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造《河神》之前，工夫影业已经找到了贴近年轻化的正确姿势

　　这个 夏天 ，网剧市场上有一半的话题讨论量属于《河神》。尽管没有明星出演和大IP的流量加持，《河神》在 爱奇艺 的点击量仍然突破了9亿，豆瓣评分为8.3分，到目前为止超过了市面上的大多数网剧。

《河神》也是打造出《寻龙诀》、《火锅英雄》等影片的工夫影业对网剧市场的首次尝试。

“站在公司的角度，网剧这条业务线是一定会开辟的，而且应该有点规模。”工夫影业总经理陶昆告诉《三声》（ID：tosansheng）。事实上，把时间拉回一年左右，工夫影业已就这块更“年轻化”的业务线进行了布局和策略调整，包括电影《二代妖精》衍生网剧《妖怪管理局》的开发，以及设立子公司闲工夫、工夫真言、工夫小戏直接对接网剧项目。

作为一家一直专注于电影项目的内容公司，因为汇聚了陈国富、张家鲁、汪启楠等电影人，工夫影业此前对外的最显眼标签是“匠心”和独立制片公司。面向年轻受众的网剧对工夫影业来说是个全新领域。在此前提下，除却在集数、拍摄细节上拟定标准，在创作层面，《河神》也确立了年轻团队主导和成熟电影人提供经验指导的管理架构，“规则就是基本动作不走形，这活儿得做得像样，不能丢人。”

重要的是，借由《河神》目前获得的受众评价和市场反馈，工夫影业贴近年轻化和提供多元产品的运营思路得到市场认可，几家子公司的设置也将进一步推动工夫影业的年轻化。“其实还是年轻人有创造力，他们能比较敏锐地把握到那种当下的很微妙的东西。”陶昆向《三声》（ID：tosansheng）表示。

　　 “年轻化”

目前在年轻化的方法论方面，工夫影业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管理架构。比如在《河神》身上，监制汪启楠担任“监军”，防止导演“走得太快”，另一方面导演可以随时就创作问题向陈国富报告，不会因为监制的个人喜好删除导演的一些想法，“这样是变成有两层的品控，但有益的信息也不会被过滤掉。”

　　《河神》的主创基本由年轻团队组成，包括导演 田里 和制片人常犇在内，此前的拍片经历其实不多。《河神》是其真正意义上面向大众的内容产品。整部作品也由此可见田里团队的深刻痕迹：小到片头以说书作为剧情回顾的结构设计，大到整个内容影像的基调确定，“全是他们想出来的”。

整个设计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保证创造力与经验得到有机结合。同时，除去在创作机制上的把控上保持相对灵活，工夫影业也试图通过这批年轻团队和其打造的年轻产品，实现公司部分业务向年轻化拓展的转型。

《河神》项目虽然最早可以追溯到2013年工夫与天下霸唱之间的版权购置，但其挂靠的制作单位却并非工夫影业本体，而是工夫影业旗下的闲工夫。根据工商信息，闲工夫成立于去年8月，《河神》制片人常犇是其股东兼总经理。此外，工夫影业在去年还成立了两家子公司，分别是工夫真言和工夫小戏。后者直接由短视频《工夫.av》的创作团队孵化而来。

以上公司的定位均为平台，也即通过三家公司的布局实现产品的批量化产出。“用这几家公司来做一个平台，由田里他们再做一个连接和扩展，就让他们去寻求更志同道合的伙伴，来加入这个公司。”工夫将其视为公司年轻化的重要一步，“导演、制作人、编剧能够去做现代的东西，比如说网剧什么的这些。将来不排除有电影。”

某种意义上，“年轻化”已经成为内容公司的行业共识，工夫也在此前意识到“这个行业就在发生很深刻的，甚至是已经显现的生态交替”。而除去提供多元化的产品之外，工夫也试图在年轻团队身上保留前者的生产模式和内容基因。陶昆一直强调，“一旦发现了问题，我们就觉得它该要纠正的就一定要纠正，该要重拍的就要重拍，该要补拍的就补拍。”

包括已经公布的《妖怪管理局》在内，工夫未来还会有多部网剧上线。这几部网剧将继续承担年轻团队的孵化任务，同时稳固工夫的现金流。但陶昆此前也强调，整个网剧市场现在的标准还很模糊，“它其实有很多的需要去敲定的、摸索的标准。网剧到底需要多长分钟一集是对的？这个标准是什么？它的依据是什么？它会直接牵扯到你这个工业标准、行业标准，或者内容标准。这些东西其实都是要磨合的。”

而在行业和公司同时面临转型的情况下，陶昆和工夫影业的态度则和以前一样没有太大改变。“很多事情数据都是在动态变化着的，但是我们对于一个项目的认定或者对一个题材的判断，很多的时候还是来自于自己。我觉得这是创作者、制作者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陶昆告诉《三声》，“创作这个事情其实是没有捷径可走的，也没有一个什么模子可以刻出来。”

　　 “地下世界”的诱惑

而如果要为网剧《河神》定一个基调，陶昆给出的答案是“地下世界”。“这个东西是一个之前没有人系统去展现的一个世界，多来自于天津那种地面上的传说。”

网剧《河神》根据同名小说改编而成，原著为天下霸唱创作的《河神：鬼水怪谈》。与天下霸唱的代表作《鬼吹灯》相区别，《河神》主要以民国时期的天津为故事背景，更强调“接近生活”与“写实”。剧情中出现过的捞尸队、祭河大典，这些带有时代感和猎奇色彩的元素都是吸引工夫的关键点，尺度较为宽松的网剧也因此成为这个题材最好的呈现形式，“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这也就是吸引我们的地方。”

作为工夫影业在网剧的首秀，《河神》也对工夫影业在内容上的把控提出了更多考验。

反映到创作中来，真实时空提供了可信度，曲折离奇的情节设置则确保了这个故事具有可被挖掘的价值。但这也对影像呈现造成了一定困难。根据陶昆介绍，《河神》原著基调更偏阴郁，不适宜于用影像进行直接呈现，“那种地下社会比较市井，而且它那种市井是挺黑暗的那种。”

由于此前没有涉及剧集的拍摄，根据陶昆回忆，自2014年拿到小说开发版权，工夫影业一共做了两件事，一是在两年期间“不停地在磨剧本”；原著的故事主线过于分散，因此需要进行“粉碎性改编”，“要确定一个类型，哪些事情可以讲，哪些事情不能讲”；二是确定下来剧集长度，因为小说的篇幅所限，剧集不可能太长，但也不能太短，“做长就一定做不出像样的剧本来，因为这个长度就意味工作量，工作量就意味着你的创造力，这两个东西它是成正比的。”

美剧的播出模式一度成为工夫打造《河神》的参照对象。但考虑到剧集成本和故事的连贯性，工夫最终把整个剧集定为24集，细节设置上更贴近老天津的人文风貌。同时，在一直打磨剧本之余，陶昆和工夫影业也在等待整部剧推出的合适时机，也即这个市场对《河神》这样一部作品的宽容度是否已经发展成熟。

事实上，网剧市场兴起于2013年，《万万没想到》、《屌丝男士》等内容推出后获得观众好评，随后衍生出新的商业模式与多条产品线。继《暗黑者》、《盗墓笔记》、《精绝古城》等网剧带来会员拉新和广告模式等的丰厚回报后，自制剧也成为平台布局的一个重要板块。

　　《河神》整个项目得以成型正是因为 爱奇艺 在去年年初作为视频平台的加入。陶昆尤为强调爱奇艺作为平台对《河神》的支持作用，包括剧集坚持启用新演员和年轻的内容创作班底。“第一就是说他信任我们。第一，他们也相信工夫一直在坚持的所谓的品质的这个事儿，他们是认的。”

　　 年轻团队的考核契机

陶昆

尽管启用年轻团队对平台和制作公司来说都堪称冒险，但在整个过程中，年轻团队一定程度上成为项目成功的关键。“其实还是年轻人有创造力，他们能比较敏锐地把握到那种当下的很微妙的东西。”陶昆告诉《三声》。

在陶昆和工夫影业的定义中，年轻团队与网剧这种载体天然具有耦合性。一方面年轻团队可以提供对整个网络自制剧的新鲜视角和解决方案，另一方面网剧成本投入较电影要低，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人才的孵化成本，也能为此前的“年轻化”布局保留更大的发展余地。

对内容团队的渴求一直是工夫影业对外释放的一个重要信号。在此前与《三声》的采访中，陶昆曾经以好莱坞的独立制片体系界定工夫目前的愿景，“我们的位置正好就处于这样的中间地带，可以连接到很多优秀的导演和团队、甚至年轻的团队。我们更愿意跟他们在一起，并且完全去理解他，去帮助他，去容忍很多东西。”

而在《河神》身上，这种“帮助”和“理解”具体表现为年轻的创作团队保驾护航，同时给予团队相当程度的创作自由。

比如在筹备前期，田里团队第一版提案提出剧集要对标《神探夏洛克》，人物关系和故事情节的设计揉入了更多流行元素，工夫的态度就较为鲜明，“你来跟我说《神探夏洛克》OK，没问题，首先你要跟我说清楚《神探夏洛克》是什么样的，然后你自己的理解和分解是什么样。”

在整个过程中间，工夫的作用等同于编辑或监工，具体工作仍然需要团队自己执行，但包括陈国富、汪启楠等人会为年轻团队提供一定经验和思考。工夫也把这视为一个考核过程——跨过内容创作这道关卡，这些年轻团队就有机会复制工夫影业此前的成功路径。

“就是难为他们，一直给他们出各种各样的难题。我们第一，是来用经验去让他们知道问题的关键点在什么。第二，也让我们在这个过程当中更能看到他们的长项和弱点是什么；之后我们就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需要站出来，什么时候就不需要站出来了。你还是要给他很大的宽容度，他才能把这些东西做出来。”陶昆告诉《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