,后者则提供人才的培养,当有人批评金像奖的固步自封时,我们也应该欣然看待近年金像奖鼓励的电影从业者正在成为行业新希望,如2010年金像奖最佳影片《打擂台》导演郭子健成为周星驰《西游降魔篇》的联合导演。
再看网络大电影,自从2016年广电总局对部分网络电影进行下架处理之后,坊间关于要加强对网络大电影监管的讨论就从未停止,在2017年北京两会期间,北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副局长胡东在接受市人大代表询问、政协委员咨询时表示:《电影产业促进法》的相关配套管理办法,将明确网络大电影的审核标准,未来网络大电影与院线电影审查标准将统一。
担心者认为如此监管会将网络大电影的锐气砍掉,网络大电影的最大优势也将不再,并对行业充满了悲观情绪。
这显然是杞人忧天了。
监管的重点在于对规定创作禁区,破除创作潜规则,其结果为:1.净化市场环境;2.靠题材的无边界成长成为历史;3.同样的监管就是给网络大电影正名,与院线电影同样的身份。
基于此,我们也可以看到网络大电影的一些好现象:传统影视工作者开始大量进入行业,企鹅影业的《鬼吹灯》有陈乔恩和靳东,爱奇艺《盗墓笔记》有李易峰,王晶导演也与爱奇艺联合制作《我的极品女神》,互联网的渠道优势与电影人的专业结合,可提高电影的制作水准。
香港电影经过20多年努力,开始慢慢走出低谷迎来新的发展机会,希望以此给网络电影工作者提个醒,前人掉过的坑咱就不要再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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