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虎首位员工Tim Brady讲述公司早年创业历程：哈佛还是创业，我选了后者

Tim曾经是雅虎的首位员工，在雅虎担任了八年的首席产品官，现在是YC的合伙人。在这次的采访中，Tim向我们讲述了自己的早年经历：遇到创始人、撰写雅虎的商业计划书、提前离开哈佛商学院、设计网页通栏广告、雅虎的第一笔广告销售，作为首位员工如何应对管理层的变动以及创始人、早期员工之间的区别。

Craig（采访记者）：加入雅虎之前你在做什么？

Tim：加入雅虎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更适合在小公司工作。倒不是跟企业家精神有关，那时候我还没想那么多。我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在摩托罗拉。

我去那儿工作的原因有三。一是工作有吸引力，回报好，挑战个人能力。但是几个月后，我记得我当时看着我的上级，上级的上级，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然后对自己说，“天呐，我以后肯定不要做他们这种工作。”他们忙碌不停，却又无趣，回报也一般。除了开会，搞办公室政治，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

而我想象中的工作不该是这样的。我觉得，工作就是努力创造，能够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在一天工作结束，或者一段时间之后，我希望指着我的成功说，“啊，这就是我的创造！”

但是在大公司工作跟我理想中的工作完全不一样。如果我在工作中不小心越级了，事后我就会想，“蠢货，又干傻事了！”

Craig：在大公司，你不能随便指手画脚。

Tim：就是这样。虽然大家都在努力工作，但是你还是会发现，一切都很低效率。在大公司里，时间尺度会更长。而且恶心的办公室政治无处不在。对我来说，在如此漫长的反馈机制下，还要保持高昂的工作激情，很难。

一旦我意识到大公司并不适合我时，我决定去商学院进修改变一下自己。

Craig：但是结果你提前离开了哈佛商学院，然后去了雅虎，对不对？

Tim：啊，没错。但是我之所以去商学院的唯一目的是寻找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很快，我得出一个结论，小公司才是我的发展天地。我还觉得，跟一群朋友在一起工作会更加美好。努力工作，跟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友创造了不起的成果，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事情更美妙呢？所以，当我的朋友Jerry Yang（雅虎联合创始人）给我打电话说，“哥们，离开那个商学院来跟我一起创业吧！”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Craig：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Tim：我们是大学本科同学，都读的电子电气工程专业，我们在一起学习了四年。

Craig：挺好。所以，Jerry找到你的时候，你觉得，“嗯，说不定值得一试。”那么，当时你有没有想过雅虎会发展成大公司，还是说你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Tim：后者，我根本没想过雅虎会有后来的发展。

初识互联网

第二学期刚开始时，Jerry来找过我。那时候，他在攻读斯坦福大学电子电气工程的博士学位。他知道我正在寻找新工作，我跟他说，“我想在一家小公司工作。”

几个月后，他打电话给我，说，“哥们，我研究伙伴跟我打算自己创业。你有没有兴趣？”然后他向我第一次展示了万维网。那时候，网络上几乎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是清楚地记住了一个叫Satchel.com体育赛事比分直播网站。

我是个体育迷，在看到这个网站之前，我总是坐在电视机前守着屏幕下方的比分。那时候，一小时才出现两次，你没有试过等半小时只为看比分更新，就不会懂我的苦。

Craig：哈哈是有点惨！

Tim：所以Jerry给我看这个网站时，我就问，“你是说，我可以刷新然后实时看到比分？”好吧，我懂了。

Craig：你就是这样了解到互联网的？

Tim：对啊。

Craig：这种方式我还是头一回听到！

Tim：之后Jerry又找过我几次，说服我给他们兼职。当时我想，嗯，听着不错。

11月份的时候。之后Jerry又给我打了电话，说，“我们打算融资，需要写份商业计划，你能来帮我们吗？”

然后我就在圣诞假期去了斯坦福，跟他们一起写商业计划。在那两周时间里，我了解到了互联网的巨大商机。

离开商学院，正式加入雅虎

几周后，Jerry又打电话来了，说，“红杉资本打算给我们投资。”

“棒，我决定毕业后就加入你们。”我说。

两周后，红杉合伙人Mike Moritz找到我说，“Tim，我们有个问题。”

“我6月份毕业后就入职，有什么问题？”

“6月份我们就不需要你了。”

“呵？Jerry说，可以。哪里出问题了？”

“嗯，公司已经起步了。你要么现在就来，要么就不用来了。”

“有没有搞错啊？”

“我们需要你二月份就加入，到6月份你的职位已经有人了。”

好吧，我觉得我只能妥协了。

Craig：好吧，所以你入职的工作是什么呢？

Tim：啊，什么都做。虽然我也算是个电子电气工程师，不过这里所有人都看上去比我专业。我只能当个管理人士，所以从运营到商业——包括寻找广告市场，都是我的活。那时候还没有人在互联网上卖过一则广告。

Craig：所以广告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明确的战略，也写在了商业计划书里？

Tim：没错。要说没人在互联网卖过广告其实也不对。有人做过这样事，但是规模不大，也不是他们的主要业务。

然后我们想到的是传统的通栏广告，想办法销售。那时候，互联网仅仅是用作非商业化的信息分享。而你想要商业化互联网，几乎所有正在使用互联网的人都无法接受。当然，使用互联网的人数和用户群也在快速地变化。

Craig：所以你的工作就是改变这个群体的想法，还是让更多的人来上网，或者两者都有呢？

Tim：都有。

Craig：你有没有打过销售电话？

Tim：Jerry跟我曾试图着手商业方面的事情，不过我们很快发现自己不是卖广告的料。于是我们在洛杉矶找了第三方机构，说服他们帮我们卖广告。

我们决定，除了主页，其他页面都卖出去，最多卖给五家广告商，每个要价100万美元。虽然我们一下子就赚到了500万美元，但是整整一个月都是这5个相同的广告，我们的用户气炸了。

Craig：用户流量怎么样？

Tim：具体数字记不清了，不过还不错。

当我们的广告业务发展起来后，我就想，“天呐！我们居然开始卖广告了。我可是个工程师啊，不是广告销售员呐。”Jerry也觉得自己不是销售那块料，所以我们又找了个首席执行官，Tim Koogle。他来了之后帮我们一起打造了一个广告支持的媒体公司。网站流量增长很快，但我们的公司却跟不上发展步伐了。

我们深知公司的潜力无限，但我们也清楚我们没有独自管理公司的经验。

早期员工与联合创始人

Craig：我有个问题，我感觉，因为你是创始人的朋友，所以事实上你的地位跟联合创始人很接近，所以公司到底怎么运作的呢？

Tim：Jerry和David是共同创始人，当他们需要做重大决策时，他们会关起门来自己商量。不过日常的运营决策大家会一起商量，当时一共有四个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确实很像联合创始人。

Craig：嗯，那么在公司发展过程中，你有没有感受到公司内部的变化？

Tim：没有，我一直在公司。

Craig：你在公司呆了多久？

Tim：直到2003年。

Craig：经历公司的大起大落，特别是2000年的危机，是什么感觉？

Tim：当事情都进展顺利，你也身处一个快速发展的行业时，其实困难不多。胜利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同时，也滋生了错误。因为你几乎听不到负面的反馈，所以所有的错误都难以察觉。

当公司跌入谷底，董事会决定踢走Tim Koogle后，整个管理层都换了，除了我跟当时的首席技术官。然后我们又找来了新的首席执行官。老实说，在公司下行的那段时间里我学到的东西比之前多很多。

Craig：回顾在雅虎的工作经历，你是什么感受？

Tim：说实话，在那里我确实结交了不少亲密朋友，几乎可以跟儿时玩伴相提并论。我可以拿起电话，随便找这50个人中的一个，然后开始聊到天荒地老。

而且雅虎的工作经历在日后的很多方面都持续对我产生重要的影响。尽管这只是我早期职业生涯的一部分，但是在YC的大部分企业家，也都处于他们的职业生涯早期。你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经历将会影响你日后的一切。

投资：只要有意义，就值得去做

Craig：我还有个问题。我一直在想通过我们这些采访，是不是能够在早期员工与他们成为好的投资者之间找到某种关联。我现在觉得，比如你，可能在投资时的态度会是这样：“嗯，人不错，产品不错，我投资的话可以让他们做得更好。那就投资吧。”但是创始人的话，可能会目的性更强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吧？

Tim：我了解。我觉得，Imagine K12可能是个例外，那是我跟Geoff的共同主意。但是雅虎不是我的主意，QuestBridge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是个好主意，然后觉得自己可以出一份力，我就那么做了。

Craig：不过我觉得，不管怎样，一个人想做某件事，跟一个人愿意承担风险帮助别人做一件事，其实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Tim：是吗？

Craig：对啊，我觉得做自己的事情会比较容易些吧，即便那是个糟糕的创意。

Tim：我倒是觉得是现在的社会氛围在促使大家自己创业。在我们那个年代，90年代，完全不是这样。市场还不流行创业。人们也不会到处讨论创业。

另一方面，我觉得，人们可能会觉得不自己创业是缺乏自信的一种表现。但是话说回来，这也可以是一种缺乏发现好的创意的能力的体现。

不过对于我自己，最好的状态就是，我说：“这个创意好。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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