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广不相信眼泪,新三板也不相信眼泪,只相信钱!
这是一篇很早就想动笔的长微博,可是几经波折而迟迟没有付诸行动。现在必须写了,很可能自己的新三板生涯就到了一个终点!
我们生于一个最好的时代,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最好”来源于我们看到了原来一个人可以实现无穷的财富,创造世界级的企业,吃喝玩乐的方式以最低廉和高效的方式满足着各色人等;而“最坏”则是现在处于动荡、混乱、调整加速的时间窗口,可能一夜之间你与财富就失之交臂;也可能下一个风口来时屌丝成了高富帅。
一如今日重度的雾霾里没人看得清方向。我们深深地痛恨着不确定性,但这个幽灵却独具魅力而始终徘徊在我们周遭。
新三板市场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着不确定性而又散发着无穷魅力的新兴市场。2007年开始做新三板,至今恰好是第八个年头,基本属于最早一批接触这个市场的人,2015年之前这个市场对于大部分人都是陌生或拿不上台面的,但一夜之间她变得炙手可热,中国资本市场造富神话的表演似乎在这个市场上也徐徐拉开帷幕。
地球形成及人类演化本身就充满着不确定性,在无中心、自由竞争的过程中,一步步走来,充满着各种各样的风险,也带了各种各样可能性。新三板市场相较于A 股市场而言就是这样一个“自由”的市场,她的包容性允许无限多的发展路径,只要你有创造力,敢想敢干,这个市场就能满足你的需求。
九鼎机智地利用这个市场变向兑现了LP 的流动性;天星大量融资意图快速打造一个全牌照的金融平台;天风证券以战养战,通过做市快速成名;就连以承做为主的齐鲁证券都底气十足地改名中泰证券!其实这个市场最大的意义或许是未来给予那些从事实体经济的公司带来以往不敢想象的融资机会。
这里使用了“未来”是因为我认为目前市场的融资能力已经倾向于那些投资机构和所谓风口上的项目,这是中国资本市场的悲哀,但也是无力改变的事实(可能就是因为一直这样看待资本市场所以一直也赚不到钱)。资源总趋向于权力,最好的资源总是配置于最大的权力。但至少未来我对这个市场仍保有信心。
无规矩不成方圆,但规矩太死聪明学生就会变成考试机器。A 股就是这样一个规矩太多的地方,这里的考生首发考试时都表现得箭无虚发,但考试完成就只剩下寝室会会苍老师、下课泡学姐、闲时撸啊撸的份(我无意指向所有的上市公司和他们的管理团队,但大的环境确实如此)。
导致这样一个局面是因为我们的资本市场鼓励上市公司在上市前超额兑现未来收益,圈好钱了就疲态尽显,那么多钱拿着除了解决个人财务问题外,他们很难再有余力将公司推进一步,就类似黄巢进洛阳、李自成取北京。
资本市场的融资功能蜕变成了兑现功能。但新三板不同,企业进入几无门槛,挂牌后未必能融资,那么企业就会自己权衡来这个市场干什么。另一方面进入无门槛,但摘牌确是可能存在的。
这样投资者就会审慎挑选企业作为投资标的(至少未来会),这是一种市场化的竞争和博弈,最终大概率就会促使事物向健康的方向发展,从概率上讲这个市场的企业应该能更好地利用资本市场融资输血的功能。
未来如果中国经济继续健康发展,这个市场中愿意努力的实体企业一定会有那么一部分成为世界级企业。那时他们会比现在的上市公司更加理解和珍惜中国的资本市场。
当然目前这个市场的制度建设还不够完善,摘牌制度还有待检验、成熟的投资者还需历练、愿意安心做企业的管理层可能还在等待时机展现自己的决心和能力。针对这个市场另一参与主体——券商而言,目前的制度安排更具市场化可能性。
券商担责的主办制度,使得责任主体分散化,且具体化,从机制上确保以后新三板的追责制度可以严格落实,而不太会像A 股目前的状况。这是发行制度市场化的一种进路,虽然最终的市场化还有赖于“利率市场化”和“打破刚性兑付”,但就股转公司目前的策略而言,我认为这种跳脱窠臼已经难能可贵,而且这比制定无数的规则和每年来几次培训窗口指导可能更能管束好这个市场的自律性。
年初我在一次沙龙上讲过,新三板市场因其多样性的特征可以给予不同的主体不同盈利机会,一年即将过去,现在是说对了!当然或许这些机会目前给予的回报对于资本市场上的大鳄而言只是小钱,但千万不要忽视了长期趋势,不要忽视了新生事物潜在的力量。我作为券商从业者,自然愿意再多说说券商的事。
新三板是传统券商对抗互联网金融企业最有效的手段。互联网带给金融业目前最直观的改变就是募集廉价资金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券商有钱不如银行保险、灵活不如信托、现在募集资金也逐渐不如互联网金融新贵,那券商的优势在哪呢?就是投行,这是一个即便你有钱挖了人也未必能干成的一个业务线需要时光的积累。当下中国最可宝贵的可能就是时光了!
这是传统券商或者说传统大券商最大的优势所在,也是市场化发行之后,一切主动业务开展的技术保障。这也是“互联网+金融”永远无法取代的优势,因为投行最关键是人和人与人的关系,但是大部分传统券商的投行已经被IPO 训练成了优秀的新东方老师。新三板的定位和业务其实就能被用来扭转这种不正确的业务路线,谁先适应新三板谁就能先适应注册制发行,得新三板得未来投行!(相信很多投行人士此时会投来不屑和嘲笑)
新三板是一个潜在投行项目的资源池,券商在挂牌承做的过程中,只要现场人员处置得当,相当于券商只通过最廉价的人力投入(我丝毫不是看轻新三板承做人员和承做工作,相反我认为这才是真正投行工作的基础)就锁定了一个企业,加之后期辅之投资、做市,乃至其他增值业务,这个企业如果未来公开发行那么这家券商基本就是主承销商。
靠以前跑跑省长、跟企业老总搭上线喝喝酒就半路截胡别人投行业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从PE、VC 向前端推进可以很清晰看出,抢企业必须在早期。券商目前新三板牌照在手还不积极积累客户岂不是可笑?!
新三板好企业本身和她背后的管理层是未来最直接和集中的高净值客户集散地。好的企业管理层肯定不穷,在传统经纪业务日渐低迷且一直靠天吃饭的状况下,这是一条占领市场份额的捷径。基于好的项目、好的客户群体可以量身定制不同金融产品,可你连对象都没有,就跟我谈金融创新,这不是我家有姜醋,想借你家的大闸蟹一用吗?
经济低迷的周期中,货币超发的情况下,好的资产永远是稀缺的(不以是否能IPO论企业好坏,新三板的玩法其实很多,远超出 IPO、上市公司并购范畴,就在于你是不是能深刻地体会这个市场的意义)。通过新三板挂牌摸清企业家底,这不等于就是攒了一份好资产吗?当然如果牛逼到有钱什么都愿意出价买的份上,这点意义请忽略。这对于传统券商不是熊市时(认为现在是牛市的也请自动忽略)的最佳积累?
说了上面具象的东西,最后来点务虚的,这些才是真正让我坚信新三板未来的光明的东西。
多样性孕育无限可能。一个市场容纳多样性,这个市场就会是一个平等的市场,就会是一个未来丰富而富有活力的市场。
产权确定的前提下,如果交易费用越少,资源配置效率越高。相较于A 股市场我认为新三板目前交易费用已经非常低。(此处请将交易看作是企业资本运作本身的一系列活动)
这个市场不确定性在于未来权力可能重新划定这个市场的产权边界,甚至企图创造新的产权和干预这个市场的供需关系。这个已经超出了本文讨论的范围,所以就不多说了。但很高兴,迄今为止,看到了股转公司在夹缝中的努力和坚持!虽然更难的是今后市场利益凸显时,权力又当如何自处!
一切个体在时代面前总是那么的卑微和可有可无,我们终将会踏上那条属于自己的 道路,直至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