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四个月,渡过三重难,独家揭秘《我和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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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档进入第五天,《我和我的家乡》以超13亿元的票房,在《姜子牙》《夺冠》《急先锋》这些春节档重磅影片的夹击中脱颖而出位居票房榜首。

集锦式的电影以往并不被市场看好,去年《我和我的祖国》以“主旋律+集锦”的制作模式博得超31.7亿元票房,让行业和市场深受震撼。

在这样肯定的声音中,去年11月,献礼中国全面迈向小康社会,体现精准扶贫的任务片《我和我的家乡》进入筹备阶段。

电影局请来张艺谋、宁浩、张一白作为总监制、总导演和总策划,北京文化作为主出品方,共同为影片定下喜剧风格、以“变化”为核心的主题以及“东南西北中”的空间概念。

国内顶级的喜剧导演们纷纷加入,徐峥、闫非&彭大魔、邓超&俞白眉纷纷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进行创作,陈思诚跟随对“天眼”的兴趣来到贵州,宁浩则将“张北京”IP延续下来拍摄京津冀的故事。

一众经验丰富的成熟导演合作成片,顺理成章,大家都认为一切都能够稳步进行,预计半年时间就能够全部制作完成。

没成想一场疫情袭来,导演们无法见面,剧本讨论都需要在线上进行,待到6月各导演组才陆续开拍,制作时间缩短到4个月内。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徐峥组还碰上梅雨天气,剧组迟迟无法复工。

除此以外,家乡题材带来的方言问题、集锦式影片带来的片长等问题,都一一横跨在导演和演员们面前。

幸好最终一切都迎刃而解,并且再次用票房证明了这种模式的成功。影片制作背后究竟还有怎样的故事?娱乐资本论采访到宁浩、张一白和俞白眉导演,为大家带来《家乡》的幕后故事。

顺利的《家乡》前奏:定调喜剧,聚焦变化,着眼五大方位

去年十一月中影股份总经理傅若清曾向娱乐资本论(ID:yulezibenlun)透露,一部名为《我和我的家乡》的影片正在筹备中。这部影片将延续《我和我的祖国》的集锦模式,旨在向精准扶贫结束、全中国进入小康社会的第一年献礼。

同月俞白眉接到电影局邀约,想让他拍摄关于陕西的部分,并明确提出“喜剧”的创作风格。

其实,在《我和我的祖国》上映后电影局就立即提出做《我和我的家乡》的想法,请来张艺谋、宁浩、张一白分别担任总监制、总导演和总策划,共同出谋划策。

“比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开会做出一个决议,艺谋导演先把宏观的事确定,一白导演更多从市场端出发提出建议,我做的更多是服务和执行工作。我们三个人讨论完得出结论后,我再去向其他导演传达清楚。因为大家都是导演,沟通起来很方便,且各有所长,群策群力的时候比较多,所以有时候分工也没有那么明确。”宁浩解释道。

“总要和《祖国》不一样吧。”张一白告诉小娱他们接到这个项目后的初步想法,“喜剧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戏剧形式,经过和电影局的不断讨论,我们决定将影片形式定为喜剧。”

如何给五个短片确立一个核心主题成为接下来要解决的关键问题,“回家过节”他们一度提出这个想法。“因为2020年的中秋和国庆是同一天,集合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的双重意义,‘回家过节’很符合这个情境。”但是,经过多次讨论,最终还是将核心主题确定为“变化”。“一方面我们的家乡确实发生了日新月异、翻天覆地的变化;另一方面,变化本身也符合戏剧冲突与矛盾,利于创作。”宁浩向娱乐资本论(ID:yulezibenlun)透露。

有了核心主题还不够,几个故事又该以怎样的形式串联起来呢?《祖国》运用时间顺序,选取开国典礼、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女排夺冠、香港回归、北京奥运会等七个全国人民集体记忆的大事件作为短片主题组合成片。“家乡遍布天南海北,特别是全面小康和精准扶贫是一个惠及全国的事情,所以最好是空间概念来串联。”

最终,他们决定以东、南、西、北、中五个地点串起《家乡》的五个故事。俞白眉所摄的家乡陕西代表着“西北”;上海人徐峥选取的是“华东”;东北人闫飞&彭大魔自然选择了“东北”;对天眼感兴趣的陈思诚将远赴“西南”;宁浩则延续“张北京”IP,将京津冀地区作为拍摄地表现“中”的概念。

选好各自影片定位的空间后,按俞白眉的话说:“导演们开始背对背创作”。

凑巧的是,大家不约而同地从真实生活取材,寻找到创作来源。宁浩执导的短片以“远方亲戚来城看病”为由头,而这件事去年在他身上真实发生过,远方亲戚身上浓浓的焦虑感也被他巧妙的揉入影片的人物行为中,用喜剧方式展现出来,并将故事落点到农村医保上。

俞白眉2018年送儿子去陕北游玩,看到记忆中沙漠成堆的黄土高坡竟然绿树成荫,很是震撼。“我上一次去陕北还是1989年,那时候从西安过去要坐一整天的车,路况极差,且满路都是黄土高原。现在环境变得很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所以“防沙”成为他执导短片中的关键词。为此,他来到榆林市和延安市进行采风,找到不少防沙故事中的原型人物。

在此阶段,张一白不断向各个导演强调:“要有感情,这部影片不单单是喜剧,更要融入深情。”

五组国内顶尖的喜剧导演合力创作,影片进程自然顺顺利利。“去年年底时,我们都认为无论怎么着这部影片都能在半年内做完。”张一白回忆道。

没成想一场疫情突然袭来。

《家乡》制作三重难:疫情、方言、缩减时长

“大家都无法见面沟通,就连我和邓超也是通过一个个视频会议来推进剧本创作的。”俞白眉感叹。

好不容易等到疫情缓和,各导演组得以陆续开机。6月11日,北京新发地突然爆发疫情,此时正好是宁浩组开拍的第三天。“看着新闻中爆出的新增病例一个个上升,北京不断有地区被纳入高风险地区,全城人心惶惶,更何况我们刚好在医院进行拍摄。”

为了不在特殊时候添麻烦,宁浩剧组立马从医院撤出,进入棚内拍摄。“这给我们美术组带来很大的挑战,不过他们很优秀,在两天时间内就在原有基础上把新的景搭出来了,还想办法把一个空间改成好几个空间使用,让我们在一个走廊上就拍完了所有关于医院的镜头。”

“甚至在拍摄葛优和表舅在大排档喝酒的那场戏时,受疫情影响找不到群演,最后只能唤上各个导演的亲朋好友们,凑齐200多人到现场临时充作群演。”

俞白眉和邓超所带领的几百人的剧组,也恰好选择在这天飞往陕西开始拍摄,多亏陕西省宣传部的高度配合,才使得整个剧组能够顺利落地,安全开机。

徐峥剧组遇到的问题则是南方绵绵不休的梅雨季。“我们拍摄时遇上千岛湖的汛期,九孔泄洪啊,就算是1967年大洪灾时当地也没有这么做过。戏中有一部分本来就是雨戏,所以拍这些戏时大家很是开心。我们专门有一个负责下雨的物理特效人员都不怎么需要工作了,因为雨下的特别自然特别好。”

几天后,需要拍晴天的戏时,这雨却始终停不下来,徐峥剧组只好回到上海先把城市的戏份拍完,然而待到拍摄结束千岛湖的雨还是没有停,剧组只好暂时停工。七月底,徐峥在专访中向娱乐资本论(ID:yulezibenlun)透露:“影片拍摄尚未结束,等到上影节过后再回千岛湖拍。”

此时,离影片正式上映仅有两个月。

与此同时,在拍摄过程中导演们发现“家乡”与“方言”无法分割,《天上掉下个UFO》中黄渤需要操着一副贵州口音,《神笔马亮》中四川人魏翔得讲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回乡之路》中邓超、吴京、王源都要学习陕西话,只有这样的情境才能让观众更加信服。

“短片和长片不一样,我们拍摄长片通常需要100天左右的拍摄时间,而这次的短片仅花了26天就拍摄结束。开机第一周一般是全剧组磨合的阶段,现在开机一周就已经拍完三分之一的戏份了。”俞白眉透露。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演员还要攻克方言问题,确有难度。“拍摄时,邓超和吴京建立起一个学习小组。他们请录音老师帮他们用陕西话录好台词,每天反复听反复学,在去拍摄现场的车上进行‘陕西话四六级考试’。他们俩只要在现场有一个字说错,那些当地的群演们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要知道,陕西话有其特殊性,很难学的。”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在一个字眼一个字眼地扣的情况下,完成了用方言拍摄的任务。

随着剧组的拍摄结束,初剪版的短片陆续交到张艺谋手中。这些短片的长度基本在40分钟左右,要是就这样集合而成,整部《家乡》的片长将突破200分钟,对于院线电影来说时间过长。张艺谋果断提出“得把影片剪的更加精干,将时长保证在28、9分钟内”。

作为总导演的宁浩带头开始缩减短片长度,把在农村拍摄的整段开场全部删除。俞白眉选择删除的则是一些笑料,以及全片唯一一场仅有高妈妈、闫飞燕(闫妮饰)、乔树林(邓超饰)三人同台的戏。“我现在想到这个都觉得非常痛苦和遗憾。那是一段将乔树林定性的戏份,还能让短片的故事转折更加自然。”

渡过了疫情与梅雨、方言学习与后期剪辑问题,《家乡》终于临近收尾。

《家乡》面世:票房后劲十足,集锦式电影成功难复制

解决风格各异的五支短片的衔接问题,成为整个工程的最后一步。

《祖国》中,讲述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的《相遇》结尾,主角方敏(任素汐饰)坐在家中窗外庆祝中国女排夺冠的队伍走过,以此引出下一段的《夺冠》。

运用时间顺序排布影片时可使用的方法,在运用空间排布的《家乡》中却难以适用。宁浩提出能否用短视频的方式来作为衔接。“我们拍摄的五个家乡,只是全国千千万万个家乡中的一部分,所以我想用短视频作为串联,体现出我们这五个故事是从全国千万故事中走出来的那种感觉。”

“听到这个想法后,我们都觉得很好,也想看看快手、抖音这类短视频的出现会不会改变观众对电影的审美。”张一白回忆起大家当时对宁浩这个想法的认可与支持。

借此尝试,《家乡》与抖音联合发起活动,收集起来自全国各地用户发出的“介绍自己与家乡故事”的短视频,短片衔接问题迎刃而解,抖音顺其自然成为《家乡》营销环节中独家合作的短视频平台。

在营销方面,身为总策划的张一白早在各组开机前就和北京文化等出品方、宣发方沟通好,要拍摄怎样的素材做物料。“我们的摄影师也一直跟着剧组,拍摄图片为后期做海报提前做准备。”

“影片要能打动观众”是张一白在项目策划初期就提出的建议,在整个营销过程中他也紧扣该点,在导演们自己剪辑的预告片之外,专门剪辑了一版“感人版”的预告片,配上口琴演绎的“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两岸香”。临近影片上映,他还推出“有哭有笑,有你有我”的概念进行营销。

待到影片正式上映,不少观众果然在观影过程中呈现出“又哭又笑”的状态。使得影片票房呈现出“后劲”,并在上映第三日超过《姜子牙》成为当日票房冠军且一路保持。

“我们影院正在增加对《家乡》的排片。一方面在后疫情时代,观众需要喜剧来宣泄之前压抑的情绪。继《祖国》的爱国情绪后,今年的《家乡》实际上再次切中当下的时代情绪;另一方面影片确实能唤起大家对自己家乡的思念。”有影院经理告诉小娱。

事实上,集锦式电影早有先例但都遭遇市场冷遇。直到近两年《祖国》、《家乡》横空出世,在口碑和票房表现上均不乏亮点,这才重新吸引了行业关注。

张一白认为,这两部片子的成功,和大的时代环境及影片主题息息相关。宁浩则认为,其实国内观众有看春晚的习惯,具备在一个规定时间内欣赏多个节目的能力,而且观众在乎的不是影片整体风格的一致性,更多是对影片情绪和氛围的感受。

昨天,《家乡》全国路演上海站的现场,连一位9岁的小朋友在观影后回忆起《最后一课》中范老师(范伟饰)冒雨送颜料的那一幕动情,都不禁哽咽落泪。回想起电影中这一幕幕,张一白仍十分唏嘘。

可以说,集结众多名导、优秀演员,主题切中时代情绪的《祖国》和《家乡》的成功是独一无二,无可复制的。

除了各位导演优质的内容打造和通力合作,也需要强有力的出品方提供财力支持,协助流程把控。小娱也将对《我和我的家乡》背后的出品公司和组盘进行报道,敬请大家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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