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PCB深陷危机，是什么在摧残这家老牌风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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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云网12月24日报道（编译：小春  编辑：名扬）

 

拆解KPCB衰落的内幕

你可能会说Kleiner的衰退始于2004年Vinod Khosla离职开创自己的公司。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Khosla风投公司有自己的困难，并且科斯拉个性较差。杜尔和Khosla两人在的时候，Kleiner并不是一个和谐的团队。“有些风投公司的员工会在周末穿上白色的袜子出去打网球。但我们不会。”杜尔在一次我们的炉边谈话节目PandoMonthly中说，“我们不是一家人，但是我们是一个家族企业。”

另外一点，孤傲的Khosla曾经同样建议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清洁能源技术上，这令Kleiner相当苦恼。不过，很难否认他们两个都在的时候，公司具有较好的回报率。也许在这个行业中只有Kleiner有能力撑过如此一位顶级高管离去所带来的动荡。

Kleiner公司并未就此止步，接下来雇佣的大牌人物（鲍威尔，戈尔）更值得吹嘘。唯一令人奇怪的是高调宣称Bono为合作伙伴。甚至还从破天荒从甲骨文请来了Ray Lane。KPCB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杜尔在PandoMonthly的谈话中为这些大动作辩护说：

我认为Al Gore和Colin Powell是世界上最受人尊敬的美国人，他们加入我们公司不是来当名片的（而是要切实推动KPCB发展）。这两个领导都热衷于技术……

格尔今天在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我不能告诉你他们是谁），仅仅是一个电话就推动了我们其中一个数码厂商（你会认识到的）战略跨越式前进了一大步。

不能否认戈尔和鲍威尔带来的价值。但可惜他们不是年轻企业家挑选风投公司的原因。他们几乎不可能每天都把时间用于在硅谷中建立人脉关系和审查交易流程。在外人看来Kleiner 乐于招揽有了更好（没有也无所谓）的人，却没有招募公司所必须的核心人才。它几乎已经不再是一家风投。

但是最大的问题并不（完全）是人员问题。而是战略失误。Kleiner 做出了一个致命决定——押注清洁能源技术。杜尔曾应为对面向普通消费者的互联网公司们的投资而获得声誉，现在却驱动公司去大规模投资新能源。

正如杜尔曾经在我们的节目中承认的一样，该赌注没有取得计划收益。这种说法不过是轻描淡写。他说：

当然，在许多方面我是错误的。但是在其他一些方面我是正确的——是啊，我正努力捍卫这点。但是清洁能源技术不是一个孤立的领域，而实际上是一个谱系。在这个谱系中有些公司表现糟糕。

我认为自己曾过快激励大家投资绿色能源领域——谁让我是一个充满激情的投资人呢——不过我觉得现在投资正当时。我为我们投资的公司感到十分自豪。我讨厌赔钱，但我们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赔两次钱。（亏钱的）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和专注于那些大的机会。

随着科斯拉的离开以及没有人填补这个空缺，杜尔的一举一动极为重要。然而他似乎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错误的领域。来看看他的业绩：他本来有足够的影响力使他即使坐在办公室里也有好交易来找他。然而他不那么做。他要出去冒险，做类似投资Tandem和Genetech这种成就了Kleiner威名的投资。只是这一次选投的公司错了，或者至少时机不对。

与此同时，Kleiner公司大举招聘并且把公司分解成医疗保健、IT和清洁能源技术等独立部门（现在有些已经废掉了）。早期阶段的合伙人制度正在变成各团队自律独立运营。

用于下注并非全然坏事，毕竟在风投领域有这么一句话——你只会亏一次钱。更大的问题是当你押注一个领域的时候，却错失了其它机遇。Kleiner投资清洁能源技术的时候却错过了Web 2.0的早期浪潮，比如Facebook和LinkedIn。

即使在清洁能源技术领域也存在失误。投资Segway（一种自动平衡代步车）这种宣称要改善城市与郊区交通体系的公司，就是一种鲁莽的行为。它或许曾接近取得一些成功，但是最后时刻邮政工人工会运动改变了公司命运。同时，杜尔投资Fisker公司而不是Tesla公司。不支持Tesla的原因很简单——杜尔不会加入Tesla的董事会，然而Elon Musk宁可获得一个较低的估值，却想要让杜尔这位投行明星加入董事会。

2012年7月，Musk在PandoMonthly中回顾了这段往事：

重要的是——如果你在两笔投资中选择接受哪个，一笔估值较低却有一个你喜欢的人，另外一笔较高的估价但却有一个与你龃龉的人，(毫无疑问)选择低估价者。

在 Tesla的C轮融资中，有两家VC在竞价，Kleiner Perkins还有VantagePoint。Kleiner给出Tesla 5千万美金交易前估值，VantagePoint公司给出7千万美金。我坦诚地对约翰.杜尔说如果他加入董事会，我们就接受这个5千万估值（拒绝7千万美元的更高出价）。但是约翰感觉自己太忙并且在Kleiner公司还有另外一个合伙人想加入Tesla，所以他不能排挤到该人自己加入Testla董事会。

我认为如果约翰想加入董事会的话，40%估值差距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其他人就不行。这也许是一个错误。

（接下来，Kleiner公司投资给了Tesla的竞争对手Fisker。）这是他们的失误。

另外一个合伙人？甲骨文公司的Ray Lane。杜尔牺牲了这个时代最好的一笔清洁能源技术投资，片面地去满足一个毫无成效的合作人的自负。

Kleiner公司确实投资了 Twitter ，但是与其A轮就成功投资谷歌和亚马逊相比相对较晚且价格较高。但是公司至少从Twitter（杜尔签署最大单笔支票的接收者）获得了不错的收益。他们似乎意识到以前没有关注这个领域是个错误，杜尔突然重新在面对大众的互联网公司领域高调起来（在Facebook上穿着一件套头衫），并且发布了一种社会媒体投资工具——sFund。

回过头来看，Kleiner公司虽有些老迈，但是依然有望维持其五大风投之一的光环。杜尔仍跻身谷歌和亚马逊（两个最有实力且毫无衰退迹象的科技巨头）的董事会。他在自己的家中招待美国总统和其他科技届要人。他和乔布斯是朋友。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很多事情，这点很少有风投公司能与之竞争。对于年轻、充满不确定性的初创企业来说，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资源。杜尔具有超凡魔力，他可以使你去相信。

同时，Kleiner又开始制定接班人计划。正如杜尔告诉PandoMonthly读者的一样：

我们已经把更多的人力放到数码和移动领域投资上。过去的3年里，我们公司的专著科技行业的人才已经激增三倍。我们引进了Bing Gordon，提拔Chi-Hua Chien（钱智华）作高级合伙人，招聘Mike Abbott和Mary Meeker，提拔了Trae Vassallo。我也把时间花在数字类公司（大部分我已经加入其董事会）上。因为移动互联网正在爆发。

就像杜尔提到的，Kleiner公司加入了新鲜血液，并且提拔年轻精英为早期合伙人。问题是除了Mike Abbott外没有新人在公司前进阶段有过投资经验。

在风投领域有前途的人中，Chi-Hua Chien（钱智华）是一个代表。他的加入为这个年长的团队注入了年轻血液。他没有大的投资和管理背景，但是却有个可供吹嘘的资本——当在Accel 的时候，他认为Facebook公司值得关注——这个交易转给了Kevin Efrusy，以及成就了Jim Breyer的呼风唤雨。但是至少他意识到了这次投资机会。可惜现在他将离开KPCB。很多他投资的公司如Klout、Path、Zaarly和Everlane都步履蹒跚。据了解Chien将继续留在这些公司的董事会。但是这些公司在Kleiner内却不会再有一个强大的支持者。

Kleiner纠正公司航向，打造一家互联网公司明星公司最具代表性的事件是由Bing Gordon进行的一笔交易——投资Zynga。他没有在最早一轮投资Zynga，不过赶在人们重视社交游戏之前压上了赌注。据信，他进行了大量繁重的工作以使Pincus（Zynga创始人）获得成功。Zynga公司是Kleiner一直寻找的战略基石——正如Pincus和杜尔分别评价其为新的“数字摩天大楼”和“因特网宝藏”。

据说Kleiner 对 Zynga的3500万美元的投资在 Zynga 上市时价值6.5亿美元（Zynga的IPO价格是每股10美元）。不幸的是，随后该公司股票跌跌不休（一度跌到2.29美元，今天的交易价格是4.08美元）以来，Kleiner仍未能出手所持有的股票——IPO 时18倍的回报率现在只剩8倍了，而且接下来的回报率有多少我们拭目以待。

现在Gordon不再是早期投资调查团队的一员，他也不再花费自己精力去寻找下一个Zynga。他将去帮助Kleiner的整个投资组合开发更好的产品。这是他过去扮演的角色，并且具有增加公司投资回报的潜力。但是很难想象这会是Gordon的第一选择，我们不仅想问没有权利签署大笔交易以及没有领导下代投资人员荣誉建设的价值，他会在Kleiner公司待多久？

近些年，Kleiner公司投资了一些有竞争力的消费领域的公司，如Flipboard、Path、Klout、和Zaarly。但愿这些交易中的多数能够收益可观，因为Kleiner公司亟需回到行业排名顶部。随着最近Flipboard以8亿美元的估值融资1亿美元并且超过了1亿用户大关，投资Flipboard似乎是公司最近最好的交易。但是它并非SnapChat式的估值神话，而且其长期价值也并不明朗。

同时，Klout本身问题多多步履维艰；Path在新一代社交网络领域被Instagram和SnapChat痛击；Zaarly在共享经济市场被垂直市场应用（如Uber和Airbnb）超越。对Ngmoco的早期投资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给当时总值2亿美元的iFund基金（从那时起iFund开始增加规模）贡献了一半回报。但这种成功却被那些高价却无收效的投资所拖累，例如Sean Parker的Airtime。当然其它的VC同样也有投资失败的经历，但是他们承受得起。

2013年，Kleiner取得了一些胜利，但是胜利都不引人注目。今年IPO的公司包括Chegg、Foundation Medicine、Epizyme、Five Prime、Veracyte和Silver Spring，而Edgespring、Waze,、41st Parameter和OptiMedica都被收购。公司还出售了其持有了14年的AutoTrader.com股票。Kleiner也对一些公司进行了早期投资的Flipboard（A轮），Mandiant（A轮），Nest（A轮），One Kings Lane（A轮），Coursera（A轮），以及后期的投资Square (C轮)、Spotify (D轮)、LendingClub(F轮)。

需要明确的是：与多数风险投资公司相比，Kleiner 做得还不错。它只是没有像从前的Kleiner那么好。

战略行动则自然是成功和失败的混合物。人事问题也在困扰Kleiner。公司新增了一位明星合伙人Mary Meeker，但她成名于90年代末，现在的年轻人人没多少认同她了，Y Combinator孵化的大批创业公司更不会拿她当导师尊奉。另外成员则是Meg Whitman，和Ray Lane一样，她名气很大并掌管过十亿美元级别的公司。但她没有作为创始人和投资者的经验。很快惠特曼很快去就另一个更适合她的公司工作了——惠普。

与此同时，Aileen Lee带着杜尔的祝福离开公司成立自己的种子轮投资（译者注：第一轮融资期）公司。以后会证明这将是一个机遇——当Kleiner公司还比较强大的时候她可以继续使用Kleiner公司的名头撬动自己的事业，但是要在公司变坏之前抽身。

所有这些人的故事（Khosla、 Lee、 Lane、 戈尔和鲍威尔）与性别歧视官司缠身的Ellen Pao相比都黯然失色。这件案子的真相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但是仍然有很多理由去怀疑Pao。到目前为止，两件事情没有一个看出变好的迹象。并且来年夏天开庭以后，所有人都认为会变得更糟。

杜尔今年五月做了一个很聪明的公关活动，活动中他决定把事情和盘托出并且表现很谦逊。他登上了福布斯封面故事，后来坐在舞台上与我们进行了两个半小时的直率交谈。他坦诚了公司的失误，甚至说风投行业已经发生变化他自己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去学习。

风险投资行业竞争激烈，并且正在发生变化。Kleiner诸位同仁不断思索如何更好服务新兴企业家。我们无惧自我批判，这让我们变得更好。而且，很多东西已经发生改变。与以前相比创办一家新风投越发简单，而且正如我所说，新的大型公司正在萌芽。（移动互联网）这个市场规模如此巨大——10亿级别的联网设备。这些设备上面会运行哪些公司的产品和服务？

我们Kleiner相信好的投资者可以在一家公司任何一个阶段赚钱。无需与企业家之间讨价还价进行艰难的交易。现在我们投资的领域和范围比以前更为宽广，并且我们更专注于创建伟大的企业……

我希望大家不要把我当作偶像一样崇拜。我确实认为这个产业发生了改变，我也确实需要去适应。我发推，也关注一些Twitter用户，但我做不到每天都发Tweet…… 我希望我能够写自己的博客，我羡慕那些写博客的人，但是我不善言辞，话语是我的敌人。

五月份的这轮新闻消息看起来像是Kleiner公司一直盼望的转运时机，或者至少是一次改变。和盘托出是一个好的举动。Kleiner公司不再假装投资清洁能源技术领域是一个明智之举。也不用再去假装公司并未错失Web领域的良机。它只是简单地告诉我们为什么它雄风犹在，它的成绩还算合格以及为什么它能回到正轨。这个计划是为了消除那些已经对投资团队造成分裂的投资类别，削减管理费用，并且回归前代的业界主导地位。

对于很多人来说，杜尔所言令人信服。

数月之后，十月备忘录泄露了。

 

敬请期待《KPCB深陷危机，是什么在摧毁这家老牌风投？（下）》，下篇将为详细解释杜尔10月份备忘录所规划的大规模人事震荡，以及它所掀起的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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