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就让北上广深全盘本地化!作为外地人,跑到北上广深开网约车就是我的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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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十月不平静,继楼市限购政策后,近日各大城市齐齐公布了网约车新规,从司机的户籍和车龄、车型、车牌、排量、计价、拼车次数、接客地点等方面,巨细无遗地向公众“征求意见”。

而公众意见最大的,是新规对司机户口的规定。北京、上海两大巨头均要求网约车司机必须具备本地户口,深圳要求司机有本地户口或居住证,而广州只要求司机有本地牌照。但广州要求车辆必须是一年新车,堪称最严格的车辆准入标准。

新的“十月围城”开始了。楼市限购和网约车新规把一线城市围了起来,把外地人和穷人关在城门外,限制他们入城购房居住、驾车谋生。几十年来,外地人为一线城市开天辟地,现在它们却对外地人关起了大门:对不起,你没有本地户口。

面对质疑,北京交通委的回应颇有代表性:禁外地车运营网约车是人口调控要求,设置门槛是为了治理“城市病”。如果这些都是陈词滥调,他们这个发现就“惊天地泣鬼神”了——拥堵加剧与网约车出现时间吻合。网友@hal90 吐槽说:“我早上刚拉完屎房价就涨了,肯定是我拉的方式不对导致。”

这些解释无非是说,中国大城市的“城市病”“交通病”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只是因为人多,而且主要是外地人多。城市交通本来是一个管理学问题,一到中国,就成了人口管制问题。总之,不是管理方法上的问题,而是你们外地人本身就是问题——生为外地人不是错,跑到北上广深开网约车就是你的不对了。

有本事就让北上广深全盘本地化!作为外地人,跑到北上广深开网约车就是我的不对了?

   有本事就让北上广深全盘本地化!

  千不对万不对,最不对的是我们的外地户口。如果不让外地人开网约车就能让城市交通好起来,那么北上广深的网约车新规显然还“不够革命”,因为在买卖双方中,新规只管制了卖方一家。随着政策越来越严, 滴滴出行 公司的回应将会成为现实:车辆供给骤减;司机大幅减少;网约车车费翻倍;出行效率大幅降低,同时会让司机群体收入减少70%以上。

  虽然代价可能是助增了失业率,但路上的网约车确实会减少,不过这与庞大的出行人数相比,不值一提。按照网约车新规的立法思想,最符合其逻辑的进一步措施,不是铺设更多的公共交 通路 线来代替网约车,而是一刀切地减少“能”打车的人,比如非本地户口不得乘坐网约车和出租车,最低要求也得手持居住证才能上车。

当地上走的都是本地人,路上跑的全是本地车,北上广深的交通总该顺畅了吧?试想一下全盘本地化之后的和谐城市:菜市场里,摆摊的全是本地人,和买菜的本地人谈笑风生;建筑行业,老板和泥水工都是本地人,再也不好意思拖欠工资了;快递和外卖行业,送货小哥全让本地的大爷大妈给取代了,送餐员再也不会找不到路;医院里,医生和病人都是本地人,医患矛盾也消弭了;在北京国安、上海上港、广州恒大的主场,100%的球员和观众都是本地人,全场沐浴在本地方言的阳光中。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是在异乡的大城市,而是扛着锄头相遇在乡下的地里。

这样的城市自然是不存在的,也非城市管理者所愿。媒体人熊太行说,“京人京车”“沪人沪车”之类的政策不可能真的落地实行,因为“硬卡户籍任何人都是输家”,所以这是在“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也就是鲁迅先生所说的一种治理术——“拆屋效应”: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没了外地人,这儿还是那个梦一样的城市吗?

本地人的门路和窗户更多,但你也不要认为,只要是本地人,你就可以“玩晒”(为所欲为)。你不是掌管湾仔的洪兴大飞哥,北上广深也不是底层古惑仔就能“揸fit”的旺角。

  1992年,陈升创作了一首讲述北京爱情故事的歌,叫《北京一夜》。在漫长的战争年代,女方在北京城中望穿秋水:“为何良人不回来?”而征战 在外 的男方也在城墙下含着眼泪问:“为何城门还不开?”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这位小兵只是北京城的穷人,生是北京的小屁民,死是北京的小精灵。

  网约车普及是大势所趋,新规不可能全盘禁止外地人参与营运,但它带来的后果却非常糟糕。因为这些措施清晰地传达了一 个信 息:城市的机会和福利都是本地人的,城市户口不但没有因户籍改革而成为鸡肋,反而由于各种针对外地人的限制,而变得越来越重要。

被动地作为户口政策的既得利益者,本地人最恰当的态度也许只有忧伤,像老狼一样唱着中国城市人的悲哀:

我衣锦没处还乡,我失恋没处疗伤 / 我是个北京人,就生在长在战场上 / 过春节你们走了,说家乡话快乐吧 / 可没了你们,这儿还是那个梦一样的城市吗?

认证为“微博知名搞笑帐号”的@顾扯淡,对此可谓深有同感:“沪牌沪籍还有排量我都达标,但是新规规定车辆轴距必须2700毫米以上,妈的我这种开小车的就被限制了,不能去大学门口接活了。”

不是了。北岛笔下那个梦一般的北京,也被扔进“野心时代”的漩涡,搅得粉碎:

在我的城市里,时间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气味儿、声音和光线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鸽哨响彻深深的蓝天,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居民们胸有方向感。我打开城门,欢迎四海飘泊的游子,欢迎无家可归的孤魂,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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