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意难忘”：苹果拟于本周通过讼诉拆分高通业务

尽管智能手机制造商之间存在着激烈的竞争，但制造商与供应商的关系通常要好得多。但在过去的两年里，苹果和高通之间的关系却一点也不友好。这两家公司已经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法律大战——全球最大的智能手机销售商之一苹果与智能手机处理器和调解器的最大设计商之一高通之间展开了较量。它们在全球各地相互起诉，声称对方存在垄断、专利侵权、甚至盗窃行为。

该冲突的核心问题是：高通的技术到底值多少钱？苹果声称，高通对使用其调制解调器和专利收取了过高的费用，而高通则声称，苹果正在利用法律体系，试图在使用其技术上获得优惠。这对整个行业来说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为如果不使用高通的专利技术，就无法制造出现代智能手机，因此这些诉讼的结果可能对每家手机制造商以及高通的利润产生巨大影响。

最近几个月，两家公司的战斗升级了。高通声称，苹果窃取了“大量”其“机密信息和商业机密”，并且它在法庭上取得了虽小但意义重大的胜利，对苹果构成了打击，导致德国和中国颁布了部分iPhone禁令。

现在，正面冲突即将到来。4月15日，苹果和高通将在圣地亚哥联邦法院对峙，高通将被迫回应其对苹果的指控，即其专利成本不合理，授权条款不公平。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高通就有可能损失其目前从专利授权中赚取的数十亿美元中的一大块。

苹果的诉讼核心是专利，尤其是涉及手机调制解调器设计和功能的专利。因为，你不可能制造出一款不与互联网无线连接的智能手机，这就意味着你不可能在不接触这些专利的情况下制造出一款手机，而这些专利很多都归高通所有。

高通认为，这些专利是花费数十亿美元来之不易的成果，现在依靠它们获得数十亿美元的收入是合理的。而且，当高通销售其调制解调器时，它不仅仅是销售硬件。它还出售与该硬件绑定的许可证，这是所谓“无许可证，无芯片”政策的一部分。但苹果表示，由于高通也是智能手机调制解调器的主要供应商，而它对这些专利的收费一直高于其应得水平。如果任何制造商不同意授权费用，高通就会切断他们与调制解调器的连接。

自从苹果在最初法庭文件中提出这些对高通的指控以来，两家公司之间的争斗已升级为一场全球决战。最初，Apple似乎占了上风，包括美国、韩国、台湾、欧盟和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地的监管机构都曾试图对高通处以罚款，而且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高通曾为解决中国的调查支付了9.75亿美元，因其在韩国违反反垄断法而支付了8.53亿美元，也为解决其在台湾的一场反垄断纠纷支付9300万美元。

“无情敲诈的阴谋”

最近，高通一直在反击苹果。该公司设法让法官同意在中国和德国禁售iPhone，迫使苹果暂时停售iPhone 7和8型号。在美国，某陪审团最近认定苹果侵犯了高通的三项专利。

尽管其中一些结果是戏剧性的，但它们都只是一场诉讼的衍生品。周一在法庭上的那场诉讼，揭开了这一切的序幕。2017年1月，苹果在美国、英国和中国提起诉讼，指控高通公司向手机制造商收取“不成比例的高额”专利费用。苹果表示，高通在强迫企业购买其硬件的同时，还为其专利申请发放许可，这是“非法的双重降价”，并称高通只是同意降低收费，“以换取更多的反竞争优势”。苹果称其为“无情敲诈的阴谋。”

苹果辩称，高通公司对其专利滥收费用是一个不可忽视问题，因为如果没有它们的专利使用权，你就无法生产现代的智能手机。它们对于行业标准至关重要，因此应该以所谓的“FRAND”条款（“公平，合理和非歧视性”的简称）进行授权。Apple表示，高通公司已经在提交给欧洲电信标准协会(ETSI)的文件中同意了这些条款，但它并未履行这些承诺。

在高通停止退还部分专利费之前，苹果一直很满意

从2011年苹果首次在iPhone 4上使用高通调制解调器开始，这两家公司多年来在法庭之外一直为这些条款争执不休。从这款手机开始，苹果表示高通同意退还苹果部分专利使用费，但前提是苹果同意独家使用其调制解调器。苹果声称，为了减轻“过高的版税负担”，它“别无选择”，只能做出这样的承诺。苹果在一份法庭文件中曾表示:“高通曾用一项不合理的条款，来获得更多不合理的条款。”

高通表示，这些事件恰好相反，是苹果先要求退还专利费，相应地，它们才要求苹果独家使用其调制解调器，这样它们才能保证自己能卖出足够多的调制解调器，使这一协议更有价值。

这种协议一直持续到2016年，当时苹果称高通最终扣留了其多达10亿美元的部分专利退款。这成为了苹果于2017年1月起诉高通的催化剂。苹果表示，高通这么做是因为苹果曾在韩国公平贸易委员会上作证其垄断行为。

“高通用一项不合理的条款，来获得更多不合理的条款”

在初步裁决中，法官在争议的这一部分中支持苹果。尽管两家公司之间的协议表明，苹果无法在法庭上或与监管机构一起对抗高通，但法官表示，苹果的行为并不能成为高通停止退款的理由，高通应退还苹果高达10亿美元的专利费。

就在苹果因这些汇款提起诉讼的同一个月，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也宣布对高通的专利做法提起诉讼。这起诉讼于今年1月开始审理，目前正在等待法官的裁决。

自法律纠纷开始以来，苹果就一直在向高通施压。2017年，苹果指示富士康和仁宝电脑等供应商，在争端持续期间，停止向高通支付所有专利使用费。高通的反击是起诉苹果的供应商，后者随后决定加入苹果，一起对抗这家芯片制造商。高通已对苹果提起反诉，原因是苹果要求其供应商停止支付，以便在胜诉后获得额外的损害赔偿。

高通并没有放弃对苹果的攻势。在过去的两年里，该公司一直在指控苹果侵犯其专利，并在美国、德国和中国提起诉讼，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德国和中国的法官都曾判定，苹果侵犯了高通的部分专利，并以禁止销售某些机型的iPhone作为结果——尽管路透社指出，中国的禁令似乎并未得到严格执行。苹果也参与了这场专利战，声称高通侵犯了其与电力使用有关的专利。

高通希望通过赢得专利，来证明其专利组合的价值与它收取的费用相当，甚至更高。可这并不能反驳苹果的指控——高通用不正当的手段地迫使它同意支付繁重的专利费用——但如果这场法律战最终导致成本上升，可能会导致苹果退出。

高通的诉讼意在提高苹果的成本

最近一次在圣地亚哥审判中，高通成功地辩称，苹果侵犯了它的三项专利，每台iPhone的侵权金额高达1.41美元。这只是苹果为每部iPhone支付的7.5美元专利费用中的一小部分，但如果法院判定高通的其他专利也具有同样的价值，那么高通可能会更大胆地进一步提高价格，把一笔巨额账单转嫁给苹果。

高通还声称，苹果窃取了该公司机密的调制解调器技术，并将其交给劲敌英特尔。高通称，苹果窃取了“高通的大量机密信息和商业机密”，并利用这些信息来改进英特尔的芯片。高通目前就这些指控分别起诉苹果。在最近与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的法庭诉讼中，高通还辩称，从苹果还能专门使用英特尔芯片的事件来看，该行业仍存在相当大的良性竞争。

苹果声称，周一的诉讼完全是为了终结高通的垄断和反竞争行为。苹果希望能从它喜欢的任何人那里购买调制解调器芯片（甚至是自己制造），而无需考虑高额的专利使用费。从4G到5G的过渡是移动行业的关键时刻，如果按照目前的趋势继续下去，高通可能会在未来10年主导该行业。

高通表示，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是“至关重要的”

高通的斗争在某种程度上更关乎生死存亡。2016年，尽管高通与苹果的部分退款协议仍在进行中，但高通四分之三的利润还是来自其专利部门。在2017年上半年，仅苹果一家公司就使其实现了约17亿美元的收入。如果陪审团同意苹果的观点，那么高通就可能被迫降低其专利使用的价格，从而可能削减其最强劲的利润来源。不仅如此，它还可能被迫向竞争对手开放芯片市场，同时降低了制造手机的成本。

当被问及对该事件如何评论时，高通的一名代表让我们参考了高通首席执行官Steve Mollenkopf最近在一次财报电话会议上的讲话。他表示，高通保护其知识产权，并确保该公司“为(其)发明和投资获得适当补偿”，这是“至关重要的”。

苹果的一名代表也向我们提到了更早的评论，该公司表示，高通的做法“损害了苹果和整个行业”，针对苹果的专利诉讼只是为了试图“分散”全球监管机构对“他们面临的更大问题的注意力”。

苹果和高通的庭审将于4月15日开始，第一步是挑选陪审团。预计未来几周，律师们将对这两大全球科技公司的高管进行严格审查。这场法庭之争的真相和结果不仅会成为头条新闻，还会影响未来几年的智能手机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