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贷苦等十年终上市,“不跟热点”的张俊,躲过网贷两个大坑
昨日夜间,拍拍贷纽交所上市,开盘价为每股13.4美元,盘中一度上涨突破每股14美元,目前总市值已经超过42亿美元。是继宜人贷、信而富、趣店、和信贷之后,第五家赴美上市的互联网金融公司。
据招股书披露,拍拍贷董事顾少丰、红杉资本沈南鹏为第一、第二大股东,分别持股28.2%、25.5%,而拍拍贷创始人、CEO张俊持股5.5%,目前身价已达2.31亿美元。
十年磨一剑,从2007年创业,到2017年纽交所上市,伴随着互联网金融的潮起潮落,而作为拍拍贷的掌舵人,当时的张俊看到的一切都是茫然的,“能踩过的坑我都踩了。”重新回顾,虽然小坑踩过无数,但大的方向上却从未出错。
在互联网的世界里,张俊这个70后的老兵,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互联网特征:充满惰性,对热点不敏感、对理论有着教徒般的执着。从上市往回看拍拍贷走过的这十年,张俊这种不喜欢跟热点的惰性,反倒识破了一个个行业的假风口,避免了拍拍贷因为跟风而走冤枉路。
2014年,P2P井喷式爆发,平台数量、贷款人数、投资人数……这些指标每个月都在翻倍增长。“投资人增长太快,标的都是秒杀”,至今某网贷投资人还是无法忘记当时抢标投资的紧张感。
当时,互联网金融本质是互联网的论调还占主流,强调互联网式的野蛮打法,创业者们提出:规模才能压到一起。为了收割用户数,完成赶超,初创的P2P平台将手伸向了传统银行的领地——大额借款领域,纷纷上线如某某工厂需要融资1000万、某某制造企业需要融资1500万……与银行夺食。
吃大餐的创业平台,业务量猛增,仅仅成立一年多,就在业务规模上将拍拍贷这样成立七年多的老前辈斩落马下。小额贷款交易量走低,曾经让同行感到拍拍贷衰落了,“拍拍贷怎么看不见了”,在第三方网贷评级排行版上,拍拍贷的位置不断后移。
而同时,张俊还主动下调年底的业绩任务,“年初定的式50-60亿,后来调整到30亿。”“我们上线大额标的吧”,看着被同行超过,公司内部讨论不绝于耳。“我们做小额这条路,就是去覆盖最底层群体,解决他们的需求。”张俊崇拜尤努斯在孟加拉所取得的成就,利用小额贷款,帮助当地大量人群脱离贫困。
但这样逆风而动的决定绝非理想,与马斯克等人一样,张俊对于理论极为偏执,凡事都从基本的理论出发,只有理论上能够解释的通,他才会去做,这种固执被别人成为金融领域的“原教主义者”。
看着周边的平台一个个上线大额贷款,张俊认为从基本商业逻辑看,做大额借贷不具备长久性。
首先,互联网金融与银行不是一个客群,银行利率低,大客户贷款的资金成本更低,当一个企业如果能从银行贷到款,那它为什么要走价格更高的互联网金融平台,这里面有很大的风险。其次,大额标的,收益大,但那是在抢银行的饭碗,监管存在风险。然后,大额标的周期长,还款周期至少在一年以上,而中国经济处在下行期,小额消费类贷款则受经济周期影响最晚的末端。
果不其然,2016年,监管铡刀落下,明确划分了互联网金融与银行的客户界限:个人在网贷平台借款余额部分超过100万,企业借款余额不得超过500万。而经济下滑,一次坏账几个亿的兑付,让红岭创投等大额标的企业摇摇欲坠。
2016年起,互联网金融平台主基调,重回小额消费类贷款。而看似执拗的张俊,没有盲从热点,从最简单的商业原理推导业务方向,道理其实都懂,关键是要抵的住诱惑,认清自己才是关键。“我们就是一个平凡的人,但我们在做一个伟大的事”,在2016年拍拍贷年会上,张俊唱起了朴树的《平凡的路》
同样的事情重现在2015年,那一年年初,行业风向大变,此前热衷利用互联网技术审查借款人信用资质的网贷平台,开始纷纷设置线下门店,“风控上我们是用线上与线下俩腿走路”,对于这中反潮流的变化,多家第一梯队的P2P网贷平台向媒体如此解释道。
而拓展线下团队,背后则是平台业务业绩的压力以及线上风控能力不足。在一线铺设下线团队,是捷信成功的关键,能够极大的提高业务交易量,如马上消费金融,在成立之初,便在苏宁、国美等线下3C门店派入助贷员,这些助贷员一方面推荐用户采用马上消费金融的分期产品,另一方面则是对贷款人资料审核,并将其上传至公司。
“我们要做的就是中国的Lending Club”,骨子里的“本本主义”,让张俊依旧坚持开展纯线上风控。因为他知道下线风控只是当下国内征信体系不健全的应对之策,真正长远的则是纯线上的大数据风控。
一是人工是有边界成本的,这种风控成本是线性增长,而大数据风控则是固定支出,规模越大,成本将会被均摊。二是线下面审很多东西是看不出问题,拍拍贷发展初期,张俊尝试线下面审,为一个在图书馆工作的男孩发放两万元贷款,但这个具有本地户口的上海男孩却失联违约,“后来才知道他是陷入了网络赌博。”
基于自身的经历和对商业成本、收益的考量,张俊意识纯线上风控才是P2P网贷真正的未来,“我们把C轮融资,包括以前融到的钱,全都放在线上风控里面了”。当其他行业同行在对大数据风控尚在探索时、举足不前时,2015年3月,拍拍贷通过爬虫、与政府机关合作来收集数据,推出升级的魔镜风控系统。
墨镜推出,其实并不顺利,模型尚在学习中,误判率、准确率并不尽如人意,但为了让墨镜商业化,张俊主动降低拍拍贷年度业务指标,为迭代、优化信审模型算法节约时间。
捷信的线下模式在国内水土不服。“捷信每天人均0.8单,都覆盖不了人工成本”,有消息人士透露,人工的低效率、高成本,迫使网贷平台风控重回纯线上。2016年中下旬,包括马上消费金融在内的消费金融平台,纷纷裁撤下线风控团队。
而在经历短期谨慎的模型学习期后,拍拍贷业务突飞猛进,据招股书显示,拍拍贷累计发放贷款270亿元人民币,2016年实现净利润5.015亿元,目前信审自动化程度达到96.1%,远高于同行80%-90%的自动化水平。
相似的情景又一次重演,对于企业来说,每次的行业热点即使机遇,也可能是陷阱、绊脚石。张俊这种不跟热点的惰性,让拍拍贷规避了大额贷款、线下风控两个大坑,不受外界影响,从一开始就沿着小额、纯线上的路径一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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