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斯卡利,这个曾将乔布斯从苹果驱逐出境的人
8月31日,有关苹果公司已故联合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的电影即将于10月份上映,苹果前CEO约翰·斯卡利(John Sculley)日前接受英国《每日电讯报》专访,回顾了自己与乔布斯之间的微妙关系。以下为文章内容摘要:
乔布斯可能是本世纪最著名的商业领袖。自从他于2011年因胰腺癌去世后,就已经成为被神化的人物。每当苹果推出新产品时,总会有人询问:“乔布斯会如何做?”乔布斯也总是被拿来与苹果现任CEO蒂姆·库克(Tim Cook)进行对比。任何恶意谣言都会受到苹果公关团队的猛烈反击,乔布斯在苹果Infinite Loop加州总部的办公室至今依然保持着原貌。
与乔布斯相比,斯卡利留下的遗产似乎微不足道。这位性格温和的纽约人担任苹果CEO长达10年时间,直到1993年离开。在其任期内,苹果经历了最为动荡的时期,内外交困。在外部,苹果与 微软 展开苦战。在苹果内部,也出现了激烈的权力之争。
斯卡利曾是百事可乐公司总裁,1983年加盟苹果,受到乔布斯热心相待。尽管当时即将离任的CEO迈克·马克库拉(Mike Markkula)曾告诫乔布斯,对于管理当时的苹果,斯卡利显得过于年轻和莽撞。
斯卡利当时的年薪高达220万美元,这在当时是闻所未闻的。作为营销奇才,斯卡利不仅要应对苹果电脑低迷的销量,而且还要为乔布斯反复无常的创意氛围制定出规则。正如斯卡利亲口承认的那样,他对制造电脑一无所知,他只关注如何从苹果开发了6年的电脑Apple II身上挤出更多钱。而乔布斯当时已经厌倦了Apple II,开始积极开发首台Macintosh,并亲自领导Mac部门。
乔布斯与斯卡利用了5个月时间互相了解,几乎每个周末都要聚在一起。斯卡利与妻子近来从他们位于佛罗里达州的住宅前往纽约旅行,经过乔布斯向他提出著名问题的阳台。当时乔布斯曾问他:“你是想卖一辈子糖水,还是跟着我改变世界?”
斯卡利回忆称:“那天早上,我带着乔布斯去了第五大道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我想看看他如何联系和掌握他不知道的东西,比如古希腊艺术。乔布斯对普拉克希特利斯的雕刻、陶土罐以及酒杯非常着迷。后来,乔布斯请斯卡利前往Tower Records,展示自己最喜欢的音乐,包括温德汉姆·希尔(Windham Hill)及其前恋人琼·贝兹(Joan Baez)的民谣。我们共享自己喜欢的东西,并开始建立起 友谊 。为此,这不仅是关于某人从美国公司被空降到硅谷的故事,我们之间是多维度的关系。”
在英国导演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执导的超级碗电视广告中,乔布斯与斯卡利合作愉快。但是当乔布斯计划下调Macintosh的价格,将大部分广告预算从Apple II向Mac转移时,斯卡利不同意他的意见,双方关系出现裂缝。斯卡利略带悲伤地回忆说:“我说:‘乔布斯,公司唯一的现金收入来自Apple II,我们不能那样做。’”
乔布斯与斯卡利的工作关系开始陷入绝望的权力之争。1985年5月份,性格越来越古怪的乔布斯试图领导针对斯卡利的“叛乱”,并以时任苹果欧洲业务总监的让-路易·加西(Jean-Louis Gassée)取代他。但加西向斯卡利泄露了消息,导致斯卡利与乔布斯在执行委员会议上展开激辩,迫使董事会在两人之间选出经营公司的最好人选。这些人最后选择支持斯卡利,乔布斯逃离会议室。
苹果董事会支持斯卡利的提议,对公司进行结构重组,将乔布斯从Mac部门驱逐,并由加西取代他。乔布斯被任命为名誉董事长,不堪忍受痛苦和羞辱,乔布斯于1985年9月份正式提出辞职。2005年在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时,乔布斯回忆称:“我全部的生活焦点都消失了,这对我造成毁灭性打击。当时我没有发现,但事实证明,被从苹果解雇是发生在我身上最棒的事情。”从乔布斯离开的那天起,他再也没有与斯卡利通过话。
斯卡利竭力与苹果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史蒂夫·沃兹尼亚克(Steve Wozniak)维持亲密 友谊 ,他们的妻子戴安(Diane)与珍妮特(Janet)也是朋友。斯卡利与沃兹尼亚克曾与剧作家亚伦·索金(Aaron Sorkin)、导演丹尼·波义耳(Danny Boyle)接触,他们合作的电影《乔布斯传》将于10月份上映,这是根据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的畅销书改编的。
斯卡利表示:“我和乔布斯的关系很微妙,我猜当新电影上映后,人们会对苹果创建之初的情况有更精确的理解。2013年曾有一部关于乔布斯的电影,但其比较恶毒。它令沃兹尼亚克感到愤怒,因为里面的情节完全不准确,非常无聊,实在太糟糕了。”
当被问及是否觉得乔布斯在流行文化中被误解,他是否对此觉得沮丧时,斯卡利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以何种方式误解?”人们往往被乔布斯性格中更残暴的一面所吸引。他再次犹豫称:“我认为那是不公平的,人们夸大其词。我记得我与乔布斯是朋友,我们的关系非常亲密。他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很懂得关照人。但这并非意味着他在会议上不是个强硬的人,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过于严厉。但实际上,我所知道的乔布斯是个非常绅士的人,有非常得体的价值观。为此,我认为他在流行文化中被误解。”
当然,乔布斯于1997年重返苹果,并通过推出iPod、iPhone以及iPad等设备,将苹果变成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公司。自从离开苹果后,斯卡利担任数十家公司的领导者或顾问,在各种科技大会上做演讲,甚至写过两本书。在Moonshot项目上,斯卡利认为,下一代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业务需要专注于向用户提供卓越的客户服务才能成功,而现在较低的初始成本和全球化导致竞争加剧,需要他所谓的“适应性创新者”来领导。
斯卡利认为,与30年前相比,今天的硅谷更加关注如何赚钱。但这并非意味着人们没有非常大的“改变世界”的愿景。伊隆·马斯克(Elon Musk)可能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弄潮儿,当然还有马克· 扎克伯格 (Mark Zuckerberg)、拉里·佩奇(Larry Page)以及 杰夫·贝索斯 (Jeff Bezos)等人。
可是在斯卡利看来,乔布斯依然是史上最伟大的CEO。他说:“乔布斯交给我们许多经验教训,他很聪明,但实际上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是乔布斯。你必须建立一个伟大团队,大多数人都会忽视他,而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能够招募到更多人才。他拥有超凡的个人魅力,能用比喻和诗歌的方式讲述令人信服的故事,让人们去做他们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2014年,斯卡利与人联合在迪拜创建自己的智能手机公司Obi Mobiles,旨在打造运行谷歌(微博)安卓操作系统的智能手机,目标主要针对 新兴市场 。如果说与其他某种高端智能手机相似,那可能是因为斯卡利雇佣了苹果前设计师。如果斯卡利的努力取得成功,Obi Worldphones可能对苹果在亚洲以及中东市场当前取得的成功造成严重威胁。对此,斯卡利使用了典型的外交辞令,他称:“苹果会做得很好,毕竟这是一个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