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nders Fund的八千字投资宣言
Bruce Gibney 是 Peter Thiel 创立的风投基金 Founders Fund 的合伙人,也是 Paypal、Facebook 和 Space X 等公司的早期投资人
我们有两个主要的追求,它们之间是互相联系的:
1. 寻找支持技术发展的方法。(技术是工业化世界增长的根本动力)
2. 为我们的投资人赚取丰厚的回报。
从 1960 年代到 1990 年代,VC 是追求这两种利益的绝佳途径。但从 1999 年到现在,这个行业的平均收益和中值回报都是负数,只有极少数的基金做得很好。
那么,发生了什么呢?
VC 的噩梦
要理解 VC 现在的颓势 ,就要先对比 VC 在 1960 年代全盛时期的投资组合和现在的投资组合(比如 INTEL,直到现在依然是风投行业有史以来最早、最成功的投资之一)。
1970 年代,电脑硬件和软件公司拿到了投资;1980 年代则因为风投而有了第一波生物科技、移动设备和网络公司的兴起。而在 1990 年代,则因为风投而诞生了一系列不同的互联网公司。
尽管后续的成功让这些投资案例现在看来平平无奇,甚至理所当然;但在当时,这些被 VC 投资而崛起的公司实际上抱有极大的时代野心。虽然这些公司看起来都是可行的,但当时没有任何保证说这些公司就能够成功地发展,并且成为利润回报极高的生意。
1970 年代中期,当大型计算机公司(比如 IBM 和 DEC)的负责人发出“怎么会有人需要个人电脑”,甚至“一台电脑怎么可能比一台大众汽车还小”的质疑时,投资像微软和苹果这样的公司看起来非常冒险。
1976年, Genentech(基因泰克)成立。那时候 DNA 重组技术才诞生不到5年,没有任何成熟的相关方能够预见到胰岛素和人类生长激素可以被克隆或者商业化生产, 更不要说能预见到是由创业公司来完成这些工作了。
VC 支持了所有的这些企业,希望能够从更先进的未来获利。以此作为交换,这些 VC 为技术发展承担了真正的风险。
而 1990 年代风险行业的投资组合则呈现了不同的未来。
一些公司依然在向变革性的技术投入资源,比如搜索引擎和移动设备,但 VC 已经慢慢从投资变革性的公司,转向投资只能改善问题、甚至解决假需求的公司(比如像 KOZMO 这种帮你把 Kit-kat 邮寄到公司的项目)。
由于巨大的股市泡沫,这样的商业模式会在很短的周期内奏效。对于这些 VC 而言,投资这些毫无价值的公司在经济上是合理的。事实上,它们或许取得了行业有史以来最好的回报。随之而来的是次级泡沫——收购泡沫、二级市场泡沫等等,这些泡沫都为有幸参与其中的 VC 创造了可观回报。
但随着这些泡沫逐渐萎缩、市场整体要求提高,在 1990 年代末期还继续维持同样做法的 VC 就只能拿到非常少的回报了。
在这个过程中,VC 不再是“未来”的投资人,而变成了功能、新产品和无关紧要的东西的投资人。在很大程度上,VC 行业已经不再赚钱,因为在过去十年,排名在投资行业后半部分的风投机构几乎不产生盈利,甚至会亏损。
我们认为,从支持变革性技术的投资到支持改进主义的投资,摧毁了风投行业。如果单纯用经济下行来解释风险投资在过去十年的颓势,就是忽视了这个行业在最初 40 年的逆周期式的强势增长,以及这个行业里一直保持稳健增长的前 20% 的公司。
所以,其实是风险投资支持的公司发生了变化,让回报也就发生了变化。
不是所有带插头的东西都叫技术
并非所有的技术都是平等的。发明一款新游戏和发明喷气飞机是不一样的,INTEL 和 pets.com 也是不一样的。
微处理器代表着真正的技术进步,而在网上卖宠物食品并不是。
相反,可能被视作伪技术的公司(比如亚马逊和 Facebook)通常会解决非常具有挑战性的技术问题。在众多创新中,亚马逊帮助开发了智能客户推荐和后勤效率工具,让消费者可以随时随地订购任何东西,并在第二天收货。Facebook 让海量的社会关系数据化,创造了高效的开发者生态,并且让你非常轻松地管理自己的线上关系。
当然,这些也应引起注意:尽管互联网不再是曾经的处女地,但断言互联网的资源已经枯竭显然是荒谬的。一些互联网公司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们无法利用这一媒介的真正力量。
真正的技术公司倾向于创造持久的回报,从而使时间周期变得不那么重要。如果你投资了 Webvan,那么你的获利时间窗口可能是几个月;如果你投资了 INTEL,这个时间窗口将会被延长到数十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作为投资人,我们应该寻找开发真正技术的公司。
还有什么真正的技术?
我们是不是真的已经抵达了技术发展的终点?一旦所有的零售商都迁移到了线上,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发达国家真的没有任何发展的余地了吗?
同样,重新审视上一个时代的未来构想,我们或许会发现还没有被风险投资挖掘的机会。
福特在1958年推出了核能概念车 Nucleon。就算放在今天,这样的产品也可以称得上大胆到看起来有点蠢的地步。而在当时,全球第一艘核潜艇鹦鹉螺号刚于1954年下水(距离第一枚原子弹发射才不到10年)。
就算 Nucleon 只是一个市场营销的产物,但它也能称得上雄心勃勃,并且没有完全超出理性范围。
十年后,1968年,科幻作家亚瑟·克拉克(Arthur Clarke)为太空商业旅行和真正的(可能不稳定的)人工智能作出了预言。
虽然他的作品《2001:太空漫游》是虚构的,但这个未来不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因为在加加林之后,阿波罗计划已经准备好在十年之内把阿姆斯特朗送上月球;而在德州仪器的创始人 Kilby 和 INTEL 的创始人 Noyce 分头发明了集成电路之后的几年,电脑就普及了。
人们在 1960 年代设想的未来确实很难实现,但不是全无可能的,而且人们愿意接受那样的设想。我们现在会嘲笑像核能概念车、泛美航空的月亮旅行这样的想法,但同时,我们又会赞扬动力不足的混合动力车以及 easyjet 这样的公司,这真让人遗憾。
而到现在,半个世纪后,1960年代人们希望看到的未来仍然是我们今天还在等待的未来。星际迷航里的柯克船长和企业号没有到来,我们只等来了 Priceline 和到度假城市的廉价航班。
很多在以前看是未来的东西,现在也依然还没有实现。部分原因是这些技术从未获得过像电子行业一样壮观的投资。
将失去活力的技术商业化,也许会是寻找新想法的好地方。
以下是几个有很大发展空间、但还没有得到足够重视的技术:
1. 空间技术
1961年,艾伦·谢泼德(Alan Shepard)成为第一位进入太空的美国人。1969年,尼尔·阿姆斯特朗(Neil Armstrong)成为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类。
但自从1972年以来,我们再也没有登上过月球。随着 2011 年航天飞机的最后一次飞行,自载人航天计划启动以来,美国失去了将人送入太空的能力。对于一个本应定义未来的行业来说,太空产业发展得不算顺利。
要开发太空,最主要的障碍是将物料送入轨道的巨大成本:每公斤需要约 19,000 美元(取决于轨道),这一价格自 1960 年代以来就没有多少变化。除了必须要上太空的人以外,比如政府、电信供应商,几乎没有人会主动上太空。
如果价格下降,太空开发的经济潜力将得到更充分的发挥。想象一下,如果你每一次到苹果商店都要花 500 美元,那么即使这些设备每年都在大幅提升,你也不会愿意这么频繁地更换手机和电脑。但如果你能以便宜得多的方式去 Best Buy(美国3C零售商),你就会消费更多他们的商品。
所以,找到降低发射成本的方法本身不仅有利可图,而且会极大地增加航天工业的规模和潜力。这就好像美国当年的西进运动,通过铁路开发西部一样。
NASA 认为,如果发射成本降低大约一个数量级,商业市场规模将会大大增加。SpaceX 正在降低成本的轨道上,这让它通过自身的努力开辟了一个新赛道,成为一个价值连城的公司。
一旦太空开发成功,那么从电信行业到能源生产行业,再到高精度微重力制造,应该会有极大地发展空间——假设投资人终于愿意来投资这个级别的创新的话。
另一个主要的进步是克服距离的“暴政”。更便宜、更快的交通运输是贸易的利润点和财富的发源地。大概在两个世纪的时间里,技术一直在不断提升交通效率。
然而,在过去的30年,我们再也没有在交通领域看到革命性的进步。举个例子,自从工业革命以来,我们第一次发现,横穿大西洋的旅行时间居然变长了。
2. 生物技术
在过去的 60 年的时间里,医学一直受益于两个变革性的技术发展:在 1952 年被发现的 DNA 结构,以及 1960 年代信息技术的兴起。
人们期望,生命代码与编程的力量的结合,能从根本上提高人类寿命的质量和长度。但是,人类平均寿命的增长速度大不如前,在某些地方,人类的寿命甚至变得更短。
更糟糕的是,我们每年引入的新药数量出奇地低,尤其是重要的新药,远低于 25 年前的平均水平。这不是说生物技术就无法快速发展。
在科学家沃森(Watson)和克里克(Crick)发表DNA结构后,不到25年,风险投资家罗伯特·斯旺森(Robert Swanson)和生物化学家赫伯特·博耶(Herbert Boyer)创立了基因泰克公司,它合成胰岛素的速度和成本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和低。
在 AIDS 游说组织的压力下,1980 年代 FDA 的批准程序发生了一场重大革命,该机构几乎机敏地批准了大量重要的、作用于许多疾病的新药。但是,这种创新革命和这样的监管效率并未持续。
如你所见,生物技术已经掀起了一场革命。它当然可以创造另一个。
目前,生物技术(或无论什么情况下对生物技术的投资)面临着三个主要和相关的障碍:缺乏数据,资本投入不够密集以及还在采用中世纪方法进行治疗性发现。
第一个问题是,作为提供创建基因组疗法所需知识的主要来源,基因测序耗时极长、昂贵且不准确。目前的测序方法(荧光法)只能对较大基因组的约95%进行测序,耗资耗时。
第二个问题是资本密集度。尽管有计算机建模的帮助,但在任何真正的迹象表明某种药物有可能在动物或人体试验中可以发挥出惊人的作用之前,公司就已经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和金钱。
最终的问题是药物发现过程极其缓慢:从根本上说,发现仍然是通过觉醒的猜测进行的,而不是经过一套流程——研究人员没有共享数据的好方法。能够克服这些绊脚石的生物技术公司,将能够为他们投资人和社会创造巨大价值。
3. 高级计算机/软件
众所周知,计算能力(以摩尔定律表示)、存储容量(克雷德定律)、数据传输(巴特斯定律)和其他物理计算实例都呈指数增长。同样令人熟悉的是,计算机实用程序的开发速度有所降低——软件功能越来越强大,但是改进的速度似乎不如硬件快,尽管衡量软件的改进在某种程度上是印象派的。
但是,正如使用过彭博(金融行业)和 Lexis(法律行业)数据库的任何人所能证明的那样,我们收集的数据量显然超过了我们轻松运用它的能力。一种看待这种情况的方法是将计算能力的提高(通过芯片上晶体管的密度来衡量)与生产力的变化进行比较。
很少有技术能够像计算机处理器那样快速、一致地得到改进,但是我们很难侦测和计算这个因素在生产力统计数据中的影响。这表明无论硬件如何快速改进,软件可能始终落后。
现在我们依然没有任何接近通用人工智能的成果,这会让30年前的很多未来主义者感到惊讶。
直到最近,要找到稳定的操作系统依然困难。至少在宏观的层面上,我们需要比当前技术更强大、更易于使用的分析软件。 然而,大多数分析平台依然晦涩难懂,只有在某个特定平台上积累丰富的经验才能掌握分析方法。
即使如此,我们的分析质量依然很差。如果在收集了大量的数据以后,还是只有少数人能够分析数据,而且甚至就连这些人也只能够分析部分的数据,对社会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如果再把难度上升一个台阶,我们会发现机器人是成就欠佳的另一个领域。现在,工业机器人可以很理想地完成它的工作(比如焊接汽车零件),但价格昂贵且通用性有限。在尖端领域,这个行业甚至过于专注地生产具有超特定功能的无价值机器人——笨拙的模拟小提琴演奏或毫无意义的微笑——而不是解决诸如运动之类的更普遍的问题。
而且,几乎没有制造商致力于生产能成为商品的低价机器人。但这件事对于真正的机器人革命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真正的通用人工智能代表了计算的最高形式。对于不久的将来,通用人工智能是否会到来和到来的时间,比我们是否能够制造出能够复制人类智慧的组件的重要性低得多。因为我们现在在语音识别方面做得相当好,并且希望能够在视觉上也做到模式识别。在更高层次上,机器学习还代表着另一个引人注目的机会,它有潜力创建从更智能的游戏 AI 到 Watson 的所有内容。
当我们已经拥有能够支持众多版本的 AI 的计算能力时,被投注到这一领域的投资依然少得可怜。考虑到强大的人工智能(即使不是通用人工智能)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和利润最为丰厚的技术进步,这个结果是令人惊讶的。
4. 能源
财富与能源之间的相关性极高,但无论他们之间的因果关系是什么样的,一个物质更丰富的未来世界,总体上必定会消耗更多的能源。
不幸的是,常规能源有极大的问题,还与政治和环境成本纠缠在一起,比如石油就受到非常大的地理限制。替代能源代表了巨大的机会,但是正如能源生产的成本正在持续上涨所表明的那样,我们在以更低的成本来生产更多能源的方面进展甚微。
能源的成本
大量资金被投入清洁技术。不少在能源提效方面的投资的财务回报都非常不错,但是对于真正能被实际发电的替代技术却没有产生同样理想的回报。
我们相信这是因为很多公司都在追逐错误的商业模式——他们想要几乎和大家默认会选择的主流产品做到一样好,而不是追求成为大家都会冲去购买的新一代主流产品。
你想想,如果亚马逊卖的产品的价格和你平时去的超市一样,甚至亚马逊用起来还更麻烦,你还会用它吗?应该不会。人们去亚马逊是因为它的选择够多、使用方便,比实体零售商好太多了。
我们需要的是能够生产跟传统能源一样好、甚至更好的能源的公司,并且它们要能够更大范围地提供更低廉的产品。不幸的是,几乎没有公司去研究这些领域,它们更喜欢在已经长期存在的替代技术上修修补补,比如风能和太阳能。而这些能源在地理条件上的限制,注定了它们无法真正替代现有的解决方案。但这依然不是我们去相信没有新的解决方案的理由。
5. 互联网
风投圈现在很喜欢说互联网已死,这其实跟他们的行为本身是自相矛盾的。因为他们的投资组合越来越集中在少数几家消费者互联网公司(或者是他们的学徒)上。
抨击互联网的主要问题在于,作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技术之一,它的商用开发历史已经延续了 20 年。在这个时候说互联网已经枯竭,就好像说电力在我们发明了电灯泡以后一无所用了一样。
Facebook、Spotify 和 YouTube 这样的公司证明,互联网在 pets.com 之后,依然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云计算和其他计算技术的进步从根本上降低了启动和运营新业务的成本,为获得更大的回报创造了机会。一般而言,表现出色的互联网公司是严肃对待互联网的公司,能够有实际的方案把互联网的优势变现——它是一个能大规模传输信息的技术,并拥有其他地方无法复制的便利水平。
他们可能和今天的任何公司长得都不一样,所有伟大的公司,不论是互联网公司还是其他公司,都是独树一帜的。
结论
我们的清单绝不是详尽无遗的。最好的公司往往能够开拓自己的品类。但一般而言,最有前途的公司(至少从我们作为投资者的角度而言)往往具有一些共同特点:
它们并不火爆(抢手标的往往很贵,例如 Groupon 的估值达数百亿美元)。
他们的价值很难被评估(这也导致他们缺乏知名度)。
他们有技术风险,但不是不可克服的技术风险。
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他们的技术将非常有价值。
我们不知道这些公司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他们很可能会共享这些特征。企业家通常比我们更了解在将来什么东西可能会拥有极大的价值。
并非所有真正的技术公司都能赚大钱
很多时候,即使是伟大的技术也无法帮助发明者或投资者赢取回报(比如发明了交流电的特斯拉)。根据我们的经验,由谁来经营业务确实很重要,酒香还怕巷子深呢。
肖克利半导体、飞兆半导体和 INTEL 都成功地解决了集成电路的技术问题,但只有 INTEL 真正成功了——管理不善使其他两个公司处于“落败者”的地位。
技术很重要,团队也是如此。当投资一家创业公司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在投资有足够的愿景和灵活性来实现成功的人。
要让一家公司停留在最初的商业模式也是没有道理的。企业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进化,在发展早期改变商业模型更不是一个缺点。Paypal 经历了5个商业模式,才找到最终的方案。我们不会期待一家公司的第一个商业模式就是它最好的、最终的模样,也不会将进化错认为负面消息。那些可以改变的头脑才是最强大的。
奋力一搏可能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危险
VC 通常靠少数极其成功的案例来获得收益,偶尔佐以一些不错的小案例,同时还会获得很多的失败案例。从普遍观点来看,一个没什么野心的公司一般很难进化成为一家极其成功的公司。比如,一家只想给 iPhone 做一个应用的公司永远也不会成为甲骨文。
所以从回报角度考虑,我们至少需要投资一些有野心的公司,但应该投多少家呢?我们的答案是,我们投资的所有公司都是寻求巨大市场的、野心勃勃的公司。
有几个因素可以得出这个结论。首先,大量的资本已经开始追求有更温和的野心和风险程度较低的公司。这往往会推高这些公司的估值,并相应地降低回报率,这当然会增加投资组合的整体风险。此外,没什么野心的公司,几乎命中注定,不会改变世界。
我们相信,作为风险投资家的目的是通过资助积极的变革来获得可观的回报。
另一个看起来有点自相矛盾的因素是,比起不那么有野心的公司,“好高骛远”的公司更有可能取得成功。一家目标容易实现的公司,像给 iOS 做西洋棋游戏的公司,因为最初要解决的问题就很简单,所以缺乏壁垒。
而且他们最终的市场规模非常有限,这可能会意味着它们没有达到资本退出所需要的规模。但最重要的是,我们相信,最聪明、最有创意的问题解决者会寻求最棘手、最有趣的问题,而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显然就是一项主要的竞争优势。
视野
这就让我们来到另一个反直觉的观点了:最好的创始人想要从根本上改变世界,使世界变得更好。很多投资人会认为这样的企业家是天真的。或者更糟糕的是,这些投资人就会觉得,给猫咪控们做一个新的社交网站,不是比治愈癌症、打败恐怖主义,或者重组世界信息,来得更安全、更容易、更赚钱吗?
问题是,所有的创业公司都是很艰难的,即使是最热忱的团队,也需要负担长时间的工作、非常低的薪水,还有最激烈的竞争。
那些成功了的企业家,都有近乎救世主的心态,相信他们的公司对于世界变得更美好至关重要。这不需要大家来赞同这些企业家关于自己项目“历史地位”的认知,只需要这个企业家寻求除了金钱回报以外的意义,以及让自己的员工也认可这件事情就可以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公司,通常更有可能会成功。
SpaceX 里面的工程师就对太空移民和太空商业化激情万丈。利润只是他们为实现该目标而付出的巨大努力的重要副产品,但不足以支持他们撑过数千日的通宵达旦。在苹果的乔布斯、在帕兰提尔(Palantir)的工程师,还有在新药公司的研究者们面前,道理都是一样的。
在公司早期的发展历程里,一个企业家通常能赚到满足个人生活要求的资金。但要让一个公司从 5000 万美金增长到 500 亿美金,就需要有独特的视野和奉献精神。无论如何,狂野的热情并不是一件坏事。
与众不同会有回报
人们经常说逆向投资要比循规蹈矩的投资好。
这是真的吗?我们很难直接断言,但可以从侧面来看这个问题:80% 的 VC 正在亏钱。显然,主流的 VC 模型已经不奏效了。
(就算它还有用,共识投资的问题在于它们的价格反映了广泛的共识,因此即使它们起到作用,它们往往也只会产生平庸的回报。当然,这不是当前的问题,因为共识本来就没用。)
逆向思维意味着什么?这并不意味着只是简单地与多数人相反,那只不过是主流认知的另一种伪装,在传统智慧前面加一个负号。应激型的逆向思维也是一种从众心理。
最逆向的思维方式就是独立思考。它风险不低,没有了来自庸众的庇护,因为这样的思考方式经常会得出没有人认同的结果。
你必须进行实验
未知一直存在。风险投资的成熟需要建立在长期的基础之上,从可变的经济条件到变化的法律环境,都有许多令人困惑的变数——一切都是多因素决定的。
风险投资是一个相对隐秘的行业,法律规定限制了披露。我们的数据能够告诉我们大概什么行不通、什么能做成。
但我们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我们就应该投资解决困难技术问题的聪明人。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和我们投资的公司是站在同一水平上的,他们也只能靠不完善的信息继续运转。SpaceX 在历史性的成功以前,经历了三次失败的火箭发射;Paypal 曾经转换过五次商业模式;Facebook 的成功更加没有任何参照可言。
所以,你必须进行实验,让项目落地去跑。
我们确实坚信,我们的方法一定会胜过其他人,并且我们也相信这是通往社会价值的最短路径。所以,我们会继续投资有才华的、雄心勃勃且正在执行富有挑战性任务的企业家。我们将尊重他们,并祝愿他们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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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这篇文章是什么时候写的呢?
它实际上发表于 2011 年,是硅谷技术社区中流传度最广的博客文章之一,也是“只由创始人构建”的 Founders Fund 向老牌风投行业发出的一篇檄文。
在今天,火箭、新制造和新基建等“硬核”行业在中国正在变得越来越火热,我们认为这篇文章正好能够在今天为我们厘清一些道路选择的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