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滥用激化隐私矛盾,互联网观测站能否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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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莫致力于研究网络大规模性不良行为中最糟糕的那些问题,当提及研究中所面临的挑战时,他将其类比为天文学。要绘制宇宙图,天文学家不需要建造自己的哈勃望远镜或阿雷西博天文台。他们只需要确保地理位置适宜,将资源集中在这样的几个地点,并通过昂贵的硬件上实现共享。但斯达莫认为,在处理从极端主义、虚假信息乃至儿童剥削等互联网滥用导致的问题时,硅谷的公司和学者仍在努力建造自己的“望远镜”。相反,如果他们共享他们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共享他们已经收集的大量数据集呢?

以上是斯坦福互联网观测站(the Stanford Internet Observatory)的观点。该观测站是斯坦福网络政策中心(the Stanford Internet Observatory)的一部分,斯塔莫是它的客座教授。以Craigslist创造者Craig Newmark捐赠的500万美元作为创立经费,互联网观测站旨在成为研究各种互联网滥用现象的中心渠道,为研究人员组装必要的机器学习工具,提供大数据分析师,也许最重要的是项目的关键点——提供访问主流技术平台的用户数据,而这取决于与哪些技术公司合作以及在何种程度上合作。

斯塔莫指出了在Facebook一度搅乱了2016年总统选举的政治造假现象,而这正是斯坦福互联网观测站希望研究和学习预防的众多现象中的一种。这一问题已经成为硅谷最显眼的盲点。“错误信息不仅仅是计算机科学的问题。这是一个涉及政治学、社会学和心理学的问题,”斯塔莫说,“互联网观测站的部分想法是为这些人建立一个共同工作的地方,我们希望建立必要的基础设施,让政治和社会科学的各个不同领域都能研究网上发生的事情。”

斯塔莫表示,观测站目前正在与科技公司进行谈判,他列举了Facebook、谷歌、Twitter、YouTube和Reddit等公司,希望能通过API提供实时和历史档案中的用户数据访问权。然后,观测台将与社会科学家共享这种访问权,要知道,这些科学家可能有一个特定的研究项目,但恰恰缺乏途径或资源来处理所涉及的海量数据。斯塔莫希望他的数据交换中心能够降低社会科学家在大规模研究互联网用户时所面临的技术障碍。

“社会科学家们过去不得不让一名研究生编写Python,他们需要花费数月时间与科技公司谈判数据访问协议,还需要建立一系列数据科学基础设施,”斯塔莫说,“而现在我们正试图一次性完成这项工作,并把它提供给所有这些人。”

第一步,获取数据

但就获取数据的问题进行谈判可能并不容易,即使对像斯塔莫这样在硅谷人脉如此广泛的人来说也是如此。自从灾难性的剑桥分析公司数据丑闻以来,Facebook一直对与学术界的任何数据共享协议持谨慎态度。就在昨天,联邦贸易委员会宣布对该公司处以50亿美元的罚款。欧盟的一般数据保护法规也限制了科技公司可以分享关于欧洲用户的数据的范围。此外,在一个组织中收集全部的访问权限可能会使其成为黑客的一个重要目标。

《连线》杂志联系了推特、谷歌、Facebook和Reddit,了解了关于观测站的计划。其中推特和Reddit均拒绝置评,不过Reddit发言人表示,公司尚未被联系并了解关于数据分享合作的相关事宜。而Facebook和谷歌没有进行回应。

不过,斯塔莫提出了另一个名为“Social Science One”的项目,作为可以事实上实现这些数据共享交易的模型。该倡议于2018年4月成立,当时它与Facebook敲定了一项协议,允许其访问部分用户数据,作为其为打击那些旨在影响民主选举的虚假信息献的一份力。这种数据共享安排使用了一种所谓的差别隐私,这是一种仍在开发中的工具,能够允许聚合查询数据,同时限制部分隐私数据公开。这意味着关于个人的唯一标识信息是从未被共享的。

“这真的是从剑桥分析公司丑闻的灰烬中升起的,”社会科学一号创始人、斯坦福大学网络政策中心联席主任Nate Persily表示,“这是一种尝试,它试图找出一种安全、可靠、保护隐私的方式,让学术界能够获得所需的数据。”

虽然斯塔莫的观测站希望经过谈判达成对一些公司的数据访问,但对于其他公司,它计划采取更直接的方式:不经许可就收集公共数据。毕竟,斯达莫斯指出,许多互联网上的极端主义和虐待行为都存在于4chan、8chan、Voat和Gab这样的网站上,而不是与他的项目合作的主流网站。虽然未经允许就搜刮这些网站信息可能显得有些侵犯隐私,但斯塔莫指出,这些网站的用户在默认情况下通常是匿名的,在他们的帖子中是公开的。(他们的帖子是公开的)

斯塔莫表示:“现在你不能研究出是什么导致了克赖斯特彻奇的恐袭案,因为当时的数据是为了掩盖痕迹而被故意提取和清除的。”他指的是在新西兰一座清真寺51人遭到射击的枪击案,这一行为的作案者在边缘社交媒体8chan网站上发布了一份宣言。斯塔莫称,这些网站的隐私问题是“我们很清楚的事情,且我们在使用这些网站时要时刻保持警惕。但最终,如果你想要详细地了解这些问题,你就必须了解互联网最黑暗的角落。”

从安全性到“滥用”教育

去年夏天,斯塔莫在在科罗拉多州举行的阿斯彭网络安全峰会的招待会上遇到了Craig Newmark。Newmark已经向他所称之为“信息战”的项目捐赠了1亿多美元,其中包括向新闻机构、新闻学院和计算机科学伦理竞赛捐赠的数千万美元。“这是真实的二战,最伟大的一代。这种需求是迫切的,紧急情况是真实存在的,”Newmark说,“人们必须站起来,成为爱国者。这意味着平台、研究人员和资助者都是奉献的一员。亚历克斯和像他这样的人都会在“前线作战”。

斯塔莫表示,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他设立这个观测站,以及他计划在斯坦福大学开设一个与之相关的本科教育项目,目的都是为了推动对科技公司滥用网络的问题进行更系统、更全面的思考,他将这种转变描述为类似于科技行业20年前经历的网络安全演变。那时,当斯塔莫在传奇网络安全咨询公司@stake开始他的职业生涯时,这家公司初次意识到他们的代码的不安全性,并开始学习与学术研究人员以及致力于攻破网站的白帽黑客合作,从而找出他们产品上的漏洞。

斯塔莫声称:“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信任、安全和隐私问题日益加重的境地,因为我们整个行业不知道如何打造出真正能够被用户信任的软件,使其能够在保证用户的最大利益条件下运行,并保护他们免受所有这些滥用问题。”他认为,新一代的工程师需要学习像系统性地思考安全问题那般,思考可使用性问题——即他们的工具在什么情况下会在现实世界使用中产生意想不到的危险影响。“如果你只是像大多数人那样,具备了从计算机科学教育中能获得的技能,那么你完全没有准备好如何应对将发生在你产品上的各种滥用。”

通过教育、研究和游说的结合,斯塔莫希望他的观察站能够推动科技行业认真对待这些滥用问题,并通过对整个互联网数据的深入分析,向他们展示真正的解决方案。“如果我们想让公司做出明智的决定,我们必须为他们创造一个以之为基础的知识框架,我们还必须对他们进行游说,”斯塔莫表示,“然而,不幸的是,在平衡网络隐私和安全方面,最重要的决定并不是在华盛顿、布鲁塞尔或巴黎做出的。事实上,它们是在硅谷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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